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二百七十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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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普自來沉默寡言, 鮮少向他這位敵國將領透露心跡, 即便被處處防備可他依舊不遺餘力的將畢生所學, 不留痕跡也慢火細燉的灌輸給贊普, 就是希望能夠引導贊普走向一條造福百姓,強大吐蕃的明君之路。

他知道這樣做,可能會給大周帶來一個強大的敵人,可越是繁盛的國家越是需要生於憂患, 而如

今大周可怕並不是棋逢敵手, 而是萬國臣服足夠死於安樂。

他相信即便哪天面前這頭躍躍欲試的幼獅,成了野心勃勃的雄獅, 大周也有制衡的能力。他所求的並不多, 只希望今後百年大周和吐蕃都能免除戰禍, 共享眼下這番安樂之世。這也算是實現了篤魯守護吐蕃的心願。

他心中雖感慨良多,可表面上卻不露聲色道:“贊普言重了。教導稱不上,既然是談話總得說些合適的話題, 那些充其量只是合適的話題罷了!”

贊普沒有說話, 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番坦誠相見之後, 原本尷尬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幾人又聊了些明天比試的話題, 方才起身。

等穆赫珠和贊普要離去之時, 袁一看了看隨行的人員,假意問道:“唐公子大名如雷貫耳,太后怎麼遲遲不引薦?難不成怕被我臨陣挖角不成?”

穆赫珠帶著一臉玩味的微笑打量他,道:“定安王不早就在月牙兒湖的別院與唐公子見過嗎?唐公子真是挖得走的人, 早就被定安王挖走了,不是嗎?”

聽到這番話,袁一心想:“聽她這口氣,像是知道那日我慘遭陷害的事,搞不好還參與其中。這女人要是狠起來,還真夠可怕!”

他心裡雖有些發怵,臉上卻不露痕跡的點了點頭:“的確,我是有去過月牙兒湖,可唐公子像是見不得光似的帶著一張面具,我未能看到他的真容。”

穆赫珠道:“原是如此。那還真不湊巧,他留在營地等一個重要的人,並沒有一同前往。”

當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他頓時就提高了警覺,心語:“在營地?等重要的人?這聽上去怎麼像是……難不成在勾搭臭丫頭,在我眼皮子底下敢惦記我的女人,這人渣他娘的是活膩了吧!”

他匆匆送走了穆赫珠和贊普,就火急火燎的往李令月的住處,可走到半道上,一個將官攔住了他的去路,附在他耳朵低聲道:“王爺,有個來路不明的細作潛入你房中翻箱倒櫃,像是在尋找機密文書,現在已被我們擒獲。這細作嘴很緊任我們百般嚴刑拷打什麼不肯說,我們琢磨著得由您出馬,看能不能讓他服軟。”

袁一心裡著急李令月的事,便敷衍道:“我還有要緊的事,待會再審也不遲。”

將官也很著急:“王爺,那可是來路不明的細作,還要什麼比處理這件事更要緊?”

聽到這番質問,他在心裡罵罵咧咧道:“他娘的,老子還真是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問得這麼理直氣壯,要是你的女人被人渣勾搭,看要不要緊!重不重要!”

他心裡雖千百個不願意,可口裡只能應承道:“那我先去看看吧!”

如此,將官便領著袁一來到牢房中。只見一個身穿著夜行衣的細作被綁在木樁上,為了擺出嚴刑拷打是架勢,他面前被擺滿各式斑駁帶血的刑具,讓人一見便不禁膽戰心驚。

一個滿臉橫肉的士兵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帶著“咻咻”的聲響落向綁在木樁上血肉之軀。

雖然被痛打,可細作始終高昂著倔強的頭顱,緊緊的抿著嘴一聲不吭。

見到細作這副寧死不屈的模樣,袁一在心裡思量:“這傢伙還是個硬骨頭,不錯!”

袁一走上前向揮著長鞭的士兵擺了擺手道:“交給我。”

士兵聽到吩咐立馬收鞭,躬身領命道:“是,王爺。”

他沒有急著說話,只是用如利箭般的眼神盯著他,直到細作眼裡的寧死不屈變成了猶豫不決,他一本正經道:“瞧你這身夜行衣像是大周眼下最時興的款式,所以你來自大周,沒錯吧?”

見他莫名其妙來了這麼句,細作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細作瞪大眼睛看著他,質問道:“你真是傳說中戰神定安王,不是在誆我吧?”

見細作終於開口說話,他撫須微笑道:“定安王如假包換,可戰神這綽號就難保名不副實了。我還有要緊事要辦,沒有閒功夫跟你耗,所以我數到十,你若不從實招來,我就把你的蛋割下來擺

在你面前,怎麼樣?”

見他氣定神閒的撂下這麼句狠話,細作皺了皺眉,低頭往胯下看了眼:“你說要割我的……沒想到被天下人稱頌的定安王,竟然還會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真是讓人大失所望啊!”

他雙手環胸看著一臉嘲諷的細作,笑了笑道:“對於你這種過街老鼠,割蛋已經夠君子,夠客氣了!你他娘的現在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你他娘的哪來那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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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便向身邊的士兵吩咐道:“拿刀來。最好鈍一點的,老子最喜歡看硬骨頭哭爹喊娘!”

見士兵遲遲沒有行動,將官也一臉猶豫走到他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王爺真要把這傢伙的蛋割了,這未免有點太慘無人道了吧?倘若傳出去,可不好吧?”

袁一看了眼難掩驚恐的細作,雲淡風輕道:“這有什麼不好,頂多不過斷子絕孫罷了。倘若讓他的子孫後代知道,他身為大周人竟然替敵國做情報探子,為了避免蒙羞,恐怕也不會投到他家來,我這樣做不過是日行一善罷了!”

聽到他這番陰陽怪氣的挖苦,細作勃然大怒道:“我才不是敵國的細作,我是在替神兵司辦事,你要是識相趕緊把我放了!”

細作的這番不打自招,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將官和士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而袁一則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著昂首挺胸的細作,厲聲問道:“你真是神兵司的人?那我就更鬧不明白,你千里迢迢來安西都護府翻箱倒櫃究竟在找什麼?”

見細作冷著臉,沒有言語。袁一低頭沉默了片刻,待理清思緒,方才開口試探道:“據我所知,現在的神兵司已不比當年,已淪為了朝廷某些權貴的鷹犬。這些權貴為了一己私慾利用如今的嚴刑峻法,肆意打擊迫害異黨。”

“最新上位的神兵司統領好像名叫周興,他短短不到一年時間利用高超的栽贓陷害手段屢破奇案,扳倒了一個個背景深厚的肱骨之臣,而被火速提拔成了神兵司的當家人。若說到的他的背景靠山,無非曾是太平公主的心腹奴才。”

“你的主子是周興,而周興的主子是太平公主。所以不難猜測你是受太平公主指使想要尋得一些蛛絲馬跡,再行栽贓陷害,沒錯吧?”

見他以縝密的思維推演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細作垂著頭沒有說話,像是預設了整件事了。

袁一繼續問道:“我想知道是,你的行動是從何時開始?找到了哪些可供栽贓陷害的蛛絲馬跡?”

細作依舊垂著頭沒有說話。

見此,袁一開始數數:“一,二,三……”

等數到十,細作依舊無動於衷,袁一便吩咐士兵道:“拿刀來。把他的褲子脫了,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的嘴硬,還是老子的刀硬!”

當士兵扒下褲子,細作被習習冷風吹著,再看到袁一手中明晃晃的刀正朝自己逼近,細作頓時就漏了怯,可他還是緊咬牙關什麼都不肯說。

袁一知道若不給點顏色讓他瞧瞧,是問不出所以然。袁一握著刀往他的大腿上一劃,被極致恐懼支配著的他頓時服軟哇哇大叫道:“別!住手!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袁一收回刀,冷冷道:“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是有半句欺瞞,那下半輩子就只能到宮裡當差了。”

細作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老老實實的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袁一邊聽,邊在心裡暗罵:“我還真是低估了這臭丫頭,表面上跟我打情罵俏,玩得不亦樂乎。可背地裡卻趁我不備派出神兵司的人搜我老底,想要來招栽贓陷害。我這頭掏心掏肺待她好,她卻躲在那頭暗戳戳要把我挖心掏肺害我命,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他娘的,還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情感受到了深深的傷害,越恨不得當面揭穿李令月的惡行。他思量再三,終於想到了一條能夠還以顏色的方法。

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細作終於答應棄暗投明,聽候他的差遣。

等處理完細作的時,袁一便來到李令月的住處,果真如他所料,李令月已經出了府同賀蘭敏之幽會。

他頓時火冒三丈,他提著烏木劍,從馬廄裡牽來老白,便直奔吐蕃駐紮在府外的營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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