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二百四十八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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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片刻, 笑得很牽強的打圓場道:“我知道。就像你愛琅格噠那種,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 我們是兄妹, 也是親人,很多情感放在心裡就好,不一定要說出來。”

穆赫珠搖搖頭,否認:“不, 那不一樣。我們之間並無血緣之親, 我從沒把你當過兄長。不管十五年前,還是如今, 你都是我心底最難以割捨的那個人。”

“以前, 我揹負了太多責任, 可直到阿孃突然離世,我才恍然意識到,人這一生太過短暫, 無論如何要為自己活一回。我才敢把這些埋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袁一皺著眉, 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一直以來, 我只是把你當妹妹, 親妹妹那樣看待。我不想傷害你, 對不起!”

穆赫珠放下身段, 拋開所有顧慮,得到的卻這般不有餘地的拒絕,一時間她感到羞愧難當,她眼眶驟然紅了, 她連連搖頭,哽咽道:“不!我不要!我不要做什麼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

說著,她不顧一切的撲向袁一,忘情的親吻著他,大膽的拉扯著他的衣裳。

袁一抓著她放肆的手,喝止道:“夠了!別忘了你不僅僅是穆赫珠,還是一國太后,怎能行這般苟且之事!”

穆赫珠抿著嘴,沉默了片刻方才淚眼漣漣道:“這些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只是阿爹阿孃一直能寵著我,想要你永遠留在安西都護府,一輩子都能守護著我,為我出頭。”

說到這兒,她的神情越發悲慼:“可阿爹阿孃卻走了,而你終有一天會為了那個叫李令月離開吐蕃,回到大周,對嗎?”

見她突然提到李令月,袁一心底吃驚不已,他連忙問道:“我從沒向你提起過任何事,你如何會知道她?”

穆赫珠冷笑道:“原來他沒騙我,你心裡愛著的原來真是那個女人。”

聽到這話,袁一心裡越發不安,慌忙問道:“他是誰?”

穆赫珠搖搖頭,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騙我,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真會一直留在安西都護府,不再為那個女人回大周嗎?”

事已至此,袁一也只是實話實說道:“我不能保證將來事,可只要我留在安西都護府一天,我就會盡到做兄長的守護你,替你出頭。哪怕我回到大周,我們的兄妹感情依舊如初,你遇到什麼難事,也可以來找我,就算豁出命來我也會你替擺平。”

穆赫珠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會撇下我回大周。難道你還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你的拼死保護,而是你的真心實意。”

“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同別的女人白頭偕老,我做不到!我知道倘若你回到大周,我們可能再無相見之期。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就留在安西都護府,留在我身邊,好不好?”穆赫珠用滿是驚

恐的眼神,苦苦的哀求著他。

袁一安慰道:“其實,你並不需要我,只是夫人的離去,給你造成了太大的傷害,一時之間,你還沒緩過神來。等再過些日子,你就能想明白。現在時候也不早,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他說著站起身,正要扶起穆赫珠,卻被她一把推開,她怒不可遏道:“我都這樣哀求了,可你卻還是不肯留下。我究竟有什麼比不上她,要受到這般嫌棄侮辱?!”

他覺得穆赫珠的話有些矯枉過正,正要說些什麼辯解時,穆赫珠卻將手一甩,怒吼道:“滾!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給我滾啊!”

見穆赫珠情緒這般激動,他覺得不管自己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他也只好暫且離開,等日後穆赫珠能淡忘喪親之痛後,他再做解釋不遲。這樣想著,他便騎上老白連夜離開草原,回到了安西都護府。

他以為這件事很快就能翻篇,可事實卻是他著實小看了女人的小心眼和記恨心。

在幾個月後的一天,他幾乎快要淡忘這些不愉快的經歷時,穆赫珠卻興師動眾的派人送來了戰書。

她要按著袁一制定的遊戲規則,讓吐蕃與大周來一場馬球比試,輸的一方邊界線向退後一百裡,這可是為數不少的國土面積。

要知道,他作為規則的制定者,還從未受到過這般挑釁,要是換做別人,他早就二話不說領著球手披甲上陣,把對方給打趴下。

可這回來挑釁的人偏偏是穆赫珠,他知道穆赫珠此舉完全是一時衝動所為。因而,他便連忙寫了封言辭懇切的信,派人送給穆赫珠,希望她能理智思考這件事,不要因為一時意氣,讓吐蕃白白丟了這麼多土地。

他苦口婆心的勸解,卻換來穆赫珠的冷言冷語,穆赫珠派使臣義正言辭的告訴他,最終贏得是吐蕃,而不是他以為是的大周。

既然話已至此,他也沒轍,只能將戰書傳遞回神都,讓則天皇帝過目,等待她的蓋章認可。

一直以來,則天皇帝見他用馬球替代法,既能威震四夷維護大周的霸主地位,又能輕輕鬆鬆收攬一眾爭著向大周納貢的小弟。每每提到馬球替代法,她都是讚不絕口。

如今,見吐蕃投來戰書,她自然信心滿滿的蓋上大印,讓袁一替大周贏回一個漂亮的首戰告捷。

等來了則天皇帝的蓋章認可,袁一親赴皇宮同贊普商定論比試的確切日期,以及地點。

當袁一見了贊普,這位少年老成的君王,先是客套的表達對突然下達戰書的愧疚之情,而後又冠冕堂皇說起這次比試只是的兩國間友誼較量,並不會影響他與袁一的個人感情。最後,才進入正題,商榷比試事宜。

在這一番交談中,袁一明顯能夠感受到贊普呈現狀態是自信滿滿,甚至有點迫不及待。

這不由引得袁一納悶,面對馬球實力強大的大周,這位少年天子竟沒絲毫怯弱,究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在吐蕃國內深藏著足以與大周抗衡馬球隊?

等商談結束後,在回都護府的路上,袁一越想越不對勁。穆赫珠有十多年的從政經驗,就算她存心報復,也不會拿國土大事開玩笑。

還有,若她真是一時意氣之舉,氣頭上都沒發作,為何等事情過去幾個月,什麼氣都該消了,才搞出這麼大動作。

他這樣越琢磨越覺得穆赫珠向大周下戰書不像是臨時起意的衝動之舉,而像是經過周密部署的陰謀詭計。

他或許正因為一時疏忽大意,正一步步陷入一個意想不到的陷阱,但以他的瞭解穆赫珠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女人,她若想設計還以顏色,怎麼能不知輕重的用軍國大事來作為報復的代價呢?

或許他足夠瞭解穆赫珠,卻從未琢磨透女人陰晴不定的脾性。似乎不管她們天性是善良,還是狡詐,在情真意濃時恨不得掏心挖肺,可一旦翻臉就像是變了個人,就算玉石俱焚也要將對方毀滅。

當有了這樣的顧慮,一種捉摸不定的無形恐懼讓回到都護府的他更加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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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轉念一想,自己作為馬球替代法的開創與監督者,這些年雖不曾受到其他國家投來的戰書,可對於馬球隊的組建,以及球手的培養,他都不敢心存僥倖。

一直以來,他都在竭盡所能的為大周打造一支所向無敵的馬球隊。

他所擔心的就是會遇到如今的情況,可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竟然是穆赫珠掌管的吐蕃。

常言道,沙場無父子。竟然穆赫珠都已經拿出必勝的士氣,那他也該拋開顧慮,讓大周這支磨劍十年,卻從未出鞘的馬球隊,在天下各國面前一展所向無敵的寶刀風采。

當主意已定,他首先的部署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他派出手下的最出色的探子潛入吐蕃境內,探查此次吐蕃的馬球隊究竟實力如何,再以此制定相應的戰術,以求克敵制勝。

可探子帶來的情報,卻讓他有些始料不及。因為,穆赫珠並沒有打算啟用國家馬球隊打這次比試,而是將重新甄選球手,組建馬球隊,而穆赫珠更是將比試所有事宜,全權交給了一個叫唐公子的人負責。

說起這個唐公子可是名聲在外的人物,只要不是茹毛飲血的國度,只要這個國家有政治權利的執行,有陰謀家的奔走就絕對有人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

可他的這種如雷貫耳的名聲,不知該以威名遠播,還是臭名遠揚來形容。因為只要利字當頭,他就能無惡不作,小到販賣人口,大到顛覆國家。

他的身份是唯利是圖的商人,也是玩弄權利的陰謀家,有時還可以是興邦滅國的政治家。

他雖然有著多重身份,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乃至於他的姓名,甚至容貌至今成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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