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羅這是把自己尊為神明了？”尾獸千明感覺好笑。

也只有狂傲自大的人才會如此。

“人與神的概念是相對的，人所不能理解的領域，可稱是‘神域’。

但若是人理解了‘神域’，那人便是神，或者神降格為人。

因陀羅不過是掌握了你不能反抗的力量罷了。”

尾獸千明對阿四說道。

阿修羅和阿四相顧一眼，皆是不太能明白尾獸千明到底在講什麼。

“千明的意思，大概就是阿四你不用懼怕因陀羅，你也不用尊呼他為神明，人與人之間在人格上是平等的。”阿修羅說道。

阿四臉上露出一絲糾結，他搖頭道：

“不，不對，一切不尊重父神大人和他偉力的事物都會被父神大人無情摧毀。我的一切都是父神大人賜予的。”

阿修羅卻繼續道：

“因陀羅或許是賜予你生命與血脈，但這不意味著必須屈從他的意志。

人生而有追求美好的權利與慾望。

孩子，我看到你的心靈了，你也希望活在擁有藍天白雲的世界。”

阿修羅指著這一片由心靈演化出來的美好世界。

阿四低著頭，小聲得到承認道：

“....是的，我也有嚮往過藍天白雲的世界，有人為我描繪過那樣的世界。”

“孩子，和我說說你的過往吧。”阿修羅柔聲道。

阿四便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我出生的地方....被大家稱為血之森。”

尾獸千明聞言便想到他們剛踏入心靈世界看到的一番景色。

“我是媽媽的第四個孩子，在此之前我的三位哥哥姐姐已經因為試煉失敗而死亡，如果作為第四個孩子的我依舊失敗，那麼媽媽就是不合格的血統，她無法為因陀羅大人誕下優秀的子嗣，那樣結局媽媽會死，我也會死...”

阿四開口就是說著極為沉重的事情。

“試煉？”阿修羅眉頭一皺。

阿四繼續道：

“我是因陀羅大人的血裔，那一屆，像我這樣的血裔有八個。

在因陀羅大人的安排下，我們八個人兩兩一組，四個小組會進行試煉。

試煉內容包括在危險的環境下生存數個月，或是戰勝兇猛的野獸。

我記得我第一次試煉的內容，那是在有著血鱷的沼澤地生存。

我必須和我的同伴合作，他叫‘風’，是很溫柔強大的人，在他的幫助下，雖然經歷了很多危險，但我們都活了下來，並且成功開啟了寫輪眼。

試煉的規則就是一組的兩個人都開始寫輪眼，那麼試煉就完成。

如果有三個小組先完成了試煉，那麼最後一個小組就是失敗組。

失敗的下場或是死亡，或是挖瞳...”

阿四用平靜麻木的語氣述說著恐怖可怕的事情。

尾獸千明沉默的搖了搖頭，阿修羅緊緊攥著拳頭。

然而阿四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這樣的試煉一共要進行三次，代表著我的寫輪眼開眼和兩次進化過程。

每進行一次試煉，我和風的寫輪眼就會強大一次，四個小組從開始到最後，就只剩下了我和風。

但這只是開始，在我和風完成試煉後，因陀羅大人接見了我們。

父神告訴了我們二人，需要接受‘最後試煉’，唯有完成這一項試煉，父神才會承認我們的地位，並且賦予我們從未有過的權利。

我的試煉內容是殺死風。

而風的試煉內容是殺死我。”

阿四說著，臉色露出痛苦的神情。

尾獸千明聽聞後，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會出現九位萬花筒寫輪眼的擁有者。

按照因陀羅這樣近乎是養蠱式的培育，要是不出一對萬花筒寫輪眼那才奇怪。

阿四的故事還在繼續：

“我....媽媽因為生育子嗣過多身體已經不堪重負了，而我的妹妹則已經被選為下一位適齡的試煉者了，但她根本沒有透過試煉的心性和能力。

我唯有透過因陀羅大人的試煉，才能獲得地位與權力，才能讓媽媽獲得救治，讓妹妹豁免於試煉，但風....

他曾是次次和我生死相與的同伴....”

阿修羅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結局，他剋制著自己怒意，並用溫和的聲音對阿四說道：

“這不是你的錯誤。”

但阿四沉溺於自己的過往：

“風死了，死在我的手中....”

尾獸千明心裡評價一句：“不當人子。”

阿修羅則說道：“但孩子你不還是在期待著光明嗎？這片心靈世界所化不是正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嗎？”

阿四聞言也是露出些許苦澀的笑容：

“這不是我的記憶，而是風的記憶，他在死前將他的記憶用寫輪眼的瞳力交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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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說著，這片心靈世界中緩緩的出現了一個人形輪廓。

尾獸千明和阿修羅看去，是另外一名開啟寫輪眼的少年。

少年眉宇間有些許陰鬱，但笑容很是俊朗。

少年像是沒見到尾獸千明和阿修羅似的，只看向阿四一個人。

這是名為“風”的少年。

少年用輕鬆詼諧的口吻說道：

“阿四，當你看到這段記憶時，我應該已經死在你的手中了。不過我也將我最寶貴的東西託付給你了。”

少年伸手撫摸著草地與雲朵，神情中充滿了嚮往與眷戀，他說道：

“藍天白雲與綠草，清新的空氣....

那是一次意外。

我在意外中脫離了因陀羅父神為我們劃定的血之森。

你知道這樣行為是無論如何都要被挖瞳或是處死的罪過。

我開始也很害怕，我急於尋找回去的路，生怕被那群‘血刑者’發現。

但也正是因為這一次意外，我見到了我這一生最難忘的景色：

天空可以是藍色的令人心醉，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可是那樣的愜意和輕鬆。

那是第二次哭泣，是我母親死後的第二次哭泣，我才認識到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美麗的風景。

那樣的美好，讓我的一切悲痛過往都得以被洗滌，放鬆。”

少年伸出雙手似在擁抱這片世界的藍天白雲。

他陶醉其中許久，隨後才對阿四溫柔道：

“自那以後，我久久不能忘懷這樣的景色，久而久之，我漸漸意識到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是父神囚禁了我的自由！”

少年顯露出一雙三勾玉寫輪眼，寫輪眼飛速轉動，勾連成萬花筒的圖樣！

第一百一十八章 養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