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瓜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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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皇帝出奉天,移駕濟南。

大張旗鼓,毫不掩飾,一路公開喊出進軍北京的口號。

御衛第一鎮駐濟南,第二鎮駐德州,第三鎮駐徐州,第四鎮駐大名,第五鎮駐開封,第六鎮駐洛陽。

六支整編的新鎮御營,由東向西推進。

鄭遵謙、劉光世、劉穆、劉世勳四鎮則在江北整編為第七、第八鎮,圍潁州。新編第十八鎮的河南行營,則也從歸德汝寧一帶南下至潁水、汝水一線。

而整編為省營第一鎮的土國寶直隸鎮,省營第二鎮的馬國柱山西第二鎮,省營第三鎮山東李化鯨鎮,省營第四鎮河南許定國鎮,加上團練第一鎮梁敏鎮,第二鎮丁啟光鎮,第三鎮丁維嶽鎮,第四鎮鄭隆芳鎮第五鎮李際遇等,皆兵馬齊渡黃河,聚集到真定府一帶。

馬國柱還出兵連取井陘的固關、娘子關,兵進山西,被皇帝特旨加封為山西總督。

太行一帶於是省營、團練號稱九鎮齊聚,十萬人馬。

兵懾太原,威脅北京。

······

黃淮總督兼河南巡撫陳潛夫趕到潁州城外,立起總督旗號,前來督戰。

江北巡撫錢肅樂也是早早趕來。

此時潁州已新從江北劃入河南,交換一個光州府,可此戰重要,皇帝特組建了中原行營,河南江北甚至湖北三省都劃入其中,抽調了御營第七第八和第十八鎮主攻,地方團練等全力配合。

潁州之戰的總指揮權,皇帝交給了第七鎮的提督鄭遵謙,對這位義興郡公信賴有加,授行營都督,第八鎮提督劉穆和第十八鎮提督朱忠義,各加行營副都督銜。

黃淮總督陳潛夫,江北巡撫錢肅樂協助作戰,兼理糧餉。

沒有讓陳潛夫做為戰區主帥,也是皇帝打破明代舊傳統,不再用文臣統兵,陳潛夫主要負責統籌糧餉,頂多再監督軍事,卻沒有戰役指揮權。

此戰也沒有太監來監軍。

潁州城外,圍困近兩年,壕溝重重。

行轅門外,如槍如林,官兵無數。

兩杆大旗在轅門立著,一面繡著中原行營,一面繡著三鎮都督。

幾聲炮響,轅門大開。

文官武將陸續進入,分文武兩面排坐。

鄭遵謙與陳潛夫等互相見禮,然後各自落座。

陳潛夫雖為兩省總督,但在軍營中,鄭遵謙卻是主帥,所以他落座主位,陳潛夫則坐到了文官上首。

劉穆朱忠義劉世光劉世鄖幾員大將也領著一群武將坐在對面。

鄭遵謙的身後還立著一排人,一名中軍遊擊捧著把尚方寶劍,另一名中軍捧著他的都督帥印,還有一名軍官捧著徵虜左將軍印。

三位捧劍印的中軍遊擊後面,是八名旗牌官,各捧一副王命旗牌。明末時,王命旗牌氾濫,從經略督師,到總督巡撫,甚至兵備道分守都有旗牌,總兵參將,直到濟南守備也有。

到如今,皇帝也是對旗牌制訂予以整頓,王命旗牌最高為八副,文官裡只有總督、巡撫、巡按、分巡、監軍御史可有,武將裡則是都督、提督、總兵方得授。

總督、都督都是八副,巡撫、提督是六副,巡按四副,分巡、總兵兩副,監軍御史一副。

王命旗牌其實就是軍事權,以前督撫是要加兵部尚書或侍郎銜的,才有節制軍事的權力,不過如今朱以海直接給督撫分巡甚至巡按的職責裡,明確了有監軍,甚至緊急時候調動省營的軍事權,所以統一不再加兼銜。

不兼兵部銜,但軍事職權還在,重要的體現方式就是這王命旗牌。

旗牌請用時,叫恭請王命,故稱王命旗牌,每副旗牌都有不同的編號,甚至蓋有印章的。

這種旗牌,本身就是以前虎符的演變轉化。

旗牌的最大作用,就是提督軍務,軍前得便宜斬殺。

臨陣督軍,必賴旗牌。

尤其是文官,不論是總督陳潛夫還是巡撫錢肅樂,又或戰區的各分巡,甚至兩省的巡按們,沒有旗牌,在軍中就沒有半點軍權。

鄭遵謙一上來,三位中軍捧著尚方劍、都督印、徵虜左將軍印,這就是他行營統帥的權威所在。

而再來八副旗牌,更是提醒所有人,他這都督不光有劍印,也還有旗牌,憑這八面旗牌,軍中沒有旗牌的,他都可以先斬後奏。

“諸位,坐!”

鄭遵謙往那一座,身後劍印旗牌環練,威嚴自生。

他人高馬大,雖然也不過三十來歲,可打小任俠豪氣,自以義社起兵立義興軍以來,也是軍功赫赫。

一身鐵甲,外面斜披一件飛魚袍,紅臉長髯臥蠶眉,倒好似關羽復生,岳飛再現。

鄭遵謙沒急著開口,而是坐了好一會,才又起身,帶大家向濟南方向行禮,然後才拿出一份皇帝詔令,向大家宣讀。

宣讀完。

“本都督受聖人賞識信任,委以重任,統領中原行營,勢必破城滅賊,不敢辜負君恩。諸公或世受國恩,或為今上所識拔於草莽,均應同心戮力,以報陛下。”

“本都督統兵,最重軍紀,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陛下厚餉供軍,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潁州圍了快兩年了,陛下愛惜將士們的性命,不願意拿人命去填壕,寧願多花時間和錢糧,但咱們是軍人,該拼命的時候便不能怕死,否則對不起這糧餉,更對不起聖皇。”

“圍兩年了,城裡的勒克德渾雖然頑強,但早有線報,韃子也早斷糧了,他們被我們圍的水洩不通,早就沒了援助。糧沒了,吃馬,馬沒了吃老鼠鳥雀,最後草根村皮都吃光了,他們吃人。

可他們就是不降,如今潁州猶如一座鬼城,聽不到半點聲音,那是因為他們把除了滿城裡的韃子外,其餘人都幾乎吃光了。”

鄭遵謙的訓話也很簡單直接。

“韃子派了輔政王尼堪南下關中,去請吳三桂孟橋芳等,準備再拼一次,集結陝西湖北的兵先救南陽,再來潁州,我們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嗎?”

“三天,我只給大家三天時間,如今諸軍齊聚,是時候拿下潁州了。”

“御營的還有幾鎮人馬正往這邊來,趕往徐州、開封、洛陽,總不能他們從山東遠道而來,咱們連個潁州兩年都還拿不下吧?

還得等他們來幫忙,甚至是讓吳三桂他們來潁州?

那咱們的臉面呢?”

“戰鬥的任務部署,已經定下了,各鎮各協標,都接到任務,按任務完成就是,誰要是翫忽軍令,作戰不力,本都督有劍印旗牌在,所有總兵以下,皆可先斬後奏,總兵以上也要嚴劾治罪,絕不寬貸。”

“打仗是我們武人的職責,但糧餉後勤這塊,軍中雖有專人負責,但也需要地方上的協助配合,還請陳總督和錢巡撫等全力協助支援!”

陳潛夫站起身來,也拱手回了一禮。

“這個請鄭都督放心,潁州圍了兩年,我與錢公雖剛上任,但先前的巡撫等也做的很好,這潁州城外就有城堡軍倉,我也剛巡察過,糧草充足,軍械也完備,至於餉銀、賞錢這些,鄭都督也不用擔心。”

陳潛夫對於行營大權在鄭遵謙手裡,並沒什麼不滿,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行營本就不在督撫的管轄內,而江北河南的省營現在要麼被整編進新編御營,要麼就和團練跑到河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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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麾下並沒有能直接統領的軍隊,只有些二線的團練民勇。

潁州其實已經是熟透的瓜,現在就是來摘瓜的,鄭遵謙特意等大家都到齊才一起動手,也是有意分功大家,他白撿個功勞,當然也還得念陳潛夫的人情。

會議結束,各自回營。

鄭遵謙特留了劉穆和朱忠義,又對作戰計劃聊了會,做為主力的三鎮人馬,都是已經完成整編的新編御營,一鎮一萬五千人馬,各有一個炮標,營屬火炮也得到增強,可以說是兵強馬壯。

就算是新合併整編的,真正滿編戰鬥力還得些時間磨合等,但此時三鎮已經是原先六鎮的戰鬥力都不止。

“這仗可是無比富裕,四萬五千御營精銳,光重炮營就三個,十二磅炮就有八十一門,加上此前陛下直接在這裡設了一個鑄炮廠,還調來了炮兵學院的兵,在這裡直接鑄二十四磅攻城炮,這仗那就是三個指頭捏田螺的事,咱別說三天拿下,就是打的稍有不好看,傷亡稍多些,都是嚴重的失職。”

鄭遵謙的新編第七鎮,負責南面主攻,劉穆的第八鎮負責東、北兩面合圍佯攻,支援策應。

朱忠義的新編第十八鎮,則負責在西郊伏擊攔截。

圍三闕一。

重炮集中到南面。

鄭遵謙他們早就在南城這邊挖好了地道,甚至壕溝挖到南城前,還建起了不少炮臺,架上了許多攻城炮,只要總攻令一下,就可以地道爆破加上炮臺猛轟,把南城轟開。

所以這邊是主攻。

另兩個方向也挖了下地下坑道,但不多,那邊主要打掩護牽制。

鄭遵謙還是比較希望留下西面缺口,到時勒克德渾能夠棄城出逃,那樣就避免在城裡打巷戰,那種巷戰會增加許多傷亡,可如果出城,一支潰逃之兵,沿途伏擊就好打的多,也傷亡小的多。

“請都督放心,我們第十八鎮雖是團練整編而來,但我們保證完成攔截伏擊任務,絕不讓一個出城的韃子能夠逃走!”

朱忠義向鄭遵謙拍著胸脯表示。

“這個我絕對相信,陛下五大義子,那可都是虎賁之將。你們第十八鎮的重炮營給我打城,其餘炮留著。

放心,我不白用你的炮,我和劉提督兩鎮的那兩個騎標,一共六個騎營都借給你攔截伏擊。”

一個重炮營,換六個騎兵營,這買賣當然划算,朱忠義痛快的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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