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這些爾提部族的人都風了！”劉興文從一名守軍身上拔出環首刀，帶出一道噴射的血雨，他雙眼通紅的看了看四周，屍體一堆堆的堆疊在一起，幾乎有著半米多高。
整個城牆之上都是屍體，少說也有五六千具，可以說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鮮紅的人血染紅了城牆，腳在城牆上都能感覺到一陣陣的噁心。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不少的屍體明顯都能看出是老人和孩子，這樣慘烈的場面，都讓劉興文也不由的感到心揪。
城外山崗上的火炮一直持續轟擊到了下午，一道道的黑色濃煙在城區冒起，石塊泥土混合的房屋在爆裂的中的火焰倒塌，大地在炮聲的轟鳴中顫抖，可是爾提族的守軍依舊是佔據城內大部分的街道。
期間，高永和劉興文兩個人輪流指揮著弓弩以及步兵對街道發起了攻擊，但屢次都是被打退。
面對爾提族守軍擺出的一副城在我在的架勢，秦軍第一次這感覺到攻城是如此的棘手。
“廢物！無能！”秦夜的臉色鐵青，所有百將以上的人都站在房間裡面，看著秦夜臉色滿是蒼白。
秦夜憤怒的眼神掃視過他們的臉，滿是恨鐵不成鋼。
“你們是我軍改過後的大秦軍！你們是我所有的希望！可是你們看看你們打的是什麼！一個上午陣亡了四千八百人！申越旗團兩千人打的只剩七百人！這是秦軍？這是我帶著的秦軍嗎！”
面對秦夜的憤怒，指揮官們都是慚愧的低下頭，這不能怪他們，要怪也只能怪爾提族的族人把街道全部佈置成了死亡陷阱！
原本眾人都以為薩拉城的守軍只有五萬，但是沒想到城守加上百姓，人數幾乎是秦軍的一倍多，各個街道佈置的防禦，讓秦軍的弓弩大打折扣！
一旁的一個旗團長猶豫了一下，然後站了出來，看著秦夜陰沉的神色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師長，我認為要改變一下戰術，強攻已經不行，某....某.....”
秦夜看著這個旗團長，他還記得這個旗團就是高永手下的族弟，見過一兩次，叫做高橫。
“說！都這個時候，還不說留著這幹嘛？”秦夜的臉色鐵青，他指著高橫沒好話的說道：“只要能攻下薩拉城，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高橫聽到後，連忙松了一口氣，他看著秦夜說道：“某建議，把火炮推到城牆上，居高臨下，轟擊街道！”
頓時，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秦夜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
把火炮腿上城牆，對著街道轟擊的確是可行，但是，這和屠城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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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站在窗邊看著眼前滿是濃煙滾滾的薩拉城，在房間外面還能聽到傳來的廝殺聲。
這一場慘烈的攻城戰，已經打了一天了，無數的秦軍軍卒正在各個街道浴血奮戰，而秦夜每猶豫的一次呼吸都有秦軍軍卒正在死亡。
殺，還是不殺？
秦夜緊咬著牙關，手指緊握，這是他現在經歷過最難選擇的問題！
倘若要殺，便是血流成河！等同於無差別攻擊！平民便會有著大量的死亡，甚至是整個薩拉城都會直接化為灰飛！
倘若不殺，這樣慢慢打下去，從目前的進度來說，至少還要搭進去上萬人才能打完今天這一場！
這樣算下來，就算是秦軍勝利，也必然是一個慘勝！
“呼......”秦夜慢慢的閉上眼睛，緩緩的深呼吸了一次，過了約莫數息之後，秦夜轉過身雙眼變得決絕！
“把火炮全部調往城牆，給我把薩拉城狠狠轟！給我炸成碎片！”
很快，夜晚降臨，秦軍暫時停止了進攻，經過白天的一天激戰，雙方都需要休息，街道上堆滿了碎石，爾提部族也把僅的一些砲車慢慢推上了屋頂！
東側城牆一片通明，重達數百斤的火炮被人邊推邊拉艱難移上了城牆之上。
半夜，秦夜帶著十幾個人走上了殘缺的城牆，他的雙眼所見之處，滿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這堆疊在一起的屍體，有秦軍的，也但更多的是爾提部族守軍的。
“師長！我們在清理戰場的時候抓到一個活口！”一個秦軍什長走了過來，對著秦夜興奮的說道。
秦夜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少年，他雙眼怒瞪著秦夜，鮮血染紅了他的全身，整個人比難民更加的像難民。
一支弓箭射穿了他的大腿，但這樣的傷口彷彿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鮮血從傷口低落在地上，給已經凝固的血稠地面增加了一絲新鮮的顏色。
什長抓著少年如同抓小雞仔一樣，擰著衣服領子，直接提了上來。
“你們在什麼地方找到他的，他的腿如何了？”秦夜看向什長，他能夠從面前少年的怒火的雙眼中看到一種叫做仇恨的東西。
可以說，現在這一位少年是整個城牆上面唯一的活口，數千人都戰死了，而他還或者，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在這一場戰鬥死了不少人，就算是秦夜看不見的夜幕當中，還能聽到箭鏃不斷劃破空氣的聲音，這是兩邊的射手們不斷的廝殺，提醒著步卒們，這一場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
雖然已經到了晚上，雙方都停止了進攻，但是在每時每刻依舊有人死在了這個美麗的星空之下，原本在秦夜想象中不堪一擊的爾提部族族人，在這一次攻城戰中讓秦夜感受到了他們的作戰意志。
這也是秦夜進入西南以來最慘烈的一戰，就算動用了火炮這樣的東西，依舊是是付出了不少的到家。
本來以為一戰可以拿下的薩拉城成了一灘泥水，死死的拖住秦夜的腳步，讓他不能南下一分。
秦夜也很想知道這為什麼這些人作戰如此決絕，可惜一直到少年來之前他都沒有抓到一個活口，這是一個很恐怖的事情。
因為這代表著整座城池的人都在以死抗爭，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恐慌，面對秦軍從城牆到街道民房，死死紮根，讓秦軍每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什長聽著秦夜的話神色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們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他還有些呼吸，準備試圖把他從屍體堆里拉出來，他卻想要逃跑，為了抓活的，屬下只能射傷他！”
秦夜點了點頭，他擺了擺手說道：“放開他吧，退已經手上跑不了了！”
什長聽著秦夜的話，直接鬆開了手掌，少年在落地的時候，因為觸及到傷口只是悶哼了一聲，然後牙關緊緊咬住，臉上滿是倔強。
秦夜看著少年眼中的怒火，他根本也沒有當做一回事，而是朝著身後的人說道：“找軍醫，他這樣下去，這條腿說不定就廢了。”
但是秦夜的好心卻是換來少年的一聲冷哼，他看著秦夜譏諷的笑道：“不用你們假好心，你們這些吃人的魔鬼！要吃就趕緊吃了爺爺！”
“吃人？”秦夜一陣疑惑，他們堂堂大秦軍卒，怎麼就吃人了，秦夜臉色冰冷的看著少年質問道：“誰與你說我大秦人吃人？還是你看見我等吃人了？”
“呸！”少年狠狠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擦了擦嘴角不屑的說道：“爾等大秦人也不過是偽君子爾爾，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南方大楊村，大田村，數百人都成了你們秦人的口食！”
聽著這句話，秦夜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倘若少年的話沒有說錯，那是不是代表著南方出了問題？還是有人嫁禍給南方王離屠睢軍？
秦夜臉色陰沉，他心中的疑惑終於解開了，看來南方是出了什麼事情，要不然這些爾提部族的族人不會這樣拼死抵抗，寧願戰死，都沒有出現潰逃或者投降的情況。
這是把他們當做吃人的魔鬼了！
秦夜咬緊牙關，也只能揮了揮手說道：“帶下去吧，讓人治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