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峰覺得，要不是自己之前阻攔，現在或許早就進入濃霧。

“小瘋子，不用自責。”

老陳頭略帶笑意的話將袁峰從憤怒中拉回，見他朝自己轉眼珠，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熟悉，袁峰頓時感覺被騙了，老陳頭之前的一切都是故意偽裝。

為啥要這樣做呢？

袁峰下意識想張口問，就見老陳頭恢復之前冷冰冰的陌生感。仔細思索，他確定這就是老陳頭的計劃，目的是什麼暫時還不知道。

老陳頭沒有問題，一切都還在他掌握中，袁峰懸著的心落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退回到老張身邊。

出於警惕，袁峰看了眼李村長，見他命宮內有命氣，還是人，不由松了口氣，出聲讓李村長到近前來，村裡人都變了。

“他們都是人皮人？”老張也看出異常。

袁峰點點頭，思索石老頭到底是怎麼一夜間將村裡人全都變成了人皮人，覺得即便他能用紙人剝皮，但制人皮人需要兩口子親自動手。

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夜就做到這一切。

成為人皮人的村裡人圍上來，行為舉止與正常人沒絲毫差別，甚至於沒有任何支撐的眼珠子，都能自由轉動，存在眼神，看得袁峰再次對石老頭的技藝感到驚奇。

“別反抗。”

老陳頭開口，知道一切還在他計劃中的袁峰，對老張點頭後主動伸出雙手，讓村人用繩子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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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李村長也知道全村人被製成人皮人，痛哭得很厲害。隨後，幾人被送到石老頭的屋內，關在了裡面。

“老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袁峰忍不住問，想知道老陳頭的計劃，那知老陳頭反問：“什麼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

不想說？

還是隔牆有耳？

袁峰給老陳頭一個明白的眼神，隨後就不再說什麼，陷入思考，想石老頭到底用什麼辦法，短短時間內就將村裡人全都變成人皮人，這是他最好奇的地方。

想著想著，袁峰想到昨早出事時的情況，之前沒注意，現在一想，昨早十個少年死亡，村民圍在大碾盤旁，自己好像就感覺到不對勁。

當時因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這才沒注意到村裡人有問題。現在一想，袁峰才想起當時不少村裡人都狀態都不對。

也就是說，其實在昨天早上之前，村裡人就在被石老頭製成人皮人，只不過沒有被發現。

那為何還要製造命案呢？

讓紙人將村裡人剝皮，然後人皮製成不會動的人皮人，送還到死者身邊。

袁峰想不通，小聲和老張交流，想看他能不能分析出石老頭為何要這樣做。暗地將村裡人製成會動的人皮人，明面上還要繼續殺人剝皮，雖然也製成了人皮人，但都是不會動的人皮人。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閉著眼休息的周先生忽然開口，隨後慢悠悠的睜開眼，說：“他明面上還用紙人殺人剝皮，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最終目的其實是村裡人。”

解釋，讓袁峰無力反駁。

老張也點頭，嘀咕說石老頭不簡單，很不簡單，知曉自己等人前來，必然會對他的目的產生揣測。為避免有人發現他正暗中將一個個村裡人製成人皮人，就故意殺人，一方面是嚇唬村裡人，讓村裡人以為他真的是索命，感到恐懼。

其次則是讓插手的自己等人將注意力集中到被剝皮的死者身上，沒意識到他不是一晚殺兩人，而是一天到晚估計都還害人，然後將村裡人製成會動的人皮人。

同時，因人總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導致村裡人閉不出戶，更是給石老頭動手創造了機會。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袁峰望著周先生，覺得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化繭成蝶的故事，你應該聽過。”

袁峰點了點頭，周先生繼續說：“我要是猜得不錯，他的目的，估計就是蛻變，人老了，總會不想死，自然要想方設法的找尋活路。”

蛻變？

難道還能蛻皮？

“我四十年前曾遇到過他們。”

老陳頭忽然插話，袁峰轉頭看去，只見他說：“當時，他們年齡看上去，將近七十多歲。”

四十年前就七十多歲？

老張說之前見到的老太，看上去也是七十多歲，也就是說這四十年來，老兩口都沒老過，或者說不是沒老過，而是在老陳頭見過他們之後又年輕過，然後又漸漸的老到現在。

目的，與命種師差不多，以種命而活命，只不過他的手法比命種師殘忍多了，需要用到不少生命。也只有這樣才解釋得清，為何現在老了，就開始對村裡人下手。

是不是這樣，還需要確定，瞥到旁側一臉驚奇的李村長，袁峰問：“村長，石老頭他們什麼時候來村裡的？”

“大概三十年前吧。”

“來的時候也和現在一樣老嗎？”

李村長搖搖頭，說：“沒有，兩口子來的時候還很年輕，也就四十歲上下的樣子，說是老家發大水被淹了，這才在村裡買了房子住下來。”

四十年前見到時七十多歲，三十年前來村裡時四十歲上下，現在又七十多歲，袁峰明白了周先生沒猜錯。

石老頭兩口子所做的事類似於借命，不過他們不像命種師，可以青春不老，他們的容顏會隨著時間變得蒼老，不過每次施展秘法後，他們就又會變得年輕，然後換一個地方，繼續佈置，時間到了又用村裡人施法。

這種手段，袁峰想來想去，取了一個稱呼：蛻命。

如同甬一般，會進行蛻變，每一次蛻變都會是一個新的樣子。

“現在咋辦？難道就這樣在這裡等著嗎？他們人不在，得想辦法離開啊。”老張使勁掙扎，繩子困得很緊，暫時弄不開。

袁峰看向老陳頭，他不知何時早已閉上眼睛，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周生生更是一片疲憊，昏昏欲睡。

石老頭不知什麼時候就來了，袁峰念頭一轉就想到解開繩子的辦法，他張嘴就吹口哨，只見被村裡人扔在角落的包裡忽然蠕動，小黑就從包裡鑽了出來。

“快來，將繩子咬斷。”

小黑吱吱叫兩聲，湊到近前來就開始咬繩子，袁峰正緊張的望著，小黑忽然嗚嗚的望著正面，他這才注意到，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雙腳。

“你……”

抬頭望著站面前的人，袁峰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老張也一臉驚訝，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情況。

站在面前的人，正是從進村裡就一直跟隨的李村長。他本來被綁在另外一邊，現在站在近前，結果很明顯。

“跑。”

袁峰低喝，想小黑先跑，不過小黑才剛躥出幾步李村長就打了個響指，然後小黑就像觸電，發出慘叫，全身抖動。

“我殺了你。”

見小黑受到傷害，袁峰怒火上頭。看著李村長將小黑提在手裡，呵呵笑說：“放心，這小東西用處大著呢，我可捨不得弄死。”

小黑沒死，袁峰稍微放鬆，盯著李村長問：“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你之前說的那些故事，都是假的？”

要不是李村長主動現身，袁峰是真沒猜測他存在問題，即便要逃離時都還想著帶他離開，沒想成，他才是最大的幕後人。

“故事不假，之前給你們說的什麼都不假。”

都是真的？

袁峰不理解，不過想想也是，自己等人從進入村裡，就沒見到所謂的石老頭，只見到他老婆，事實卻是石老頭一直都在身邊，看著自己等人忙前忙後。

“只不過，我偽裝成了他而已。”

李村長說著，手裡出現一塊刀片，然後，他將刀片放到額頭上，順著鼻樑朝下割動。

麵皮扯開。

一個乾瘦的老頭，嘿嘿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