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自此相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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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楚凡這下顧不得什麼尊卑和職責,飛快地掠到我身前擋住了我,他高大的背影如常令人安心,只是面對著自己尊敬的幫主,他的立場顯然不似從前那般堅定。

楚凡回頭看了看我,傳遞了一個信任與憐憫的眼神,回首對應弘道:“錦心與我們相識已久,她是什麼樣的人,不能憑一面之詞就下定論。你可要三思,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應弘死死地盯著我,用鞭杆指著楚凡厲聲道:“你讓開!”

楚凡卻一動不動:“不行。你現在太衝動,根本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若是因此而誤傷了錦心,以後可沒有挽回的機會。”

應弘的手停在半空頓了一頓,忽然將那鞭子擲到地上,我正奇怪他怎麼這麼容易就消了火氣,便聽他厲聲喝道:“利刃堂堂主楚凡!”

楚凡身子一震,猶疑了片刻便單膝跪地,向應弘行了一禮:“屬下在!”

“利刃堂的職責所在,你說來聽聽。”

楚凡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規束教眾,拷問敵人。”

“若是有人叛教,該受什麼處罰?”

“當受利刃穿心十八刀而死,家人與之同罪。”

“拷打敵人的耳目,你有什麼手段?”

“以言侮之,以兵傷之,以毒蠱之……你問這些做什麼?”

應弘不答,顧自道:“利刃堂成立之初,刑具過千,你刪繁就簡,只留了常用的十三種,看似簡單,實則各有功效。比如這冥王鞭,每一鞭,就能卷下活人一塊皮肉來,倒刺上塗了藥水,會令傷口潰爛,白骨可見。”他斜睨了楚凡一眼,道,“你有這般好手段,怎麼今天倒對這女人發了慈悲?把鞭子撿起來!”

楚凡將長鞭拾起,起身道:“老二……幫主,屬下只是覺得此事還待詳查。”

“虧你還知道我是幫主!”應弘冷哼一聲,抬手指著我道,“這女人是鹽幫堂主,刺探機密在先,傷我家人在後,更兼她身入玄翼,仍與鹽幫有私交,便是叛教之徒!三罪並罰,順便撬開她的嘴,問出有琴弛此行的真正目的——這點事應該難不倒你吧?”

我冷眼瞧著他倆一唱一和,雖自身難保,還是生出些好笑來。我對楚凡道:“你不必替我辯解,他已經認準了我是那個‘奸細’,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我只求你告訴我一件事,後來那張字條上,到底寫了什麼?我不信藍水心能在那麼早就安排了局誆我,你好歹讓我做個明白鬼,看看自己是為什麼得了這個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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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提到那字條,應弘立刻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我心中疑惑更深,只注視著楚凡等一個結果。楚凡猶疑了片刻,方躊躇著道:“第一張字條,雖然上面有個奇怪的字,但已經證明了真的不是你寫的。可是……可是這兩張字條字跡一樣,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

我搶言道:“是藍水心!那字的寫法,我是教過她的。那天晚上你從她手中奪下情報,可能她正要將那字條給人!”

楚凡卻搖頭道:“不是的。那字跡……是有琴弛。”

“不可能!”這真是我今天聽到的最荒誕的說法,華夏國本就是杜撰的,有琴弛怎麼可能會寫簡體字?“一定是藍水心的手段。”我立刻下了定論,“也許是她仿照了有琴弛的筆體,還可能……”

“夠了!”應弘驟然出聲,“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要騙我嗎?你從一開始就是有琴弛的人,虧我自負英明,卻折在女人手裡。那次帶花老三上山的事,我只提前跟你說了,鹽幫果然及時去埋伏,你敢說這件事與你無關?還有你!”應弘轉身怒視楚凡,“袁錦心被花老三帶走,究竟是怎麼回來的?為什麼你搜查山林,卻讓花老三漏網了?連你都要背叛我嗎?”

“跟楚凡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冤枉我也就罷了,不要氣急敗壞到連自己的得力手下都不相信了。”

“冤枉?你到現在都自稱冤枉?”應弘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對我道:“你且告訴我這是什麼?”

我被一抹銀光晃了眼睛,應弘手中正是藍水心落下的那枚銀水仙。“怎麼會在你這裡……”

“呵,這是鹽幫的暗器,你帶在身上,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想狡辯?”應弘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緊緊捏住那枚水仙花,指節泛出青白。我張口想要辯解,但明知道這誤會太深,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冰消的。

“我已經縱容了你太多次,我一次次看到你和有琴弛摻雜不清,卻一次次騙自己,都是誤會,都是巧合!我拼了命地想相信你,可是你終歸讓我失望了。”應弘走近了些,忽然一手掐住我的下巴,這回的力道尤其大,他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我真正確信他是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的。

他灼熱的氣息噴到我臉上:“你現在很得意吧?你和你偉大的幫主聯手,把我像傻子一樣戲耍。人人都知道應弘被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迷得團團轉,等你日後說書的時候,這是多好的談資啊?”

“放手!”我被痛苦和委屈煎熬著,不爭氣地便掉下幾滴淚珠來。眼淚來得突然,“吧嗒”一下便落在應弘手上,我和他同時一怔,他如同觸電般放鬆了力道,順手替我擦了下眼角。四目對視,彼此瞭然,想必都是憶起了在應家扭傷腳的那個夜晚,他初露妒意將我惹哭,然後用甜蜜的霸道替我拭去淚水。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軟了起來,方才那吞噬理智的憤怒也消停了些許——他總歸是在意我的吧。

我仰起臉,拼命止住淚水,決定用最後的努力為自己辯明。我直視著他道:“我和有琴弛什麼都沒發生,我認識你在前,與他相識時,我早就是玄翼幫眾。你仔細想想,我來到祈順之時,恰好是錢不多被殺的那天,清濁蟲出現在有琴弛手上,便證明了殺人的是鹽幫的人,而我自那天之後再也沒有離開過祈順,根本沒有把東西交給有琴弛的機會。”

應弘面上的戾氣少了些,顯然將我這番話聽了進去,口中卻仍道:“即使你不是兇手,也不能證明你與鹽幫無關。”

我續道:“殺人的是個漂亮女人,用……用美人計誘惑了錢不多,拿到了清濁蟲。恰巧便有這麼個天生麗質又精通攝魂術的妙齡女子在你身邊,怎麼看她的嫌疑也是最大。”

應弘皺起眉頭,顯出厭惡的神色:“你還是想把事情引到水心身上。”

“她明明最有嫌疑!她的武功是從哪來的?為什麼明明身懷絕技卻要在你面前藏而不露?你可知道……”

“夠了!”應弘揮一揮手,打斷了我的話,“不可能是水心,她那時候,還是處子。”

那時候還是處子?那現在……我如同被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渾身顫抖著不能成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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