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陸溫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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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臺街最靠近宮裡的一座府中。

陸文紹靠在小塌上,正孜孜不倦的看著手上極小的一塊小竹簡,時而猥笑一聲,時而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樣。

門外的侍女則是緊張的望著四周,好像是在給屋裡的人把風一般。

小芷荷提心吊膽的看著有可能來人的方向,又偶爾對著塌上的撅了撅小嘴,明顯是在埋怨著某人讓她幹這個差事,於是望著遠處的曲徑小路細想了會,便又打算轉過白一下某人。

然而就在她轉頭之時,一道聲音從她的耳邊響起:“芷荷,你再門外作甚?”

嚇得小侍女瞬間倒在了門框上,小手也在不停的拍著小小的胸脯。

“小......小姐,婢子在這看.....看風景。”芷荷小嘴閃爍其詞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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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著深紅大袍的明媚女子歪著頭,疑惑的看著小芷荷一浮一陷的胸脯,眼中閃爍了一下,然後便不再說聲,轉身朝著屋子中走去。

“公子,小姐來了,你快收好那東西啊......”小芷荷心中默默想著,但是卻不敢開口提醒。

陸溫庭走進屋子後,發現陸文紹正襟危坐在書案旁,滿臉疑重的提起毛筆,就在準備落下的時候,突然抬起頭來,然後就發現了走進來的女子,於是便驚訝道:“老姐,你怎麼來了。”

陸溫庭哪會不知道自己親弟弟的尿性,別說像模像樣的練字了,恐怕讓他看會書都是要折磨死他,所以她完全不認為剛才陸文紹是打算練字的,再結合小芷荷在門外吞吞吐吐的樣子,陸溫庭斷定這小子又在搞什麼見不得人么蛾子。

不過就算知道了一切,陸溫庭也只是冰冷冷的吐出一句話:“等會跟我一起出趟門。”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才不想管這些么蛾子事情呢。

陸文紹驚呼了一聲,立馬將筆丟到了地上,然後縱身一翻,便從書案上躍了過來,忙著跟上了陸溫庭的步子。

在路過小芷荷的時候,還朝著後者努力的使了個眼色。

小侍女哪裡不明白自己公子的意思,於是悄悄的點了點頭。

這下陸文紹才真的一下跑道了陸溫庭的身邊,嬉笑著詢問著待會去哪的事情。

待兩人都走遠後,芷荷這才偷偷的走進了屋中,目標直指小塌鋪下,果然,在被子蓋著的地方,先前那捲被陸文紹捧起來看得小竹簡就藏在那裡。

小侍女紅著臉將那捲竹簡隱秘藏好後,又急忙轉頭觀察了一下四周。

發現沒人看到後,這才努力的平靜了下來,緩緩的走出了屋子。

陸文紹一路跟著自家老姐從房中走了出來,在路過正屋大堂的時候,還被正在看竹簡的陸大人瞧見,剛想開口訓斥回去,話剛到嘴邊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同出來的陸溫庭,於是譴責的話未出口,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陸溫庭走到大堂匾下,微微福了個禮,開口道:“父親大人,我差文紹出去一趟。”

“嗯,記得早點回來。”陸大人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目不斜視的回道。

本來又不知道因為何事被禁足的陸公子,雖然覺得跟老姐出去會有危險,但相比之下,他還是不願意待在家中,所以也是對著陸大人恭了聲:“父親大人早安。”然後便撒著腿準備開溜。

“文紹,去牽車來。”

而就在陸公子即將跑出月亮門的時候,自家老姐的聲音慢慢的從他身後傳來。

本想僥倖逃離的陸公子只好乖乖的轉了個方向,朝著府裡馬廄去了,雖然這是下人們幹的事情,但陸溫庭發令了,也就變成他的事情了。

~~

姐弟兩從府裡出來後,直接就是陸文紹駕著馬車,並未請車伕。

這倒是讓得陸公子想將自己的臉面蒙上,他好歹也算得上是咸陽城最顯赫的那些人之一了,結果在這趕馬車,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嘛。

但結果就是,陸公子趕著馬車倒是一心一意的,至少面上沒有露出來一絲不快的感覺,甚至,這駕馬車的熟練度看起來還不低,遇到轉彎路段,陸公子手裡鞭子一轉,兩批矯馬特乖的就轉變了方向,一點顛簸感都沒有。

足以可見,這是趕了多少次的馬車了,都熟能生巧了。

四面華倫精美錦緞絲綢裝裹的兩輪馬車極快的駛過章臺街,

一路上蹄過塵起,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在路過一座小橋的時候,車速這才慢了下來。

陸文紹將手中的韁繩松下,喘著氣朝著車內問道:“老姐,咱這是去哪啊。”

“去城西。”車內陸溫庭依舊沒有感情聲音傳來。

“哦,又到日子了啊。”陸文紹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廢話,駕著車就朝著城西奔去。

~~

咸陽城城西一直以來就是流民竄襲和城中乞丐混混的盤踞之地,所以也是整個咸陽城最為汙穢惡濁之地,其中城西的平吉坊乃之最盛。

本來在很多年前,這裡還算得上是比較乾淨整潔的地方。

可六國戰事一起,各國各郡逃難的百姓都因為戰爭的原因,當起了流民,沿縣乞討,沿城便鑽,只要哪裡有吃的有住的,這些流民就死命朝著地方擠去。可城中所有的地方都是已經注滿了人,這些其它地方來的又能住在哪裡?只能幾萬人在露天寒風裡都擠在城中街道與巷路中。

對付這群流民,沒有好辦法,既不能敢也不能啥,若是在你管轄的區域內死了大量的流民,可能城主還要被追責,所以只能安撫和救濟。

吃的東西還好說,畢竟開廠放粟粥就行,那時候也沒什麼天災,所以糧庫裡的收成還支援的住。

但住的地方就比較困難了,總不能在寒冬臘月讓幾萬流民都擠在街道小巷中過冬吧?那一個月過去,還能活下幾個?

所以一些城主只能劃出一些本城偏僻落後之地,然後在遷出其中原住民,再將那些數萬流民安住進去。

可這樣一來,另一個問題就出現了。

施粥你總不能天天施吧?要知道那萬流民一天所需要的糧食量就是百石上下,就算再大的縣城都支撐不起如此之大的消耗。

所以那些許多的縣城都只是象徵性的施了半個月的粥,若是有心地好的城主可能會多施幾天,然後便也停止了開倉放糧。

沒東西吃,自然就要靠自己,但這些流民面本就是逃難來的,其中也是老幼婦孺居多,這希爾也從事不了什麼體力活動,實在是沒有賺錢的法子,官府也不再開廠施粥,久而久之的,這些被安撫下來的流民便就成為了乞丐和混子。

咸陽城的平吉坊就是這樣的情況。

當初流民知道這是秦國國度,所以逃進來的流民足有數十萬之多,嬴政下令開廠施粥足有兩月之久,到後面是在是支撐不起這個恐怖的消耗量,這才也停止了開倉放糧。

相同的,沒有自食其力的那些流民們,便也漸漸的淪落了為了乞丐。

到如今,雖然平吉坊裡面的乞丐混子已經沒有當初之多,當其中的人數還是不下於萬人。

所以這處地方,從那個時候開始,便是成為了整個咸陽的藏汙納垢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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