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人來安慰他們，哭著哭著，也就習以為常，這也算是一種成長的經歷。

“可是，哭了好久，好像是秀秀姐的哭聲。”常霜大眼睛寫滿了擔憂。

林風躺床上不回答，只是看著她。

常霜弱弱地小聲敘述：“秀秀姐人可好了，當的我進來的時候，就是她一直照顧的我，那天別人都不理我，是她帶著我去吃飯，教我這裡的規矩。

有一次我生病，搶不到吃的，她就把自己碗裡的倒了一半給我吃……”

小姑娘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總算是讓林風知道，原來她為什麼在挑選烤鴨隊裡，極力挑選那個叫秀秀的小姑娘。

十歲的小姑娘，放在孩子群裡，其實算是大姑娘了，林風不由想起自己剛來的遭遇，也是這個小姑娘帶著自己在院裡講了一大堆。

當時的常霜，可能也是這種情形，比起自己來，她幼小的心靈肯定是充滿恐懼也不安，然後遇到秀秀這樣一個小姑娘。

帶著她熟悉這裡的一切，在困難時幫襯，她幫助自己，是否也是因為當年自己被如此幫助過。

林風從床上起來，跟著她一起去開門，循著聲音，走到二樓走廊的黑漆漆的角落裡邊。

聲音就從裡邊傳來，只見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衣衫破爛，抱著膝蓋唔唔低嗚。

“秀秀姐！”常霜一下過去，把對方抱住，緊張地問：‘你怎麼了？’

秀秀抬起頭來，原本一張削瘦的秀氣的小臉上，此時一個青紫的掌印清晰可見，小半張臉都已經腫了起來。

那怕是在黑暗的環境中，也清晰可見，看著就觸目驚心，常霜嚇得小臉都白了。

“誰，誰幹的？”她忍不住怒聲問。

“是大虎頭。”秀秀嗚咽著回了一句。

藉著外邊灑進來的微弱月光，林風看到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已經完全被撕破，幾乎成為布條，勉強掛在身上。

完全擋不住，露出瘦弱的身子，聽著兩人的叨叨，事情也很快明了。

吃完飯，大虎頭就找到機會把她給堵住，搶了身上的錢，逼她退出烤鴨組。

秀秀一個十歲的姑娘，又不敢去找教助，可也知道烤鴨組是人生的最大機遇，不肯答應，就被揍成這個樣子。

連睡覺都不敢回去，只能躲到角落裡哭，這就是熊孩子霸凌的威力，去找教助用處有限。

但等來的，只有更大的報復，大虎頭為首的那幫熊孩子天天就在你身邊，把你欺負到盡，就不信你不屈服。

她不肯退出，可一想到往後，就不可避免恐懼。

看這無助的樣子，估摸著，也撐不了多久，就會被對方得逞。

這時常霜可憐巴巴地朝他看來，欲言又止的樣子，林風只得安慰道：“以後你就跟著我一起活動，他就不敢欺負你了。”

“對對，秀秀姐，我有自己的床了，你跟我一起睡吧！”常霜一聽，頓時就露出笑意，炫耀起自己的床來。

秀秀一聽，不由抬起頭來，感受到了少有的暖意，輕輕地點點頭。

她被打之後，那些孩子一個個遠離她，這就是現實，每一個被大虎頭欺負的人，小孩子都會儘量遠離，以免被牽連。

也可以說是本能，一來為了避嫌，怕大虎頭誤會，二來也是向對方表明心跡，下意識討好的方式。

第二天起來，課長一次採購了三十只鴨子，比計劃多了十隻，鴨子的叫喚此起彼伏。

整個院子熱鬧非凡，而烤鴨組等人，一個個鼻青臉腫，就連竹杆額頭都紫了一塊。

昨晚還在堅持的兩個姑娘隱晦地表示，自己幹不了了，張開懷親自來看了一下，表示關心。

當看到十個烤鴨組的成員個個帶傷時，目光彷彿沒事一樣掃過去，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一眼林風，便就此離開。

那些成員目光一下黯然，最後的希望沒了，就連竹杆都垂頭喪氣，完全失去了精神和希望。

林風敲門進去，直接衝著張開懷道：“堂長，讓他們這麼胡來，合適嗎？”

“你懂什麼，虎頭他在外邊認識有人，咱們生意做大了，少不了有人眼紅，到時就會有人來搗亂，你來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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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金寶在一旁搶先嗆聲道，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原來是為了這個。

看了看張開懷，顯然也是得到過他的預設，林風沒再多說，轉身出去。

下樓梯時，就看到虎頭正抱著雙臂堵在那，冷笑連連，整個樓梯都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他的後邊是一群半大孩子，一個個冷眼相對，足有十幾個，全都算是他的心腹。

雖然這些大孩子個個都想跟大虎頭混，可是人畢竟也就這點，不可能全收了當心腹，不然他欺負誰去。

所以核心就是這十幾個人，不過更遠一點，還有一群外圍以及剩下的孩子們在圍觀，打定主意是要看戲。

唯有常霜縮在樓梯下，緊張地看著他，不斷搖著頭，讓他不要下來。

這小丫頭，以為躲就有用，林風的嘴角蹺起，走下樓梯去。

大虎頭站在中央，跟堵牆似的，擺明了是要堵他，想要過去，非得吃苦頭。

林風這個小不點，身上揣著那麼多錢，弄了這麼大個專案，不知被多少人妒忌在心。

此刻都在等著他出洋相，只是他的步子一點都沒有減速，還是正常速度，轉眼就到了大虎頭的面前。

遠遠近近的孩童，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看他要如何過這一關，常霜和秀秀更是咬緊牙關，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

就在這時，林風似乎是因為緊張過度，腳下一個不穩，踩錯了梯，身子頓時一下裁出去。

眾人先是錯愕，接著不由自主露出會心的笑意，原來都是裝的啊，讓你丫裝，摔不死你。

大虎頭及他身後堵路的一眾手下更是咧開大嘴，只見他一動不動，準備等對方撞到身上，正好尋藉口收拾這小子。

藉助身體從高處衝出去的力道，在接觸的剎那，慌里慌張的林風小小的手肘撞在他丹田上，砰地一下，林風被反彈落木梯樓梯上。

全場皆寂，因為原本熊腰虎背，站得筆直，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氣勢的大虎頭一下子躬起腰。

嘶！

嘶！！

口中嘶嘶地抽著涼氣，斷斷續續續，可是沒有一句話傳出。

林風拍拍手站起來，將他推到一邊“麻煩讓讓！”

奇怪的是，大虎頭真讓了，他身子一側，就靠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