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數落著自己的喚雨大有義憤填膺之勢, 袁一甚是無感的給自己倒了杯酒, 小酌了一口又夾起一片醬牛肉吃了起來。
見到袁一這般敷衍的態度, 喚雨將臉一拉滿是不快道:“我在跟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 能不能有點羞恥心!”
袁一點點頭:“你叨不叨的說個沒完,就算瞎子都看出來你在跟我說話,你要是說完了,門在那邊請自便!”
見袁一要趕客, 喚雨走上前一屁股坐下:“枉我一片好心千里迢迢而來,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若我沒記錯,你的老巢就在城郊的龍虎客棧, 真有千里之遙嗎?十里地差不了多少吧!”
喚雨辯解道:“我說的千里是虛數次, 只要稍微多讀過幾句書的都知道, 別這麼沒文化!”
袁一喝了口酒,笑道:“我也不跟你咬文嚼字了。既然,雨大哥這麼願意賴在這兒不走, 那麼不妨陪我喝上一杯, 如何?”
“知道我要賴在這兒喝酒, 那還不趕緊去拿酒杯來!”說著, 喚雨在矮桌下踹了踹袁一。
“知道了。別踹我。”袁一起身拿來乾淨的酒杯碗筷給喚雨。
酒過三巡之後, 袁一開口問道:“說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喚雨嘆了口氣:“我怎麼知道?純屬被逼無奈!”
“此話怎講?”
“你離家出走這些天,就跟人間蒸發似的,公主很著急上火就跑到龍虎客棧封鋪抓人。我就這樣
被帶到了神都公主府,自然免不了好酒好菜的招呼我, 軟硬兼施的讓我把你交出來。”
袁一滿是不屑道:“像她那麼無情無義,那麼自私自利,那麼狼心狗肺的女人,會為了我著急上火?我看八成是她眼見馬球賽黃了,說出去的大話收不回來,怕成為朝堂上的大笑話,才會著急上火!”
“真是這樣嗎?”喚雨皺著眉思考了片刻,方才開口道:“以我的耳聞所見,你對她的那些形容詞還真特別貼切。”
聽喚雨的這般定論,袁一怒道:“什麼叫特別貼切?她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你
要是不會說話,就閉嘴!”
喚雨嚷嚷道:“那我就真不明白了,你能像潑婦罵街似的損她,我隨口說一句怎麼就不行了!”
袁一理直氣壯道:“因為她是我的女人,我所說不過是口是心非的抱怨罷了,要是換做你說那就是挑撥離間。”
喚雨聳了聳肩道:“好吧,就當我枉作小人!你要是的抱怨完了,能讓我繼續往下說了嗎?”
袁一點了點頭,喚雨繼續道:“那日在公主府她跟我聊了很多,從她的講述來看,你所謂的馬球賽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結束了,你也得償所願的讓她成為神都城的大笑話。話都說到了這份上,
不如你摸著良心想想,她究竟為了什麼著急上火?”
袁一不免有些意外道:“半個月前就結束了?我來長安已經這麼久了嗎?無論如何,她是個沒良心的女人,憑什麼我就要對她有良心?她要是在乎我,關心我,那麼找來這裡的人不是你,而是她。”
喚雨道:“瞧你這德性是要公主親自登門向你賠禮道歉,八抬大轎來抬你,你才會收起你的繡花鞋,拿起你的石榴裙回去嗎?”
“首先我是大老爺們沒有你說的那些繡花鞋,石榴裙,你那些怪異的暗諷我完全聽不懂。其次,我沒那麼矯情不可理喻。最後,她的所作所為很令人髮指,可我不需要她的道歉,我在這裡不知道活得多逍遙自在,隨心所欲,為什麼要回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喚雨面露同情的點了點頭,長長嘆了口氣:“既然能是令人髮指,想必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會背起小包袱帶著你的繡花鞋,石榴裙離家出走。看在你可憐巴巴的份上,我只好耐著性子聽聽你養在深閨的那些家長裡短,然後再裝作很感興趣的替你打抱不平,怎麼樣?”
袁一不痛快道:“你怎麼總是要拿繡花鞋,石榴裙說事!”
對於他的糾結,喚雨一本正經的表明觀點道:“這叫前後照應,既然前面提到了,後面自然點明出處,這樣說話才能有條理,顯得真實可信嘛!”
袁一深感無語的看著說得理直氣壯的喚雨,沒好氣道:“真實可信?那些都是你信口胡謅的,你究竟有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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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雨喝了口酒,微微一笑道:“假亦真時真亦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有區別嗎?”
袁一甚感心累的揉了揉額頭,長長吐了口氣道:“再跟你這樣繞下去,你沒瘋我倒瘋了。別的暫
且不論,我就想知道你真會替我打抱不平嗎?”
喚雨點點頭:“當然。你可是我最喜愛的權貴之一,雨大哥不心疼你,誰心疼你!”
在喚雨的甜言蜜語之下,袁一無所顧忌的將與李令月的種種,全都說給喚雨聽。等喚雨聽完,皺著眉沉思了片刻,方才開口道:“若我沒理解錯的話,公主令人髮指的行徑無非是,公主帶別的男人到下館子,你卻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袁一打斷補償道:“我得申明那可不是一般的館子,那是神都最好的酒樓,連有頭有臉的達官顯貴都要排隊才能吃到飯的地方。她在那兒留了雅間,以備與武攸暨幽會所用,最離譜的是我從來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還有她每次招呼我,都會請來一大屋子人,從來沒有這樣隆而重之的單獨請過我!”
喚雨道:“你何以見得,酒樓的雅間就是她與武攸暨的幽會之所?”
“因為還沒等酒樓的人說菜名,她就招呼武攸暨按照慣例點菜,試問若不是經常光顧,又怎麼會把能酒樓提供的菜式記得滾瓜爛熟?還有最最離譜的是,知道她怎麼稱呼武攸暨嗎?”
喚雨脫口而出道:“攸暨。若我沒錯,就剛才那會兒功夫你把這事提了不下十次。”
袁一越想越氣惱不已,他提著酒壺給自己滿上酒,接連喝了幾杯方才將心中的惱怒壓下。他向喚雨抬了抬手道:“我說完了,你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