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了車庫所在建築的二樓，接近樓梯口的一個房間的門就自動開啟了，不過門扇似乎有點年紀，發出了尖銳的金屬摩擦聲。
“我等下還有事就不進去了，畢竟你人生地不熟的，現在要知道的東西還是挺多的。”
兩人在房門前就這樣說起話了。
“這個公寓是借給你住的，要知道獲得福利房一般都要走流程等排號沒半個月是不夠的，給你一步到位也算是你配合我們工作的酬謝，別嫌少了，「星海」的工作也是受監督的，許可權的邊緣最多也就到這裡了。
“有房子就很夠了，只是不會事情一消停，你們就收回去了吧？”
“既然分給你就合理合法了。只是要注意的是，福利房的規矩就是你賺大錢了就得讓出去，只要你的電子錢包不超額度同時也沒超過標準線的勞務工資表的話，就能在這房間裡一直賴下去。因為你檔案上今年69歲，福利房按法律是不會收你租金的，而且每月還有筆雞毛一樣多的敬老費入賬，這種小區的中心公共區域通常會有福利食物衣服派發的機器，去拿是免費的但都有限量，反正肯定餓不著凍不著。”
“有吃有住還有零花錢，這樣就很夠了。”
“你這裡不遠處有我朋友開的一家地下俱樂部，地址比較隱蔽，實在閒得快死了就可以去找他，這種場所前三到五次限時免費體驗是慣例來著。”道一說著，遞過來的便籤紙上是他剛剛畫的一個潦草的地圖跟他的簽名。
“啥地下俱樂部？”
“就是租用做夢機器的地方，學名叫做全沉浸腦電波什麼的（腦電遮斷技術實現的全沉浸虛擬現實再現機器），想要做什麼夢都可以，比如女人啊，金錢啊，權力啊，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出來的夢。”
“未來世界的做夢機器啊，真好啊。”浩全感嘆，醒來了大半年，終於遇到十足未來風的東西。
“也不完全是好事，比如說，在美食的夢裡，你可以不受身體限制吃下全世界幾千幾百種美食，但是使用過度的話就會導致厭食症，再也吃不下現實裡的食物了，做夢機器是好東西，但跟所有的東西一樣，不能過度。”說完，道一從袋子掏出蘋果啃了起來。
“那用這種機器是違法的嗎？”
“以前的確是嚴禁公開渠道銷售那種機器，不過在兩年前「星海」升級後，現在機器本身倒是合法了，只剩下了某些內容在租賃銷售問題上的不合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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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啪啪啪？”
“你說那種只要不給未成年人都是合法的，難不成你那個時代連春夢都管麼？而地下俱樂部的好處除了價格超便宜以外，還有就是遮蔽了AI的精神保護功能，能看的內容百無禁忌，至於能看什麼不能看的東西，你去到了就清楚了。哦，這幾天「星海」應該會派別的志願者來，要千萬注意別把這個事情捅給其他人，這種事被報警了的話，就慘了。”
“還有志願者來幹什麼？”
道一用一種很做作的嚴肅表情說道：“在公開資料與法律上，你可是一名擁有C國國籍的‘無經濟能力’的‘高齡孤寡老人’，所以多少也得找個人偶爾瞄幾眼，以免你哪一天無緣無故死在家裡啊。”
“還有什麼問題嗎？接下來我要去擠地鐵去了啊。”
“.....你忘了你是開車來的嗎？”
“那是租的，隨便丟那就行了。租車是雖然有點小貴，但兩人要跑路總不能去擠地鐵吧。“
浩全這時才理解了道一說過“車輛是公共設施”的意思，有了飛機高鐵地鐵之後，所有建築物都擁有的地下車庫還停放著隨叫隨停的公共計程車，而且還是無人駕駛，這個時代的人出行相信是隨心到了極點，心裡嘆道：“這越來越有未來風了啊。”
道一臨最後掏了一遍自己所有的口袋，確認自己身上除了筆狀終端、便籤紙跟一包紅色糖果以外，然後把手裡僅有的袋子遞給浩全：“這袋剩下蘋果就給你吧，今早西疆那邊剛摘的快遞蘋果吃起來還是有點特色，我等下要去幹活，手裡拿個食物袋子要是給不認識的告個藐視就麻煩了。”
“再見。”
道一聽到浩全這句告別語，停下腳步轉回頭笑道：“希望你我再也不見才對，但是你真不幸遇上什麼麻煩，就勞煩照顧下我的生意啦。”道一再一次向浩全伸出掌心，而這次他手心上凜然對映的標示從象徵志願者的“握手”變成了象徵律師的“天平”。
道一離去的背影在樓道那邊消失了，可看到律師證明的浩全這邊還在目瞪口呆。
浩全作為一名察言觀色方面的經驗人士，不止一次見到那個一遇到狀況的條件反射就是摸刀的熟練手速，心裡還有點嘀咕著他的真實身份問題，若不是個刀口舔血的亡命徒，走痞子路線的半路警察，也至少是個收保護費的古惑仔，甚至一度腦補過陳道一拉開襯衫露出深藏不露的紅色緊身衣，高呼“AppleMan（蘋果俠）”的奇葩場景。
結果謎底揭曉，竟然是個律師。
而他隨身習慣攜帶的防身刀具，此時卻放在水果的袋子一同交到了自己手上，浩全認為，這應該就是陳道一的無聲告別：“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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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字那位說：我知道下面這部分資訊對話有些人會看得頭大，勉為其難腦補一下兩姐妹在傲嬌地吵架的情景就好了。）
《今天鄭浩全回國，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該部分有政府事務處理相關的內容，你無權知曉。》
《我當然是有備而來的，這是專利局幫我要到海都市政府的授權。》
《已確認授權.....鄭浩全回國期間發生了預測外的突發事件，經過慎重處理已經暫時告一段落，後續會留意網路組織的一些動向以防止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
《喂喂喂，你的處理很不妥當喲，居然讓你的未來主人受到那麼嚴重的傷。》
《.....請不要無理取鬧。這不是本機能保護的，在鄭浩全進入地鐵站時候本機已越權讓其免票通行，並且本機收到政府授權處理的第一時間，委派了最優秀的專家前往協調處理，並且動用了十六臺國家伺服器對網路組織的搜尋行為進行資料偽造電子對抗等方面的干擾。》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放過你了。》
《事實上，這件事的處置上本機的確存在需要反省的疏漏，就是預計陳道一鄭浩全兩人的逃離任務時間與實際開始的差距太大了。》
《？》
《按照既定流程，醫院無人機會在鄭浩全甦醒後，前往病房給鄭浩全交付後續醫囑跟數日內的治療藥物，結果鄭浩全剛剛甦醒不到2分鐘，就在沒得到藥物的情況下自行離開了醫院，出院後一小時，因為他痛覺遮斷藥物失效後發出的慘叫跟呻吟，接到了十多戶附近居民的投訴，嚴重影響了他們的正常作息，也給鄭浩全帶去了極為深刻的不幸，這些都是本機疏漏造成的。》
《呃......痛覺遮斷藥劑的效果是直接作用於大腦，遮蔽大腦的痛覺訊號，遮蔽效果失效後就會進入痛覺復甦階段，痛楚的感覺會在大腦內數倍化，而且因為是啟用大腦的過程，不會像正常一樣會讓人因劇痛而暈眩過去，名副其實是深入腦髓讓人發瘋的劇痛，你用“極為深刻的不幸”實在是非常恰當，你說呢。》
《.....為了彌補疏漏造成的影響，已經對擁有醫療經驗的志願者發出任務需求了，但非常遺憾的是暫時沒有接受釋出需求的反饋，準備將任務投遞給其他普通志願者。》
《一定要好好照顧他，等他修養好了就是我的任務咯。》”
《由鄭浩全所誘發的群眾暴力事件對社會安定的現狀產生可能不良影響的後果，海都市政府才下放了保護該名人員的特例行為的許可權，但該特例許可權僅限於處理本次事件。在我職務許可權許可的範圍內對鄭浩全的協助，是非常有限的。》
《如果是你的話，就算有限也是很夠了，要知道你可是世界第一啊。》
《這種話沒有意義，要說的話，你是未來的世界第一。》
《被人吹捧的感覺真是開心呢，哈哈哈。》
《........與你對話非常沒有效率，儘管本機對「大罪計劃」試驗機AI的基礎設定予以諒解，但請你也要理解作為本機作為一個事務性AI追求效率與準確性的設計宗旨。》
《真是非常抱歉，請接受小妹我的五體跪地求饒。》
《哼，那大姐姐我就勉為其難饒過你了。》
《這會兒你的效率跟準確性哪裡去了？！》
《這會兒你的五體跪地求饒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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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全歸國的逃亡日，就這樣閉幕了，雖然夜深時仍有幾句不爭氣的呻吟。
預告：下一篇“聖女篇”，“機娘”登場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