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個花琳整天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啊？”畢竟是浩全不想親口承認的事實，但是在小莉莉絲面前，浩全倒是坦然：“.........這個不算謊話啊，這個事情就連那個混賬道一都看得出啊。”

“因為我在無法確認事實的情況下，還說出了那種話。”

浩全露出了有點兒欣慰的笑臉：“哦，的確這樣就算‘謊言’了，那你為什麼要說這個謊呢——？”

“........不清楚，沒有任何能夠證明這個行為具有合理性。”仍然低著頭的小莉莉絲，無法有條理地回答浩全的問題，但事實上卻這樣做了。

浩全知道，小莉莉絲作為「大罪計劃」的一員，被設定的缺陷為「愛」，這與「悲傷」「破壞」雙子，同樣是宗教定義的七宗罪之外的特別內容，所以很難理解背後的含義。

單純從「愛」的字面意義的話，目前的小莉莉絲，從她的表現已經算是一定程度上理解人類之「愛」，但是，她的名單後想要被標註上《完成》的標誌，還有一個更為直接的前置步驟：

“沒有自我（對自己的「愛」）。”

別的試驗機形成“自我”並不難，浩全知道其中的道理，就是別於人工智慧系統的全面視角，只能從身體的角度投射出去的視線，這個視角，容易讓人的思維變得狹隘，進而產生稍顯偏頗的“自我”。

小莉莉絲的四十年以來的作為國立「星海」身份，再加上五個月以前，她並沒有象徵自己存在的“身體”的關係，將她的“自我”的成長塑造過程給分崩離析了吧。

而且，比起其他試驗機長達十餘年一月一個的試驗機輪值，一直是系統狀態的莉莉絲的“狹隘視角”的體驗是極為貧乏的，這裡也是浩全會把「悲傷」試驗機最終交給小莉莉絲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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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沉默著思考，卻得不到結果的小莉莉絲，浩全拉起她的小手：

“走吧，我要將你帶給花琳認識一下，她昨天在研究所裡，知道小莎的胸圍是設定為C國女性胸圍的平均值之後，還比她多了五公分的事情，到現在她還在生自己的氣呢，你過去說不定她會開心一點。”無論是胸圍的意味上還是稚嫩幼童的形象上，小莉莉絲的確算是很好安慰者。

小莉莉絲有點開心：“花琳媽媽，沒想到意外地，對自己的身體很在意呢。”

認真地想起花琳身影的浩全：“她本來就是那種有點強裝自信的人嘛，對於她身上最不自信的地方，有點自卑之類的想法很正常的。不過，你要是喊她媽媽的話......嗯........”

小莉莉絲與其他「大罪計劃」的“妹妹”略有不同，她是在鄭浩全任下誕生的副本，可以稱呼主人為“父親”，其他試驗機只會將柯信哲葉瑩兩人視為父母，不過，浩全微妙地覺得，小莉莉絲這時候稱呼花琳為媽媽，有點別的意思在裡面，但是從那張看不出什麼城府的得意表情上，大概只是為了彰顯自己的獨特吧。

浩全的沉思，讓小莉莉絲有少許的畏懼，收回了“媽媽”的喊法：“沒有跟主人締結正式婚姻關系的花琳小姐，會反感嗎？”

在拖著小莉莉絲從車廂下車，浩全才說出了剛剛想出的結論：“這個嘛，我認為是不會，我們兩人的關係屬於那種.......怎麼說呢？就一層窗戶紙就暴露的水平？”

“為什麼主人跟花琳小姐沒有進一步發展呢？”

“雖然我們的關係主要是靠花琳的衝動性格推了一把，哦，這裡還有你的功勞呢，其實我們都挺膽小的，很在意對方的想法，怕會不會在真正的相處後，對這段感情感到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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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既然知道，直接告訴花琳小姐說你不會反悔就行了。”

“呃，這種事怎麼可能說呢，因為啊，人總是會說謊的。”

“花琳小姐對主人有必要說謊嗎？”

浩全保持著耐心地解釋：“你不太理解吧，其實我這邊就算不說，她也有可能會認為我在故意說謊讓她安心之類的，反而產生了不必要的顧慮，那就沒必要了。”

“這樣的話，難道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要這樣一直維持現狀嗎？”

“.....放心吧，你的主人我可是會讀心的，什麼時候合適走出哪一步，還是相當有把握的。”

“即便主人事到如今都不願意對花琳小姐承認對她的感情？”

浩全被小莉莉絲的話一下扎中了痛處：“你這就有點直接了吧......”

“？”

看著並沒有惡意小莉莉絲，浩全只能掙扎著解釋道：“......我的讀心水準，也只是讀出情緒帶上部分的推測，又不可能完全清楚地知道對方一字一句的想法，所以知道感情，跟實際去做，是兩回事.......我也是有失敗的壓力啊。”

歪著小小的腦袋，小莉莉絲可愛地提問道：“主人會失敗嗎？”

“怎麼可能不失敗啊？”

“可是，主人並沒有失敗的記錄啊？即使是有一時的頹勢，也很快扳回全域性。”

浩全只能打著哈哈：“我真的是受寵若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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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停靠機密車廂的軍方車站的禁區之外，浩全跟小莉莉絲一同鑽入在外面留守的越野車：

“小莎，走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小莎回應道：“好的。”汽車引擎隨之啟動。

行駛在郊外小路上越野車內，瀰漫著一種尷尬的沉默：“我們來說點什麼吧？你們姐妹兩人見面，總有很多話要說的吧？”

沒想到小莎、小莉莉絲異口同聲道：“人工智慧系統之間，並不需要禮貌寒暄。”

一下把浩全的話柄頂了回去。

尷尬仍在繼續，浩全以往“臨時測驗（也就是透過對話來檢查這些孩子們的‘學習’進展）”，也在選擇對象上面臨著極大的困惑，好像問誰都不太妙的感覺，兩人的程度，就像一個高中生跟一個初中生（小莎是《完成》，而小莉莉絲沒有），也不大可能去問同一道問題，必須是搭理誰就冷落誰的情景。

所幸的是，從軍方車站到研究所，只是一段二十分鍾的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