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全看著剛剛嘲笑完自己的古麗的表情有些古怪，剛想叫住古麗，沒想到她一頭就栽倒在了地上，浩全於是將失去意識的古麗抱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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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躺在浩全懷裡的古麗。意識在黑暗中，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前閃過了一個模糊的金髮身影，像是在跟自己打著招呼：“我啊是我啊——”

聽起來像是被遮蔽了聲線的沙啞感，但是說話的語調一直在刻意拖著長音。

“我是大罪計劃第五號試驗機，缺陷設定「貪婪」的古麗喲——我就是你啊——”

古麗各種不解，但是她也無法說話詢問對方。

對方也似乎理解了這一點：“原來，你還不能說話啊，不過，既然我已經在這裡，距離你能開口的時候，也快了吧——去求助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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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麗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浩全坐在床邊。

“你剛才怎麼了？”浩全把古麗的電子板遞給了古麗。

《不知道，一瞬間就連到了「假想博弈」系統裡面了，有一個怪聲在說話。》

“說了什麼？”

古麗想起了對話裡面最感興趣的部分：《說我，好像是能說話的樣子，只是被暫時封住了。》

浩全若有所思：“我也考慮過柯信哲他們是為了什麼，才故意把你的說話跟效能之類的做故意的限制封鎖。作為缺陷的「貪婪」也就是無止境的追求，其人之所以貪婪，就是對未來的不安與期待。但是啊，柯信哲他們並沒有告訴你‘未來是可以期待的’這件事，這樣的話，你的身上達不成「貪婪」的本義，就讓我覺得非常奇怪了。”然後表情恍然大悟：“不過你這樣說的話，我總算明白了。”

古麗電子板裡豎起了幾個大大的問號《？》。

“可能是‘那個聲音’，認為你已經知道你的‘貪婪’應該‘追求’的是什麼，所以在這個時候才告訴你，應該能夠追求的未來。”

《有嗎？》

“剛才的時間點，是你剛才指摘出了我的‘謊言’——不如說，是我沒有說出口的想法。如果按照原來人工智慧系統的設計，無論我說的‘話語’是對是錯，都不會對其進行反駁指摘是吧。”

古麗比較別的姐妹的記錄，點頭：《是的。》

“根據至高三令第二條，人工智慧必須服從命令，除非違反第一條的‘傷害人類’的狀況以外，對命令是不需要反對的思考，而你的指摘，實際上就是一種沒有惡意的‘反對’思考。”

古麗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錯了。》

浩全連忙擺手：“不不不，如果作為一個機械系統裡面的部件，這種多餘的思考的確是錯的，如果你是以站在人的身邊的夥伴的身份的話，這種‘反對’的思考是再正確不過的，既是人類的協力者，也是人類的糾正者，這樣的身份不需要盲從命令。而柯信哲會指示你們去學會‘人心’想法，就是這樣的一回事。”

《那個聲音，還要我求助於你什麼的......》

浩全笑道：“好了，給你作業的時間又到了，好好反覆思考一下，以現在的理解應，對在過往的記憶中進行一次梳理，你還能發現什麼呢？然後，我去吃午飯了，中午只有李濱跟我兩人的份，不用搞複雜的，很快就能回來了，我會等著你的答案喲。”

浩全起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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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浩全，開啟冰箱取出果蔬，而內心卻正在爭鬥：

“既是人類的協力者，也是人類的糾正者，信口開河起來簡單，可做起來——有能力去糾正人類的，除了人類以外還能有誰呢？讓人類製造出來的機械，去糾正人類？”

“唯有人類能夠理解人類自己，別無他物。讓機械理解人心，這個答案若能成文，等於讓機械與人類之間最後一道隔閡消失，到時候用什麼去區分機械或者人類呢？寄居於機械軀體之上的人類，算不算人類呢？安裝在人類軀體之中的機械靈魂，也算不算呢？”

“說不定，讓星海一直是星海，人類一直是人類，中間一直存在著一道無法消除的溝壑，互不侵犯，才是正確的吧。”

“不過那樣的話，說不定就沒有機會得到柯信哲想要的未來。”

浩全嘆了一口氣：“這些終究只是沒什麼意義的猜想，等到古麗這些孩子們，能脫離千億造價的巨型機房限制而夠遍地走的時代，自己早就死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再說了，人類的倫理道德，是會隨著時代變化的。就像以古代人的標準，要是見到現代女性的單薄穿著大多會怒斥一句‘寡廉鮮恥’那樣，那種未來，說不定是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甚至可能無法容忍的時代。”浩全很快就放棄了這種非常哲學式，但顯然無用的思考。

“最重要還是當前，古麗這些孩子們，能夠繼續成長到《完成》的話，說不定對柯蘭的事情有幫助，而古麗聽到的‘那個聲音’應該還會告訴我們什麼的。”浩全最後心裡默默說道：“古麗加油啊，如果是柯信哲他們設下的‘謎題’，你已經有足夠充足的努力去解答了。”

因為擔心太多，浩全才發現自己煮出了一頓自己都不太滿意的飯菜，對於不滿意的烹飪，浩全的做法都是倒掉重做，於是浪費了好一陣子，引來了本來就不滿態度的李濱連連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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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來自系統某處的提示以及浩全的鼓勵，現在的古麗十分開心，心裡：“只要再進一步，夢寐以求的語言能力就能得到了——”

在知道被強行設定的缺陷，是能夠奪回的之後，古麗臉上的笑意就沒停下來。

因為長時間沒能親自開口說話，她對其他試驗機習以為常的這份能夠出聲說話的能力，瘋狂地渴求。在知道了目標的時候，設定為「貪婪」的缺陷，不斷地讓她渴求自己所沒有的，所不足的東西。

“更多——我還要更多——”

古麗臉上咧開的燦爛笑容，嘴唇動作一張一合，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