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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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了,還是說準備繼續僵持?”

妃英理的手指從心臟的位置上滑,接觸到公生的頸子,輕輕摩擦著,最後放在下顎處,左右盤旋。

“一時間想不到從哪開始說……”公生停頓半句。

“還是母後詢問吧,我回答就可以了。”

這樣方便點。

因為隱瞞了太多,有時候公生都開始忘記自己曾經做過多少謀劃,為了毛利蘭與妃英理的謀劃。

照顧姐姐與母后是出於本能,換成任何人是自己,都會為了姐姐與母后而去努力。

“行吧,我也很餓了,就從第一個問題開始……妃宅根本不是一千萬,而是二十億,對嗎?”

多麼愚蠢,妃英理曾經認為是自己的能力。

自己的如此努力的工作,才存到一千萬,從租住變成真正擁有這間高階公寓,與兒子徹底有了落腳點。

不需要再想個喪家犬一樣,從毛利宅跑出去的時候那樣。

“嗯,我負責是鈴木財閥的商業法務,但是因為錢款問題不能全部提取,外加上鈴木董事想要培養我,就將多餘的錢抵消了房產的錢款。”

公生直視妃英理的目光。

沒有逃避,而是告訴實話。

原先放在下顎的手鬆開,妃英理也沒有在趴著公生的身上,而是坐起來,倚靠著公生的身邊。

攔住兒子的肩膀,靠入自己的懷中。

緊緊抱住,讓他的溫度給予自己安全感,讓內心的慌張變得更加慌張。

從始至終,妃英理的心就沒有靜下來。

記得,買下妃宅的時間是公生初中的時候,想想門外有希子家的新一,兩家孩子對比,一個將看懂偵探小說就驕傲不已,另一個則已經開始持家。

擔負起根本不應該那個年齡擔負的事情。

“蘭宅,根本不是鈴木園子的房產,同樣是你買下來的,然後給小蘭的,對嗎?”

妃英理繼續發問。

“準確的說,那個也是鈴木財閥早先準備好的房屋,內部的設計與裝修都是按照頂配的,算是為蘭姐與園子姐準備的。”

公生枕靠在棉花上,閉上眼睛。

被母親的手臂攬住,靠著母親的懷抱,就這樣隨意揮霍著時間。

“你是不是傻,那時候都知道小蘭和新一交往,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就這麼喜歡成就別人嗎?”

伸出手,輕拍一下公生的額頭。

妃英理真的設身處地的去思考,換成自己的話,如果發現最為親的人與被人在一起,根本連祝福的話都說不出口。

付出那麼多,還有時間,最後換來別人在一起。

“我只是希望姐姐不會被新一所捆綁,至少有一個自己的房產,有點屬於自己的資產,不會獲得沒有尊嚴,未來某天跑出來卻連落腳點都沒有,在我照顧不到的地方蹲著哭泣。”

這份痛苦,公生嘗過。

曾經和毛利蘭說,之所以支援母后與毛利小五郎離婚,是因為自己被吵怕了。

每天起來就是看見父母吵架,然後毛利小五郎摔門跑出去,晚上也不回家,還會和別人去喝酒,被迫讓妃英理深夜去接在外喝酒宿醉的他。

有時候還要去馬場與牌桌,將這個二十幾歲就當父親的人帶回來。

不成熟,不願意長大。

最後的結果也沒有毛利蘭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不是妃英理趁小五郎洗澡的時候離開。

那是個下雨的天。

那一天吵了五次,妃英理最後被自己的丈夫指責為只能在家帶孩子的‘米蟲’,各種吃喝費用、房屋稅費、水電稅費都壓在他的身上。

沒有帶換洗衣服,妃英理就跑出去,卻發生身上連錢都沒有。

倚靠丈夫的工資,哪有錢,踏出毛利宅的樓梯道,鑽入那冰冷的雨水裡,卻連一把傘都沒有。

咬緊牙,回頭看向所謂的‘家’,卻發現還沒有冰冷雨水溫暖。

素面朝天,保住最後的一絲體面。

變成落水狗的模樣,頭髮早已混雜,人坐在街道的小角落裡蜷縮著。

這是最為現實的世界。

選擇成為家庭主婦,就會完全依靠丈夫,漸漸在生活中失去自己的主權,從最開始的愛情轉變為人格妥協,再從人格妥協轉變為毫無人格。

“媽媽,我還有點壓歲錢,我們出去住吧。”

當時一個男孩出現在妃英理的面前,六歲的小身軀,推著高一頭的大行李箱,裡面裝著母子二人的幾件衣服。

那是一切的開始,相濡以沫的開始。

最開始很小很髒很亂的房間。

僅僅一夜,妃英理就因為願意陪著自己離開的兒子,下定決心,一定要創造出最好的生活條件。

拿起課本,重新學習法律,並且一次就透過司法考試,成為律師。

第一樁法務案件,就是自己的離婚案件。

放棄所有的財富,甚至是毛利宅的風格,只要求毛利公生的撫養權。

妃英理恢復自己的姓氏,卻沒有讓公生跟著自己改變,是因為毛利家的產權分割並沒有給予妃英理,但是給予了毛利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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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毛利宅的一層,現在波羅咖啡店。

這是妃英理強烈要求的,必須將某些東西留給自己的兒子,就算自己真的養不活,兒子也能活下去。

代價,妃英理籤訂協議,表示離婚後不會再結婚,全程撫養兒子成人。

“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的,不是嗎?”

妃英理結束回憶。

這是只有母子二人才會明白的人生,而公生承擔的更多,所以對於這種場景會更加恐懼。

“我沒有那麼多能力,我也不聰明,我唯一有的東西就是多努力一點,至少讓姐姐不用再成我的痛苦。”

就算她最後和別人在一起又如何,喜不喜歡,付不付出,都是自己的事情。

一個個喊著新蘭黨的傻子,卻只會一邊強硬要求,另一邊作為自己不付出的藉口。

公生看透那無聊的現實,卻依舊追逐內心。

真正的傻子是自己。

“好了,下一個問題,帝丹高中部的學生會長,同時也是帝丹理事會的代理人,是真的嗎?”

霓虹學術界的最中心學術團體,而公生則是這個團體選擇出來的代理人,有培養的成分,也有資源傾斜。

妃英理捧著兒子的俊俏臉蛋,細細撫摸。

“嗯。”

公生輕哼一聲,答應母親的話。

“所以從始至終,根本沒有人追補我的博士學位,更加沒有所謂的東京法院檢察長特別聘請,是嗎?”

話語開始咽嗚,妃英理不知道該該如何面對這件事。

之前無比的驕傲,在兒子面前炫耀,還專門穿著檢察長的工作服在懷裡男孩面前轉圈圈,詢問好不好看。

“我只是一個契機,而我的母親配的上這些職位。”

公生睜開眼睛,掙脫妃英理的懷抱。

跪坐在床上,面對面前已經泣不成聲的母親,伸出雙手,將她抱如懷中。

用雙手抱住。

很少見她哭,但是每次她哭的時候,公生都會在身邊,這樣的抱住她。

“可是……”

妃英理緊緊捏住手,又鬆開,又捏緊。

“請不要否定自己,母親,我只是希望您能活出自信,活出您的尊嚴,我不希望,也不允許你被現在所困住!”

在這個社會,沒有權利,沒有資源,根本沒有所謂的升遷。

妃英理的極限就是律師,處理最多的案件只是民事案件,就是所謂的結婚財產糾紛與遺產分配糾紛這種民事。

即使妃英理學會刑法、商法、海外法等鄙視鏈頂層的法律,依舊因為身份的緣故,無法觸碰。

就算勝利一千場民事案件,永遠比不上別人的一次刑事案件、商業案件、海外法務案件,律師是有鄙視鏈的。

“我也希望您能成為蘭姐的表率,用您的成功感染她,我不希望讓姐姐成為別人的附屬品,我希望姐姐能夠學您一樣,靠自己的能力向更高的層次進發,而不是被家庭所限制!”

甚至可以犧牲自己。

公生永遠都在謀劃,謀劃的無比艱難,因為害怕妃英理與毛利蘭被這個社會所影響,選擇成為全職婦人。

成為霓虹社會結構的犧牲品。

或許,男權的社會可以讓公生獲得更多的利益,可以凌駕在自己的母親與姐姐之上。

但是根本做不到啊!

她們是這個世界上與自己最為親近的人,有著血緣關係的人!

真的連自己都放棄了,又有誰會再對她們好呢……

是毛利小五郎,還是工藤新一?

抱住懷中的母親,公生將下顎趴在母親的肩膀位置,聞著髮絲間的紫羅蘭花香。

“但是你沒必要近霓虹公安啊,一旦進了那個地方,你的身體就有半邊埋在土裡了,為什麼要做到那個地步!”

妃英理低聲訴說,像個小女孩一樣,只想發洩所有的委屈。

如果說被照顧也可以成為委屈的話。

當女王當的真的好辛苦。

但是每個幸福的女王,必須有最為忠誠的騎士,守護著她。

“誰說我埋在土裡了,那是老頭子的霓虹公安的任聘書,他那個是埋在土裡的,你兒子我的可不是那種垃圾的任聘書呢。”

輕輕拍懷中母親的後背,上下按壓,維持氣順。

公生眼神裡全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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