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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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靈卡商店的秘密基地——養妖池

在出發往鹿港小廟之前,林天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對林天來而言,肩負什麼偉大的責任都比不上阿達裡歐來得重要,鹿港小廟是一定要去,但沒有親眼看到阿達裡歐夫婦,他心中難安。

林天來重情重義,毛婆婆當然感動,在她的眼裡,阿來永遠是完美無缺的。她先跟東方大師說明,然後帶著阿來出了商店,往後方的山坡而去。

“阿來,這是哈們‘1-6靈卡商店-的秘密基地,你別嚇到喔。”

毛婆婆手上拿出張卡片,念了念咒語,山腹邊的一塊大石竟然透出個縫,從小縫緩緩向兩側裂開。

“這是個密碼門,裡頭便是‘養妖池-,呵……數百年來收集的妖怪,全都養在裡頭。”

“數百年?也太誇張了吧,婆婆。”

林天來沒有什麼特別的疑間,因為毛婆婆說話本來就很誇大,只是不免覺得,見識到模擬屋已經讓他咋舌不已,還會有什麼比模擬屋更令人震撼的嗎?

大石門緩緩開啟。

林天來隨著婆婆走入山腹之內,即使有心理準備也不禁訝異——他在國安局克妖處裡看到的妖,和毛婆婆收藏的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個所謂的秘密基地——養妖池,其實是妖物的收藏室,放眼望去,無數個大大小小池子排列在長廊兩側,池內各有千奇百怪的妖物,有的看到毛婆婆到來,還親切地和她打著招呼。

毛婆婆用的方法和克妖處完全不同,克妖處著重在”關”,毛婆婆著重在”養”;克妖處對妖的態度是”研究”,而毛婆婆和妖之間,則存在著”合作”。

數百個精靈連忙飛了過來,它們是養妖池的工作人員,這些精靈和商店裡的精靈長相不同,它們身上有一條一條的七彩紋路,有點像放大了的小蜜蜂,不過身體是半透明的,非常的可愛。

“你們忙你們的,我自個兒跟小主人介紹這個地方。”

毛婆婆向精靈們交代著,但奇怪的,仍有十多隻的精靈跟在毛婆婆的後頭,並沒有離去。

“這種精靈名為‘七彩精靈-,全世界剩下的不多了,它們是最能治療妖物的好幫手。”毛婆婆說明著。

林天來看到長廊走道的上方有一根根的長豎井,七彩精靈在豎並裡飛出飛入十分忙碌,飛出去的七彩精靈身上十分黯淡,而飛回的則相反的非常鮮豔。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它們正是吸收長豎並上端的太陽光,利用身體上獨特的一種類似放大鏡的器官,析出太陽光成了七彩色譜,這些不同波長的光能,便是治療各種妖物的良方。

所以七彩精靈是妖物們最好的朋友,也是這個原因,在早期人類和妖衝突最厲害的時代,七彩精靈也遭無妄之災,受到人類無情的屠戮。

近代,因卡片技術的改進,人類漸漸開始運用妖物、改良妖物,這點讓七彩精靈不再受到人類的排斥,尤其當人類想要運用它們治癒妖物的功能,更是反過來受到歡迎。然而,數千年來的衰敗已讓七彩精靈成了極少數的精靈族群。

林天來聽了毛婆婆的說明,很不是滋昧,以往只知道人類破壞環境、因象牙殺象、因虎骨殺虎、因熊掌殺熊,現在又得知對這麼可愛的七彩精靈,也能痛下殺手,誰說人類是萬物之靈,根本是萬物之魔嘛。

“這些都是受傷的妖,一大半是我救回來的,我依它們的特性放在各個養妖池裡頭,它們要得以復原,便協助我來制卡。”

一個個的養妖池散出不同的顏色,池上一層的薄霧,氛氮漫漫,吸一口氣都覺得神清氣爽,這些不是水池而是靈池!

“阿來,不錯吧,七彩精靈還有個特殊能力,它們和大樹一樣,吸取光能吐出氧氣及芬多精,讓你如同置身森林之中哩。”

那些池內的妖,如同置身在高階spa,不同的是按摩池用的是水,而這裡用的是光能轉化而成的靈氣,真是享受啊!

不要說是妖,連阿來都覺得可以的話,每天來此繞繞,不知有多好哩,這使得他更加佩服起七彩精靈。

“婆婆,如果妖物治癒後卻不願意幫你,那怎麼辦?”林天來想到克妖處補到的那些妖,兩邊的氣氛很不一樣。

“呵呵,妖物跟人類不同,人類心思多,妖物卻多半很單純;你怎麼對它們,它們就怎麼回應你。

“有些人用各種手段或工具操縱妖物,婆婆我卻喜歡它們心甘情願,不過我救它們也不全是為了制卡,不願意的就隨它去囉。”毛婆婆一邊走一邊說著。

林天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過他很喜歡這個師父豁達的態度。

毛婆婆仔細地介紹靈池裡的妖物種類以及特性,這時響起了”當——當——當”像是校園的鐘聲迴盪在池畔。

林天來豎起耳朵仔細尋找聲音來源,原來是眼前靈池內一個長得像時鐘的怪物發出的,它側臥在池中,像是口部的位置一張一合的吐出聲音:“三……點……整……”

林天來很好奇,瞪大眼睛看著。

毛婆婆指著這怪物說著:“這個‘報時妖-當年受到狼妖的圍攻,身受重傷,至少要在裡頭待上十多年時間才能復原。”

“可是,時間不太對耶,現在不是三點吧?”林天來看看手上的表問著。

“啊就壞了咩!”毛婆婆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林天來差點笑翻了,也有這種妖怪啊,真是新鮮。

“婆婆,‘養妖池-和‘妖物急救中心-有何不同?”

“嗯,養妖池算是小型的妖物急救中心,太嚴重的傷害只能送妖物急救中心,但送入妖物急救中心是有條件的,不是簡簡單單,說去便能去。”

條件?這兩個字讓林天來心中起了不安感,以後還得送阿達裡歐及芭雅去妖物急救中心,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正想發問時,毛婆婆已走向下一個養妖池。

池內是一匹沒什麼特別的馬,它看到毛婆婆,開心地嘶鳴兩聲,毛婆婆急著喊:“等等等,有話等一下說。”

林天來不懂毛婆婆為什麼對一匹馬這麼說話,只聽毛婆婆壓低聲音道:“這只叫‘囉唆馬。

“你別看它像是個正常的馬,它不但會說人話而且非常的囉唆,它的‘嘮叨神功-,可以使人耳嗚、精神受創,很多精神病患其實是中了囉唆馬的邪術哩,不過現在它不行了,得在這裡休養著一年半載的。”

“婆婆,我一點也不囉唆。”囉唆馬忍不住了。

“上次我只不過說了三天,那人便發瘋了,三天耶,才三天!

“第一天我說有關於那人的處事態度不對,他因為走路踩到狗屎,便發牢騷罵起狗來,其實狗排大便很正常嘛,難道人類不拉的嗎?這就他不對了,他應該建議政府幫狗蓋廁所才對,關於這件事……”

林天來覺得囉唆馬雜念的樣子很可愛,一張馬嘴動個不停,毛婆婆卻是快瘋了。

她使個眼色,靈池裡有一隻七彩精靈拿出個套子,正要往馬嘴套上,囉唆馬急道:“不不不,了不起我不說了,婆婆真是沒耐心,我還沒說有關第二天發生的事,這第二天啊……”

毛婆婆瞪了它一眼,囉唆馬急忙低下頭去,它的馬嘴一時停不了,只好趕緊低頭裝傻,畢竟套它的嘴比要它的命還難過。

隔壁一池有個大屁熊,趴在靈池底,屁股朝上,屁上開了一大朵花,一個七彩精靈手上發出一道如彩虹般的光芒,射在屁股上,所到之處那朵花便枯萎凋去,然而,只要光芒稍為弱下,花又再度長出,那花的生命力還真強。

“我沒死也半條命了。”

這只妖說的不是人話,但林天來卻聽得懂,他心裡暗暗吃驚,想起怪老頭的七堂課裡有個”妖物溝通法”,那時自己並沒有認真聽課啊,怎麼現在完全能理解這只大屁熊的意思呢?

“屁股開花嘛,要除去總要點時間。”毛婆婆安慰著大屁熊,她說的也不是人話,同樣的林天來也聽得懂。

“唉……輕點,痛啊……”大屁熊叫得好大聲。

“這種花名為‘釘子-,是邪惡的‘膿花蟑妖-的武器,以後遇上要小心。”

毛婆婆向林天來說著,周圍的靈池裡,不少妖一聽到膿花蟑妖這名字,全都嚇得發抖,十分的畏懼。

“膿花蟑妖和你上次看到的黑鞭霧妖,都是黑暗惡魔黨養的妖物,很難纏的角色。”

“黑暗惡魔黨?”

林天來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原本是黑暗分會裡的一個組織,二次大戰結束後也不受黑暗分會的指揮。”毛婆婆慢慢地說起一段令人心驚的歷史。

“二次大戰時,黑暗惡魔黨控制了黑暗分會,發動戰爭收集人靈,像你們熟知的希特勒、墨索里尼這些人,只不過是他們的傀儡。

“後來,在靈卡協會團結各地靈卡獵人協力對抗下,擊敗了黑暗惡魔黨,並且將黨內的主要領袖分別封印在一些神秘地方,黑暗分會也重回靈卡協會的控制,世界少了他們的興風作浪,的確和平多了,但最近又開始出現奇奇怪怪的事。”

林天來發現歷史都白念了,怪老頭上課時曾提起,戰爭其實只是分會間的鬥爭,他原本不信的,現在連婆婆也都這麼說。

“先是一些不尋常的天災**,加上過去黑暗惡魔黨慣用的手法紛紛出現,實在令人懷疑,黑暗惡魔黨是否已經重新奪得黑暗分會的控制權。”

“靈卡協會不管嗎?”林天來問。

“唉……”毛婆婆嘆了口氣,”靈卡協會的總會長是世襲制的,第一任的班尼卡列拉斯的確是曠古未有的奇才,但他的兒子就差多了,而現任的會長已是第三代,名叫索非斯,更是難得一見的……”

毛婆婆頓了口氣,林天來介面:“天才?”

毛婆婆有點不屑地笑,吐出兩個字:“白痴。”

“啊……”

“現在靈卡協會對各分會的制約能力一日不如一日,總有一天世界要出大亂子。”

毛婆婆數百年來看到太多的戰爭了,尤其近代史是由一串串的淚水和一灘灘的血花所填充出來的,世界難得的出現了五、六十年的太平,不知道這種好日子是不是已經不長了。

毛婆婆鬱悶,林天來也沉默下來。

過了半晌,毛婆婆才說:“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有警覺心,未來外出遊歷時,得處處小心,不說了,我們去找阿達裡歐吧。”

本來想好好參觀這個”妖物博物館”,但毛婆婆這些言語,讓說者、聽者心情同受影響,興致大減,兩人靜默地沿著長廊走,不一會兒,已快到了長廊的底部了。

在盡頭前不遠處的一個池子,毛婆婆特別在那裡站了好一會兒,林天來一看,裡頭竟是一隻人魚!

好美的人魚。

墨綠色長髮微微蜷曲,覆蓋住肩膀及大部分的上半身;秀麗的五官和人類有些微不同,耳上髮際處還有一點類似魚鰭的東西;如同珍珠般泛著淡淡光澤的鱗片則佈滿整個下半身。她輕輕抬頭,猶如一潭深淵的雙眼帶著濃濃憂傷,連林天來都感到心酸起來。

毛婆婆對著人魚說話:“看來你情況還是不太樂觀。”

人魚沒回話,眼睛溼潤,彷彿裡頭淌著淚水。

毛婆婆輕撫著靈池壁,好像在憐惜著人魚,充滿感性的語調說著:“最重要的,你要有強烈的復原**,我才能幫你啊。”

人魚——一種擁有似人類女人的上半身及魚類尾巴的生物,生活于海洋中,是許多故事描繪的物件。

其實它們是高智慧的人型妖物。

它們的眼淚會變成上好的白珍珠,它們的血液是治百病的靈藥,更有傳聞,吃了人魚的肉可以長生不老。這使得人魚妖自古便是人類捕殺的物件,加上人魚愛好和平,它們的武器只有一種,那便是”媚惑歌聲”,試圖改變人心,希望人類能化了戾氣。

“唉……”毛婆婆長嘆一口氣。

“這人魚可能是全世界僅存下來的一位了,早在百年前,人魚妖族幾乎滅絕,當時我,噢,不……”

她一時發現失言了,百年前如果一樣是”我”,那不成了老妖怪?還好反應不是很快的林天來,並沒有發現這個語病。

她急著介面又說:“是我的師祖救回了僅存的這一位,那時它身受重傷,雖然在這個養妖池裡得以靜養,可惜,養妖池的作用有限,除非去‘妖物急救中心,,否則難以復原啊。”

“那為什麼不帶去?”林天來間著。

“難啊,一則它本身求生**太低,二則我擔心它被人所害啊。”

吃得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所以才須孫悟空去保護,如果吃了人魚也有同樣效果,那人魚的危險可見一斑了。

“我能幫什麼忙嗎?”林天來站在靈池前看著楚楚可憐的人魚,雖然這麼問,但他很清楚自己沒什麼本事。

“謝謝你——”人魚眼睛和林天來的眼神交會,眼睛會說話,這種妖物的溝通方法,竟是用眼神!

“你的心地真好。”人魚彷彿可以看穿林天來的內心世界,”有朝一日,你成為中獵人之後,我真要拜託你。”

人魚沒對毛婆婆提出請求,反而對林天來有很高的信任,這讓林天來十分的納悶,由於是眼神互相溝通,毛婆婆也不清楚人魚向阿來求援。

林天來初次用眼神溝通,收得訊息已是不容易,要傳達內心想法更是困難,他直接說出:“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幫到底。”

毛婆婆輕拍著阿來的肩膀,說:“再說吧,這不是件容易事,它自己都不振作,誰也沒法子啊。”

林天來不解地看著人魚,它的眼睛輕輕眯了一下,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想要發問,毛婆婆已拉著他往前走去。

“主人……”

一人一蛇待在最底端的池子,那是芭雅及化為蛇形的阿達裡歐,他們一看到林天來興奮地喊出聲來。

林天來看到他們倆,不捨、難過、感動的情懷齊湧心頭。

“你們還好嗎?”

林天來紅著眼走近池邊,隔了半晌才得以問出。

“主人,我們真沒用,暫時無法回到你身邊了。”芭雅輕輕地說話,她的聲音如風吹過鈴檔,悅耳清脆,但卻是那麼的慮弱。

阿達裡歐現回人形,和芭雅一起到靈池前,林天來和阿達裡歐夫婦隔著靈池手就手相觸,他感到有股電流由阿達裡歐夫婦傳了過來,那是一種義薄雲天,也是一種惺惺相惜的心靈交流。

此時無聲勝有聲,因林天來,阿達裡歐及芭雅才能倖免於難;因阿達裡歐及芭雅,林天來才能活到今日,他們是生命共同體啊!

過了不知多久,林天來才說:“你們好好地休養,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帶你們去‘妖物急救中心。”

“主人,請一切小心,很抱歉我們夫妻目前不能跟著你。”芭雅的神情充滿擔憂,而阿達裡歐卻是給了阿來堅定的眼神,像是在鼓勵他。

“啊嗚……”

奇怪,毛婆婆在一旁怎麼突然哭了起來,聲音有夠難聽,她還從口袋裡拿出一團發皺的衛生紙,用力地擤著鼻涕。

“好令人感動呢……”她一邊哭一邊說。

衛生習慣不是很好的毛婆婆隨手便將衛生紙往地上扔,但她越哭越過癮,衛生紙用完了,便一手按住一個鼻孔,一吸氣,大力地一擤,只見一長串的鼻涕往牆角飛噴而出,看得林天來及阿達裡歐夫婦目瞪口呆。

現在林天來明了為什麼毛婆婆身後會跟了十多隻的七彩精靈,原來,它們是這裡的清潔人員,一隻只放大的小蜜蜂辛勤地幫毛婆婆善後。

本來有點難過的一人兩妖,此時不覺莞爾笑了。

毛婆婆還真像林天來鄉下一些老婆婆,用這種方法雖然不衛生,不過,呵呵,也是很環保。

“對了,婆婆,卡帕奇力可以待在這邊嗎?”

林天來怕毛婆婆繼續亂哭下去,他可不想看到鼻涕亂飛的景象,又想卡帕奇力為了他,冒著危險衝破幻水世界的封印及馬克的獵盒,實在不忍它要度過一百個日子,才得以恢復健康。

毛婆婆擦了擦眼角,拿手指頭抹了抹鼻子旁的鼻涕沫,含著淚水帶著微笑說:“阿來,休養期是無法縮減的,你未來可以提供特殊的材料,讓它縮短休養期……”

林天來失望的神情,讓毛婆婆很不舍。

她連忙又說:“當然待在養妖池對卡帕奇力也好,這裡的靈氣比石板裡高了許多,它可以趁休養期間內修練,也是好事。”

林天來一聽趕緊召出卡帕奇力。

古神妖真是不同凡響,一出卡片,山洞裡所有的妖物,全都出聲恭敬朝拜。

卡帕奇力一如往常,據傲地挺直巨大身軀,雖然神色有些萎靡,然而不減那英姿煥發的模樣。還好毛婆婆有特製超級大的養妖池,怎樣大的妖,也沒問題。

林天來本來也想和卡帕奇力交談幾句,但這個古神妖實在太酷了,甩都不甩它的主人,直接進入靈池之內,閉目養神。

“卡帕奇力、阿達裡歐、芭雅,我出任務去了,你們保重。”

和阿達裡歐及芭雅殷殷惜別完全不同,卡帕奇力的虎頭一樣高昂,不過,在林天來離去前,虎眼張開看了他一眼,好似說著”你要小心”。

林天來點頭轉身,隨毛婆婆出了養妖池。

回到商店,東方無缺及趙火炮正不耐煩地在商店內晃啊晃,一看到毛婆婆,東方無缺大叫:“你們兩師徒慢死了!快快,我們快出發,鹿港那邊熱鬧極了,冷秋蕪及月夜飄霜都嘛已經進去,我們手腳不快點,萬一趕不上好康的,真會衰死。”

第二章“聖天媽秘境大卡”就在眼前,你敢下去嗎?

鹿港小廟封鎖線內,原本喧囂的小廟前,現在熱鬧依舊,不過已聽不見”十八啦”的擲般子聲,也沒有老人小孩在榕樹旁嬉戲,而是齊集了靈卡協會各分會的重要人物。

只有杜天化的香腸攤,仍然孤伶伶的杵在榕樹旁,像在盯著來來往往、一群群和它主人情不投、意不合的靈卡獵人們。

國安局原先打算將民宅改裝成臨時招待所,然而來者都是大角色,哪需要國安局的幫忙。

他們用上各式各樣的別墅卡,整個封鎖線內一棟棟精美的建物成形,有中古歐式城堡、巴洛克式建築、阿拉伯圓頂設計、現代的花園別墅……把封鎖區域搞得像個建築博覽會一樣。

但是大家的焦點全集中在小廟裡頭的大窟窿,也就是一張極為罕見的場景卡——”聖天媽秘境大卡”的入口,這個場景卡內除了目前大家已得知的”靈能分班”外,沒有人清楚秘境之內還有何玄妙,一切都是未知數,連如何才能得到天媽石板也沒人知道,只知道天媽石板就在裡頭。

窟窿有明亮的光源,不過也因此讓人看不清裡頭狀況,有時,窟窿裡會射出一道強光,那是不死心的高階靈卡獵人執意入內,被裡頭的靈能分班所排擠而出,這更讓在外頭的靈卡獵人們心中多了不少陰影,高手不能進入,那麼,低階的靈卡獵人有什麼能耐可以探索這種怪異的場景卡呢?

場景卡、場景卡,最厲害的場景卡便是像這個”聖天媽秘境大卡”,它清楚地擺陣在小廟大窟窿,敞開大門歡迎所有靈卡獵人的挑戰。

這張大卡是天媽石板歷代傳人的精心傑作,當然以前是以數個石板一起構築而成的場地大陣,傳到杜天化的手裡,他一步步地將整個大陣裡的石板,全都改成卡片形式,所以這是”套卡”,也就是”卡中有卡,卡來卡去都是卡”,其中的繁複超乎想象。

這張大卡最重要的目的,便是保護天媽石板,並在適當的時機,找出天媽石板新的傳人,這個傳人稱之為”天媽子弟”.

找天媽子弟的方式靠的是起乩,由天媽石板裡的天媽大神附身到廟祝身上,天媽會清楚的指示新一代天媽子弟的特徵及生辰八字。

這次杜天化經過了三次的起乩,他清楚自己已到了生命的盡頭,並知道歷代弟子中最具福氣的人即將誕生,那人將透過”聖天媽秘境大卡”層層的考驗,取下天媽石板、得到天媽大神賦予的各種能力及使命。

有各分會的大人在,即便興致高昂想入小廟窟窿一探的靈卡獵人們也得安分點,靈卡協會在小廟外成立個登記處,欲進入”聖天媽秘境大卡”者都得留下階級別及姓名。

這一天,各分會要員不約而同的來到。

“會長,就是這裡,裡頭的‘靈能分班-真是為難大家了。”說話的是光明分會裡綽號叫”白頭”的白朗,他恭敬地領著光明分會會長多芬克利斯進入小廟,”偏偏這次來臺的大都是咱們分會裡的高手,派不上用場啊。”

小廟裡都是大人物,風象分會會長馬休畢許、水象分會會長理查德末萊恩、火象分會副會長松阪利男、土象分會副會長奧皮卡穆罕莫德,連同進來的多芬克利斯,一起圍住了小廟窟窿,也就是場景卡的入口。

大家全都眉頭緊皺,白朗提醒的事,也同樣困擾著各分會。

他們都被入口裡的靈能分班煩死了,來臺灣的都是中獵人以上的高手,即使下去裡頭也是枉然,這使得小廟外雖然人聲鼎沸,但真正到登記處報名的卻不多。

眾會長們毫無主意,搖頭晃腦的出了小廟,在登記處前,多芬克利斯向靈卡協會派駐在此的維護人員問道:“多少人下去了?”

靈卡協會雖然對天媽石板的事十分關心,但也力有未逮,只有派這麼個工作人員維持一個起碼的公正性,這人名叫巴哈,由幹長得矮小,又一副娃娃臉,大家都叫他小巴哈。

“噢,可敬的會長先生,不死心的中獵人不算的話,目前有二十五名下獵人及三十一名的初獵人進入裡頭,可是,裡面似乎別有關卡,已有四十八人銳羽而歸,噴出了窟窿。

“不過……”小巴哈這人有些精明,”在登記處設立前應已有不少人進入一探才對。”

會長們互望一眼,來臺的低階靈卡獵人們能派的大概都下去了,當然每個人都在關切自己分會裡還有多少人留在裡頭。

其中土象分會的副會長奧皮卡穆罕莫德最為灰頭土臉,他們來臺的竟然沒有一個下獵人或是初獵人,只見他急著連絡,調各地的人手前來支援。

“父親,讓我去吧。”身為八級下獵人的光明王子狄耳克利斯自動請纓。

白朗知道多芬克利斯先生不捨得讓自己兒子去冒此風險,他說道:“會長,後天懷特便會率領二十多下獵人來臺,或許……”

王子很篤定又自信,堅決地說:“讓我下去吧。”

“兒子,你要清楚,這種場地卡我們並不瞭解。裡頭到底有什麼,在裡邊會發生什麼事,沒人說得準啊!”

多芬克利斯雖然很希望得到”天媽石板”,但是他深愛著唯一的兒子,不願兒子去冒此風險。

多芬克利斯說話時,蘭妮也來到了小廟前,她同樣地向她的父親畢許先生表明入內的決心。

風靈大會上雖然蘭妮拒絕了克利斯,但是感情的事,又豈是一句抱歉可以輕易畫下句點。

畢許先生跟蘭妮一前一後走到登記處前,克利斯的眼睛沒離開過蘭妮身上。

他見到心愛的人來到,更是湧現一股強烈的表現欲,如此即便他父親如何勸阻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另一邊,當然蘭妮的父親畢許先生也不想讓她進入。

多芬克利斯心中一想,如果他兒子非進入不可,或許也可以趁此機會,讓兒子和蘭妮多多接近,於是向畢許先生說道:“老畢,年輕人勇於冒險是好事,想你當年力劈十三只的‘大眼狼妖-,雖然差點命都沒了,不過,也給你當選上年度風雲人物,那時你幾歲啊?”

“十九,呵……老克,你也不差啊,來年換成你出盡風頭哩。”這些”老”漢提起當年勇,每個都說得口沫橫飛。

“這麼說,他們都去了,我女兒不去好像也不行。”遠遠的白靈走了過來,水象分會的會長末萊恩先生輕嘆地說。

他知道女兒也不是什麼搶板的材料,但是克利斯王子一下去,他那寶貝女兒怎可能待在外頭,何況要下去的還有她的情敵蘭妮公主。

“女兒啊,你要下去吧?”

末萊恩先生對別人怎麼苛刻,遇上女兒簡直是沒皮條,沒辦法,從小慣壞了,只有女兒兇他,他可沒膽量念女兒兩句。

末萊恩果然瞭解女兒,只聽白靈很大聲地說:“我要下去。”

白靈看了克利斯一眼,又看到蘭妮也在,惡狠狠地瞪了蘭妮一眼,她只要看到克利斯和蘭妮在一起,就想抓狂。

“老爸,快把你身上好用的卡都給我!”白靈伸出手跟她父親說,心裡想著下去之後定要給蘭妮好看。

“唉……強大的卡你又用不起。”末萊恩先生憐惜的看著女兒,心裡想著。想歸想,他還是撥開了卡堆手,想從裡面挑出白靈能用的卡片,畢竟下去後會是怎樣的情況無法預料,多分準備也好。

“我看看……”白靈一把搶過她爹的卡片,一張張檢視。

“這張好,這張我不要……這張也可以……”挑三揀四一番,白靈拿了幾張卡片說:“就這些吧,謝啦老爸!”

末萊恩先生輕輕搖頭,仔細確認過白靈挑的卡片才轉給她,然後幫她收進她的卡堆手裡,並交代好這些卡的特性跟注意事項。

“靈……”末萊恩叫著女兒的小名,慎重的交代:“卡片要自己制才好,否則很容易出事,你忘了幻水世界嗎?”

“知道啦,老爸,你再嘮叨小心成了囉唆老頭。”白靈撒嬌的抱著末萊恩先生。

“女兒啊,有沒有搶到板都沒關係,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末萊恩先生撫摸白靈的頭髮,又是憐惜又是擔憂的說。

“行啦,老爸,我又不是小孩子!”白靈在她爸頰上親了一下。

其它大頭們仍和準備下去的靈卡獵人們,仔細推敲各種秘境內的情況,白靈冷冷盯著克利斯跟蘭妮,她覺得林天來真可憐,蘭妮怎可以這樣對他呢?

一想到阿來,白靈的心震動了一下,那晚真是千鈞一髮啊,要不是毛婆婆實時出現,後果真不堪設想,這個差點和自己發生關係、叫自己為小老婆的男人,現在不知道可好?

白靈也很氣林天來,雖然是她主動引誘人家的(當然她不知道毛婆婆下藥的事)但林天來也應該要很知趣的閃避啊,這個林天來……哼,雖然不是很壞,但還是有一點點壞……白靈心裡這麼覺得。

蘭妮自然也看到白靈來了,她根本不在乎白靈敵意的眼神,為什麼阿來的家裡會有白靈的耳環,這筆賬還沒跟她清哩!現在當然得先氣氣白靈,她一手刻意地攀在克利斯的臂膀,丟了一個眼神給白靈。

這個異常的舉動讓克利斯受寵若驚,而白靈眼睛則是快噴出火來。還沒下去天媽秘境,幾個人暗地裡已經開始鬥了起來。

“呵呵……很好啊,年輕人全下去探探。”末萊恩怕女兒出糗,趕緊打起圓場。

算起來,他對得不得到天媽石板最為不在乎,他本來只是來湊湊熱鬧,沒想到寶貝女兒這麼任性,也只好慫恿著,讓三人全下去,多少也有個照應。

“多芬會長,王子智勇雙全、位階又最高,不如由他帶隊吧。”畢許也是沒辦法阻止蘭妮,只好這麼打算了。

於是隊伍已成,三位躍躍欲試的新一代靈卡獵人——八級下獵人狄耳克利斯、四級下獵人白靈末萊恩、四級下獵人蘭妮畢許,登記之後,一點也不猶疑地進入了這張”聖天媽秘境大卡”的入口窟窿。

“唉……”

三名孩子的父親同聲嘆了口氣,他們實在煩惱啊,這一趟旅程不知是吉是兇,也不知何時才會出來。

無奈地,他們走出了小廟,外頭國安局安排的接待人員親切地道:“各位貴賓,不如由在下帶領大家去鹿港走走,品嚐品嚐這裡各樣絕佳的美食名產,順道參觀此地的風土民情。”

一聽到吃的,兩名置身事外的土象、火象分會副會長眼睛大起來,尤其那阿本仔松阪利男,他久聞臺灣小吃大名,可惜都無緣一試,現在既然都來鹿港了,怎可放過。

松阪先生扯著各會長們,直說:“走走走,先顧肚皮要緊,兒孫自有兒孫福。”

多芬克利斯回身再看了小廟一眼,無奈地向身旁的白朗說道:“你留在這邊,有事向我連絡。”

隔日,毛婆婆、東方無缺帶著林天來及趙火炮,來到鹿港小廟前的登記處。

“肥婆,你來幹嘛?”

在登記處溜達的白朗看到了毛婆婆,他猜毛婆婆身旁的人一定是林天來,也就是克利斯的情敵,心想難不成,他們也想要進入”聖天媽秘境大卡”?

“死白頭你能來,我便不能來?這是你家還是我家。”毛婆婆最討厭人家叫她肥婆了,馬上一嘴回了過去。

“肥婆,裡頭有靈能分班,你進去是沒用的。”白朗刻意地將”靈能分班”四個字強調。

“呵……死白頭,我猜你也沒膽進去吧。”毛婆婆譏諷起白朗。

“不是沒膽,是進去也沒用。”

白朗聳聳肩,輕蔑地看了看毛婆婆等四人,他沒見過東方無缺及趙火炮,越看越不順眼,兩人其貌不揚就算了,看起來既粗鄙又沒啥本事,像他如此高貴的歐洲貴族實在不耐煩和這些人平起平坐。

“不好意思,你連進去都沒進去過,我們家東方大師才是好漢,窟窿一成形便衝第一個,還算出浮力和靈能的比值。”

毛婆婆想輸人不輸陣,用力地贊了東方兩句,東方便尾椎翹起,像足了捨我其誰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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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白朗沒理會。

林天來及趙火炮在小巴哈那裡填上階級及名字。

“二級初獵人?哈哈……包準下得去回不來。”

白朗探頭一看,忍不住大聲地嘲笑,趙火炮人高馬大,像座山一樣,竟只是最最最低階的靈卡獵人。

趙火炮漲紅了臉,東方無缺更是氣憤,便要拿出他的絕活,毛婆婆怕東方又使出一些像唉唉石板之類的東西,那就糗大了,連忙一手拉住東方。

這個小巴哈倒是不差,他笑咪咪的說:“二級初獵人也沒關係啦,至少進得了裡頭;有的人是上獵人了喔,好偉大啊,只要一進去便……”

“便怎樣?”毛婆婆問。

“爆米花囉……砰——”

小巴哈這兩天看多了,手上畫一� �線,真巧,小廟裡發出咻咻咻三聲,三名中獵人由小廟屋頂的破洞噴出,直衝向天際。

“喔,像這個一樣,很難看的噴出來,還摔個二五八萬。”小巴哈拍著手像在看戲,興奮地一直說;”呵……一堆人下去,也不少人掛彩回來哩。”

這些中獵人沒有降落傘卡,衝得半天高,然後直直的掉到遠處的一個水塘,當然他們都有自動防護卡,死不了,但是也夠狼狽的。

原來,白朗也有進去裡頭一探,他自恃甚高沒準備降落傘卡,又不願在臺灣這種小地方找人購買,結果噴出時,也是由空中直接墜落,就在眾靈卡獵人面前,四腳朝天地落地,摔得鼻青臉腫,難看死了。

白朗被小巴哈諷刺了兩句,心中不是滋昧,瞪了小巴哈一眼,悻悻然地離去。

林天來及趙火炮兩人看到那些被噴出的中獵人,心生膽怯,如果有個意外,不死也半條命了。

“需要降落傘卡嗎?”

小巴哈亮了亮張卡片,原來,他在此擔任登記處主任還有個肥油水,那便是順道賣賣卡片。

東方笑道:“小巴哈,你忘了肥婆的身分,怎會沒有這種標準配備呢?”

靈卡商店的老闆娘!再怎麼說,毛婆婆是這裡的地頭蛇,小巴哈看著毛婆婆,摸著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呵,我好像撈過界了。”

砰砰,又爆米花了,數人噴出,林天來及趙火炮看到由空而降的一朵朵傘花,互望了一眼,同時想著:“我們真要進去嗎?”

來不及了,毛婆婆及東方無缺分別拉著他們,往小廟裡走了進去。

小廟裡,田子房正等著眾人。

“老田,秋蕪他們呢?”毛婆婆在登記簿上沒看到冷秋蕪及月夜飄霜的名字,關心地問,當然,她哈冷秋蕪哈死了,東張西望地看來看去。

“早在登記處設立前便進去了。”

“裡頭這麼難纏啊。”東方無缺問道,剛才才在登記處待不到半小時,便有七、八個人噴出來,看來大部分的人都難以透過考驗。

適才趙火炮被白朗一損,又加上看到別人那麼強也掛了,趙火炮有點怕怕地想打退堂鼓。

師徒便是師徒,趙火炮這麼想,東方無缺也有同樣想法,東方說道:“呵,我們家阿炮,只是二級初獵人,肥婆,要不……我想阿炮先不要下去好了。”

趙火炮雖然高頭大馬,但也是貪生怕死之徒,一聽到師父這麼說,連忙大聲地亮出臺灣國語:“對對,‘老蘇-說的對。”

老師的”師”字發不出音,叫成了老蘇。

“是啊,你乖徒弟還是不要下去好了,免得被那個死白頭說中。”毛婆婆語帶譏諷,她清楚阿來必須去面對這一局的,也許讓王老頭說中,阿來可以取得天媽石板,她很大量地說:“阿來,你下去吧,總不能見冷秋蕪及月夜飄霜在下頭冒險,而坐視不理。”

林天來深吸了口氣,望著那散出光彩,裡頭不知有何怪物的窟窿,實在無法擺平內心的恐懼,但當他的眼神和毛婆婆對望時,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準備上了。

“真沒想到有人那麼沒用,把靈卡獵人的名號給敗光了。”毛婆婆用激的。

東方漲紅著臉,肥婆每次都讓他下不了臺,嘟著嘴說:“我是說‘先不要下去-,並沒有說‘不要下去-!“他在強詞奪理著,這可是他的專長,”所謂的‘先-,是指我要跟我的好徒弟交代兩句嘛。”

他把趙火炮拉到一邊去,咕咕嚕嚕的不知在說什麼,只聽到趙火炮還笨笨地大聲說:“師父,什麼啊,能不能大聲一點。”

“……◎#&@*……”東方實在快吐血,真給這笨徒弟打敗,連戲也不會演,他更刻意大聲地說:“明白了吧,照我的交代……”

他轉身便走回來,哪知阿炮在身後喊著:“你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都沒聽懂?”

東方臉上鐵青,阿炮還在後面喊:“‘老蘇-……”

“‘哭爸-喔!”

東方氣得冒煙,恨恨地取出張卡片一閃,六名精靈飄出,抬起阿炮,乾脆直接把他給扔到窟窿裡。

只聽到阿炮那熟悉的口頭禪”阿孃喂……”,人已不見身影。

“阿來,下去吧,你別怕,吉人自有天相。”毛婆婆溫言地說。

林天來看到同學下了,心裡反而輕鬆,對著毛婆婆點頭,然後縱身跳入窟窿裡頭。

第三章“聖天媽秘境大卡”第一關——白邪水母分班卡

跳下窟窿後,林天來以為會有多可怕的場景等著他,出乎意料之外的,裡頭是個明亮瑰麗的世界。

“好怪異噢,同協。”先一步被丟下來的趙火炮張望四周,猶疑的說。

東方大師之前說明過,窟窿下是液狀的世界,但他們兩人不用游泳,也不用閉氣,卻不會淹死,仍能正常呼吸,也能正常交談。

他們全身上下不用任何的使力,自動地,慢慢往下沉去。

“這應該是一種‘靈液-吧,我想。”林天來說話時,和潛水時一樣,嘴邊會冒出泡泡,全身”泡”在”液體”裡,非常舒服。

“同協,我那個‘老蘇-真是有夠狠的,跟丟垃圾一樣把我丟下來。”

“拜託,阿炮,是老師不是老蘇。”林天來有點受不了。

“老——蘇。”

“你嘛幫幫忙,‘師-這個音要捲舌,說一遍老——師。”

“捲舌喔,我知道了,老——輸。”

“我還穩贏咧,你老是輸喔。”

“呵呵,我也沒法度啊,從小沒學好。”趙火炮傻笑著,又說:“對了,同協,不是說有什麼分班嗎?在哪裡?”

“對啊,我也不知道什麼是靈能分班。”林天來東張西望,看不出名堂。

“同協,不用分了啦,我從小就是放牛班。”趙火炮一說完,哈哈的笑著,靈液一入嘴裡,嗆得滿臉漲紅。

突然,他們看到上頭又下來了三人,在前方像是三顆流星般地向下急墜。

“咦,同協,看來不止是我們,還有別人對那個叫什麼板的,有興趣哩。”趙火炮眼力還不錯,盯著看了一下,說:“兩男一女耶,還是阿兜仔哩。”

“你嘛好啊,除了我們和冷秋蕪、月夜飄霜,全都嘛是阿兜仔。”林天來只要跟趙火炮在一起,也忍不住臺灣國語起來。

“奇怪,他們怎麼速度那麼快啊,看來我們會被淘汰出局哩。”趙火炮反而很開心地說著。

在他心裡其實是不想下來的,如果有高手在,他們早點被刷掉,離開這個鬼地方也不錯。

“不會吧,你忘了我們有很大責任嗎?”

林天來想到在靈卡商店裡,東方無缺領著大家呼口號,”奪天媽石板”震耳音響猶在耳際。

趙火炮稍愣了一下,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下方閃出很多圓弧狀的浮游生物由底下飄上來,一個個泛出如霓虹般的半透明光彩,看起來很像是水母。

兩人一樣地緩緩下墜,已進入浮游生物群裡,那果真是水母啊,在他們的周圍飄來飄去,它們有大有小,大的有數層樓高,最小的也有半個人大小,像是水母家族大出動。

“好美啊!”

水母體內有一盞盞輪流發光的亮點,林天來驚歎地想用手去觸控已浮在他身體附近的水母。

“同協,小心一點,水母不是有毒嗎?”

“它們好美啊!”

林天來沒理會阿炮的示警,一再地讚歎,剛好一個水母由那半透明的傘狀膠狀物質之內發出一長光串,直伸向林天來的手上,真像是在和他握手打招呼。

趙火炮旁邊也出現個水母,也發出光串,挽住了他的臂彎。

“啊……”趙火炮突然大叫一聲。

“有問題嗎?”林天來緊張地看了趙火炮一眼。

“我、我想起來了,這……這種東西,我在毛婆婆那裡讀過,叫……‘白邪水母-!”趙火炮現在成了博學多才之士,好像平常吊車尾的學生,忽然成了品學兼優的模範生,實在令人錯愕。

趙火炮開始背書:“每個白邪水母都集合起億萬水母的芥靈而成,屬於群居性妖怪,”他把百科全書裡的內容一字一句地念出,”在‘寰宇群妖譜-這本書中有記載,‘白邪水母-是深藏‘靈幻之海-的特有妖種,生**好和平,不喜和其它的妖物來往。”

“它們為什麼會在這裡?莫非這裡便是你說的‘靈幻之海-?”林天來還在和水母玩著。

趙火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地背誦:“‘白邪水母-有個非常特別的力量,可以運用天地間的靈能,作為運動的工具……”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遠處一個超大的白邪水母急速地往上頭噴。

“啊……那裡頭有人!”林天來驚呼。

眼力過人的趙火炮馬上介面:“是剛才下來的三個人中的一個。”

“你千里眼喔,那麼遠你也知道。”

“同協,我的眼力1.0以上,不蓋你的。”

“廢話,從小不看書,當然眼力好,虧你有這麼好的記憶力。”林天來調侃著。

“總比你好,你從小偷看美眉洗澡,眼睛都‘脫窗-了,明擺著也看不清楚。”趙火炮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

“咦,又一個耶。”林天來發現下頭又急速地飄上一個包裹著某人的水母,這個水母比剛才那個小多了。

“第二個,同協,他們三個全掛點了。”趙火炮說著。

“烏鴉嘴,什麼掛點,”林天來瞪了阿炮一眼,”也許我們應該過去幫忙才對。”

只見裡頭的人在掙扎著,然而卻無法擺脫水母的束縛,突然,那縛住三人的三個水母收縮,一蹬,急如星火般地,”咻”瞬間衝上去,好像在放沖天炮,馬上消失無蹤。

“好可怕喔。”林天來本來和水母”握”著的手,動了兩下想收回。

那長串的水母一拉,林天來明白了那三個人的遭遇,因為,轉眼之間,他和趙火炮已經被扯入了水母裡頭,全身被水母的傘狀大衣裹住,想動也動不了。

林天來雖然驚慌,不過經歷多了,還是能保持點鎮靜,而趙火炮就不行了,雖然他全身很難動彈,還是用著他吃奶的力量掙扎著,可是越這樣,水母的大衣越包越緊。

林天來連忙對著趙火炮喊:“放輕鬆,不要用力。”

趙火炮很聽話,放棄掙扎,果然,大衣不再收縮,而是由光串上輕洩出閃閃流螢,穿入了他們身內,奇妙的,由外頭竟可以看到那點點亮光在體內到處飛梭。

林天來看著趙火炮,趙火炮盯著林天來,他們驚異地發現對方都成了透明人。

“我明白了!”趙火炮突然喊出,彷佛開竅了。

“你想到什麼?”林天來急問。

“這個水母……是母的!”趙火炮開心不已,像是解開了什麼大秘密。

林天來差點吐血,現在什麼時候了,阿炮還有心情開玩笑,尤其他一臉很正經的樣子,更是令人發噱。

“你別鬧了。”林天來罵了一句。

“呵呵……”趙火炮手舞足蹈著。

“咦,阿炮,你……我……我們能動了!”林天來恢復正常,並且身上的流螢已經慢慢地回到光串上頭。

“真的好美啊!”他這時才有心情看著白邪水母的世界,兩隻大水母和一些小水母構成一群,好像是父母帶著小孩,那些小水母還會互相追逐,可愛極了。

而裹住自己和阿炮的這兩個水母,也有”小孩”,他們喜歡靠向阿炮那邊的大水母,像是在撒嬌,而包覆自己的這個大水母,偶而發出身上光串,將離得太遠的小水母拉回來,也許真讓阿炮說對了,他那邊的大水母是”母”的。

“我想如果沒錯,這便是所謂的‘靈能分班。”林天來明白了,”剛才那三個人,便是有著中獵人以上的等級,阿炮,你不是背很多書嗎?你好好地想想,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制卡書-,用了這種白邪水母作為材料。”

“有了!”趙火炮想許久,大叫一聲,他裝得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手託著下巴,說明:“有種卡片名叫‘白邪水母分班卡-,在‘制卡書百科大全——一九八八年鑑-裡有記載,一名叫杜天化的,用五種古代石板改鑄成卡。”

“杜天化!婆婆不是說過,這個小廟的廟祝便叫杜天化嗎?”林天來開始覺得有些詭異了。

“對了,‘制卡書百科大全——一九八八年鑑-上頭怎麼會有杜天化制卡的資料?”

“喔,制卡書百科大全的序裡有提過,只要‘靈卡獵人-或是‘隱靈卡獵人-開始制卡,他的pda便會自動傳輸卡名及使用材料回到靈卡協會的‘靈卡圖書中心-,而這個中心每年都會發行一本年鑑。”趙火炮背得很徹底。

這些年來,隱靈卡獵人(也就是獵板者)紛紛由制板改為制卡,杜天化、毛婆婆都是例子,畢竟卡片比石板好用多了,功能也較為強大,不過他們並沒有加入靈卡協會,也沒有階級,換句話說仍保有隱靈卡獵人的身分。

靈卡協會想利用制卡來瞭解不受約束的隱靈卡獵人,所以是舉雙手雙腳歡迎他們,因為制卡需要獵盒及pda,也需要會員編號,這些隱靈卡獵人成了有會員編號的非會員。不過還是很多像王老頭、老怪等堅持”石板制術”之士,他們不用卡片。

“哇……你、你也太強了!”林天來驚叫聲連連,他這個同學真不可思議。

“沒辦法啊,那個憋不拉太可怕啊……”

趙火炮一回想起在靈卡商店的日子,全身哆嗦不已,在憋不拉的淫威之下,阿炮成了小可憐蟲,每天背背背。

真是一物降一物,龐大身軀的阿炮怕高瘦的憋不拉,林天來正想要譏諷他兩下時,水母群開始向下緩緩的潛去,當然連同他們也被慢慢地往下帶。

而包覆他們的兩隻大水母,似乎是這群水母的頭頭,所有的水母全都跟在它們倆的後頭緩緩而行。

忽然,又有三人由下方飄了上來,怪了,這三人並沒有被水母裹住啊,他們同時死死地捧著肚子,一臉慘白,好像得了什麼重病。

“◎#&@*◎#&@*……”一個是日本人,講的是日本話,語氣很差好像在正和誰對罵著。

“◎#&@*◎#&@*……”另一個是印度阿三,兩撇的鬍子翹得半天高,叫叫叫,氣得要死的樣子。

“◎#&@*◎#&@*……”最後一個是阿拉伯人,吱吱喳喳的,完全不知道在鬼叫什麼。

三人飄到了林天來、趙火炮身旁,也許他們沒有語言學習卡,又沒學過中文,而林天來只學了英文,隔著水母開始雞同鴨講。

他們好像在警告林天來,下方有什麼怪東西,那捂著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怪響,三人同時發出叭叭數聲響屁,林天來及趙火炮連忙矇住鼻子。

趙火炮發出不清楚的聲音:“同協,他們是不是吃壞肚子?”

“莫非下頭有好料的?阿炮,等一下記得不要亂吃東西。”林天來回答著。

這個”聖天媽秘境大卡”真是古怪,還以為會遇到怪獸之類的,怎看這三人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打鬥過的跡象,倒像是參加什麼酒席卻食物中毒了。

那三人越飄越上去,離他們已有一段距離,可是咒罵聲不絕於耳。

“好臭!好臭!”兩人拼命揮著手時,下面又飄上來了兩個女人。

這兩個女人和剛那三人又不同,他們成了大熱天裡的小狗,大口張開、舌頭吐出”哈哈哈”的喘著,一點都不顧美女形象,真是詭異極了。

“hatmatterhaveyoueperienced?”由於是阿兜仔,所以林天來用英文問。

哪知那兩人沒有回答,只是指著下頭,搖搖頭很無可奈何的模樣,然後急速地向上飄去。

“真是怪啊。”林天來百思不解。

“哇,同協,什麼時候你的英文練得嚇嚇叫啊?”

以前趙火炮去應徵工作時,人家問精通幾種語言,趙火炮都是這樣回答:“兩種!”

國語、英語?一般的反應都是這樣問。

國語、臺語!趙火炮會很大聲地答。

“當然,找不到好工作,最後才會去討債公司咩,所以同協你真是強啊。”

趙火炮很佩服英文說得好的人,他那個咬唇音老是發不出來,飛機成了”揮機”,當然”fly”,成了——”胡辣”,在臺語音裡,這兩個音代表男性的丸,每次都讓同學笑翻了,尤其是每當去吃外燴婚宴,看到白白的、圓圓的雞丸,林天來就會想起他這個可愛的同學。

林天來笑道:“等出去後,向你師父要一張‘進階英文學習卡-,保證你永遠脫離恐懼英文的噩夢。”

說著說著,水母下到的位置好像快到底部了,下方可以見到一座圓形的山丘。

“同協,它們要帶我們去哪裡啊?”趙火炮問道。

“我也不清楚,冷秋蕪及月夜飄霜早數日下來,也許等一下,我們可以和他們會合哩。”林天來想,只要有冷秋蕪在,就會安全妥當些。

他們正好奇的張望著,這個似海洋的奇異空間裡,上下之間的亮度都是一致的,這一大群水母們帶著他們由山丘的一側游下去。

“你看,這是什麼啊!”

他們下降到山丘的頂部時,才發現,這哪是山丘,前方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個巨大無比的神像頭部,單單的眼睛,便有一個人大小。

而神像頭部以下的身體部位,有團迷霧裹覆,不知下頭有多深,也不清楚這尊神像到底有多大,林天來及趙火炮兩人呆愣住了,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這時裹覆住兩人的水母,開啟了大衣,他們被放了出來。

水母移開身軀,使得林天來及趙火炮完全曝露在神像的面前,然後由那兩隻帶頭的水母領著所有水母,在他們和神像四周舞動著,像是在向神像報告什麼。

不久,在兩隻水母率領下,所有的水母家族,一個個透過神像和林天來、趙火炮中間,如同是閱兵部隊般地分列行進,一會兒工夫,全都移往神像的另一側遊去,消失無蹤。

神像的雙眼中間有一顆痣,由那裡閃出光束罩住他們兩人,趙火炮一緊張又急著想要掙扎。

“阿炮,不要動。”林天來全身只有眼珠及嘴巴能動,他側面看到旁邊的阿炮斗大的汗珠直滴下,極力地安撫阿炮的情緒。

“同協,有鬼嗎?”趙火炮緊張得要死。

“鬼你的頭啦,你別亂叫,”林天來畢竟見識比趙火炮高些,他想了想說:“我猜天媽在確認我們的身分,別急。”

果真,如林天來所料,他們已經透過這個”聖天媽秘境大卡”的第一關——”白邪水母分班卡”的靈能分級測試。

當然下來之前就已知道,階級只要不超過下獵人,便應可以透過第一關,但這只是個基本的身分認證,考驗還在後頭哩。

第四章“聖天媽秘境大卡”第二關——天媽四忍測試卡

光束消失,兩人恢復自由之身。

他們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山一般大的古怪神像,似是乏人照顧,臉上有股滄桑的感覺,與一般神像不同,沒有豐厚的嘴唇,也沒有垂肩的長耳,雙頰也不豐潤,不過,那半閉的雙眼卻透出一股悲天憫人的”眼神”,似乎想要背盡人世間所有的苦難。

林天來經歷過幻水世界跟模擬屋,他知道這很可能是一種幻境,身在這裡頭,只要保持不慌亂,等待下去必會有著答案。

過了約十分鐘,趙火炮還是受不了了,直喊著:“同協,我、我、我尿急,快、快、快忍不住了,這又沒有廁所,怎麼辦。”

趙火炮東張西望,林天來以為阿炮要弄個野戰廁所,急道:“死阿炮,你別對神像不敬,要是隨地小便,你會受到天譴!”

趙火炮一手捂著下腹部,跳來跳去,口中嘟嚷著:“奇怪了,今天沒喝什麼水啊,怎會這麼想尿尿。”

“呵呵……阿炮,我看你有敗腎的跡象,喏,哪有病就不能拖,要勇要強,請指明鳥*牌愛福好……”

林天來學著廣播裡的臺詞,開起玩笑,還想要損趙火炮兩句,然而想尿的感覺就像會傳染,他下腹部感到脹脹的,好像全身的水分都往膀胱裡擠。

趙火炮發現林天來情況不對,他的同協跟他一樣,好像全身長滿蚤子,起乩了。

“你、你,怎麼了……”趙火炮邊抖邊問。

林天來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我也想尿啊。”

“哈……”趙火炮笑翻了,雖然很難過,但還不忘損回去:“我看你連鳥*牌愛福好也難醫,我介紹一家中醫診所……”尿意越來越強,他話只說一半,實在是快忍不住,膀胱像是快炸了。

林天來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看到趙火炮在咬牙苦撐,五官都皺在一起,兩人互相苦笑一番,而神像半閉的眼睛,似乎在嘲諷著他們,想看好戲。

“阿炮,這一定是什麼奇怪的卡片,你想想,制卡書百科全書裡,有沒有這種花招。”林天來還是用老招,想要移開點注意力。

“我想想……”趙火炮認真起來,突然叫出:“噯,同協,不行啦,我腦中一片空白,整個腦袋快被尿淹過去了。”

“忍住喔,不然天媽會懲罰你。”林天來快速地走動,在神像前繞來繞去。

“天媽,你說這個神像便是天媽?”趙火炮反而對這個話題有興趣,他雙腳重心換來換去,一步一跳地跟著林天來後頭轉。

“不是天媽難道會是你媽喔。”林天來滿頭大汗,邊忍還邊講五四三的笑話。

“對啊,我想起來了,在‘制卡書百科大全-的古老石板改制索引,有一條好像寫到一種叫‘天媽四忍測試卡-,可是只有卡名,沒有細則說明。”

現在兩人簡直是用慢跑的,因為他們異想天開地以為,也許出點汗,可以讓水分少一點滲入膀胱。

“四忍喔……”

林天來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單單這個第一忍就這麼辛苦了,不知道再來會出什麼花招,剛才飛上去的三人是捂著肚子,還連連放屁;後頭那兩人像小狗張開大嘴,足見他們的遭遇並不相同。

這時趙火炮反而還在想著制卡書百科大全,他傻愣地說:“好怪喔,為什麼前一張那個‘白邪水母分班卡-,百科大全裡記載得很詳細,而這個什麼四忍的,就只有卡名呢?”

林天來開始佩服起他這個同學了,神經大條也有好處,一時間像是忘了尿急,原來阿炮想不通事情時,竟然有著和他那個”心靈亂想法”同樣效果哩。

林天來馬上腦中幻想起蘭妮,想把尿急的事忘掉。咦,果真,尿不急了,美女真是有效啊!

然而,這種好康的事不長久,剛剛好一點,一下子,”尿”如大海浪潮般地襲來,他們彷佛可以聽到腎臟裡水分一滴滴流入了膀胱的聲響,兩人又開始捧著小腹蹦來蹦去。

“呵呵,我們、們像不像‘暫時停止呼吸-裡的屍啊。”趙火炮哈哈大笑。

“說實在的,有時還真佩服女生哩……”林天來亂扯。

“同協,忍尿和女生有什麼關係?”

“你實在有夠炮,女生比男生能忍,你想,我們出門在外時,如果不方便的時候,了不起隨便找個地方便可解決。”

“這倒是……女生好像就不行了。”

兩人扯東扯西,從在高速公路上大塞車的忍尿經驗,說到小時候的尿床故事,突然間,雨過天青……

“同協,尿關過了耶!”阿炮開心地叫。

“過關了,呵呵。”林天來發現怪事年年有,這裡特別多,膀胱裡的水分怎無端消失,人整個神清氣爽起來。

他們沒有什麼喘息時間,因為這裡真的是”臺式天媽四忍測試卡”,第二個忍馬上降臨,林天來慘了,因為他最討厭的感覺來到,那便是——口渴。

“呵呵,第二關還好嘛,我很耐渴的。”

趙火炮話中帶著松了口氣的口吻,可是林天來卻恨死了,前陣子在幻水世界時,他就渴到嘴唇都裂掉,甚至暈眩,他每想到那段經歷就怕到爆,沒想到現在又來了。

“不對啊,同協,這樣下去,我、我也麻煩了。”

過了兩分鍾,趙火炮渾身冒大汗,一邊口渴一邊又在快速地消耗水分,這使得兩人狼狽不堪,一下子,全身便像被大雨淋溼一般,沒有一處是幹的。

“阿炮,把嘴巴張開,努力地吸空氣。”林天來恍然大悟地說。

那飛上去的兩人不就是像小狗嗎?原來如此,他們大概想努力地吸點空氣中的水分或是什麼的。

這個景象怪異而好笑,適才他們努力地運動,深怕水分流入膀胱;現在則是相反,不敢動一下,因為每滴汗都是寶貝。

他們只剩眼珠及嘴巴在動,盡量減少水分的流失,兩人大口開開,舌頭吐出喘息著,每吸入三下,便闔起嘴巴,死命地擠出那一小絲的唾液,彷佛人間甘露般地吞入肚子,吞入時他們還可以聽到口水過喉嚨時的咕嚕聲,像是已快乾涸的河床裡,偶有幾滴水流過。

沒多久,兩人話也說不出來了,這時,原本說不怕渴的趙火炮反而先受不了,他心中稍微個放棄的念頭,身體竟然自動往上飄了一公尺。

“同學,你、你怎麼了?”林天來微微仰起頭辛苦的問。

“哇!我,我剛只稍稍想出去洞外喝口水,就會往上飄耶,這個天媽四忍測試簡直太神奇了!現在我絕對相信,那兩個女人一定就是死在這一關上頭。”趙火炮肯定地說。

“為什麼?”

“我相信女人啊,忍尿的功力比我們強,但忍渴的功力比我們差。”趙火炮亂蓋一通,反正他們現在得用各種怪方法,來蒙過自己的感官。

“唉,也許吧,但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林天來感覺到像在大沙漠裡,烈日當頭,烤著乾瘦的身軀。

“咦,同協,上面有水耶……”趙火炮看到上方有點點的液體,話才一說出,又往上飄了兩公尺。

可是林天來什麼都看不到,他驚覺趙火炮似乎是出現幻覺,”不對,阿炮,那是海市蜃樓!”他努力解釋著,那是光的折射造成的,讓阿炮鎮定下來。

趙火炮學問不高,被阿來唬得一愣一愣的,但他還是問:“同協,我們要不要考慮放棄啊,再下去會死人的。”

現在兩人一高一低,林天來看到上頭有水滴下來,他好想伸出舌頭去舔,但這種念頭只出現千分之一秒,因為他發現那是阿炮流下的汗珠。

“不、不,當然不!”

林天來死命地閉起眼睛,乾脆不想不看,他的個性膽小怕死,但是,被逼到絕境時,反而越是出現不願服輸的精神。

雖然嘴硬,但是口渴實在太難受,林天來回想起幻水世界,那時也是口渴得要死,暈了之後反而可以到另個天地,”拜託讓我暈了吧。”林天來浮現如此怪異念頭。

他腦中亂想時,忽然察覺一直沒聽到趙火炮的聲音,他急忙張開眼睛,卻感到全身因大量脫水而抽搐,難以抬頭看阿炮是否還在他的上方,”阿炮放棄了嗎?”他的心裡慌了,孤單加上口渴的折磨會殺人的。

“阿炮,阿炮,你,你還在吧!”林天來不管那乾澀的喉頭說起話來隱隱作痛,拼命的喊著。

“阿炮,說話啊!阿炮……”

“叫魂啊!”突然上方傳出阿炮的低沉大嗓門。

“拜託,你也說說話嘛。”林天來這時才感到有個朋友在真好。

“越說越渴,現在當成自己是‘面龜-啦。”

“唉,現在如果有罐可樂不知道有多好?”

兩人又恢復了呱噪,喉嚨疼痛比起孤單實在是小事一椿。

不知不覺中,趙火炮又降到了林天來的旁邊,林天來感激地看著趙火炮,他赫然發現趙火炮原本胖碩的身軀好像瘦了一圈。

“呵呵,我身上的水分被蒸發光了吧,也許這樣是個減肥的好方法。”趙火炮爽朗地說,突然大叫:“咦,不渴了!同協,我不渴了!哇哈哈……我們過關了。”

林天來松了口氣,和阿炮兩人手舞足蹈,像原住民跳著豐年祭,開心不已。

四忍才過兩忍啊,林天來很快地恢復冷靜,他提醒著:“阿炮,我們別高興太早,再來不知道什麼酷刑在等著我們咧。”

“反正不會口渴就是好。”趙火炮滿不在乎地說。

“剛才你不是吹說很能耐渴?”

兩人又開始抬槓,真是奇妙,原本乾裂的嘴唇現在紅潤潤的,像是要滴出水來。

“第一關是‘尿-,第二關是‘渴-,第三關不知道是什麼?”趙火炮說著。

“我猜是‘餓-吧。”林天來回話。

“千萬不要啊,阿孃喂,我什麼都不怕,最怕沒飯吃。”

趙火炮根本是個大飯桶,一餐可以幹掉三大碗的滷肉飯,他一百七十五公分、一百二十公斤的身材,要讓他捱餓的確也難為他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同協,真要如你說的,我乾脆放棄好了。”

話一說完,兩人面面相覷,因為肚子同時都在鬼叫,趙火炮大喊:“不好!真是讓你說中了。”

一股強烈的飢餓感由胃腸間升起,趙火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叫著:“同協,不是我不願陪你奮鬥,我、我實在是快‘起哮-了。”(注:起哮——閩南語,發瘋的意思)

林天來看到趙火炮又慢慢地往上升,急叫著:“阿炮,你這麼上去,鐵定毛婆婆會叫憋不拉整你!”

他這麼個威嚇出了點效果,趙火炮又緩緩地降了下來,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擋住想要出去的**,口中胡亂說著:“爛梨同協,我整顆腦袋都是那‘回回-的三層五花肉,我快不行了。”阿炮又開始臺灣國語了,肥肥說成回回。

“阿炮,在神像面前別不敬,不要想五花肉,要想素食。”

“對啊,神明在上,我阿炮實在是餓昏了頭,求您不要罰我。”說完,阿炮又上升了幾公尺,林天來連忙出口恫嚇,他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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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裡頭快餓暈了,到外頭怕有憋不拉守著,結果演變成阿炮出現一下子上升,一下子下降的滑稽場面,如同是臺升降梯。

林天來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在幻水世界被”飯粒卡”整得差點撐死,真沒想到現在快餓死了,如果現在有飯粒卡在手,不知道有多好啊。

“他媽的,這一關如果讓我脫身,我一定要去找個吃到飽的自助餐,狠狠地爽個一攤!”趙火炮火氣上來了。

“阿炮……不要在神明面前說髒話!”林天來捂著胃部,有氣無力的說。

剛好趙火炮由上頭下來,神� �斗大的雙眼正瞪著他,他連忙用一手捂著嘴巴,”呼呼……”被封住的嘴發出不清楚的聲音:“天媽大神,弟子趙火炮不是故意的……”

林天來知道趙火炮特別懼怕神明,用這個來恐嚇他都會收到很好的效果,只是這個效果往往維持不久,果然,不到一分鐘,趙火炮又大喇喇地說起吃飯的經驗,從滷肉飯說到麻辣鍋,從無煙燒烤說到夜市小吃,兩人幾乎把知道的、去過的好吃餐廳全拿來”止飢”,當然是越說越餓了。

阿炮突然用手去堵嘴巴。

“你在幹什麼?”林天來對他這個動作感到好奇。

“我在想,再餓下去,也許會忍不住把自己的手吃掉!”趙火炮全身一直發抖,他真不能忍受飢餓。

人吃人還有聽過,自己吃自己這也太荒唐了,林天來現在瞭解阿炮真的受不了了,他嘆了口氣說:“阿炮,我們剛才下來的時候,憋不拉並沒有跟毛婆婆一起來對吧。”

趙火炮愣頭愣腦的,說:“對啊,這有什麼問題嗎?”

“所以你上去,不會遇上憋不拉的,你走吧。”林天來覺得對同學很愧疚,讓他陪自己在這裡受罪。

按說,他也可以和阿炮一樣地放棄啊,但奇怪的,他總有一股想要堅持下去的念頭。

“同協,對不起,我實在不行了。”趙火炮靦腆地說,他像氣球一般地浮了上去,就這麼留下林天來一人。

林天來一樣在神像面前捱餓,這個神像的神情又忽然像在笑他,這般地孤單無聊。

周圍一片寂靜,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一個巨大的石雕和渺小的人對望著。

“唉,我要放棄嗎?有沒有人跟我說句話啊?”

這樣的感覺真不舒服,突然間,肚子飢餓的感覺沒了,他嘆了一聲,心想:“要是阿炮再努力個十分鐘,就好了。”

這時一個咕嚕聲響起,林天來疑惑:“我是剛剛餓壞了嗎?怎麼肚子在叫?”

咦,由上方又傳來另一個咕嚕聲,他想抬頭望時,上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孃喂,我的肚子好痛啊!”

原來,阿炮沒離開,他飄到快到洞口時,手都被牙齒咬出血來,鹹熱的血入喉,一時驚醒,閉目直想:“我怎麼可以對不起朋友啊。”這個感覺讓他又慢慢地沉了下去。

“阿炮……”阿來好感動。

“喂,同協,你這種眼神留著給你那個美女**師‘阿娜達-,我可是受不起。”

趙火炮飄到了林天來的側面,林天來發現了阿炮的嘴邊都是血,手上也流著血,他感到他這個同學,外似混混,其實是很夠義氣的。

“謝謝你,阿炮。”

“別廢話了,啊啊,我現在肚子好痛啊。”趙火炮壓住小腹說道。

兩人互望苦笑,同時會意過來,之前的日本人、印度人及阿拉伯人便是死在這關上頭的,因為他們也忍不住地一直放屁。

“我也是,我們剛才度過了第三忍,現在第四忍應該是……”林天來實在說不下去了。

“哇,阿孃喂……天媽的這個第四忍,要把我們訓練成憋不拉。”趙火炮鬼扯著。

“什麼啊。”

“憋不拉就是憋著不能拉,呵呵……第一撒,第二渴,第三餓,第四拉,這叫吃喝拉撒四大關。”趙火炮很認真地說,林天來聽得苦笑不已。

兩人同時用手揉肚子,讓肚子有點熱氣,稍稍地解除一點難過的感覺,可惜,現在就像吃到了壞東西,胃跟腸都在打架,便意直衝肛門,他們整個腦子幾乎全給大便佔滿了。

現在不能放屁了,要忍住,否則……會很難看。

所以兩人像是得了瘧疾,一直冒大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安靜的世界讓肚子的叫聲格外響亮。

“同協……”趙火炮辛苦地吐出兩個字,”你、你有沒有、有沒有帶衛生紙,我、我快不、不行了。”

“阿炮,忍、忍住,我、我們不、不要對天、天媽不敬。”

“救命啊……”

這種簡直比起所有的酷刑還可怕,就算關在怎麼小的牢房裡,總有個簡陋的馬桶可以方便吧。

忍到最高點,心中都是”便”,真是悲哀的兩人。

這種肚子痛往往是抽搐式的陣痛,約三分鐘之後,緩和了下來,”我們過關了嗎?”趙火炮哈哈地笑。

“哪有可能,你別傻了,我想這只是陣痛和陣痛之間的緩和期。”林天來想到肚子痛的經驗。

他找點話題問:“對了,阿炮,你在模擬屋中,有學到什麼制卡術嗎?”

“阿來,你一定沒想到,菜頭‘老蘇-……”

“老師。”林天來沒好氣地糾正他。

“喔,呵呵,老輸……”趙火炮就是沒辦法正確的發音,”他教我弄出一張‘幽靈鐘擺鍘刀卡-,粉可怕喔。”

“什麼啊,說來聽聽。”

趙火炮興奮地說起那張卡片,”幽靈鐘擺鍘刀卡”單單用的材料就很特別——老式時鐘一個、沾滿血腥的刀子碎片一包、一百個半透明硬質糖果(有金屬光澤者更佳)、一個瘋掉的剃頭師父死靈、一罐大罐的農藥以及一把生鏽的鍘刀。

光聽阿炮說卡片用的材料,就讓林天來暫時忘了肚子痛。

可惜阿炮講到一半,突然插了句:“阿孃喂,又、又來了……”他又捧著肚子團團轉。

“這什麼‘四忍-嘛!”林天來也不禁地抱怨,實在快拉下去了。

忍得頭皮發麻,兩眼發昏,冷汗直冒,趙火炮趕忙將褲帶解開。

林天來急著叫:“阿炮,你要幹嘛!”他還以為趙火炮要當場方便了。

“呵……”趙火炮苦笑一番,緩了口氣回答:“同協,你不像我小腹這麼大啊,腰帶束得我肚子好痛,噢,舒服多了。”

林天來搖頭嘆息,折騰得快瘋了。

又熬過了約三分鐘,趙火炮大口喘氣,又說起他的制卡經驗……

“呵呵,同協,你一定沒想到,‘老輸-還教我弄出一張絕無僅有的卡片。”

“什麼卡啊?”

“嘟啦b夢。”

“呵……”在這種時候還能聽聽笑話也不賴,林天來笑道:“嘟啦a夢,小叮噹嘛。”

“開玩笑,我這個叫嘟啦b夢,是嘟啦a夢的改裝版哩,跟你說這真是特別,得用一百三十套的漫畫書及一百三十套的卡通原版帶為主體,加上一隻我‘老輸-特別捉來的神靈,可惜……”

“可惜什麼?”

林天來很好奇,如果像小叮噹可以變出那些有的沒的,那肯定會很強。

“我不會用,上次在模擬屋裡召喚過一次,結果,真的跑出一個像小叮噹之類的東西,長相很接近,但顏色和小叮噹相反,它的肚子是藍色,背部是白色的,還會在身邊晃啊晃,什麼事都不做。”

“拜託,養寵物喔。”林天來呵呵地取笑。

趙火炮一副想不透的樣子,說:“對啊,‘老輸-說要先養一段時間,讓那個神靈適應適應嘟啦b夢的模樣。”

林天來調侃著:“你老師也真怪,自己長得像‘老夫子-裡的大蕃薯,乾脆用一百三十套的‘老夫子-漫畫,給你弄個大蕃薯跟在身邊好了。”

趙火炮趕緊搖動雙手,直叫:“不要啊,我怕死我‘老輸-了。”

開玩笑的時間過得特別快,痛苦的時間再度來臨,也沒時間問太多了,他們發現了三分鐘、一分鐘的週期,這三分鐘裡每一秒鐘都在苦熬著,林天來不時也深呼吸,然後又不時也吐大氣,反正,用盡各種方法,也要度過”漫長的”三分。

這個折磨法,連心靈亂想法也沒用,根本無法思考。

“放棄吧。”

幾經輪迴之後,彷佛無盡煉獄折磨,林天來下來之後第一次出現這種念頭,他發現身體慢慢地飄起,一旁的阿炮手壓著肚子,眼睛緊閉,並沒有發現林天來的位置已高過他的頭頂,林天來感到強烈的愧疚,要放棄也該在前一關放棄啊,自己把阿炮拖著,怎可以落跑呢?

慢慢地他又降了下來,剛好阿炮張開眼,指著肚子傻笑著。

“這個同學真是可愛,我絕對不能背叛他!”林天來用牙緊咬著下嘴唇,死撐。

第五章埃及金字塔、怪異的石像、中國古代兵將石雕全擺在一起

好不容易又到了一分鐘的喘息時間,不知怎麼,林天來又在此時想起了蘭妮,現在她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回美國了?唉,身分地位差太多,這點是天註定的,任誰也沒辦法改變啊。

難怪新聞報導中,常有女明星嫁入豪門,卻少見有平民娶豪門女的,唉,千金女不是政治婚姻就是商界聯姻吧。

一分鐘的時間是那麼的短暫,陣痛馬上又來了。

“我要爭個一口氣!蘭妮,我一定會爭一口氣。”他反覆地想這幾個字,咦,肚子好像比較不痛了,反觀趙火炮卻是痛得抱著肚子打滾(雖然這是半空中,但卻像無重力狀況,一樣可以打滾)。

三分鐘熬了過去,阿炮滿頭大汗:“他媽的,一次比一次痛。”他早把什麼對神明尊敬不尊敬的問題拋到腦後了。

“阿炮啊,忍……”

“我這次真的難以過關了。”趙火炮絕望地說著。

“我也差不多啊,我們一起深呼吸好了。”

“同協,萬一我不行了,你會不會怪我?”趙火炮祈求地望著林天來。

“一定會!”

“那、那我還是再忍一次好了。”趙火炮很無奈地說,突然大叫:“哇,再來,阿孃喂……他媽的!”他不管會不會得罪天媽,胡亂地咒罵,雖是肚子痛,但他的大嗓門卻依然響亮。

這一次是空前大痛,林天來的反應是皺著眼皮閉起雙眼,死命地抵抗肚子裡那些類似腸病毒的可惡傢伙。

兩個人都在想,天媽要選傳人是這麼個選法嗎?比誰的膀胱好還是比誰較能耐飢耐渴耐拉?

兩個人就這麼被折騰了老半天,他們也不是因為對神明特別的尊崇,才來強忍這種怪異的折磨,只是認為這件事是他們該做的罷了。

正忍到了最高點,真快憋不住時,那神像半閉的眼睛緩緩地張開!

有一人高的橢圓形瞳孔,就這麼瞪著他們。

兩個人也顧不得肚子痛,頓時嚇傻了。

“同、同協,這、這……這神明顯靈了。”

趙火炮以前幹過討債公司的勾當,見不得光的事做了不少,現在更加地懼怕,他直覺地跪了下去,猛力地磕著頭。

林天來就不同了,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宗教信仰,最多逢年過節跟著老媽拜拜而已,所以他只把這個現象當成另一個關卡。

“同協,快點跪下……”阿炮斜眼看著林天來,”不然,會被雷劈的。”

林天來還覺好笑時,突然一陣霹靂,真的被阿炮說中,那兩眼中間的光痣射出一道閃電,打向毫無準備的林天來。

幸好,林天來的自動防護卡——卡卡烏,在第一時間飛竄而出,長長的鼻子伸至林天來的腳底,林天來可以感到有股強風由下方湧起,這股風進入卡卡烏的身軀由大嘴裡吐出,風暴成形了,同時魚鰭不停晃動著,狂風瞬間形成一堵圓形牆,將林天來圍繞起來,在這麼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林天來已被龍捲風裹住!

沒想第一次出場的卡卡烏,卻漏氣了……

只見那道霹靂直接劈開氣場,林天來全身電流上下流竄,毛髮都豎立起來。

還好前後不到五秒時間,那道閃電便消失無蹤,留下瞠目錯愕的林天來及狂笑不已的趙火炮。

這時卡卡烏也收回了氣場,它沒有完成任務,非常的不爽,長鼻子一直拍打林天來的胸口,大嘴怪叫著:“卡卡——烏、烏——”

林天來也很嘔啊,還有那討厭的阿炮還在嘲笑個不停,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面鏡子,遞到林天來面前,笑到岔氣喘著說:“你、你自己看……哈哈!”

林天來伸手奪過鏡子,一看到自己的尊容差點暈倒,這次狼狽的程度不下於風靈大會,衣服被燒破是不用說的,慘的在頭髮,現在呈現爆炸頭的狀況,上頭還在冒煙,臉頰則是像抹了黑灰一樣。

卡卡烏看到趙火炮在笑,也模仿著趙火炮的動作,用魚鰭當成手,捂著大嘴,嗚嗚地嘻笑他的主人。

而那趙火炮當然不放過這個可以嘲弄他同學的機會,帶著損人又有點譴責的語氣說:“早就向你說了嘛,對神明要尊敬,能看到天媽顯靈是我們莫大的福氣咧。”

“還有啊,你看看你那個‘怪腳。”趙火炮指的是卡卡烏,”有什麼鳥用啊!”

卡卡烏伸出長嘴,突然向趙火炮吐了一口氣。

“哇,好臭,這是什麼啊!”趙火炮像是掉到臭水溝裡,全身發臭不比林天來好到哪裡去。

林天來慢慢地恢復神智,衰啊,林天來把卡卡烏收回卡內,雖然它露出百般不願意的神情。

趙火炮看看林天來的狀況,搖搖頭嘆了口氣,好像當林天來朽木不可雕似的;他轉過頭更加地虔誠了,在神像前跪了又拜,拜了又跪,喃喃地說:“天媽在上,弟子趙火炮,恭謹的請求……”

趙火炮念了兩分鍾後發現林天來還站著,抬起頭一看,赫然發現林天來全身不時地透出怪異光彩。

“同協,你怎麼了?”

林天來緊張不已地回道:“我覺得不太對勁,身體裡好像有個什麼東西。”

“喂,你別嚇人!”

原本煙燻過烏黑的皮膚,現在竟然泛起一點點五顏六色的亮點,好像他的毛細孔鍍層螢粉,更神奇的,這些亮點會移動!就像是遊移在皮膚表面的一層流光。

“同協,你怎麼成了彩色人?”趙火炮替他的同學擔心起來。

“完了,阿炮,我會不會被鬼附身啊。”林天來神經緊繃,任誰身上出現會流動的亮點也會害怕。

“你別亂想,神明前面怎麼會有鬼,也許是神靈要附身了。”趙火炮伸出食指輕觸林天來,沒什麼不同啊,他想他同學有可能會起乩。

“怎麼辦?”

林天來欲哭無淚,這副尊容要出去了,不說是想要追求蘭妮,連老媽也會認不出來的,他又急又懼。

突然,天媽兩眼中的光痣大亮,趙火炮趕緊又跪了下去,雙手合掌,緊閉雙眼,他深信今日真的見到神明顯靈了。

顧不得被同協取笑,他再度求神拜佛,大聲地說出:“天媽神明在上,弟子趙火炮現在是個‘羅漢腳-,想趴妹妹也趴不到,弟子上有老孃,又是獨子,老孃千交代萬交代,我們趙家不能絕後,弟子唯一一個小小的願望,祈求天媽成全,如果有個好姻緣,一定三牲四果,並請大戲來酬謝……”

林天來根本沒空理會趙火炮,心裡只重複著”怎會這樣”這四個字。

“同協,別管你身上……啊!”

趙火炮手伸過去,一把拉住林天來時,林天來的身體像是漏了電的電器,讓趙火炮整個人快跳起來。

林天來的樣子有些可怕,被炸過蓬鬆的頭髮、燒黑處處的牛仔褲、有些黝黑的皮膚下頭不停閃爍著怪異的四色亮光。

“同協,你、你漏電耶!”趙火炮大聲說。

的確,林天來也知道情況有異,紅、綠、藍、褐四色亮點就像電流,在身體裡到處流竄,他有時會感覺到,它們會跑到五腑六髒,使得體內的器官如受電擊。

“皮皮”的模樣外加頭上不時冒煙,趙火炮不知如何才能幫他同學,只得向天媽求援,他第三度的祈願了。

“天媽在上,弟子這位同協對天媽不夠尊敬,弟子代他向天媽致歉,請天媽原諒他那不知死活的愚蠢行為,他雖然不是獨子,但是是好多代的長孫,他們林家的香火還得靠他咧……”趙火炮本來想拉著林天來一起跪,但他不敢再碰觸林天來,只得自己叩首口中唸唸有詞。

突然,天媽雙眼中的光痣再度射出一道光束,這次光束成了一大光團,將林天來裹覆其中。

趙火炮急了,他以為神明要懲罰林天來,叩頭的速度奇快無比,還邊喊著:“天媽聖駕保佑、天媽聖駕饒命、天媽聖駕保佑、天媽聖駕饒命。”

不知是不是天媽真的聽到趙火炮的祈求,光團在趙火炮的求饒聲中迅速地消失,不,那些光團竟全都湧入了林天來的體內,像是被吸收了一樣;原本電流流竄的狀況消失了,但那四色熒光仍舊留在他的身上。

“同協,你……你還好吧?”趙火炮關切地問。

他很擔心林天來的現狀,心想著,反正沒發現冷秋蕪出去洞外,有冷秋蕪繼續執行任務應該就可以吧,是不是該勸林天來一起放棄算了。

可惜,他還沒開口,天媽的神像起了變化,慢慢閉起眼睛。

“同協,你看,神明退駕了嗎?”趙火炮看著神像的變化狐疑地問。

林天來還沒回答,那神像雙目中間的那顆光痣大閃,射出了兩條光束,分別拉住林天來及趙火炮!

“同協,不會還有第三關吧?”原本活蹦亂跳的趙火炮,被光束圈住全身無法動彈,他恐懼地問。

林天來這時才回神過來,”啊……阿炮,我也全身不能動。”

趙火炮苦笑不已,不論如何,他的同協至少沒有失心瘋,這或許是唯一可以欣喜的。

他們慢慢地被往前拉,超大的神像便在眼前,而且越來越大,換句話說,他們是相對的越來越渺小。

神像漸漸像座高山,他們只有一隻小鳥大小,而原本一人高的神像眼睛,現在起碼有數十層樓,整個眼界變成只有看得到神像的頭部,並且還在繼續接近中,慢慢的,連神像的鼻子也看不到了,整個世界都被那巨大無比的神像雙眼給佔滿。

還在接近,”這、這、這、這、這……”兩人十分駭然,努力想掙脫光束,卻徒勞無功,最後竟然也看不到眼睛了,眼前只有一大片焰火沖天的大光團,這個光團是神像兩眼中的那顆光痣啊。

“啊……撞上火山了!會被燒死啊!”趙火炮大聲地喊出時,他們被拉入了光團裡頭。

這個光痣是個傳送點!

就在那一瞬間,哪裡還有大光團?兩個人身在一個巨中的佛龕之內!

四面各有如敦煌石窟般的浮雕,佛龕的壁上繪滿奇幻瑰麗的紋飾,在眾多紋飾中有個天媽繪像,兩眼之間有個小孔,射出了橘色光芒,使得佛龕裡光亮無比。

趙火炮輕拍著自己的胸口,不停深呼吸,”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們沒死咧,同協。”

他的同學自從身上有四色亮點之後,便不太正常。

“咦,同協,你的頭髮……”

趙火炮發現林天來全身像清洗過,原本的爆炸頭現在柔順的像是去高階髮廊修剪過一般;就連身上被燒焦的衣物也變得亮麗如新,雪白的襯衫還整齊的熨出稜角折線,連原先有些被烤過的肌膚也不再焦黑,只有那皮膚下的四色亮點依然。

林天來卻是沒什麼反應,自從四色亮點入體之後,他便感到渾渾噩噩,注意力無法集中,他感到那些亮點好像在支配著他,使他有點控制不了自己。

趙火炮看著阿來一副痴呆樣的盯著他的彩色手臂,實在拿他沒辦法,但現在即便阿來出個聲音,也能讓趙火炮心安一點。

“這是什麼地方啊?”阿炮試圖讓林天來注意到現狀,但無論怎麼喊也喚不起阿來的回應。

趙火炮看阿來沒理會他,又無法滿足那好奇的心,於是慢慢走出佛龕,當他出到外頭馬上驚異地大喊:“哇!這、這是個什麼世界啊?”

這聲音叫得太響了,稍稍地把林天來喚回了現實,他不知不覺地跟著趙火炮的腳步,往洞外而去。

眼前是個怪異的超級大洞穴,正中央赫然是座巨大的金字塔,規模直逼世界第一的埃及古夫金字塔,而金字塔的東西南北各立一個巨大的人像,造型各異——

東面是個很壯碩的野蠻人,他的衣物與護肘護膝是用海藻與貝殼製作而成,有著如刀削出來的粗稜臉孔,那赤紅色的眼睛十分顯目,頸子則用一條看起來就很厚實的鐵板項鍊給固定著,手持大刀。

西面是名白袍書生打扮的石像,頭戴綸巾,手持長筆,俊秀如同女子,氣質典雅和那野蠻人恰成對比。

北面則是一名披著獸皮袍子,獸眼劍眉,披頭散髮的大漢,他裸著的臂膀上紋著赤狼,手拿著一把長弓,背上有個箭囊。

一個濃眉、圓禿頭、肥胖大漢立在南面,一顆眼睛被圓黑布罩住,顯然是名獨眼龍,額頭上刺了個字——犯,他半裸著上半身,手上拿著狼牙棒,十分兇惡。

圍繞住這個金字塔及四大人像的,卻又是無數個中國古代兵將樣貌的石雕,比兵馬俑更加地栩栩如生,洞穴的四周則被成千上萬的佛龕所包圍;林天來跟趙火炮就是身在最外層的佛龕之一。

雖然這裡是洞穴,卻是光亮無比,因為它有三個光源,一個是林天來及趙火炮出來的那個吐出橘色光芒的佛龕,遠處則有個佛龕吐出紫色的光芒,而最耀眼的,是金字塔頂端,那兒有道強力炬光,讓人無法逼視。

不中不西、又中又西,讓這裡透出濃重的詭異。

兩人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也不清楚再來該做什麼。

“怎會有這種地方?會是誰把埃及的、中國的神搬在一起?”林天來暫時忘了自己發生異變的身體。

“啊知,不過應該已經有很多人進來這裡才對啊,怎麼這麼安靜啊?”趙火炮也想不透。

“剛才小巴哈有提起,一堆人下來這裡,該不會全都被四忍打敗了吧。”林天來邊想邊說,”也不對,我們也沒見到冷秋蕪及月夜飄霜的身影,他們早一步下來,也沒發現他們離開,那應在這裡頭才對啊。”

趙火炮的反應很直接,用超大的嗓門喊:“冷秋蕪、月夜飄霜,有聽到請回答。”他叫得太大聲了,林天來耳際都出現嗡嗡聲響。

“回答……答……答……”不是冷秋蕪的回話,而是出現迴音。

偌大的世界,除了繞了好幾圈後消失的回聲外,沒有半點聲響,這好像是個死了的世界,不禁令他們兩人產生毛毛的感覺。

“同協,我們、我們再來怎麼辦?”趙火炮本來想說,是不是可以轉身回佛龕裡找回去的路,但不好意思說出口。

林天來心中也沒底,回答:“說實在的,我也全無主意啊,但我相信既然會拉我們進來這裡,一定有天媽的用意,我們要不要四處探探?”

金字塔頂的光線實在太強,除了大目標之外,其它的反而因太刺眼,而讓人看不清楚,趙火炮不禁伸出一手遮在眉毛下方,擋住刺眼的光芒。

“咦,同協,金字塔上面好像有東西。”

剛才在”白邪水母分班卡”已經見識了趙火炮的眼力,林天來急問:“看到什麼?”

“金字塔頂上頭有一把劍。”趙火炮大聲地叫。

林天來欽服不已,阿炮不是普通強,簡直可以媲美千里眼了,他自己連眼睛都睜不開哩,根本看不到有什麼劍,當然他稱讚了阿炮兩句。

“呵呵……”趙火炮得意不已,但突然笑容消失,兩眼凝視著金字塔上。

“怎麼了?”

“阿來,上頭有人!”

第六章取下天媽石板的是

趙火炮難得的靜默,伸長脖子望著遠處如山那般高的金字塔頂,在上方強光的對映下,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真的有人嗎?會不會是冷秋蕪?”這時的林天來並不知道進入”聖天媽秘境大卡”的還有他日思夜想的蘭妮。

“太遠了,我得仔細瞧瞧。”趙火炮粗大的眉毛都皺在一起,努力地看著,”是個阿拉伯人耶,所以不可能是冷秋蕪啦,咦,那人握著劍把,好像在用力地拔劍。”

“我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林天來往前走,可是趙火炮還在盯著金字塔上方看著。

“哇,不止一人耶……有幾個好面熟喔。”林天來身後的趙火炮突然叫一聲,他努力地辨認看到的人物。

林天來實在不懂了,又不是冷秋蕪,又說好面熟,莫非是月夜飄霜?不過說實在的,阿炮也太強了,有誰能像他一樣,由山下看到山頂上的人物面貌呢?

“是白靈!白靈在那劍的下方。”

趙火炮只在林天來老家見過她一次,居然認得出來,不過,像白靈這樣的美少女,見過的應該忘不了。

“哇,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白靈這個名字,林天來微微一震,往前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還要上去嗎?

唉,差點對人家做出那種事,真是悔恨莫及啊,雖然當時是白靈主動的,但是自己也應該把持住才對!想想風靈大會上白靈看到克利斯和蘭妮在一起的場面,當然會難過嘛,女生在那種情境下總是脆弱點。

“自己是不是利用了這個機會去迎合白靈的需求呢?”林天來突起很強烈的罪惡感。

“我好卑鄙喔!”他大叫一聲,對不起白靈,更對不起蘭妮,也對不起自己,雖然蘭妮錯在先(他心裡還以為風靈大會那件事是蘭妮故意羞辱他呢),但愛一個人,怎能說變就變呢。

“發神經喔,同協。”不知前因後果的趙火炮覺得這個同學怪怪的,他突然變聰明了,”咦,不對啊,我說到白靈,你的反應怎麼這麼強烈?”

趙火炮越想越不對,蘭妮在他心目中是女神,他很大聲地說:“同協,我警告你,你絕對、絕對不能對不起美女**師!”

“唉……”林天來沒多加解釋,現在猶如一團亂了的絲線,糾纏在一起,他也搞不懂是誰對不起誰了。

林天來正猶疑不前時,趙火炮突然大喊:“同協,同協,美女**師也在上面!”

“蘭妮!”林天來一聽到”美女**師”這五個字,整個精氣神為之振奮,把誰對、誰不對拋到腦後,急急地衝向金字塔,但後頭還在看著金字塔的大聲公趙火炮先生,震耳的嗓音傳來:“同協,美女法師身邊還有別人噢,哇,那人好英俊。”

“啊……”

這句話簡直是晴天霹靂,林天來的腳步停了下來,心臟一陣地絞痛,他明白那人一定是克利斯。

“咦,快點上去看看啊!”反而是趙火炮在催促著他,”我也好想念美女**師。”

趙火炮拉著林天來往金字塔而行,林天來走一步退兩步,退兩步又進三步。

去!

不去!

去!

不去!

去!

整個心亂糟糟,不知如何面對的白靈、為之思念成狂的蘭妮、堅強的對手克利斯,他們全在前方;他懷疑自己做好面對他們的心理準備了嗎?

“我愛蘭妮、對不起白靈、恨克利斯;白靈愛克利斯、恨蘭妮;克利斯愛蘭妮、躲白靈;蘭妮呢?她愛克利斯嗎?”

林天來腦筋打結了,理不出頭緒,就在這思緒混亂之際,他已被阿炮拉到金字塔的下方了。

“上去,你給我上去。”

趙火炮有點不高興,心裡想阿來也太婆婆媽媽了,他不知道風靈大會發生的事,也不清楚克利斯和蘭妮有什麼關係,他是一條腸子通到底,簡單說,就是要他同學勇猛一點。

碰上六神無主的林天來,阿炮的決定便成了他的決定,於是林天來一步步地隨著阿炮往上攀爬。

強光讓眼睛很不舒服,林天來極力地睜開雙眼,終於慢慢地看清了蘭妮的身影了,但也越是讓他傷心,那個討厭的傢伙還和蘭妮肩並肩地站在一塊,眼前的景象,讓他回到風靈大會不愉快的經歷,彷佛在他眼中又看到了討厭傢伙握著蘭妮的手,共同切下蛋糕的畫面。

林天來兩眼冒金星,一直甩著頭,他真希望風靈大會是一場夢,滿心期盼蘭妮正在上頭等著自己,即便是大聲地罵他,用命令式口吻說——”你給我過來”之類的話,他也甘之如飴。

金字塔頂的下一階階梯不只克利斯等三人,”同協,我看得到的就有十多人,不知道他們怎麼進來的,該不會和我們一樣忍過了‘吃喝拉撒-四大酷刑吧,哈哈!”趙火炮的心情和林天來當然不同,他也沒那麼多心思,”呵呵,讓兩位公主去忍,實在有點意思,呵呵……”

單單是想象美女忍吃喝拉撒,趙火炮就覺得很好玩,他真想要去問問美女**師怎麼忍過來的。

於是趙火炮加快了速度,現在他清晰地看到金字塔頂的狀況了,”喔,原來光芒是由長劍底下發出來的耶。”

金字塔頂插著一人大小的巨劍,方才阿炮看到的阿拉伯人確實在拔劍,但拔了那麼久,人和劍一動也不動,這個景象實在詭異。

“美女**師,阿炮和我同協來了。”

人未到聲音先到,是趙火炮的特色,想不到蘭妮沒有答腔,鳥都不鳥他,趙火炮喊了一句不好意思再喊第二句,有點熱臉去貼冷屁股的感覺。

“呵呵,當然嘛,美女**師的‘阿娜達-又不是我。”趙火炮自我調侃,轉頭向阿來說,”你快點嘛,開開你金口好嗎?你老是這樣,以後美女**師一定會討厭你喔!”

趙火炮這句話驚醒了林天來,不論蘭妮是否作弄自己,反正都愛上了,就應該努力去爭,即使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嘛!

打定了主意,林天來奮力地爬著,他的確有點自卑,但想想,誰遇上像克利斯這號人物能不自卑呢?堂堂光明分會的王子,未來美國總統的公子,是何等難以較量的角色。

兩人氣喘吁吁地已至金字塔頂端下約十多階的位置,林天來看清了克利斯身旁各站著白靈及蘭妮,他苦笑著,上去之後,該說什麼呢?能夠若無其事地對克利斯視而不見嗎?蘭妮會是什麼反應呢?會不會又給自己難堪?對白靈又該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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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長嘆一聲,低著頭緩緩向上爬去。

“好奇怪,這些人怎麼站著不動?尤其是那個拔劍的人,杵在那邊拔那麼久不會累喔。”

趙火炮領先在林天來前面,他越看越覺得上面的人十分地古怪。

林天來的眼力沒有趙火炮好,現在複雜的思緒佔滿整個心思,也因此沒對阿炮說的話特別在意。

“同協,不太對耶。”趙火炮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林天來心不在焉,他埋頭一步步登上階梯,連已超過趙火炮的位置也不自覺。

“同協,你、你不要再向上了。”

他們離上面越來越近,趙火炮發現除了他們兩人以外,整個世界都不太對,之前看到這裡有人多少有點心安,現在反而因為這些人而感 到惶恐,太怪了。

但林天來似乎沒聽到阿炮的聲音,還在爬著,如此阿炮也只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原來金字頂上有座臺子,而長劍就插在臺子中央的一塊石板,光芒則是由那塊石板所發出來的,那個站在臺子上拔劍的阿拉伯人,齜牙咧嘴,臉糾得像顆包子,那手臂都鼓出了三頭肌,好似用盡吃奶的力氣,但是長劍卻紋風不動,另外十多人圍在臺子的下一階,其中兩人正要攀上臺子。

克利斯一腳抬起,正要邁上最高一階,卻張大了嘴,好像在吼著,身旁的蘭妮及白靈也是開口說話的模樣,他們臉上沒有任何的驚慌表情,就像是在忽然之間暫停,連聲音也失去了!靜謐怪異得令人頭皮發麻。

“呵呵,大家好,我叫趙火炮,我同協都叫我阿炮,多多指教喔。”趙火炮來到了頂端下約十階時,拉開嗓門向上喊著,心想也許上頭的人紋風不動是因為那人拔不出劍,問候大家既可弄清楚怎麼回事,又可以拉攏拉攏彼此關係。

怎知所有的人全都沒理會,他們還真像是泥雕塑像。

“什麼啊,就一把劍嘛,有什麼好搶的。”

趙火炮的神經很大條,雖然他剛才向林天來示警,但現在卻心生想要弄清楚的念頭,腳一蹬,又向上了一階。

林天來心思不知飄到哪裡了,還是沒留意到這個怪現象,他直接爬向蘭妮的位置的下方,提起了莫大的勇氣,對蘭妮說:“嗨……你、你好嗎?”

蘭妮沒有回頭也沒反應,這讓林天來的心揪在一起更加地難過,還是裝得皮皮的,再說:“不好意思,你、你送我的東西全毀了。

“你的生日我去了,你那樣做是因為還在怪我嗎?你要罵我也行,但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忘了我們一起獵捕臺蛆嗎?還有一起對付海德拉啊,我知道是我不好,沒能好好的保護你,讓你被壞人綁架,但我努力找你啊,才、才會掉到幻水世界的……”林天來心想,一定是自己哪裡做不好,蘭妮才會這麼對他。

“白靈的事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她扭了腳我也不能拋了她不管嘛。”

林天來一古腦把憋在心裡的話全吐出來,心想如果不說清楚講明白,和克利斯沒得爭了。

何況白靈又在蘭妮旁邊,她會不會先說出那晚發生的事呢?還是先招認吧,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鼓起勇氣抬起頭,正想要說起差點對不起她的事時,才發現怎麼蘭妮動也不動全無反應,而且所有人全都一樣!

從林天來的角度,只看得到插在臺子的那把劍及那拔劍的人,看不到臺子的表面。

“奇怪了,那上頭有什麼古怪嗎?”他正想要看看臺子上有著什麼,剛好看到側面有一名阿拉伯人,他右手託著下巴,微仰著,像在研究些什麼,另外有一個人,則半爬向臺子。

林天來發覺異樣時,離他三公尺遠的趙火炮已搶先一步,準備跨上了那層長劍下的階梯,他急忙大喊:“阿炮,別上去!”

慢了,趙火炮已經到了上頭,當他一眼看到那檯面時,全身一震,然後,和所有人一樣僵在那裡!

趙火炮一動也不動。

“阿炮,你怎麼了?快回答我!”偌大的空間迴盪著林天來的聲音。

林天來感到無比的恐慌,他大喊著:“你們怎麼了!”

他不敢爬上一階,那臺子一定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但他又不能拋下同伴而去。

“蘭妮、阿炮!你們說話啊。”諷刺的,在這個怪異的空間裡還有迴音,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你們說、話、話、話……”

“我該怎麼辦?”林天來進不得、退不了,”大家說話啊……”

四周只剩下迴音繚繞,他慌張地走到趙火炮的下方,伸手過去想拉趙火炮,突然,手臂麻痺僵直,他看到在手臂皮膚下的那些四色亮點飛起,如一串星星般地在臺子上頭盤旋。

“這、這又怎麼了?”

他發現體內的熒光點,竟然全數經由手掌部位慢慢地流洩而出!

但這樣的異象也沒讓所有的人動一下,好像所有人都中邪了,他恐慌地一直喊個沒停:“蘭妮、阿炮,你們……”

可是,當他感到喉頭也和手臂一樣漸漸僵直起來時,更加駭異了,他不清楚別人是否也一樣。可怕的是,現在的他,思緒很正常,視力也很正常,他清楚地看到半空中那團由身上發出的亮點,在臺子上環繞成圈,然後分成四組,紅、綠、藍、褐各自成群。

它們是什麼?

它們要幹什麼?

這種滋味真是恐怖,林天來害怕到了極點,他的靈魂被禁錮在無法動彈的肉身,無論再怎麼使力,都無法指揮身體,他想到他有過類似的經驗,那時在火焰山遇黑鞭霧妖也是這般無法動彈,但眼前根本沒有妖的跡象啊,莫非他被某種兇狠的、看不見的魔魘鎮鎖住?他心裡是這麼推測的。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林天來的內心既緊張又恐慌。

飛舞的亮點是這個洞穴世界唯一在動的東西,答案一定在那亮點上頭,即便強光刺眼,他也仔細地盯著四群亮點看。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玄機。

沒錯!狀況再度轉變,那長劍下的強光慢慢地減弱,竟然也飛出了四團亮點,又是紅、綠、藍、褐四種顏色!

長劍飛出的亮點和林天來手上飛出的亮點交雜在一起,緩慢的,析分出來,四色光點物以類聚地合攏在一起。

“它們在認親嗎?”林天來心中起了這樣怪異的想法。

等到分類結束,亮光卻向林天來飛了過來!

“完了,這群怪胎找到同伴,又要進入我體內嗎?”

悲哀啊,他完全無法阻止這些亮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飛舞,只能任它們宰割。

還好,這次林天來錯了,亮點並沒有進入林天來的體內,而是在林天來身體周圍繞了一圈又一圈,成了四色圓筒光團。

“可惜啊,我無法指揮,不然還真應該叫卡卡烏出來湊湊熱鬧。”林天來給自己小小調侃一下。

可惜連跟自己開玩笑的機會也不給,林天來感到一陣的暈眩,他視線模糊了起來,眼前一團昏黑看不到四色光團了。

恍恍惚惚間,他感到好像有個人來到了他的前方,這個人不是蘭妮,也不是阿炮,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林天來全身一震,他發現情況不對。

“鬼!”林天來雖然看不到,但意識十分的清楚。

“鬼要上我的身!”林天來全身僵直也無法自助,如果可以使用獵盒,再多的鬼也不怕啊。

他腦中胡思亂想著,是男鬼的話,那便慘慘慘,自己可不是bl的愛好者;如果是女鬼,那也很可怕,和蘭妮間已經那麼多障礙了,再來個女鬼還得了;更慘的,千萬不要是色鬼啊,身上的蛇氣鳥氣就已經把自己害得慘兮兮了。

好險,那鬼似乎對他的身體沒太大興趣,但怎一直在他的前方徘徊呢?

幾次接觸妖及靈的世界,林天來知道現在肯定有問題,但是是什麼問題,又說不上來。

“天媽大神,弟子林天來祈求大神,幫幫我吧。”

本來不信邪的林天來,現在也跟趙火炮一樣了,期盼神明的救贖,千千萬萬別讓惡鬼纏身。

然而他沒得到神靈的響應,陣陣陰風拂面,似乎刻意地在挑弄他的神經,林天來努力地掙扎卻無濟於事。

這個世界停止了,人,全成了背景的一部分。

這個洞穴是鬼的世界嗎?是大夥沒打聲招呼侵入鬼的活動空間嗎?大家都成了鬼的俘虜了嗎?天媽大神又在哪裡?沒想到天媽完全沒有出現的徵兆,卻是跑出個鬼來。

可恨這個鬼哪兒都不去,就在林天來面前晃來晃去,還好林天來迅速的恢復冷靜,自從身上的亮點飛出後,他的腦筋也正常多了,雖然眼不能視、身不能動,但他試圖默唸著想和這個鬼取得溝通。

“鬼大哥,我林天來若有得罪的地方請你見諒,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請你講明,我會盡力的。”這是得不到神靈襄助,他能想到唯一的方法。

林天來打定主意,現在的狀況應是這名鬼大哥的傑作,他聽人說過被鬼壓,便是有清楚的意識卻無法動彈,也許這個鬼有什麼冤屈待解,假如不幫他,那便無法解開這個僵局。

徘徊的鬼快速地繞來繞去,林天來都可以感受到陰風飄動得越來越快,鬼分明接收到林天來心中默唸所傳出的訊息。

“成了,成了,今天的事也許會有個答案。”

他感到這個鬼似乎也是很焦慮,他好像沒有惡意,但也沒有善意,他在找東西。

對,沒錯,他在找什麼!林天來清晰地感受到這點,但是他身上有什麼是鬼需要的嗎?

沒多久,一陣的陰風拂過右手,咦,那個位置是”卡堆手”腕具啊,這鬼要做什麼?

異狀感消失,鬼再也沒什麼動靜,如此又過了好一會兒,忽然,他聽到地下傳出了”撒撒”的怪聲,聽起來像一股氣流迴旋在空谷之中,聲音由低沉變成了高昂,”叭”的一聲,突然他能動了,眼睛一開,長劍上噴出淡藍色的氣流,原先長劍插在平臺上所發出的強大光芒,卻已消逝。

不只林天來,所有的人全都能動了!

世界恢復正常,但似乎沒有人感到剛才的異狀,原先克利斯大口張開是話說到一半,他很自然的接續地說下去:“臺子上寫得很清楚,薩瑪,你們別白廢力氣了。”

原來長劍把一塊石板盯在臺子上,要取下那塊石板,勢必要先將長劍拔出,臺子上寫了一行字:“光明之子長劍之屬石板之得未竟之功”

眾人都非華人,中文的造詣不高,但不論如何,意思似乎表明著這塊的石板必屬光明之子,而光明之子不就是光明王子克利斯嗎?

可是上頭拔劍的阿拉伯人,對此視而未見,他腳頂石板,雙手猛力地拔劍,可惜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晃動著巨劍,兩名同樣裝扮的阿拉伯人也上了平臺,努力地幫那叫薩瑪的,三個人合力,連吃奶的力量都使出來,那長劍依然紋風不動。

林天來恢復正常之後,卻愣在那邊,他知道一定有什麼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蘭妮看到了趙火炮,問了聲:“你怎麼來了?”

“我……我……”趙火炮一手摸著自己的頭,傻傻地,忽然想到:“啊,蘭妮小姐,我同協也來了。”

阿炮指向下一階的林天來,蘭妮回頭看了林天來一眼,很冷漠地說:“他——”

那天在房裡撿到了白靈的耳環,林天來還欠她個解釋,但她又放不下身段去問怎麼回事。

蘭妮看了白靈一眼,白靈帶點示威的眼神回望著她,似乎在對蘭妮說,克利斯我爭不過,但林天來呢,你吃癟了吧!

偏偏這時林天來被那個鬼給驚住,他撥開了腕具”卡堆手”,仔細地翻查裡頭的卡片,這使得蘭妮更生氣了,為了這小子差些和父親鬧翻,而他咧,一點也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蘭妮恨恨地對趙火炮說道:“你跟我說做什麼,他來這裡和我有什麼關係!”

可憐啊,小兩口誤會多了,蘭妮以為林天來趁她不在時劈腿,而林天來以為蘭妮故意利用風靈大會耍弄他,更慘的,現在兩人碰面了,林天來精氣神全都出了問題,他逐一地檢查每張卡片,深信那鬼就藏在卡堆手之內,現在不說是蘭妮,連世界已重新啟動也沒發現。

當然,冷嘲熱諷沒引起林天來的注意,使蘭妮更氣了,她猛地轉身向巨劍平臺。

這一切克利斯看在眼裡,他判斷此人便是傳聞中的林天來,想在蘭妮前表現的念頭油然而生,他一步登上金字塔頂端,大喝:“下去吧!”

薩瑪等人雖然和克利斯怒目相視,但卻也無可奈何,下頭多人臉上滿是沮喪,早在薩瑪之前,已有多人已上去拔過劍,當然所有人的嘗試都是無效,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克利斯表演。

克利斯手握著巨劍劍柄,他並沒有馬上拔劍。

口中大聲地喊出:“‘光明之子、長劍之屬、石板之得、未竟之功-,我光明王子克利斯奉此石板上之預言,取此長劍,收此石板。”

他奮力一提,刷——

長劍動了!

所有人無不緊盯著那把劍,只見它緩緩向上揚起,同時石板竟連同長劍被帶開平臺,瞬間,”咻咻”地大響,強大的氣流使眾人睜不開眼睛,金字塔頂像是被開啟的汽水瓶,裡頭不知蘊結了多少的氣流急湧而出,噴向天際。

田子房、莉莉安娜、東方無缺等人想把天媽石板留在臺灣的希望落空了。

因為取下天媽石板的不是冷秋蕪等人!

一代軍師王老頭誤判了。

取下天媽石板的也非林天來!

取下天媽石板的是克利斯!

克利斯竟是名為”天媽子弟”的天媽大神傳人。

大家都大錯特錯了。

第七章搶搶搶,既然拔不出劍,那就用搶的吧

“啊,那耶安捏?”

趙火炮清楚牢記東方”老輸”千交代萬交代要他們搶得天媽石板,現在東西就插釘在克利斯手上的巨劍,這麼關鍵時刻,冷秋蕪及月夜飄霜還是不見身影,而他的同學像個傻子,一直看手腕發呆,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

“哈……天媽石板、天媽石板在我手上了!”克利斯舉起釘了塊石板的巨劍,振臂將它指向天際。

“留下石板!”沒能拔出長劍的薩瑪大喝一聲。

也難怪薩瑪這麼囂張,雖說比起身分地位,他不如克利斯王子,但他是九級的下獵人,比克利斯等級還高,加上這次下到”聖天媽秘境大卡”的靈卡獵人們,就屬他的陣營準備最為充裕,黨羽眾多。

“薩瑪,你們土象分會還真會騙人。”克利斯手撫著巨劍及插在劍上的石板,一點也不把薩瑪等人放在眼裡。

大家都以為來到臺灣的土象分會靈卡獵人裡,都沒有初獵人及下獵人,其實錯了,早在窟窿剛成形時,土象分會的副會長皮卡穆罕默德早就下去探過,他早早發現窟窿裡設有靈能分班,所以在登記處還沒成立前,土象分會便由各地調動了下獵人先一步進入”聖天媽秘境大卡”。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雖然薩瑪沒能拔出巨劍,但以實力而言,他是胸有成竹。”讓你嚐嚐土巨人席克的——土、彈、攻、擊!”

話聲方落,薩瑪手上噴出一個大大的土巨人,飄浮在金字塔側邊,貌似四方形岩石的頭部五官俱全,那花崗石般的身軀如峻削陡立的崖壁,手上拿著一把土褐色的火箭筒,轟地一聲,火箭筒發出吼聲,射出的不是炸彈,而是褐色的——土彈。

克利斯一樣地撫著那支巨劍,似是渾然不覺有人出手偷襲。

“小心!”蘭妮及白靈同聲急呼,只見克利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土彈瞬間襲向克利斯,千鈞一髮之際,突地一閃,那顆的土彈叭地散開,在金字塔頂上如同一道沙瀑傾洩而下。

薩瑪身旁不少黨羽作勢要亮出卡片,卻被薩瑪一手阻住,他哼了一聲,說:“環身光圈嘛,呵呵,我的席克絕對會讓你過癮的!”

又是砰然作響,大煙冒起,土巨人射出的土塊一顆比一顆大,聲勢驚人,擊打在金字塔頂上時,都可以讓人感到土動天搖。

只見沙子、石塊如雨傾下,每個人都被這招給弄得狼狽不堪,這番動作終於讓林天來回過神來,今天的林天來真是慘透了,一下子被四色亮點攪亂心神,一下子又像被鬼附身,現在也醒悟得不是時候。

“蘭妮!”他懵懵懂懂的叫出心愛的人的名字。

真是慘啊,現在這種場景再怎麼大聲地喊,也沒人會去理會他,因為金字塔頂端到處是土沙蔽天,他能看到蘭妮已經是運氣不錯了。

土巨人席克火箭筒裡射出的成千上萬個土塊,竟然被克利斯的自動防護卡”環身光圈”一一地絞碎,沙石量大,導致又濃又厚的粉塵將克利斯給團團裹覆,眾人已看不清克利斯的身影。

不知死活的薩瑪,以為席克的土彈已經將環身光圈的動能消耗殆盡,有點得意地說:“王子,我不為難你,交出巨劍及石板吧!”

但克利斯沒有任何回應,薩瑪心裡暗暗不安,他出道已久,歷練豐富,下手是極有分寸的,絕不想因傷了光明王子,而惹下禍端。

“呵呵,王子,小小的席克土巨人就足以讓你灰頭土臉,你別逞強了。”薩瑪希望能和平解決,他左右看了一眼,大叫:“大夥站出來,讓克利斯瞧瞧咱們的實力。”

他話一說,身旁馬上聚攏了八名靈卡獵人,其中還包括兩名火象分會的成員,現場除了林天來、趙火炮、蘭妮、白靈外,大都是薩瑪的人了。

薩瑪想以人多來壓制對手是最好的方法,他們土象分會為了天媽石板默默地佈局已久,現在正是展現實力的最佳時機。

他如此的嗆聲,還是沒有得到克利斯的響應,土巨人席克的火箭筒持續地射出土彈,這使得大量的粉塵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換句話說,由外頭是看不到立在金字塔頂上的克利斯。

蘭妮大聲地叱喝:“薩瑪,虧你是靈卡獵人,自己沒能力拔劍,便倚仗人多勢眾,算什麼英雄好漢。”

“英雄好漢?呵呵,得天媽石板者得天下,等到你們膜拜求我的時候,再來算算英雄好漢值多少錢!”薩瑪反唇相譏。

架還沒打,蘭妮和薩瑪先互相叫陣,白靈也加入了耍弄嘴皮叫罵的行列,似乎連吵架也不想輸給蘭妮一樣;當然她是站在克利斯這邊的,難得的兩個死對頭,現在居然站在同一陣線。

一直在戰局之外的林天來,幽幽的想:“唉,她沒理我,卻忙著替克利斯出頭。”

他雖然覺得薩瑪等人不是什麼好貨,但是蘭妮的表現,讓他心裡起了強烈的醋意和無比的失落。

“唉,阿炮,我們回去吧。”林天來向身旁的同學說著。

“同協,等等嘛,這場戲好看咧!”

初入靈卡世界的趙火炮是第一次看到靈卡獵人間決鬥,說什麼也不想錯過,加上他屬於土性體質,期待看土巨人席克的好表現。

不過他頭腦還不到完全是漿糊的程度,也看得出這裡一觸即發,他小心翼翼地說:“戲不看可惜,不過,我們走下去一點,萬一不小心掃到颱風尾,那真會衰死。”

正當兩人舉步向下時,薩瑪的席克土巨人發出巨喝,搶板大作戰真正開打了!原先只有單發的火箭筒,現在成了多管飛彈,席克的肩上、手上、腰際各出現一管管的飛彈發射器,漫天飛石往金字塔頂砸。

原先看戲的、看笑話的、敵對的靈卡獵人們,現在心裡都一陣心悸,捫心自問,這般的攻勢,自己的自動防護卡擋得住嗎?現場全都是下獵人及初獵人,誰也沒見過如此可怕的卡片,每個人不禁地汗流浹背。

薩瑪當然自信滿滿,他的幾名盟友見狀心中有了計較,看來這局十拿九穩了,如果讓薩瑪獨得光采,那麼天媽石板誰也不用和他爭了。

於是,有人動手了!

但見一隻額頭上有y字花紋,像老虎般的巨獸由一名黑人打了出來,這人名叫阿不都拉,是五級下獵人,怪獸是他的名為”亞虎”的攻擊卡片,這亞虎大吼一聲直向金字塔頂撲去!

“無恥小人!”白靈巨喝著,雪白的長長冰爪脫手而出,是白靈的成名攻擊卡片——”冰凍長爪”,長爪和亞虎當空撞碰,砰地如冰河爆裂,森森冷冽,讓金字塔右側溫度馬上下降到攝氏零度。

“好、好、好冷喔!”在下方的趙火炮喊著。

林天來也詫異不已,白靈現在發出的冰凍長爪,和當時在臺中老家與蘭妮互爭時,又有所不同,看來這些時日白靈的靈能精進不少。

另一名叫足利太郎的日本人,怒叱一聲打出一雙叫”爆炎”的紅色拳套,左右拳套互擊下噴出一道烈焰流,直噴向金字塔頂,同樣地,爆炎也在半空中遇到攔截。

出手的是蘭妮,片刻狂風大作,魄風出擊了!

蘭妮當然不會放棄如此和靈卡獵人們較量的機會,現在出現的爆炎拳套正可以說是魄風出道的試金石,只見接招的足利太郎一臉錯愕,烈焰流如風中殘燭,他壓根沒想到會遇上蘭妮這個對手。

然而蘭妮並沒有佔了上風,足利太郎一回神,馬上變招,拳套飛起,一招”爆炎亂舞”攻出,拳套轉為熾紅,分從左右擊向魄風。

魄風的風刃劃向長空,不偏不倚地切在拳套之上,蘭妮呵呵一聲笑,不屑地說道:“讓你的攻擊卡當成我魄風出道的祭品!”

在下方觀戰的林天來忽然想到了老頭七堂課裡的一句話——”火熾風助、風起土裂、土掩水絕、水淹火滅”,這是卡片的相生相剋原理,換句話說,風越大火勢會越猛。

他連忙高喊:“蘭妮小心!風助火勢!”

慢了,風刃是牢實地劈在拳套上頭,可是拳套在半空轉了一圈,嗶哩叭啦的亂響,一顆顆巨大的火炎爆彈由拳套裡連環爆開,迸發開的火焰一團團的打向了蘭妮。

足利太郎狂笑著咆哮:“哈哈,公主得罪了!”

足利太郎笑,蘭妮卻也跟著笑,魄風手上的風刃”撒撒”作響,猛力地揮擊,形成一道大風牆,火炎爆彈將整座的風牆染得紅通通,十分嚇人。

“呵呵,剛才那小子的提醒還不夠嗎?”

足利太郎以為蘭妮不知天高地厚,風牆不但沒有折損爆彈的威力,反倒是讓整座金字塔成了大火山。

“好、好、好熱喔!”趙火炮發現他們站的位置不太好,剛好在戰場中間,右邊的身體被冰凍長爪發出的冰珠凍得快結冰,而左半邊卻熱火上身,”同協,這樣下去,我看我們就要變成黑白郎君了。”

林天來緊張死了,趙火炮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準備第一次用他新制的卡片”瞬速的劍士翔鳴”,卡片裡身著中國古裝服飾的劍俠一出,卻被蘭妮喝止。

“不用你插手,給我站旁邊去!”蘭妮就是不爽,死阿來居然和白靈混在一塊,這口氣消不下去。

林天來想要解釋,但戰況又起變化。

原本薩瑪打算穩當地拿下克利斯,今日他便可以得天媽石板而歸,適才蘭妮罵他倚多為勝,讓他也起了好勝心,所以當阿不都拉及足利太郎出手時,他還很不以為然,不想別人搶了他的鋒頭。

很可惜的是,他嗆再大聲也要有實力,他的席克打出的土彈雖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但也只讓克利斯周圍的粉塵加厚,沒有人知道粉塵內的克利斯狀況如何。

而薩瑪開始不好受了,因為土巨人席克的身體竟然慢慢地縮小。

薩瑪臉紅脖子粗,席克的表現完全不在合理範圍,席克發出去的土彈原本都是可以回收的,但現在全被絞成沒什路用的細粉。

薩瑪開始慌了,他特別研究過克利斯的”環身光圈”,這張自動防衛卡雖是好用,但是卻有時間限制,席克只要能支援超過一刻鍾,包準兵不血刃地破了環身光圈,可是現在都打了快半小時了,席克已有些受不了,莫非克利斯還有更強的防護卡片?

薩瑪不敢託大了,急向左右使個眼色,他的黨羽出手了!

一團腐蝕黏液、一朵長著巨牙的怪花,以及一名持著掃刀的大型機器人,三者飄在半空中。

“克利斯,別逼我們,快交出石板!”

薩瑪眼見白靈及蘭妮無暇助克利斯一臂之力,而其它不是自己同黨的靈卡獵人們,應是抱持看好戲的心態,他還在痴心妄想讓克利斯主動地投降。

“薩瑪,你真是天真,石板在我手上,有本事來取吧!”

粉塵內的克利斯傳出話,清晰篤定的語氣,讓人很清楚知道裡頭的人一點都沒受土彈所傷。

薩瑪嚇到了,他的席克已發動到了極致,不可能毫無所傷啊!正當薩瑪驚疑不定時,包覆住金字塔頂的粉塵慢慢地轉淡,似乎克利斯用什麼方式吸取粉塵。

相對於金字塔頂的暫時互相觀望,蘭妮這邊是打得不可開交,林天來雙眼沒離開過蘭妮,手上緊握著”瞬速的劍士翔鳴”緊張地流出手汗,當他看到爆炎拳套發出的爆彈越來越強,實在忍不住了,正想要祭出卡片助蘭妮一臂之力……

“啵”的一聲,一顆爆彈突然滅火化掉,再一聲,數顆打在風牆的爆彈也應聲消失!

“啊……”足利太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信也得信,風聲嘶吼如雷鳴,風刃快速揮擊形成的風牆,也隨魄風攻擊方式轉變瞬間化為無形,風刃狂暴地裂破長空,右一劈、左一閃,半圓弧狀的刀鋒快如閃電急若星火!

就兩刀!

帶著藍色光芒的兩刀!

兩隻紅色的拳套急瀉下一團團如岩漿般的烈焰,好像空中下著火雨,眾人看到如此場景無不心驚。

足利太郎差點暈倒,嘴中喊著:“這……這怎麼可能!”

他的”爆炎拳套卡”成了今天搶板大作戰裡第一張爆掉的卡片,蘭妮嘴邊得意地笑著。

“什麼是可能,什麼又是不可能!”蘭妮冷冷的話中滿溢著得意自信。

“你、你的風刃裡居然藏、藏副卡……可惡,你用上了冰彈!”足利太郎幾乎癱倒,他的心血已成灰燼。

“哈哈……”不止蘭妮在笑,金字塔頂裡的克利斯也在笑。

而幾乎同一時間,白靈的冰凍長爪也抓破了亞虎的虎頭,今日第二張爆掉的卡片也出現了,那個叫阿不都拉的黑人,呆呆愣愣像是得了失心瘋,交戰不到半小時,這張花他五年光陰才製出的卡片,瞬時成了泡影。

眾人不知道該看看克利斯還是看看蘭妮、白靈,這三名年輕人實在太悍了!

金字塔頂的粉塵已全數消失,顯露出那英氣逼人,持著巨劍的克利斯王子,他的左側立著蘭妮、右側則是白靈。

薩瑪及他的黨羽一時僵住,不過薩瑪很快地恢復鎮定,即便適才席克沒有拿下克利斯,但想想克利斯不過是八級下獵人,蘭妮及白靈等級更低,而自己這邊都有七級以上實力,為了這一仗,每個人都準備了強大的攻擊卡片,沒有理由喪失信心的。

“呵呵,很好啊,光、水、風三個分會的王子公主齊出手,克利斯你真是豔福不淺啊。”薩瑪強自鎮定,講起話來酸溜溜的,眼神極其猥褻。

克利斯輕笑著,對蘭妮及白靈說道:“你們辛苦了,接下來這一場讓我來吧。”

“他們想打群架,我們奉陪到底!”蘭妮指著薩瑪等人,高傲地說。

克利斯聽到蘭妮關懷的話語,十分受用,愛人面前那男性的狂妄之氣越發顯露,他溫柔又帶點驕慢的語氣說:“放心吧,這幾隻貓,我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相對於立於金字塔頂,剛毅勇武的克利斯,林天來及趙火炮只是那小、小、小、小的人物,他們的角色真是可有可無,這當然讓人很不是滋味。

趙火炮小聲地問:“同協,毛婆婆不是交代我們要拿那塊石板嗎?又沒看到冷秋蕪及月夜飄霜,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林天來眼見蘭妮護著克利斯,心裡真是難過,毛婆婆交代的任務早已拋諸腦後,在他的心目中,蘭妮比起石板重要一千倍、一萬倍,他嘆了口氣,滿滿的無奈與傷感,對趙火炮說:“反正我們又打不過那個光明王子,既然他已得到石板,我們回去吧。”

林天來其實心裡想的是……既然克利斯已得到蘭妮,那留在這裡又有何用呢?

趙火炮雖然不懂林天來的心,不過他也不太在乎拿不拿得到天媽石板,東方大師高喊的”奪板護臺”之類的論調,不是趙火炮所能理解的,就他而言,這一趟下來可以看到靈卡世界裡的衝突,就已經值回票價了。

林天來拉著不時回頭看戲的趙火炮往下走時,心事重重,情字這條路對他來說真是坎坷,從風靈大會上被羞辱,到現在看到心愛的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也碎了,死了,沒了。

身旁若干兩不相幫的靈卡獵人也往金字塔下邊走去,還邊議論著。

“呵呵,我們閃遠一點比較安全,這個薩瑪實力不差,看來克利斯要吃苦頭了。”這人名叫金善鎮,韓國籍,火象分會三級下獵人。

“我可不以為,剛才薩瑪的席克打了老半天,也沒傷到克利斯分毫,更何況他一定擁有厲害的卡片,你想他父親會讓他吃虧嗎?”另一位皮膚有點黑,個子不高的印度人說著,這人名叫甘利斯,火象分會二級下獵人。

“不管如何,說起來實在令人難以相信,兩位公主會和克利斯站在一起,呵呵……剛才薩瑪說的沒錯,實在是令人欣羨啊,我要是克利斯也不用這般拼命,留在家裡,呵呵……爽翻了才是。”說話的名叫帕洛,南美人,四級下獵人,也是火象分會的成員。

這些話聽在林天來耳裡,實在很不舒服。

“不過我怎麼聽說,蘭妮公主最近跟一名傻子走得很近哩。”甘利斯神秘地說,這種八卦果然不論什麼人種、什麼地位,人人都愛。

“哪有可能啊!你想風象會長會答應嗎?就算真有此事,八成也是大小姐無聊玩玩吧。”帕洛接話。

“呵呵……不管怎麼說,即便能和公主玩玩,也真是天大的福氣,要是讓我有這機會……呵呵……”甘利斯越說越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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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說話客氣點!”

趙火炮忍不住了,他又高又壯,一副黑社會老大的樣子,的確很有震懾力,加上別人不知道他的底細,還以為是蘭妮的保鑣,全都急躲到一邊去。

林天來鬱悶啊,阿炮想要安慰他,卻不知如何開口,恰在此時,金字塔頂上的互相嗆聲結束,大戰開始,大夥被吸引住,也沒人再理會這小小言語上的衝突。

第八章聖光女神,哇……真是強!

就在金字塔頂上,又出現了一位微卷長髮美女。

她渾身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尖尖的耳朵戴著兩個發光的耳環,身體穿著有些透明的薄紗,上面寫滿了金色咒文,額頭上鑲著一枚紫色的寶石,雙手捧著一顆發光水晶球。她低頭閉目靜靜的懸浮在克利斯身旁,周身似乎充滿了一種神秘力量。

這是克利斯的攻擊卡片,現場人雖多,卻無人能識出這張卡片。

薩瑪心想搶板為重,也顧不得許多了,他一號令,三名同黨引動著攻� �卡片將克利斯團團圍住。

四張攻擊卡片發出的怪物分別是席克巨人、一團腐蝕黏液、一朵長著巨牙的怪花以及一名持著掃刀的大型機器人。

薩瑪這些黨羽,雖然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高手,但受到靈能分班的限制,能進入這裡的,最強不過是九級下獵人,也可以說是老虎不在,這些猴子便已是山大王了,所以他們十分地自信可以輕易擊敗克利斯。

克利斯仍一貫維持他那有點驕傲的冷漠,不慌不忙用手輕彈那把巨劍劍身,一點也不把薩瑪等人放在眼裡,緩緩地對薩瑪說道:“‘席克土巨人-主材料是地底裡挖出的土精吧。”

薩瑪心中一震,為何自己的攻擊卡片被對手識破!

“它主要攻擊能力在於可以回收發出去的土彈,攻擊時間一久,敵方自動防護卡的靈力必然被大量的土彈所耗竭殆盡,最後不得不降。”克利斯說得很慢,他的每一字句都敲入薩瑪的腦袋,讓薩瑪直冒冷汗。

雖然克利斯並沒有說出破解席克土巨人的方法,但剛才席克土巨人打了老半天也沒傷到克利斯一根寒毛,而且打出去的土彈竟然無法回收,滿臉鐵青的薩瑪知道他今天不止白做工,而且還不見得能全身而退,現在只能盼望同僚們能助一臂之力了。

然而,他的痴心妄想在克利斯接下來的話語中破滅了。

“‘強酸黏液獸-……”

克利斯看了看半空那沱綠綠惡惡的、不規則形的怪物,怪物上頭有許多顆眼睛,眨著,似乎會意到克利斯正點到它的名。

“當它的ph值越低、獸形越為小巧時,能力也會越強,看來這只強酸黏液獸,嘖嘖……”

發出強酸黏液獸攻擊卡片的薩瑪手下耐不住地問:“怎樣!”

“你在制卡時,太過心急,沒有濃縮出真正厲害的強酸出來。”克利斯搖搖頭,嘆了口氣,惋惜而嘲諷地說:“低劣的卡片,不足為懼。”

那人被克利斯一說,大聲辯駁:“打了才知道誰輸誰贏!”

這人嘴巴不服氣,卻是色厲內荏,他沒有足夠的靈力點數去靈卡商店裡購得材料,又沒有能耐去獵得大量酸性妖物來制卡,所以這個強酸黏液獸確實如克利斯所說的是中看不中用。

“‘機甲五號-……”克利斯沒理會那人,轉而點名到那個持掃刀的大型機器人。

大型機器人的主人自信滿滿地說:“怎樣,怕了吧,不用薩瑪老大出手,單單我這個機甲五號便可以吃死你!”

這人滿臉濃密的鬍子,頭上盤著白布,也是阿拉伯人,大話說了之後,發現好像沒有人相信他,於是刻意引動”機甲五號”揮動掃刀,砍向金字塔旁那尊持著狼牙棒、單眼禿頭黥面、一臉橫肉的巨人石像,想藉打打石像來顯現威風。

掃刀殺得夠快,卻是在石像前約一公尺處煞住刀鋒,而且機器人還不時發出”喀喀”的怪聲。

“阿里八八,阿里八八,阿里不拉……”

這個阿拉伯人急得冒汗,連忙催動咒語,只是這個機甲五號不太聽話,並沒有照著指令,甚至它的額頭上開始冒出黑煙!

“……◎#&@*◎#&@*”

阿拉伯人越念越快、越念越急,但越念機甲五號黑煙就冒越多,”喀喀”的怪聲也更加響亮,而機器人手上的掃刀對著石雕巨像作出砍出收回的反覆連續動作,卻沒有一刀真正劈上石像,它完全沒理會主人的指揮。

“看來這張卡片是你花靈力點數去買來的,並非是親自製造的。你的靈能不足、資質有限加上平常又不努力,所以它也不太認你為主人……”克利斯看著這副畫面啞然而笑地說。

底下那些看好戲的,看到大機器人滑稽的演出,也跟著鬨堂大笑,議論聲不斷,不過對這些初獵人、下獵人來說,克利斯的話也令他們心中一凜,他說的是許多靈卡獵人的致命傷,很多人還不是一樣,迷惑於高階卡片,卻沒想到自己是什麼料。

“咳咳……”

薩瑪的另一名手下乾咳了兩聲,此人是那顆長著巨牙怪花的主人,他原意想替薩瑪爭回點面子,沒想到克利斯理都沒理他。

“你們一起上吧,我實在不想拖太長時間。”克利斯一點也不把那人放在眼裡,連提都懶得提。

“哇哇哇……”

怪花主人無法忍受克利斯藐視的態度,氣急敗壞地,口中急急唸咒,怪花一開一闔,長牙突然變成一條長鋼索直擊向克利斯。

只見克利斯引動他的卡片——長髮美女捧著水晶球的右手抬起,輕輕一揮,衣服上的咒文閃爍耀眼光芒,放大地飄了出去,手上轉了圈,咒文化為一隻大氣鑽,”呼呼”數聲,半空中和鋼索交擊,只一回合,整條鋼索便碎成細粉,連那朵怪花也被咒文形成的氣鑽貫穿,由空中墜落而下!

突然下頭有人大聲叫出:“這是‘聖光女神-!”

說話的是趙火炮!他由毛婆婆那裡的”制卡書年鑑”中熟識了各種卡片,克利斯的這張卡亮出後,他想了很久才辨識出來。

這句話驚煞無數人,聖光女神威名遠播,令人膽寒,它是光明系的a級攻擊卡片,這不是平常人用得起的。

克利斯也微微露出驚訝,想不到這裡竟有人認得出這張卡。

聖光女神一出招,金字塔的上空閃了數下,衣服上的數個咒文飛出,對手根本沒能力抵抗,連逃的機會也不存在,只見席克巨人及機甲五號的頭當空掉落下來,而那團黏液更慘,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腐蝕殆盡,連個渣也沒留下。

克利斯快、狠、準的出手,薩瑪等四人的攻擊卡片同時報銷,更讓其它人看直了眼。

“哇!好棒喔!”白靈拍著手歡呼著。

“還要繼續動手嗎?”

克利斯臉不紅氣不喘,他藉此機會樹立威望,想讓所有人知難而退,認同他是天媽石板的主人。

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說完這句話,噙著一抹微笑的克利斯,眼光也朝林天來的方向掃去。

底下所有人無不看得膽顫心驚,每個人都在想,自己的卡片能擋得了聖光女神多久,單單衣服上所紋的咒文就這麼可怕,手上的水晶球還不知有何作用哩。

薩瑪也聽過聖光女神之名,現在他嘔死了,如果真是聖光女神,再加個百來個下獵人,也不見得打得過。

“你、你不是下獵人嗎?你、你怎可能打出如此高階的卡片!”其中一人很不服氣的喊著。

薩瑪等人年紀不小,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突破”初獵的圈制”,這次運氣不錯地被土象分會派來臺灣,得以進入這個”聖天媽秘境大卡”角逐天媽石板,如果有所收穫,必然可以一掃長久以來被人看輕的悶氣。

沒想到遇上的是塊鐵板,現在成了進不得退不了的窘境,論”年資”他們是老前輩,可惜,論實力即便是眾人連手也打不過克利斯。

薩瑪哭喪著臉,心裡哀悼著:“席克啊,唉……多年的辛勞全白費了!”

不過他是世故的人,雖然卡片被破,又得回到原點再去挖土精,但也知道要是逞強硬鬥下去,也許有命進來、沒命出去,好漢不吃眼前虧,馬上開始想著脫身的方法。

“王子,兩位公主,我們其實也非一定要得到這塊石板。”他開始讓身段”軟著陸”,厚著臉皮,陪著笑。

“這種場景卡里危機重重,出發前我們便打定主意遇險不退,為了靈卡協會的前途,我們是義無反顧啊。”

這塊”天媽石板”已經傳得繪聲繪影,有人以為它是靈卡協會的剋星,有的以為它是靈卡協會的救星。

“呵呵……同協,這個人實在他媽的有夠孬的。”在底下的趙火炮很不識趣地嚷嚷,大嗓門一開,全部的人都聽得清楚。

薩瑪滿臉難堪,他本來順勢地想要把”靈卡協會的前途”這般”重責大任”讓給克利斯,只求克利斯不要為難他,沒想到會趙火炮會插嘴,他看到趙火炮好欺負,想用他來出一出鳥氣!

席克雖然被破,薩瑪還有別招,二話不說招呼不打,手上閃出卡片,一名阿拉伯武士持著彎刀劈向趙火炮,薩瑪大叫一聲:“看看誰才是孬種!”

趙火炮沒心理準備,也不知怎麼防備,才想要問林天來怎麼辦時,彎刀已到頭頂,他一臉慘白,直呼:“阿孃喂……”

林天來及蘭妮見狀想出手相救已慢,他們同時急喊:“快住手……”

不料,”當”地一聲,那把彎刀竟然被切成兩半,空中一把可怕的白森森船錨狀的鍘刀”擺過”彎刀,直晃向薩瑪。

這便是趙火炮在靈卡商店模擬屋裡製出的自動防護卡——”幽靈鐘擺鍘刀卡”!

今日的薩瑪果真是土象分會註冊商標,土土土土土,一連五個土擺在一起,楣運當頭,他雖然也擁有自動防護卡片,可惜是片沒什麼鳥用的布幕,擋擋一般的攻擊卡還不成問題,但和阿炮的鍘刀比起來,那是差多了,鍘刀擺盪,布幕毫無招架之力地被剖開,刀身晃向了薩瑪。

也是奇怪,這個幽靈鐘擺鍘刀專切對手的衣服及毛髮,它在半空急速地搖擺著,只見半空中白色的阿拉伯盤帽如雪片般地飄落,接著黑色的長髮快速地被理掉。

“哇,哈哈……阿炮,你該去開理髮廳了。”林天來看到這般場景簡直笑翻了,他也替阿炮高興。

剛才克利斯對上薩瑪等人的動作太快,眾人只是被聖光女神所震懾,看得真不過癮,現在趙火炮的鍘刀卡才真正滿足想看好戲的靈卡獵人們。

尤其是方才和趙火炮起了小衝突的甘利斯等人,看到這般狀況,雖然也跟著大笑,但在取笑的同時,他們也捏了把冷汗,暗自慶幸還好剛才沒和趙火炮對上,不然還不見得打得過。

趙火炮一手拍著自己的頭,大笑大叫:“哇,簡直真是他媽的爽,我‘老輸-教我的這東西真是好啊,呵呵,我這次‘花了。”“發了”又說成”花了”,臺灣國語腔是阿炮的特色。

他馬上想到,以前被天資潛能開發公司擺了一道,成了龜孫子,以後如果回去討債公司上班,用上這招,那麼縱貫線南北兩路黑道大小,誰敢不聽話呢?不聽話的,就給他理個大光頭,真是越想越開心。

薩瑪不到一分鐘,便成了大和尚,不說別人,連薩瑪的同伴也笑了出來,誰也不敢出手相救,他們可不想成光頭大佬哩。

“還說這個場景卡里危機重重咧。”林天來調侃著薩瑪,”是你自身難保吧。”

突然,被抽出巨劍的金字塔裡發出了轟隆聲響,由破孔裡不斷噴發強烈氣流,還真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一名從沒開口,臉上戴著黑紗,全身包覆著黑袍的女靈卡獵人,說出令人吃驚的幾句話:“場景卡不單純,拔出巨劍已經啟動了陷阱,危機即將降臨。”

突然間,地動山搖,真的是火山爆發,烈焰直衝向這個大洞穴頂,而更可怕的,四面的古代兵將石雕竟然立體起來,一個個迅速剝離了牆壁,由佛龕裡不太靈活的爬出來!

“阿孃喂,這、這些是……”

趙火炮嚇死了,這種只有在古墓奇兵裡才看得到的”特效”,真讓他們遇上了。危急之際,唯一的方法就是——跑啊!

每個人都驚嚇失措地急著想離開,眾人迅速地下了金字塔,往那泛出橘光的佛龕飛奔,那是這個場景卡的出入口。

當然不是他們想走便走得了的,更令人生懼地,一聲沉重如雷鳴的聲音,隨著地面撼動,由那些古代兵將石雕的嘴裡爆出——

“入——侵——者——死——”

第九章四將提點兵馬列絕路逢生永得福

亂!亂!亂!

這些身在”聖天媽秘境大卡”內的下獵人及初獵人們,將永生難忘今日這個劫數,杜天化造下的這個場景卡,正無情地考驗著這群年輕人。

地動天搖,壁上的各式石雕,全成了可怕的傷人兇器,加上金字塔開始慢慢地塌陷,導致到處都是飛沙走石。

既要小心閃躲地面一圈圈崩落的石塊裂縫,又要提防古代兵將般的石雕怪物如潮水般殺奔而來,各人臉上均是一臉慘然。

這當中以克利斯最為善戰。

他奮力地以取下的巨劍劈開阻擋前方的石雕怪物,又發動聖光女神在前方開路,只見女神衣服上的咒文在空中飛舞,那些石雕怪物一被咒文擊中,無論它如何的強大,也隨即化為灰燼,這使得大多的靈卡獵人都聚向克利斯的身旁,克利斯現在是他們逃出生天的最大依靠。

只有林天來和趙火炮不識相地自成一路,他們咬著牙苦撐著,不過他們身邊倒多了那名出聲示警大家的蒙著黑紗的女子。

蘭妮身在克利斯這頭,心卻懸掛著林天來,雖然她以為林天來對不起她,但現在性命交關,她手指林天來,大喊:“你、過來!”她正和阿來鬧彆扭,不願叫阿來的名字。

要是一般時候,蘭妮怎麼說,林天來一定照辦,但現在,要他去依附在克利斯的旗下,受克利斯的庇護才能離開險境,那是寧死也不肯做的。

林天來以行動表明拒絕的心意,雖然他不是很有勇氣的人,但是在這節骨眼,他偏偏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林天來,我叫你過來,你沒聽到嗎?”

蘭妮急了,這句話語所有的靈卡獵人全聽清楚,眾所紛傳的八卦新聞——蘭妮公主喜歡上一個愣小子,在此混亂局面,還是引得一堆人好奇地看了斜後方的林天來。

蘭妮的言語聽在克利斯耳中,令他感到一種屈辱和不甘,自己什麼地方比不上那個愣小子!

他奮力地甩動巨劍,大持咒語,聖光女神手上的水晶球大閃,一道道威力無比的光芒幹淨利落掃出一條通道,克利斯邁開大步,他的潛意識正在作祟——這個叫林天來的不跟上來就算了,讓這愣小子下地獄吧!

林天來卻是五味雜陳說不清的滋味。

他的心裡有些聲音重複著:你不是要我明白我們間的差距嗎?你不是對我視而不見嗎?你不是選擇跟那個可以和你匹配的人站在一起了嗎?

林天來的內心翻攪,如果不是有風靈大會以來的事,他也許會飛奔過去,可以和心愛的人共同對敵,即便粉身碎骨也是值得,但現在完全不是那回事了,自己的實力難道和這個光明王子差這麼多嗎?然而他又想到阿炮,沒有道理讓阿炮和自己陪葬。

“阿炮,你先過去。”林天來猛力地發動”瞬速的劍士翔鳴”,以一招”散華”劈出通道,他完全沒有顧及側面大空,一名將軍模樣的石雕怪物持關刀由上而下,往他頭頂上招呼過來。

趙火炮沒有過去蘭妮那邊,而是發動鍘刀斜斜擺向那把關刀,”當”一聲,鍘刀被彈回,那名持關刀的將軍石雕怪物也退了數步。

“阿炮……”林天來對這同學還能說什麼呢?

“同協,咱們一起來一起走!”

趙火炮大發神威,鍘刀再度擺盪,可惜他的鍘刀對上那些石雕怪物卻是用途不大,因為它們根本沒有知覺,即便身體被切開,也照樣衝鋒,何況它們手上的斧鉞鉤叉、槍戟刀槍可沒長眼睛,左突右刺讓趙火炮嚇出一身大汗。

林天來抽回了”瞬速的劍士翔鳴”,刷刷刷三劍解了趙火炮眼前的危機!

“同協!”

阿炮忘了危險,現在覺得和阿來一同奮戰是一種很贊的感覺!尤其他特別滿意”幽靈鐘擺鍘刀卡”的表現,這比起用拳頭強太多太多了,現在他恨不得把東方無缺傳給他的壓箱寶全給抖出來。

“菜刀好、菜刀妙、菜刀呱呱叫——看我的菜刀組合!”

趙火炮興奮地祭出另一張卡片,這是”幽靈鐘擺鍘刀卡”的孿生產品——”幽靈搖晃菜刀卡”!

一般菜刀、切菜刀、剁骨刀、水果刀、西瓜刀,還有專業用的麵包刀、生魚片刀、專切冷凍魚的調理刀都出爐了,甚至還有磨刀棒,全噴到半空中!

“哈哈!打給你他媽的爽!”

趙火炮的這張卡片雖是厲害,但他並不太會控制,只見那些刀具爭先恐後地衝向石雕怪物,馬上和它們的兵器交鋒,但偶而切菜刀和剁骨刀會互相爭搶攻擊物件,好像對這些石雕怪物料理方式有著不同意見。

而水果刀和西瓜刀又停立在半空,似乎對石雕怪物沒什麼興趣,大概它們只對水果比較有企圖心吧。

初試啼聲的趙火炮手忙腳亂應戰,還好,林天來控制著”瞬速的劍士翔鳴”,打出”雷神之牙”,它的黑色劍身隱隱發亮,發出一聲聲悶雷脆響,並藉由微微釋出的電流磁場,感應四周的敵人自動攻出,其勢快如電光、準似神箭、強比狂濤,只見那些石雕怪物飛濺出沙土石塊,無不披靡。

可惜畢竟這是林天來第一次使用這張卡片,指揮尚未能盡心如意,仍有不少甲盔冠齊全的兵將殺奔至眼前。

林天來想及身上還有自動防護卡,他勇猛地挺身向前,將趙火炮護在身後;他知道卡卡烏及防彈衣兩張自動防護卡一定擋得住攻勢,然就在一把長槍穿刺而來時,林天來還是嚇得眼睛一閉,那森森冷寒的槍頭讓他感到死亡的肅殺氣息。

一陣風在耳際呼嘯而過,他以為是卡卡烏出來了,睜眼一看,攻向自己的那個石雕怪物已不見蹤影,趙火炮則大嘴開開地看著那名臉罩著黑紗的黑衣女子,像是看到比石雕怪物更怪的傢伙。

“危機四伏,我們快走!”黑衣女子難得的說話,他們已落後克利斯那些人十多公尺遠。

“她、她……同協,她會變魔術。”

趙火炮一副想不透的樣子。

“她發出一團黑色影子,一眨眼而已,就貫穿那些怪物,好厲害!好可怕!阿孃喂……”

趙火炮一分心,防線馬上鬆動。

林天來連忙大喊:“死阿炮,先出去再說這些廢話。”

影子,這個名詞好像在哪邊聽過,林天來稍看了看黑衣女子,這人真是神秘。

“卡卡烏,出來吧!”

現在林天來慢慢地摸熟了身上有的攻防武器,他主動地召喚出卡卡烏,”颯颯”聲大響,巨大的風牆由卡卡烏的口中吐出,將林天來等三人圍在中央,如此,一些被菜刀及翔鳴切剩下的漏網之魚,也會被風牆絞化。

然而這些石雕怪物,即便只剩下半個身子,也會用爬的向他們衝鋒,如此還是有若干衝破了防線。

林天來見識到了趙火炮所謂的黑色影子了,那也是由一張卡片發出來的,如鬼魅般倏忽飄緲,如果不認真地看,是無法看出這女子是怎麼動手的,左一甩右一拋,攻入防線的石雕怪物,無一能近他們三尺之內。

如此,他們三人協力著,配合得默契十足。

林天來以”瞬速的劍士翔鳴”在前開路,他的卡卡烏吐出巨大如擋風玻璃的風牆防護三人。

趙火炮走在林天來的後面,他的菜刀組合及鐘擺鍘刀護衛左右。

黑衣女子斷後,專門對付尋隙攻入的石雕怪物,這種方式竟使得他們趕上了克利斯的隊伍,平行的雙方,保持著幾乎一樣的速度奔跑前進。

“唉,還好有這個同學。”林天來小聲地對自己說。

在患難之中,阿炮不離不棄的態度真令他感動,阿炮的表現也令他刮目。

他看著阿炮那鍘刀及菜刀在兩旁辛苦地擺動,大石切成小石,然後小石撞上卡卡烏化為粉末,一步一步地向入口處而行,他除了感動還有一種與夥伴合作無間的興奮。

另一方面,克利斯這一隊加一加十多人,正由克利斯的聖光女神在前帶頭,蘭妮及白靈護衛左右,其它的靈卡獵人則是跟緊腳步,他們能用的卡片全上了,應付著由後頭攻擊而至的石雕怪物。

這兩條並行線,和時間在賽跑,也和對手競爭。

克利斯那邊西方女神模樣的”聖光女神”,和林天來這邊東方劍士模樣的”瞬速劍士翔鳴”讓這兩隊看起來有明顯的差異。

兩隊互有領先,互有落後,但不論如何,那發出橘光的佛龕已在二百公尺前,所有人無不振奮,偶有少數靈卡獵人被古代的兵器擊中而發出慘嚎,但情況已在掌握之中。

克利斯和林天來兩人互望一眼,各自欽服對手,尤其是克利斯心裡有些好奇,”聖光女神”是他父親花了數十年,並且用上不少古石板精心改制合鑄而成,他父親並用上獨特的傳承**,自克利斯一出生,便在聖光女神中加入他的血元素,可以說是專為他而準備的卡片。

這也就是為什麼克利斯雖然只有下獵人的身分,卻可以輕鬆地指揮聖光女神而不怕被反噬。

而林天來這個傻愣小子手上的卡片,相較於他的聖光女神,竟然表現起來絲毫不遜色!這對克利斯而言太過震撼了,他不敢再小覷這個情敵。

和克利斯不同的,林天來沒有那般的心思,他只覺得對方好強,油然而生的是夾雜著欽佩、比較、好強的複雜情緒。

但林天來漸漸感到在前面開路的”瞬速劍士翔鳴”已快抵擋不住,只得不時地補入靈力,如此他的獵盒裡的靈力正快速地消退之中,再這麼下去,這張卡片將會被擊壞。

雖然他可以和別人一樣,進入克利斯的保護範圍,那便可以松一口氣,但是,他就是不願意,尤其看到蘭妮一路上緊跟在克利斯的身後,更令他湧升強頑之氣,咬牙拼到底。

蘭妮似乎也對林天來的表現十分的驚異,之前她因為不願接受養母卡羅琳的安排,而刻意地排斥及捉弄克利斯,但自從她接受了林天來,便對克利斯產生一種虧欠的心理,她總想要彌補克利斯點什麼,畢竟克利斯對她付出的是真感情。

所以,進入這個”聖天媽秘境大卡”後,她不但不爭天媽石板,反而處處地幫助著克利斯。

“阿來……”

蘭妮濡溼的眼神看著正拼命的林天來,鼻腔一酸,她知道阿來是要表現給自己看,這個原先怯弱沒什麼男子氣概的人會這樣性格大轉變……自己就是讓阿來轉變的原因嗎?

她把林天來疑似劈腿事件拋在一旁,內心暗想如果得以逃回佛龕,她要好好地擁抱阿來,這個只能屬於她的男子。

但命運之神往往不照著期望的劇本走。

“咻——”

一聲巨響劃破長空,由遙遠之處飛來一支巨箭。

這支巨箭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蘭妮原諒林天來的心意難以表達出去了;林天來想與克利斯一較長短,爭取愛人的心意,更加堆疊起層層阻礙;還有克利斯及白靈,都將這支由空而降的巨箭而出現巨大變化。

巨箭足足有十公尺長,就這麼射在林天來這邊的撤退路上,強大的力道撕裂了石材地面,剛好”瞬速的劍士翔鳴”那把黑色長劍橫掃而至,劍與箭的接觸爆出強大氣流,翔鳴的主人林天來”嘔”地一聲,吐出口鮮血,這張初成的攻擊卡片差些因此炸開。

“補入靈力,快!”戴著黑紗面罩的女子急道。

林天來現在沒辦法想太多,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獵盒裡的靈力源源補入”瞬速的劍士翔鳴”之中,這張攻擊卡算是保住了。

“阿來!”

蘭妮管不了克利斯這頭的狀況了,魄風風刃大力刷出,急襲向阻隔她和阿來之間的那把巨箭。

然而,情況越發惡化了,整個大地狂震不已,所有人都傻眼了,因為原先在金字塔四周那四座巨大的石雕人像——動了!

原來那把巨箭便是由北面獸眼劍眉、披頭散髮的弓箭手所發出的,只見它取下背囊裡的箭、掛上長弓、繃緊弓弦,又是一支巨箭長揚而出,在眾人驚叫聲中不偏不倚地射在蘭妮正要支援的路途之上!

東面持著大刀的野蠻人,突然一躍而起,刀鋒直直劃過兩支巨箭的中間,整片地面被掀了起來,形成一條深不可測的裂縫!

“阿拉真神保佑……太可怕了!”

“賣尬的,撒旦復活了嗎?”

“南無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啊……”

每個人都被嚇傻了,單單那些石雕怪物就已經讓人心驚膽破,更不用說這四個巨人,他們不用手上的武器,只要輕輕一踩,大家便等著當肉醬吧。

“阿孃喂,同協,我們完了……”

連粗神經的趙火炮也瞠目結舌。

那兩支巨箭加上刀鋒刮出來的裂縫,正把他們這支三人小隊的退路封死!

“這麻煩了!”連沉穩的黑衣女子也略顯慌亂。

麻煩事不止於此,南面的獨眼龍持巨大狼牙棒猛力地敲下地面,原先崩落的金字塔所形成的凹洞,沿著刀鋒削過的位置擴大開來,竟然形成了一道寬大的峽谷!

“啊,同協,我們有可以飛的卡片嗎?”趙火炮也會急中生智。

“沒用的,在這種場景卡里,只有具‘上獵人-實力才能用上‘飄浮術卡-度過峽谷。”黑衣女子回道。

“那怎麼辦?”林天來亂了分寸。

那些石雕怪物並沒有利用機會攻擊他們,但也並非是停止的,眾人發現石雕怪物竟像是有智慧一樣,沿著峽谷佈防!

蘭妮發狂似的以魄風風刃狂掃石雕怪物,這個舉動讓克利斯不得不停下腳步,靈卡獵人們眼見出入口的佛龕就在前方,可是他們卻是一步也不敢跨出克利斯的保護範圍,只敢咒罵著林天來等人太過白痴,逞什麼強嘛。

克利斯不耐地轉身急拉住蘭妮,他沒料到蘭妮掙脫的力量是那麼強大,由她匆急的神情,克利斯得到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正當魄風切破一名石雕怪物,蘭妮再往前移動十多公尺時,慢了,成千上萬的石雕怪物已排列整齊佈陣在峽谷前頭,一排長槍、一排短斧、一排長弓。石制兵器雖然沒有冷冽的寒光,但卻讓現場更壓上滯重的肅殺之氣。

“蘭妮,你冷靜一點!”克利斯在身後大喊。

蘭妮哭了,要如何透過那層層迭迭的兵陣及不知多深的峽谷呢?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救出林天來,遠處那如山大的巨人,一步步的接近,要是等它們來到那就更難了。

蘭妮一咬牙,無視克利斯的警告,魄風噴向兵陣之內,但見魄風如同死神降臨,它旋轉弧狀的風刃,像是個攪石器,以它為圓心,一個個石雕怪物被切得支離破碎。

“蘭妮……”

林天來隔著巨大峽谷及槍海劍林,只能隱約見到蘭妮奮戰的身影,但見對岸的半空,石雕的頭顱、殘肢、兵器亂飛,蘭妮為了救他不顧自己的風險,也不顧魄風是否會損傷,林天來掉下淚來,雖然和她只有一峽之隔,卻是那般的遙遠,或許這輩子再也無法看到心愛的蘭妮了。

“蘭妮,你歇手吧,沒用的……”混亂的大戰之中響起林天來悲悽的聲音。

“回來!我要你回來……”

蘭妮的意志控制著魄風,然今日魄風數戰已顯疲態,即使偶而魄風衝到了峽谷旁,又被打不完的石雕怪物給逼了回來。

蘭妮完全不顧後果,她把自己所有的靈力點數全補給了魄風,辛苦支援著。

“蘭妮,你們先出去找婆婆想辦法。”林天來隔空大喊,也不管蘭妮是不是聽得見。

他只知道魄風是蘭妮辛苦所得,也是他們兩人相識的結晶,他不願讓魄風從事這種不可能的任務,更不願意見到蘭妮因此受傷。

戰場上生死交關之際更見真情,感動了蘭妮身後的白靈。

突然由蘭妮的後頭射出一道水柱,在空中成了一道如虹一般的美麗弧線,跨過峽谷,直噴向林天來這邊,是白靈出手了。

“阿來,我拉你們過來。”白靈大聲喊著,她總是對林天來總是有種異樣的感覺,而且蘭妮和林天來之間會有誤會,自己也有點責任。

這道水柱名為”吸水龍”,那是一隻古老的龍所制而成,是一種可以用來取物的特殊卡片,白靈現在用來救人。

一直把白靈當成敵手的蘭妮,感激地看著她,對岸的林天來等三人也知道這是唯一的生路,他們也期盼著。

眾多的靈卡獵人,此時不再淨說風涼話,反而是替白靈加油打氣。

然而,就在水柱即將下降到峽谷的林天來這頭時,一支十公尺長巨大的判官筆,由峽谷下快速地揚起,挑中了水柱,出手的是那個白面書生石雕巨人。

它不知何時跑到金字塔陷下形成的凹地,只露出那戴著綸巾的巨頭及伸得高高的手臂,當然還有的便是這支判官筆。

巨人們似乎執意要擋住林天來回家的路,那判官筆拉動水柱,一扯,強大的反作用力牽引著手握卡片的白靈,只見她”咻”地騰空而起!

“啊——”白靈怪叫一聲,像盪鞦韆地飛越大峽谷,下方森森劍戟對著她,所有人都看著她,就這麼無巧不巧的,掉落到林天來的身邊。

完全出乎意料的,林天來等人不但沒有獲救,連白靈也陷入絕境,救人反倒需要人來救!

“哇……我、我怎麼會在這裡!”白靈驚恐地叫,她手上的”吸水龍卡”已是爆裂,她意識到狀況不對了!

“臭林天來,本小姐要被你害死了!”白靈狂叫著,又急又怕,這下是死定了!”哇——都是你!都是你!”白靈邊哭邊罵,追打著林天來。

這時,情況越發惡劣,左側是野蠻巨人,右側是獨眼龍巨人,向克利斯那邊步步進逼,它們像是要將克利斯的那一隊趕離這個古怪的地方。

“白靈……”克利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你們先待在那裡,我們出去找救兵!”

他硬拉著蘭妮跑,只聽蘭妮一聲聲”阿來”呼喚著,卻不知如何是好。

“蘭妮,林天來說得對,我們出去請人幫忙。”克利斯大聲地說,死拉活拉地把她帶離險境。

原先魄風引起的漫天烽塵消失、蘭妮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加上兩個巨人已經阻在峽谷的那頭,歸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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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恢復寧靜,那些石雕怪物及四大巨人定位之後,卻完全沒有攻擊他們的跡象,林天來四人不約而同的只能頹然發呆,他們知道那頭已放棄援救。

“克利斯,別拋下我啊!”白靈突然醒悟地大喊,她一直還無法接受自己怎麼會掉入這般無解的僵局。

“克利斯,你說話啊……”白靈喊著。

沒有人回答,整個大洞穴裡一片的死寂,那些怪物又回覆成一般的雕像。

白靈哭了,她握緊拳頭死命地捶著林天來的背,嘶吼著:“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嗚……”

林天來想想她出手相 援是一番好意,如果不是為了救人,也不會落到現在這麼慘,他嘆了口氣,沒有反抗任由她發洩。

趙火炮看不下去,”喂,小太妹!”趙火炮給了白靈一個特別的稱呼,”客氣一點,我同協脾氣好,你再這樣,我扁你喔!”

“你敢,你是什麼東西,我可是堂堂的水象公主……”白靈瞪了趙火炮一眼,既然這傢伙亂給自己取名字,自己當然也不能客氣,她靈質蕙心一動,也給趙火炮弄個綽號,”死白豬!怕你喔!”

趙火炮氣得一手舉高,但想到男不跟女鬥,又緩緩的把手伸下來。

“咿——”白靈對趙火炮做個鬼臉。

一旁的黑衣女子對兩人說道:“你們別鬧,先想出路。”

她轉頭對林天來又道:“林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什麼方法?”

林天來稍稍一驚,這女子很不簡單,似乎可以窺知他內心世界。

的確,林天來一直看著周圍的狀況,他的腦子裡出現一些圖案,彷佛是一種陣局。當然,這又是王老頭七堂課起了作用,那是最後一堂課”判斷與抉擇”裡所教授的。

“這個洞穴的排列方式好像有些玄機,你們想,在還沒發動剛才的攻勢前,以金字塔為中心點,所有的佛龕、石雕怪物、巨人石像,都是對稱的。”

其它三人聞言看了看四周,當然現在的景象大不同,金字塔已崩塌成凹地,四大巨人及石雕怪物都不在原位置上。

但在發生異變前,的確是如林天來所說的,對稱!

林天來遙望泛出橘光的那個出入口處,唉,蘭妮不知是否已安然脫身?回頭一看,眾人正等他的答案哩。

林天來收拾懸在半空的心,倏地回身,看向另一頭,很篤定的說:“有一個東西,我們應該發現也要對稱才是!”

“出入口!”黑衣女子明白了,依林天來所指的對稱原則,出入口的佛龕不是唯一的,還會有一個!黑衣女子指著林天來眼睛所望之處,那是這個大洞穴另一個光源——發出紫光的佛龕!

“那裡也是出入口!”原本情緒幾不起波動的黑衣女子,話語之中也微帶著興奮。

“啊——”趙火炮叫了一聲。

“死白豬,鬼叫什麼!”白靈知道有了活路,冷靜多了,她正想聽聽阿來怎麼說。

“我想起來了!”趙火炮現在記的東西實在多,但也不能說他學問淵博,因為他只會背。

“阿炮,你想到什麼?”林天來急忙地問,他知道阿炮有著特異功能。

“在‘古今陣局-這本書裡有這種耶。”趙火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書裡的第二十二回‘四將提點兵馬列絕路逢生永得福-裡有繪一張陣圖,就是這個樣子啊。”

趙火炮把二十二回裡的文字背了出來,聽得白靈目瞪口呆,這個死白豬還不是豬腦袋咧。

原來神像的排列方式名叫”提點”,是古老的祝福術,所得祝福者必然無法回到來時路,他們須由另一個出口離開。

“這麼說沒錯了,另一個出入口真是那個紫光佛龕。”

林天來看著金字塔崩塌凹洞的另一邊,現在原先金字塔頂的強光已滅,橘光及紫光成了這個空間裡的兩大光源,只要小心一點,順著光源走,必可找到出口。

大夥由原先的難過,轉為對未來稍有希望。

“只是出去之後會跑到哪邊去呢?”白靈問著。

當然很明顯的,不可能回到鹿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知道答案。

“走一步算一步吧,難不成我們要留在這裡。”林天來向後轉,一馬當先往紫光佛龕而行。

白靈膽子小急跟在身後,四人便往那未知的世界前行了。

第十章“聖天媽秘境大卡”的出口到底在哪裡?

林天來小心地繞道往紫光佛龕而行,沿路只有白靈像小麻雀般吱吱地叫著,她的個性是——難過或生氣的時候像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而只要有好事一椿也足可以讓她爽了半天。

“反正啊,只要有出路,多點冒險經驗也是不差。”白靈邊走邊說,有時還會哼個小曲,雨過天青的速度果然很快。

“呵呵……是沒差,只是你那麼挺那個克什麼的死傢伙……”趙火炮喜歡潑她冷水。

“死白豬,光明王子沒名沒姓喔,什麼死傢伙,你放尊重點!”白靈很生氣。

“是喔,我是替你不平耶,人家美女**師為了我們阿來,拼命的真感情才令人值得尊重,像你‘咻-一聲掉到這邊來,那個‘克風邪-有幫你兩下嗎?我看他跑得可快得咧!”

趙火炮反正就是對克利斯不爽。

當初他就是差點因天資潛能公司的那紙合約闖下大禍,這個叫光明王子又是那家公司的小開,加上是他同學的情敵,所以阿炮覺得這人是——為了追求風象公主用上邪門方法的克利斯王子,簡稱”克風邪”。

趙火炮這麼一說,白靈心中隱隱作痛,沒想到克利斯真的對自己是一點也不留情,阿炮說的也沒錯,人家蘭妮為了林天來,好歹也衝一下嘛,眼見自己身陷險境,克利斯卻是一走了之,還虧當時是三人一起組隊下來的。

原本話很多的白靈,靜默了下來。

“白靈小姐,阿炮口無遮欄,你不要見怪。”

林天來知道阿炮捅到白靈的傷心處了。

“唉,還是阿來好,至少安慰我兩聲。”

走在林天來身後的白靈心裡想著,她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自己的命運怎老是和這男人綁在一起啊,從幻水世界共同突破難關,到風靈大會後兩人同病相憐,沒想到不同時間下來這個”聖天媽秘境大卡”,現在又是同船共命。

相較之下,她和克利斯之間呢?從沒有一點一滴的交集,從小對克利斯的迷戀、對他的付出,完全沒有受到絲毫的回報,想著想著,白靈的夢慢慢的碎了,也可以說慢慢的醒了。

原本呱噪的她無言了,空氣中只剩下四人小心攀爬崩塌地的喘息,再無任何音響。

在這裡,他們看到了金字塔的崩塌地。

“真是恐怖啊……”

林天來打破了沉默,他一步步小心地沿著崩塌地邊緣前進,才驚覺崩塌的範圍真是大,崩塌形成了烏黑的大凹洞,真不知裡頭有多深。

“奇怪,是什麼力量造成金字塔倒塌的啊?”黑衣女子難得的開口。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剛才太過驚心動魄無暇留意,現在每人看到就在跟前的大凹洞,無不回想起金字塔倒下那時的場景,能活到現在還真該感謝上蒼了。

“整座像山那麼高的金字塔憑空消失,我覺得下頭一定有什麼神奇的力量。”林天來不知哪來的勇氣,看了看大家又說:“你們想下去看看嗎?”

“阿孃喂,同協,你什麼時候多長了顆膽子啊?”不要說白靈,連趙火炮這麼大個兒也不敢下去。

“喂,阿來,不要開玩笑好嗎?我們好不容易才知道另有出口……”白靈當然也不贊同。

林天來笑笑地說:“開玩笑的啦。”

他有種奇妙的感覺,漆黑的凹洞裡並不可怕,他知道如果沒有其它三人,自己一定會下去一探究竟,那裡頭好像有只看不見的手,向他招攬著。

要往紫光佛龕的路並不好走,大規模的塌陷讓整個地面扭曲得時高時低,彷佛這裡經歷過七級大地震的侵襲,走在前方的林天來,當然不時地必須替尊貴的公主服務。

拉拉她的手過地面拔高處,扶著她的腰下地面陡陷處,雖然這不是兩人第一次的近距離接觸,但在白靈的心裡慢慢的起了若干的質變。

這點在白靈有時近於甜膩的嗓音中聽得出來。

“人家過不去嘛,你的手借一下好嗎?

“好高噢,人家好害怕。”

“咳咳……”走在白靈後頭的趙火炮不時故意發出乾咳,在看不下去的時候,趙火炮大聲地說:“你沒手沒腳喔,走在我後面的小姐也沒像你這樣。”

白靈對林天來一個態度,對趙火炮又是一個態度,原先輕細的聲音變成用吼的,”死白豬,替女士服務是一種禮貌,你懂嗎?”

剛好此時林天來攙著白靈爬過一塊突起地,趙火炮越看越不爽,冷言冷語地說:“有人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了喔?我真替美女**師不值。”

“阿炮,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林天來連忙解釋。

他和蘭妮之間太多的誤解了不想再生波折,只要讓他逃出這裡,才不管什麼身分地位的問題。

“一定要蘭妮嫁給我!”

他心裡大聲地喊。

終於四人千辛萬苦的透過了危地,眼前便是那紫光佛龕,果真是對稱沒錯,不論是外觀、還是位置,都和橘光佛龕一致。

“我們進去吧!希望是如我們所料。”

林天來邁開大步,一馬當先的走入佛龕之中。

四人一進入裡頭,還沒時間看佛龕裡有什麼玄機,便被外頭所驚。

因為,外頭的世界又起變化,四大巨人、石雕兵將,全都又動起來了!

“阿孃喂,他、他們在幹什麼啊。”

四大巨人一起走動使得地面狂震如在跳舞,而且它們直直朝這個方向走過來!白靈”嗚”一聲嚇得撲入林天來的懷裡。

“喂喂喂,小太妹,這樣對嗎?”趙火炮忍耐快到上限了。

“來了,來了,他們又來了!”

白靈剛才只看了一眼,現在是緊閉雙眼,當起頭伸到沙土裡的鴕鳥,埋首在林天來胸前,任趙火炮如何的諷刺,也不願抬起頭。

“你怎麼看?林先生。”這名黑衣女子現在有些佩服林天來,如果真可以離開這裡,林天來算是救了她一命。

林天來雙手不知道該擺哪裡才對,不敢抱住白靈,也不敢推開她,只好雙手開開有些尷尬,卻仍是鎮定的答道:“我猜他們不是要過來這裡。”

黑衣女子看了好一會兒,一些往這裡奔來的石雕兵將到了某些位置便停止了。”林先生真是高見,看來,他們是準備回覆原先的定位。”

這句話才讓趙火炮安心,他還不忘”提醒”白靈,”喂,小太妹,危險解除,你別死白爛了,窩再久也沒用。”

“哼——”白靈轉頭向趙火炮再做鬼臉,才離開林天來的懷中,她好奇地看著外頭的世界。

四大巨人及石雕兵將,全都走回了原先的位置,近看這佛龕附近的石雕格外明顯,大多都成了缺手缺頭的雕像,一片狼藉,當真是景物全非,完全沒有初來時的壯觀,好似經歷過一場盜寶浩劫。

尤其是金字塔不見了,現在由這裡可以直接看到那發出橘光的佛龕。

“蘭妮,你還在那邊嗎?”

同歷劫難,現在卻得各奔東西,林天來心裡好難過,他對著洞外大喊:“蘭妮,我愛你……”

原先在大洞穴之中是有迴音的,但林天來這話,卻好像只在佛龕裡傳,而且,這句話喊出後好像喉頭打結,十分不舒服。

趙火炮本來還有點覺得阿來對白靈太好,很不是滋味,現在看到他同學真情表現,真替蘭妮高興,他清清嗓門,說:“同協,你的聲音小,我來……”

趙火炮對著佛龕外大喊:“美女**師……”

五個字,就五個字,趙火炮整個臉脹大,紅得嚇人!

“呵呵……喊啊,死白豬你不是很行嗎?”

白靈看到阿炮吃癟,開心地跳了起來。

突然,趙火炮”嘔”地一聲,竟張口噴血!血柱把正在耍嘴皮的白靈洗成一個大紅人。

黑衣女子急道:“輕聲說話,千萬不要對洞外喊。”

林天來嚇到了,連忙看了看趙火炮的狀況。

白靈萬分駭然,她不敢再出聲,乖乖的在一旁看著。

黑衣女子取出一張急救卡,一名身穿白袍的醫生、三名護士及一張病床竟然同時出現,掛上氧氣罩、量血壓、心電圖、打點滴,還真把佛龕當成了病房。

“怎麼回事?”林天來問黑衣女子,他直覺這女子不簡單。

黑衣女子回道:“外頭被一種封印卡凍結住,不要說想要出去,就連音波也無法傳遞,如果你對著洞外大喊,音波反彈回來會死鎖頸部靜脈,結果使得動脈的血向上衝,靜脈的血下不來,便成了趙先生這樣,口吐鮮血。”

林天來捏了一把冷汗,剛才他喊出去時並沒有用太大力氣,就讓他感到喉頭一緊,像是梗到魚刺。

而趙火炮的嗓門特大,音波的反彈力必然較強。

“阿炮要不要緊?”

林天來嚇死了,他自己沒命沒關係,這個同學一定不能出事啊。

黑衣女子安慰地說:“林先生,別擔心,這名醫生生前也是靈卡獵人,這點狀況對他而言是小事一件。”

果然,這醫生用的方法也怪,在趙火炮頸部打了一針,然後盯著計算機屏幕看,這劑藥似是在疏通趙火炮被阻住的血管,只見滿臉通紅、吐血不止的阿炮,慢慢地恢復正常。

而點滴的配方也有所不同,沒兩下工夫,趙火炮已經無礙,當黑衣女子收回急救卡時,趙火炮又如一尾活龍地蹦蹦跳跳。

被噴得滿身紅的白靈這時用上一張”清洗卡”,全身如浸在大泡泡之中,趙火炮還問起林天來:“喂,同協,這小太妹怎當大夥面洗澡啊。”

話剛完,一團白泡泡瞬間射在趙火炮的頭上,傳出大泡泡裡白靈的呵呵笑聲。

“死太妹,真可惡!”趙火炮實在拿白靈沒皮條。

沒一會工夫,白靈身上的泡化掉,人連衣服全都亮麗潔淨,她一手伸了出去,說:“拿來,害本公主浪費一張清洗卡,五十點靈力!”

白靈是半開玩笑的,趙火炮當然和她鬥起嘴來。

林天來這時才向黑衣女子說道:“讓你救我同學一命,不知如何報答,真不好意思,還沒請問尊姓大名?”

林天來和這黑衣女子一同奮戰了老半天,還不知道這女人的來歷。

黑衣女子輕笑著,沒有回答,林天來想對方也許是高人,自然神秘點,馬上又道:“你這張急救卡不知要多少靈力,我先還給你,大恩之情再慢慢報答。”

黑衣女子客套地說:“這場風波,大夥都盡力了,也該同舟共濟,無所謂誰欠誰。”

“呵,我阿炮讓你救了一條狗命,謝謝!”趙火炮不知該如何還她人情,也只得傻笑。

白靈看了黑衣女子好一會兒,斜著頭說:“姐姐,你好像是……是黑暗分會的吧。”

黑衣女子使用的急救卡是少見的”醫魄急救卡”,一般光明分會的產品用的是死去醫生的意識製作急救卡,屬於消耗品,而黑暗分會用的卻是死去醫生的魂魄,只要補入適度的死靈能量,便可以重複使用,白靈便是由這張急救卡的特殊地方,才認定黑衣女子屬黑暗分會。

藏在黑紗下的面孔似乎微微一笑,黑衣女子微微點點頭,說:“公主見識不凡,我的確屬於黑暗分會。”

“黑暗分會?”林天來及趙火炮同時喊出。

黑衣女子向大家打招呼:“你們好,大家一起便是有緣,我叫西蕾亞多莫。”

“多莫家族?好有名氣喔!”白靈驚訝不已。

黑暗分會裡掌權的即是多莫家族,自從二次大戰之後,黑暗惡魔黨被靈卡協會所剿滅,這家族便成為黑暗分會最大的勢力,多莫家族的族長便是身兼黑暗分會的會長。

林天來、趙火炮及白靈不像別人對黑暗分會有什麼成見,他們只把黑暗分會當成靈卡協會的另一個分會看待,雖然林天來在王老頭的七堂課裡,聽過一些黑暗分會醜陋的歷史,但歷史畢竟是歷史,離自己實在太遠了,何況引起二次大戰的黑暗惡魔黨和現在的黑暗分會又有所區別。

而且這個叫西蕾亞的黑衣女子剛才還救了阿炮,林天來想想她必是見識不凡的人,於是向她問道:“剛才你說外頭被封印卡凍結住,是怎麼回事啊?”

西蕾亞走到洞口望著外面,說:“趙先生那時說陣局名叫‘提點-對吧?”

趙火炮及林天來互望一眼,同時稱是。

西蕾亞解釋:“只要是陣局的發動必然有原因,既然我們進入這頭的佛龕,成了被祝福的一群人,也就滿足了陣局的要件,換句話說,陣局必然回覆原貌。”

“我明白了!”林天來大聲地說,”因為這張‘聖天媽秘境大卡-所有設下的條件全已滿足,所以天媽再度封印住秘境。”

林天來的言下之意也表示,他們是天媽安排進來這個紫光佛龕的,白靈地小聲說話:“我本來還在想,既然巨人及石雕都已歸位,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到橘光佛龕咧,唉,看來,我們是回不去了。”

“沒錯,只要出這個佛龕,包準屍骨無存。”西蕾亞回道,現在眾人對她十分地敬服,沒有人敢以身犯險。

林天來也說明起他和趙火炮走入這個大洞穴時,看到及遭逢的一切,除了那段被鬼附身的事他隱匿沒講,一來是因為連他自己也有些迷糊,二來是他想現在如果說出有鬼,鐵定會嚇死大家。

西蕾亞想了想,說道:“在你們被吸進來之後,便滿足了天媽所需要的條件,所以開啟第一道的封印卡,除了你們兩人外,所有人全都暫停動作。”

“條件?天媽要的條件是什麼?”白靈問道。

西蕾亞搖搖頭說:“也許是進入這個秘境的靈卡獵人人數,又或是什麼的,我也不清楚。”

“那麼封印又如何解除的?”白靈繼續問。

這點只有林天來知道,答案很有可能在那個鬼身上以及那些怪異的四色亮點上頭。

他心想著:“鬼……對啊,好像是他進入‘卡堆手-時,封印便解除了。”

林天來看著手腕上的卡堆手,那個鬼魂是解除封印的關鍵嗎?如果是鬼為什麼他翻找多次卡堆手,卻沒有鬼的蹤跡?一股寒意不覺地由脊樑泛起,開過靈眼後一般的鬼魂都可以看得到啊,他躲在哪裡?

這些怪事,他一句也不敢說。

“哇……天媽耶!”大家在百思不解時,趙火炮突然喊著。

這時大家才暫時把剛才的波折放一邊,焦點回到佛龕,人在這裡頭顯得十分渺小。

佛龕底有座超大的壁畫,畫的應該是天媽神像,天媽眉宇間的光痣現在成了一小孔,便是由那裡射出一道紫光,天媽畫像的左右兩側,粗略的刻了些巨大歪斜圈圈叉叉的怪符號。

白靈仰著頭看,每個符號都有一人大小,她有感地說:“這真是巨人的國度啊。”

“巨人國度!”趙火炮突然大喊一聲。

“白目胖子,你嘴很臭耶,都不刷牙的喔。”

白靈剛才被趙火炮噴到血,差點沒暈倒,還好她有具消毒功能的清洗卡,否則一定會嚇死,萬一這死胖子有aids那可怎麼辦?尤其看到趙火炮大嘴裡滿是紅斑的牙齒,實在打從心裡的反感。

趙火炮顏面受損,當然很氣,但每次和她對上都會吃癟,自嘲著:“男子漢大丈夫不跟你這種小女生計較。”

“阿炮,別鬥嘴了,你一定想到什麼,快說。”林天來急催著。

王老頭的七堂課裡常識多過知識,判斷多過資料,而趙火炮剛好補這個不足。

“同協,毛婆婆那裡有本書叫‘巨人世界-,裡面寫著古老年代人類還沒誕生時,巨人統治著世界,但因為某些因素,巨人被天譴,從此被封印在某個小島,沒錯,這便是巨人的文字,書裡有提過。”

現在連白靈也不敢亂鬧了,能不能離開這裡,也許都得靠這個死白豬。

趙火炮頭仰得高高的,看了看天媽神像的左邊,又看了看神像的右邊,然後緩緩地念著:“左邊是……‘先民之路、黑水之溝-,右邊是……‘天媽之始、傳人之望。”

“背後還有字耶。”白靈提醒著,那是佛龕入口處牆的兩旁。

趙火炮轉身看著,看了好一會兒,這種巨人文字真是古怪,只有○跟,一個字是一長排○的組合,以至於十分難以辨認。

“巨人之鑰……可以開啟……”趙火炮看到眼睛快脫窗,手比來比去,像是在想著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種方法還真像是計算機的01關係。”

林天來也不禁地讚歎起來,如果說早在人類文明之前的巨人文明裡,就有0跟1的概念,那就太神奇了。

要是一年前,林天來一定會以為阿炮瘋了,淨說些無稽之談,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太多很難想象的事,現在什麼都有可能,再靜心一想,地球很多地方的確有巨人的痕跡啊,巨大的金字塔、古老的巨石、對了,還有復活島的巨石像。

“開啟文明之窗。”趙火炮喃喃地念著。

“啊……就這樣,沒了嗎?”

林天來本以為是開啟這個出口,不禁有些失望。

“對啊。”趙火炮聳聳肩雙手一攤,又說道:“拜託,你現在知道了吧,在毛婆婆那裡日子有多可憐,單單背這種鬼文字,就讓我頭毛都快掉光了。”

“是啊!我才覺得你怎麼這把年紀就在地中海禿。”林天來邊笑邊說,也邊慶幸沒去靈卡商店打工,要他背這些,乾脆殺了他算了。

“都沒寫出口在哪裡嗎?你要不要再仔細看清楚。”白靈問著。

她真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當然她嘔死了,下來這裡不但沒搶到石板、沒表現,還讓克利斯給傷透了心,最慘就是現在還困在這個佛龕裡進退不得。

趙火炮聳聳肩,兩手一攤,他雖然能辨識出文字,卻沒有能力解詩,也不懂文字和出口有任何關聯,對他而言還能解出巨人文字就已經是天大地大的事了,他老孃要知道他這麼天才,一定會對趙家宗大拜特拜,感謝家裡出狀元。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人能理解為什麼要用巨人文字寫下這幾句啞謎般的句子,它又代表著什麼意涵?

“看來,文字的意涵和出口一點關聯都沒有。”林天來只能這麼判斷了。

“唉……”白靈頹坐於地,希望落空了,她現在完全沒有想克利斯的念頭,而是想到她的老爸,突然悲從中來,眼眶紅起,喃喃地小聲說:“老爸,是我不好,老爸……”

在這種不知未來生死的情境之下,她才覺得自己對老爸太不好了,以前只顧著找克利斯,老爸對她而言不過是要錢要卡、耍賴任性的物件。想到下來前,老爸還憂心叮囑有沒有搶到石板都沒關係,平安回去最重要……

“嗚……老爸……”白靈哭得好不傷心。

“喂,哭夭喔。”趙火炮完全不懂女人心,怎麼沒了克風邪,改叫起爹了。

這次白靈沒和他鬥嘴,雙手抱膝,低著頭啜泣,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可憐的人,也沒有人來同情愛惜一下。

“阿炮,別這樣,大家太累了先休息一下,也許會有好方法。”林天來隨地坐了下來,他也想不出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西蕾亞則到處走動拍打,不過佛龕裡沒有任何通道或是坑洞,也找不到”門”的痕跡,她也露出百思不解的神情。

大家心事重重,白靈想她父親,林天來想到老媽、蘭妮、婆婆、弟弟,而趙火炮反而好像沒事,在洞裡晃來晃去,西蕾亞呢?真是謎樣的女人,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咦,不對啊,如果我們身在橘光佛龕該如何離開呢?”林天來想到,克利斯等人必然遇到和這裡同樣的困境,只差他們那裡沒有巨人文字罷了。

林天來猛然起身,一想起克利斯,心裡便湧現不服輸的精神,他大聲地說話來提振士氣:“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的!”

他心想著,佛龕洞口不可出去,西蕾亞又仔細地找了老半天,也不見有任何出路,當時是被光束吸進來橘光佛龕的,莫非這個光源小孔的另一面也是個天媽神像?換句話說,出口在小孔。

但是,怎麼出去呢?

林天來一直盯著天媽眉宇間的紫光小孔看,他深信小孔後必另有天地。

“出口在這裡啊?”趙火炮晃了過來,也跟著林天來看,又說:“總不能叫,芝麻開門之類的通關密語吧。”

“通關密語?會不會是巨人文字便是通關密語?”白靈一聽到有可能出去,連忙站起,提出她的看法。

“圈圈叉叉,開門!”趙火炮對著紫光小孔喊著。

“拜託,你搞笑喔,是巨人文字耶。”白靈現在覺得有趙火炮在也不錯,他實在白目到可以。

“噢——‘先民之路、黑水之溝、天媽之始、傳人之望-,開門!”趙火炮說起這首詩實在繞口。

什麼事也沒發生。

“巨人之鑰可以開啟……開啟文明之窗,開門!”

任憑阿炮再怎麼努力,還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不對的,如果要懂巨人文字才出得去,那如果沒有人懂巨人文字,又如何能出去呢?”林天來覺得不是這個方法。

“早說嘛。”趙火炮有點被激怒了,他這麼努力表現,都是白費工,他大聲地說:“我們太乖了,既然大家都以為後頭就是出口,就打嘛!把這堵牆給打破!”

林天來總覺不對,這對天媽太不敬,正想阻止,來不及了,趙火炮發動他的”幽靈搖晃菜刀卡”,卡內已射出了琳琅滿目的菜刀。

“哇……這、這怎麼玩啊?”

真沒想到忙了一天了,趙火炮還是不太會控制菜刀組合,那些刀具在空中胡亂地舞動,切菜刀和剁骨刀好像有仇,它們又打在一起,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響聲,西瓜刀及水果刀照例懸掛在半空中沒啥動靜,它們想切的是水果,而不是牆壁。

“阿炮,快點收回來!”林天來急叫著。

趙火炮大喊:“阿孃喂,怎麼收啊?”他之前已經玩過一次了,一急之下又把回卡咒給忘光光。

“你豬喔,真笨,看你卡片上頭的回卡咒啦!”白靈忍不住了,一堆刀子在頭上飛來飛去,不是什麼好滋味。

趙火炮結結巴巴地跟著卡上的回卡咒亂念一通,突然,他看到刀光一閃,數把菜刀向他急射過來。

“我的媽啊……”

趙火炮嚇得到處亂竄,他跑到哪裡,刀便追到哪裡。

“哇咧,你的菜刀要回卡啦,跑什麼跑!”林天來實在給他打敗,白靈則笑得彎腰抱著肚子。

趙火炮急忙之中,拿著卡片亂喊,大家正覺這小子實在是有夠耍寶,林天來想幫也不知怎麼幫起。

趙火炮不知念到什麼,菜刀突然再度衝向半空,紫光照射之下,光芒大盛,眾人一時間愣了一下,天媽眉宇間吐出強光,大夥不由自主地稍側臉龐,那一秒不到時間,強光消逝。

菜刀不見了,趙火炮也不見了。

“這、這有鬼!”白靈大叫一聲,躲到林天來的身後,紫光忽亮忽暗,像是只怪獸吞噬了趙火炮。

“阿炮……”林天來大喊著。

阿炮雖然很炮,但從進入這個“聖天媽秘境大卡”,夠義氣,對同學是不離不棄。有他在身邊,林天來舒心不少,現在轉眼消失,林天來慌了。

大聲呼喚,沒有響應。

“別喊了。”黑衣女子說話了,她盯著吐出紫光的小孔看著。”也許他被這叫‘天媽-的神像收了。”

“對啊,剛才他以菜刀攻擊‘天媽。”林天來剛才太急亂了方寸,現在稍稍冷靜下來,他取出”瞬速的劍士翔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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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幹嘛?”白靈驚呼。

林天來沒理會對著天媽神像說:“天媽在上,請原諒弟子不敬,弟子是迫於無奈……”

他突然拋起卡片,白靈大叫:“你、你要幹嘛,不許……”

翔鳴出現,它那把黑色的劍早已閃出,一招“霜絕”直刺向那個紫光來源小孔。

霎時,紫光大盛,林天來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由卡片之上傳導過來,他眼前一黑,人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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