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你曉得吧?”
“……”
黎剛微微一愣,他第一時間是想到了某位歷史上的女人,但瞬間就給自己否定了,因為此時此刻,兩人之間並不適合談論這類話題。
那麼他說的卓文君就只是與某女同名而已。
因為這個人名他好像、曾經、隱約聽說過。
但他同樣認為不該從剛二十歲的黃古嘴裡冒出來。
因為在自己的印象中,這個名字自己也是偶然看到的,且涉及到這個名字的事件,出現的時間都太過久遠,久到運動之前的解放初期。
便搖搖頭問道:
“是問的是不是那個才女?”
“……”
黃古笑起來,說道:“我問她幹嘛……”
黎剛也呵呵的笑,說道:“嗯!……你妹妹回來後,可不可以讓她來隊裡一趟,我想和她談談……”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沒問題。”
黃古點點頭。
經過幾番起伏激盪,雖然已經差不多完全相信了他的話,但他一直在提馬心玲,就難免還有點不踏實,生怕他的目的不僅僅是談談那麼簡單。
“黎隊長,既然我的事情已經沒什麼問題,那就是說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
“是的,隨時!”
“那如果我妹妹回來後,不來你們隊裡,直接走呢?”
“呃……?”
黎剛禁不住笑起來,指著黃古搖搖頭說道:“你呀,還是不相信你們的事情已經完結了是吧?不過沒關係,想走就走,都不用給我們打招呼,而且誰也不會攔你們。我只是建議來隊裡一趟,畢竟有些事情也需要找她瞭解下。”
黃古笑著說:“行!肯定來。”
“好的。”
…………
黃古走出門時已經忘記看看盧隊長在哪兒,徑直就往店裡走,速度很快,像跑。
路上望望偏西的太陽,再看看因為緊張而被汗水打溼的胸前,不禁雙拳一握,低吼一聲:‘嗷偶!’
吼聲有強烈的發洩,並隱含狂喜和鬆弛。
黃古根本不會去懷疑黎剛,也相信自己已經自由了,雖然目前還不能太張揚。
黎隊長的身份不用說,多半是某些部門的,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專門針對馬心玲而來,但馬心玲今天的舉動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是肯定的。
自己說沒看見馬心玲,他也沒有去證實真假。
那麼說明他、或者他們對馬心玲超乎常人的能力,或許已經有些瞭解。
他們不願意、或許是不怎麼敢過於強勢的去接觸。
而如果他們確實是有這種顧慮的話,那麼黎剛、或者黎剛身後的部門,說不定僅僅對馬心玲只是產生興趣而已。
畢竟馬心玲在西固的公安局、刑警大隊、看守所的一系列表現,公安或者武警,甚至這些感興趣的部門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畢竟看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之所以這些訊息沒走漏出去,很有可能被上面限制了。
要論紀律和命令的執行力,在全世界範圍來說,本國應該數第一。
說不定從哪時開始,他們就在尋找馬心玲,只不過不知道在哪兒。
而這個黎剛是什麼時候調來的,自己不知道,但既然說開店的時候就曉得兩人的身份了,說不定他在哪個時候就已經在開始暗暗調查了,只不過沒告訴自己。
黃古暗暗自嘲。
看來,還是空有了一個記憶,都忽略了軍方的力量,還以為自己像電影裡一樣,玩個深入虎穴之類的把戲,而實際上人家早就把自己當個小丑在耍了。
黃古的猜測勉強準確。
黎剛之所以調過來確實是留意馬心玲的,只不過她沒有任何動靜,讓他無從記錄和判斷。
對黃古說的啥幫忙打聽之類、沒去過西固這些話都是瞎扯。
上次小周和小侯看見的人影,他已經就在懷疑是她了。
這次同時出現了兩個人影,他聽說之後一度還以為黃古也和馬心玲一樣有這本事。
聽到黃古提及卓文君,他才記起了那個曾經見過的名字。
至於他給黃古說的事情當然沒有騙他,目的也是讓黃古和馬心玲平時可以放心大膽出去,那麼就有更多的機會露出些痕跡。
另一個……
他身後也沒有像黃古猜測的那樣,有著一個特殊部門。
他僅僅是西固看守所事件之後,武警彙報警情給上級,又轉到軍區,然後才臨時成立了一個調查小組的組長而已。
連卓文君的名字也只是曾經在老資料裡看到過,並且上面是按照精神病人口述而記錄的。
……
健步如飛,黃古很快來到店前,見楊瓊在路口不停的走來走去,臉上焦急不安的神色顯露無疑。
而春花和胡秀的影子則在店裡晃動,像在收拾什麼。
看到楊瓊眼神裡透露出的擔憂,他不禁心裡一熱,一把將她死死地抱在懷裡,嘴裡喃喃說道:
“好了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去西固看看了。”
楊瓊被他的舉動所感染,便沒急於問他為什麼,突然被抱住後而產生的歡喜,讓她禁不住在他背上不停的撫摸。
像安慰他,也像在為自己高興。
“嗯,那就好那就好。”
“心玲回來沒有?”
黃古牽著楊瓊的手朝店裡走,同時問道。
“還沒有?”楊瓊說,“哥,你說我們可以回去,是真的嗎?”
“嗯,不過也要稍等段時間,我和心玲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加上還有礦裡的事……”
黃古想了想說道:“之前我和心玲在西固發生了一些事情,結果很嚴重。也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武警搜山就是因為我倆。不過這些都過去了,因為我和心玲都是被冤枉的,到今天我也才知道。”
“真的嗎?我們也沒有聽說什麼,有訊息說跑了個犯人什麼的,再說誰也不會去留意那些事情。原來是你倆啊?”
楊瓊驚訝的張著嘴巴,把絲巾上部繃得露出了一點鼻樑,一點疤痕隱約出現。
“嗯,就是我們。走,我們進屋,但這些事情暫時還不能說出去哦,你記住了。”
“嗯!”
楊瓊使勁的點點頭,卻沒有放開好不容易才挽住的胳臂。
於是兩人就挽著進了店裡。
春花和胡秀看見黃古兩人進來,都停下了手裡的事,不約而同的走到黃古跟前站著,像舊時候那些伺候人的丫鬟一樣,把頭稍微低了一點。
這種代入感讓他感到很好笑。
“春花姐你們,……沒必要這樣,以前怎麼現在還是怎樣好嗎?你們這個樣子讓我很不習慣。”
“黃兄弟,我們這一來就給你和妹子添不少麻煩,本來就添了不少麻煩,應該的……”
春花說道,胡秀也連連點頭,一點都沒有曾經的潑辣。
黃古不再說什麼,順便打量了一下店裡。
之前在沒有營業的時候,他和馬心玲就把這裡的東西全部堆到最裡面的半截去,留出了很寬的活動空間。
而現在春花她們又把店裡恢復成可以營業的模樣,只要黃古說點火,說不定馬上就可以開店賣菜了。
還不好打擊她們的情緒,黃古便說道:
“好吧,只是你們兩個人睡裡面擠不擠,乾脆再搭一架板床吧……”
“嗯,我們自己能行。”
“那行。”
店裡是沒法打地鋪的。
地面雖然是沙子地,但經過一年多無名店的經營之後,從廳裡浸了很多水漬進裡屋,加上一直沒有見過太陽,就稍微有點潮。
雖然都沒多大問題,關鍵是還有些不知名的蟲蟻,如果在地上睡覺是萬萬不能的,何況是女人。
而春花原先的床也不是很寬,還不到一米五。
如果睡兩個比較……豐盈的女人,就顯得有點擠,大熱天午睡不得擠出水啊?
昨天是因為來不及,現在應該得空了,店後還有些木板一類的東西,完全可以自己動手。
於是黃古就不再去關心了。
馬心玲說過,即使她打不贏卓文君,逃跑卻完全沒問題,那麼就不會太過擔心她的安全了。
只是現在多了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那就是,萬一八爺也知道馬心玲的厲害之後,會不會又耍些花樣出來?
還有,卓文君在飛的時候,說後天就來拿圖紙。
這個問題也得早點考慮了。
便對春花說道:“春花姐,你去燒酒館端一個鍋回來,晚上我們就在店裡吃。”
“嗯,要得。”
說完黃古就往棚屋走,他要好好考慮一下八爺的事情。
目前自己雖然已經不怕他的擎制,但卓文君的事情卻不能掉以輕心,而且暫時還不敢告訴黎剛。
因為黎剛、或者他背後的人有沒有能力對付卓文君以及胖子一流還待商榷,得等馬心玲回來之後才能做些判斷。
還有就是,就算黎剛他們能對付的話,也卻很容易把自己和心玲捲入這個漩渦裡,包括楊瓊。
而這些所謂的異人,在目前的社會環境下,目前的政治律法體制下,目前的科技水平下,把他們根本就沒奈何。
而自己就沒有能力保證身邊人的安全。
除非軍方或者某些部門能提供支援,否則是不能輕易透露這些隱秘給他們的,何況透露之後,被卓文君之流曉得了,會不會瘋狂報復,誰也說不好。
……
黃古在棚屋,坐在楊瓊身邊,喝著她泡的茶,抽著煙在思考的時候。
在從邊緣縱深進去二十幾公里的荒原上,一條灰影終於止住像子彈一樣的速度,‘嚓’的一下站在砂礫遍地的地上。
急速止步而激起了一小範圍的灰塵,瞬間就被風吹散。
百多米遠的地方,一個白影腳下騰起了更多的灰塵,也漸漸消失。
瘦削的臉上,深陷的眼眶內灰白的瞳仁在不斷收縮著。
桀桀的笑了幾聲,說道:
“你奈何不了我,也追不上,我們不如散了吧。”
“你也一樣不能。”
白影便是馬心玲,她離得遠,並不是怕這個瘦子,主要是自己一旦發力去追,他肯定跑。
至於自己與他誰更厲害,目前都不敢輕易試探,估計半斤八兩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她追上來實際上是想問件事情。
“你不用問了,今天你的出現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但是經過這段路上的較量,你我都清楚,我們都是來自一個地方。那麼你曉得的,我都曉得,你不曉得的我也不曉得。”
卓文君摸著下巴說道。
馬心玲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打算問他。
“那你沾過人命嗎?”
“呃……”
卓文君一愣,沒想到這丫頭想問的是這個,便搖搖頭,笑著說道:
“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傷害黃古?”
“對。”
“不會的,只要他乖乖的聽話,把東西給我就行。”
“然後呢?”
“沒有然後……。不用擔心,即使以後還有別的事情再找他,也不可能要他的命,畢竟你在他身邊。”
“……”
馬心玲心裡稍落。
如果卓文君想要找黃古的麻煩,很簡單。
但是自己卻沒有可能時時刻刻跟在他身旁。
“八爺身邊那個胖子你知道嗎?”
“知道,但不認識,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聽力好,力氣大點罷了。”
卓文君說道,想了想他又說:
“多給你說一句,胖子實際上是給八爺聽脈的。”
“聽脈?”
馬心玲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走了,告訴黃古,東西早點準備好。”
說完一晃,像團灰旋風,嗖的一下朝遠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