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一百九十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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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官婉兒看來, 現在的李令月雖然已經鬥志昂揚, 可還不能足以投放進權利森林, 她需要一個完美的契機, 毫不矯揉造作的同森林之王冰釋前嫌。

再是,她還需要一個驚豔的政治作品,讓這位主宰者看到她天賦異稟的政治才能,這樣才有機會獲得權利森林的准入資格。

可其中最大的難題就是武后比任何都清楚, 這片森林的殘酷與血腥, 她絕不想看到李令月也變成如她這般冷血的政治動物。

若要消除武后的這般顧慮,恐怕只有讓她看到李令月堅如磐石的決心。那需要時間的潛移默化與縱容妥協。

以目前來說, 對於李令月, 上官婉兒覺得自己該做的就是細細的雕琢這塊璞玉。

她要不停地給予璞玉權謀野心的滋養灌溉, 教會璞玉能耐等待,千萬不能急於求成,凡事都得先韜光養晦積蓄足夠力量, 再重拳出擊直中要害。

這日清晨, 上官婉兒洗漱完正要動身往宮裡去, 看到一隻白色的信鴿停在窗戶邊。

她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 快步向前捧起信鴿, 抽出綁在鴿子腿上的字條, 放飛了信鴿。

她看過字條,叫來心腹宮女吩咐了幾句,便急匆匆地從後院出了府,來到附近的一條僻靜的巷子

裡。

一個身形魁偉, 面貌冷峻的男子揹著包袱,早在巷中等候。

見了上官婉兒,男子躬身作揖,語氣十分恭敬道:“卑職見過姑娘!姑娘打探的事有訊息了。”

說著,男子取下包袱,邊交給上官婉兒,邊道:“姑娘看看,這件是不是定安王之物?”

上官婉兒解開包袱,看到其中正是袁一曾穿過的明光甲。她不由得愣了片刻,方才問道:“這鎧甲哪裡來的?”

男子回話道:“這是卑職安置在長安的眼線,在一間當鋪裡得來的。根據當鋪掌櫃的描述,典當明光甲的男子外貌特徵與定安王的十分相似。掌櫃怕這鎧甲來路不正,不過給出了幾兩銀子的價格,那人二話沒說就拿銀子走人,而且過了當期也沒來贖。”

聽到這兒,上官婉兒心中深感納悶:“他這才消失了一個月,不至於落魄如此啊!他若真想銷聲

匿跡,就算再缺銀子,也不可能典當這麼惹眼的明光甲。莫非他知道我在找他,故意如此?”

想到這兒,上官婉兒滿心的擔憂頓散,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淺笑。

男子見上官婉兒沉默不語許久,便問道:“姑娘,還要再繼續追查定安王的下落嗎?”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兒。”

說完,她從兜裡掏出一包銀子交給男子,見狀,男子連忙拒絕道:“姑娘,您這是幹嘛?卑職可不能收!”

“這趟非公差,而是我的私事。這些銀子不是給你,權當給你手下幫忙的那些兄弟買些好酒喝。收下吧!”

見她把話都說到這份上,男子只好勉為其難的將銀子收下,客氣地替兄弟謝過她的好意。

她微笑道:“客氣了。定安王不願別人知道他的行蹤,那麼這件事暫時不必張揚。”

“是,卑職明白。有件事卑職想要向姑娘拖個人情。”

“請講。”

男子不由得嘆口氣:“我為聖後效命也快有十個年頭了,如我這樣的情報探子非但不能以真實身份世人,還得根據任務需要,不停更換偽裝的身份。不瞞姑娘,為了以防自己暴露,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回過家。每當思念孩子和親人時,我也只能躲得遠遠的瞧他們一眼。”

說到這兒,滿是惆悵的男子語言變得懇切道:“所以,我想姑娘幫我上岸,踏踏實實的做回自己。”

說著,男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神情滿是期許道:“若姑娘能完成卑職的這一心願,卑職定當感激不盡,鞍前馬後為武后,為姑娘效力。”

男子雖然說得隱晦,可上官婉兒也能明白男子不僅想要全身而退,而且還想讓武后賞他個一官半職。

上官婉兒心裡清楚,這些年男子作為獨立於朝廷之外,直接由武后掌管的外線情報機構的統領,不僅盡職盡責,而且曾多次出色的完成了很多重大任務。他若上岸重歸朝廷,也的確配享有高官厚祿。

上官婉兒這麼在心裡掂量了一番後,將男子扶起,給出恰當的承若道:“你的好聖後自然是知道的,這些年也的確委屈你了,你想要上岸也是人之常情。近來聖後有重啟神兵司的打算,正在物色適合的人選,你有興趣嗎?”

見上官婉兒拋來這麼好的差事,男子喜不自勝道:“那還請姑娘在聖後面前多多替卑職美言。”

“那是自然!”

等男子走後,上官婉兒便將裝著明光甲的包袱重新裹好,抱著走出了巷子。

她看著清晨的街道上,漸漸多了商販們忙碌的身影,賣蒸籠早點,豆花稀飯的店鋪裡早已是顧客盈門。

街邊挑著扁擔賣餛燉的小攤,在牆角處卸下擔子,嘛溜利索地擺上條凳,將爐上的水燒得滾開,這般簡單的捯飭之後,便算是開張迎客。

此時,滿目皆是紙醉金迷又不失恢弘氣度的神都洛陽,正迎著熹微的陽光將一幅盛世繁華的畫卷,以最閒適平淡,也最寫意的方式徐徐展開。

上官婉兒雖身在盛世繁華的畫卷中,可她無心感受其中的美好意境,因為她正擔心著一個似乎迷失在茫茫大海的人,她覺得自己該替他找到方向。

她隱隱可以感覺到,他該要去往的方向或許就是他作為戰神的宿命,鎮守邊疆威震四夷。

如上官婉兒所預料的,那個迷失方向的人,正把自己困在回憶的孤海上,而這片孤海便是長安城大明宮。

隨著武后遷都之後,大唐的政治經濟中心自然而然也轉向東都洛陽。帝都長安雖然依舊繁華富庶,卻沒有了作為帝都的嚴肅政治氛圍,變得更為隨性灑脫,也更為紙醉金迷。

那些守著家財度日的富家公子和靠著祖上福廕的王孫貴胄,遠離了朝廷的禮教管束便能日日歡聚暢飲,夜夜歌舞昇平。

帝都日夜都沉浸在這一派縱情享樂的喧鬧之中,可帝都之中那座象徵無上皇權的大明宮,卻經歷著最黯然無光的日子。

因為皇帝把一大家在帶到神都安了家,所以,在這座偌大的大明宮中,不過只留下區區百來宮女太監維護打理。

加之,鑾駕久未駕臨帝都,宮女太監也就疏於打理,以至於很多宮殿都是蛛網遍佈,荒草叢生。這一派人跡罕至的景象,讓本就陰鬱壓抑的皇宮,變得更加悽清孤冷。

傍晚,大明宮,夜幕高懸的明月,將銀白的月輝灑向靜靜流淌著太液湖,在波光粼粼的湖心有葉小舟,正隨著風起風止輕輕搖曳著。

在冷霜般的月色中,一個孤獨的身影,正迎著微涼的晚風坐在小舟中,低頭望著被風吹皺的波光出神。

“命很長,在想什麼?”

聽到問話聲,袁一抬起那張滿是胡茬的臉,看著出現在小舟那頭巧笑嫣然的幻影,微笑道:“我在想……我也不知道啊!”說著,他搖了搖頭。

“命很長,還記得那年冬天,我們在這太液湖上臥冰求鯉嗎?”

隨著她的問話聲,他看到幽暗的太液湖突然變得一片大明,天空中下起了紛揚的大雪,波光粼粼地湖水也被凍成了結實的堅冰。

他看到不遠處有個裹著狐裘的小丫頭,正蹦蹦跳跳地走到設在湖中的香案前,似模似樣跪在蒲團上。

見她雙手合十嘴裡振振有詞,袁一不禁起身走出小舟,踩著堅冰來到了她面前前,饒有興趣地聽著她祈求到:“各路大神小仙,信女李令月,求賜湖中鯉魚一條,為表誠意,信女命太監高壽臥

冰,直至鯉魚出現為止。”

說罷,李令月睜開眼看到面前正一臉微笑的他,將臉一沉,起身沒好氣道:“死太監看什麼看,趕緊把衣裳脫了,給本宮躺好!”

他搖搖頭,斷然拒絕道:“看我這張臉就知道我可不是那種任人魚肉的性格,我才不賠你這臭丫頭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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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見他轉身要走,李令月一把揪住他,惡狠狠道:“什麼?臭丫頭?信不信本宮把這狗奴才的舌頭給割了,讓你這輩子都在只能張著嘴嗷嗷叫。”

他轉頭看了眼凶神惡煞的李令月,冷冷道:“放開!”

“你是我的奴才,我讓幹嘛都是天經地義,你還敢犟嘴!不脫,本宮就把你這身狗皮剝了!”說完,李令月兇狠地一拉,他的衣裳被扯落,頓時香肩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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