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終於進行到了結束的流程，酒足飯飽的賓客們本來期待的新郎新娘給各位賓客輪著敬酒的環節，甚至都沒有開始，部分人想著認識個有錢人的想法，也就隨著婚禮的結束而泡湯了。

主持人宣告，儀式來到最後一個環節，新郎捂著肚子踉踉蹌蹌的走到臺上，扶持著新郎的新娘額頭上甚至還暴著難得的青筋，一臉強作歡笑的樣子。

新郎信哲接過話筒，並小聲交代了幾句，之後主持人跟婚宴的服務員全部離開了宴客廳，只留下葉瑩、葉瑩的父母以及其他近四十名親朋好友。

信哲拿出一份像是宣講詞的草稿，但不是往常那種掌心大小，而是一整張A4紙的尺寸，開始念稿：

“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的支援與祝福，參加我與葉瑩小姐的婚禮。接著我有話要說，請大家全神貫注地聽下去。首先，律師先生給大家發協議書。”

那個信哲的“唯一的好友”起身，從手提包裡取出了一疊協議書以及名片，照著照片名單，派發給了所有賓客的桌上，這裡面包括葉瑩的父母。

信哲繼續念道：“這份協議書你們看完確認後簽字，而內容很簡單，從今天起，‘葉瑩’這個人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聽畢，現場的人一陣譁然。

而聽到這些的葉瑩立即一掌甩在了信哲的臉上，信哲的臉被指甲劃傷，出現了血痕。

“是你答應過，要跟我的。”信哲小聲說道，但語氣淡然，就像什麼都被發生過一樣。

“我是答應了，可是你這混賬東西，一點沒考慮到今天是我的婚禮嗎！我人生裡唯一的一次回憶，你這樣做......這樣做......”葉瑩儘可能壓低聲音不讓其他賓客聽到。但少女的幻想被打成碎渣的她，眼眶裡徘徊著眼淚，因為悲憤，肩膀顫抖著，這也讓在場的客人大致明白了她與信哲的爭執。

“這也是為他們好。”

“我知道，難道不能以後再說？！”

“現在所有的關係人都齊聚一堂，而且都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沒有比這個時刻更加合適，更加有效了。要是之後一個個上門詢訪並告別，不但夜長夢多，說不定就完成不了。”

“效率、效率、效率你個鬼！我......我.....我要......”葉瑩內心想要當場提出分手，但是那句話只是在嘴裡翻滾著，沒能說出口，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忍耐不住，流了出來，捂著臉跪坐在了臺上，發出了細聲凝噎的聲音。

這並非因為她沒有勇氣宣告結束這段關係——

心裡頭另一個自己在自言自語：“你不是想過，沒有那些可憎的‘人情世故’的世界才是最好的嗎？現在的信哲，就是在替你斬掉那些你憎恨過的東西，他沒有違背保護你的誓言，只是他用的，是一種最野蠻，但最有效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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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知所措的信哲，在哭泣的葉瑩身邊蹲下，在她耳邊悄悄地說：

“這一切的錯都是我造成的。你悲傷的眼淚，我用生命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柯信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輕易表達情感，無聊透頂，凡事以效率、價值為準則，絕對理性的混賬。

但是他唯獨對葉瑩，卻能一臉平淡地將各種看似虛幻的誓言堅定地說出口，然後用細緻到不能再細緻的計劃與準備告訴你，認真的他能一字不漏地履行他愛護自己的承諾，這是世間最沒有情緒，但也是最熱切的情話。

雖然一開始告白的那一方，是葉瑩，儘管衝動的要素佔了大多數，但是在此之後，默默地在兩人關係之中揹負最重的人，卻是柯信哲，這點讓葉瑩確實相當感動。

“他是世界上最認真的笨蛋。”

在淚光朦朧的視線中，信哲有點支支吾吾地閱讀著準備好的手稿，對賓客講話，其實他對“人情世故”的反感程度以及不擅長的程度遠在自己之上，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站到了自己的前面，為自己擋風遮雨。

婚禮舞臺上這樣想著的葉瑩，她希望.......

不，就像柯信哲的誓言那樣，她也默默地對自己發誓，永遠不會去後悔這段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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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安慰到葉瑩的柯信哲還是起身拿起話筒，介紹那個正在忙碌的“友人”：“各位手上的名片，就是他的，他是個律師，協議上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他，之後不再接受相關的詢問，名片只是留給你們以後有其他案子可以找他。”

律師對賓客們說道：“多謝信哲先生的介紹，也很高興認識大家。在座各位手上三十九份協議書，我認為這是你們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只需放棄與葉瑩的關聯，不但在未來能確保你們家人不會因為葉瑩小姐的因素導致發生人生安全問題，而且，在協議背後的支票就是你們的。”

賓客們翻開了協議書背後，果然有一張支票，現場又開始喧鬧了起來。

“我擦，三萬塊？我三個月工資啊！”、“十萬？！”、“呃，怎麼我才一萬。”、“還嫌少？我這只有五千。”“我也只五千，有沒有比我少的啊。”、“好像就你的最少了啊。”

律師解釋道：“根據與葉瑩小姐的親友關係重要程度，由男方的稽核人員判定，並給予關係補償費用，同意簽字就可以拿走，不同意的，放下支票跟協議書，現在也可以離開。可能有人會不滿數額的問題，但我們動用的稽核人員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所以，我們不接受講價。”

有一部分人很自然動了心，就把協議給簽下後，離開了會場，也有兩三位在離開之前，也來到了新娘身邊稍作慰問後，道謝並告別後，才離開。

十分鐘之後，除了葉瑩父母以外，還是留下了另外的十五個人，有些是嫌錢少還想著講價（畢竟裡面有十萬的），有些是真的顧及葉瑩家人的親情，還有個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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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