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米婭結束了葬禮後，便直接前往自己被新委任的新單位報道。

是某個海岸都市的一個保安公司。

這個看似很小型保安公司秘密屬於國安部門，雖然上面在發給自己委任命令的時候，有要求不要告訴這裡的所有人自己過去的名字跟經歷，以防洩露身份，遭遇不測。

結果一開門，這個公司的老大在她面前洩底了，在辦公室裡迎接米婭的老大，是一個爽朗笑容的微胖中年。

“我是這家公司名義上的老闆，新人小妹，你的面孔很特別呢。為什麼C國人的你，會來我們這裡？本土的間諜應該會派去別的地方啊？”

“呃？”還在盤算著如何自我介紹的米婭，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大繼續說道：“我們這裡是那些招降的外國間諜的收容所，這裡的人都是這樣子來的。”米婭轉過頭去，透過辦公室的玻璃才發現，在公司裡面各種座位上坐著躺著的人幾乎都是外國人，其中還不少是混血兒，熟識間諜的米婭知道，這些人的外形上看，的確符合被派到C國的前間諜的身份。

米婭悄聲問道：“上面不是說過，不要說自己過去的經歷跟身份嗎？”

老大略沉思了一下：“你說得對，你不說也沒人能強求。主要是這裡忙的時候忙死人，閒的時候閒死人，又必須在這裡什麼都不準做，一直坐到下班，所有人要是不扯點什麼的話，有時候還真覺得是一種拷問呢。只要稍微注意一點，不要說出自己真名跟歸屬就好了，大家說的內容也都是真假參半的，沒人會太認真的。”

米婭好奇：“這個保安公司的工作具體是做什麼的？”

老大：“很雜，什麼都做，情報刺探到要人護衛都做，國安的單子到外面委託都有，畢竟有些委託還是得我們來做比較好。外面上門的委託，主要有一些外國駐C國企業的委託，借這些委託順手做點那些企業的情報刺探，主要是，我們這個公司有的是各地的外國人，雖然有AI終端翻譯下的溝通也沒什麼不方便的，但是，同種膚色同種語言給人的安心感還是好很多的，所以外面上門的委託還是不少的。”

對殺人有點敏感的米婭再壓低了聲線：“那殺人也做嗎？”

老大嚴肅了起來：“外面的單當然不做，上面給的單子的話那毫無疑問就得做了。不過，從我當公司老闆到現在十五年了，倒是沒收過沒有殺人的命令，就算出現要剷除的物件，也是我們去製造點違法證據，最後放給警察去收拾他們就好了。畢竟這裡是C國的地方，那種麻煩事輪不到我們做。我們這裡的人，都頂著一副外國人面孔，很多地方的情報刺探是非常麻煩，所以啊，我們從事的，最多還是一些比較正面的工作。”

“正面的工作？那就很不錯啊。”米婭喜笑顏開。

“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去帶你出去給大家介紹你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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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在新單位工作的第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之後，米婭就在保安公司裡，經歷了冗長而無聊的待機時間，深刻體會到了老大所說的，不說話有時候就是一種拷問，在不洩露秘密的前提下，很快她也融入了那個前間諜的外國人群體，有說有笑。相當特別的是，這個群體之中，A國情報組織出身的只有她一人，其他的二十餘人或多或少是來自同一個國家情報組織的委派。這讓米婭不由得心想：“A國的，以為會遭遇非人道的下場，然後都選擇自殺了吧....”

時間八個小時後，正好是下班前幾秒，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的老大才走了出來。

“各位，出任務了，我們的上面給的。”老大拍下掌，用點名的方式，叫上了一隊人（被叫到的人要加班所以稍有怨言），並把米婭帶上，老大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讓新人你一起來見識一下我們的工作，記得，要有緊張感喲！”

在離開公司之前，隊員們要將準備的裝備裝備起來，米婭看了桌子上的內容——

“閃光彈？防彈衣？手槍？彈匣？”

老大解釋：“是啊，這次任務比較特殊，所以就準備了一下，新人，防彈衣記得穿在衣服裡面喲，其他都要藏起來，我們表面上還是去談判的，那個誰，幫新人穿戴一下。”

“不用，這些我會。”

拿起金屬製手槍的米婭，感覺自己終於理解到了任務的艱難所在：

“任務不要求殺人，但保護自己的話，就需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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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色之下，保安公司的隊伍駕車來到了一個碼頭。

兩隊外國人一碰面，老大前去跟對方交涉，似乎是有意挑釁，馬上就幾句話不對頭，結果一場槍戰就立馬爆發了，所幸老大及時丟出的閃光彈，全員來得及躲進掩體或者牆後。

在各種子彈聲音的背景聲下，米婭不忘對老大問道：“老大，你說的正面工作就是這些？！”

“是啊，哈哈哈哈。”面對槍戰的老大似乎很是亢奮。

“可他們有槍啊！”

老大在掩體外射擊了幾發後縮了回來：“我們也有槍啊！”

“這只是拍戲用的空包彈，除了有火有聲以外，什麼用都沒有！”米婭剛才見到對面有拿槍的動作，她條件反射的速度下掏槍射擊，發現反衝力度不對勁，而且本該百分百命中的射擊，卻沒有打下任何一人，在閃光的庇護下，立即躲了起來。

老大讚賞道：“沒想到你個女孩子拿起槍也有有模有樣的，你剛才拿出槍的架勢跟殺氣把對面嚇得一愣一愣地，對面察覺不對全軍火出動了，看來你的過去也不簡單啊。其實，我們的工作只是導火索而已，警察很快就到。”

“導火索？”

“要是沒有證據搜這些外國人的身，有時候就是國際問題了，我們引對手開槍動武之後，我們剩下的工作，就是躲起來跟等警察了。”

“我們要一直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嗎？”

“充當外國入境犯罪分子的‘餌’，是上面給我們的工作之一，我們的工作量取決於這群要來撞C國國境這塊鐵板的笨蛋們有多積極，一年都未必能遇上十來宗，通常也就帶帶匕首跟氣壓槍之類的，能帶這麼多武器一起開火更是少見，進來第一天就讓你遇到最麻煩的工作，真是不錯的體驗呢，哈哈哈哈——”老大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我們手裡終究只是空包彈而已，如果他們不上鉤呢？”

老大：“你不用操心，我們終究只是第一層魚網而已，我們的後面還有人，那些笨蛋如果不在這裡上鉤的話，跑到內陸去犯罪，自然會有其他的人物去對付他們，到時候他們遇到可不是空包彈部隊了，這個國家之所以安全到如此徹底，就是即便深藏在社會深處的惡人，都會奉行不干涉平民的仁義之道。”

“哈？”

在對面的犯罪分子察覺狀況不對（對面看似在開槍，但一直自己的人什麼傷都沒有受到），即將撤離的時候，警車跟海警果然在幾分鐘不到的時候及時登場，準確包圍了這個碼頭，透過潛水的方式試圖登陸C國的外國犯罪團伙，在行動當天就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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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老大在簡短地警察交代完事情後，便回到保安公司的車上，老大一臉得意：“新人，你說這是不是正面的工作呢？”

“是挺正面的。”

“由於我們的身份幾乎是背叛的間諜，回去原來的國家是不可能的，被派來做這種有點危險的工作，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至少吧，大部分時候，不用像以前那樣需要提心吊膽地過活了。如果有辦法的話，我真的想把家人接來這個安全的國家裡一起生活，只可惜現在的話，就只能是做夢見到了。”老大降低聲調：“這大概是對我們這些苟且偷生者的懲罰吧。”

“新人，參加第一次任務，也意味著你徹底告別你以往的身份以及生活，再一次，歡迎你來到我們的‘清掃者’隊伍。”

“謝謝。”

對於這些孤身在異國生活的前間諜們，米婭並不敢說，米婭自己的家人已經被全部救出，此刻正跟自己一同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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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結束了任務後，回到了三人的家裡，而迪特迎了上來：

“姐姐，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上班第一天就遇上事情，加班了。”米婭便詢問其迪特的校園生活：“怎麼樣，來到新的學校沒什麼事情吧？”

“沒有什麼不適應的。”迪特吞吞吐吐地問道：“姐姐，我還.......能不能跟馬帆說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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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甚是好奇：“你那天不是被她狠狠揍了一頓，然後丟進車裡了嗎？”

“那只是馬帆為了把我從組織的魔爪救出來，才不得已的應變之計吧？”

“這......確實是可以這樣解釋的。”米婭嚴肅地警告道：“但是，我們隱姓埋名生活的現在，就算有條件，也不應該在與蕾.....馬帆小姐再有瓜葛了，這是對我們是有風險的，知道嗎？”米婭覺得蕾芝是機器人的身份不應該洩露，於是還是用回了馬帆的叫法。

迪特哀求道：“打個電話總可以吧，一個就好！”

“不可以，不要任性。”

迪特滿臉都是不爽：“哼，姐姐可以去跟那個浩全見最後一面，我就不能見馬帆，這一點都不公平。”

“那只是熟人的葬禮，又不是夾帶什麼自己私利的事情。”

迪特跺腳：“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米婭嘆氣：“唉——”

母親估計也是一晚上被弟弟給吵煩了，於是插嘴道：“給迪特一個機會吧，只是一次電話，應該不會礙事吧。”

米婭感到了絕望：“連媽都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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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最後還是打通了浩全的電話，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浩全，事情就是這樣了，被那兩母子弄得我煩都煩死了，能把電話交給蕾芝，讓她跟迪特說會兒話嗎？”

“這個嘛，問題是，現在的當值的試驗機是古麗啊。”

“哦，時間到換人了嗎？”米婭想了下日期，現在已經是九月初了，然後壓低聲音：“既然是一樣的機器人，改個蕾芝的聲音來說話應該不難吧？”

浩全有點無奈：“可問題是，古麗她不會說話啊。”

“？”

“古麗雖然是跟蕾芝是一個系列的機器身體，但是因為設計的原因，她不會說話，只能用手勢表達跟傳送短信息。而且你也知道的，人工智慧是沒辦法說謊的，雖然對話者是迪特......”浩全知道，米婭撞上了一個兩難境地，於是建議道：“對於迪特的想法，我建議實話實說，沒必要顧及什麼秘密，一次通話沒什麼問題，問題是以後說不定會沒完沒了。”

米婭得到了允許，如釋重負：“......的確，是這樣比較好。”

為了能夠清楚給迪特解釋，浩全還特意替米婭給迪特解釋了一番來龍去脈，迪特也只能乖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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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頭疼的事情解決，讓米婭有點得意：

“迪特，事情就是這樣子了，剛才浩全大哥說的話你聽到了吧。”

然而弟弟迪特卻哭喊著：“你騙我！馬帆小姐，怎麼可能是機器人！這是你們不想讓我跟她見面說的謊言——！！！”

“我也很希望這是謊言，那我就真的能找到人跟你分手了.......”米婭的沉重壓力紛至沓來，頭疼欲裂：“媽媽，你幫個忙說一下吧？”

但母親卻站在了弟弟的一方：“我也覺得，迪特說得沒錯，那種圓筒狀的金屬物迪特就算再蠢也不可能錯認是人吧，用機器人做理由來推託太勉強了，好歹想點好的理由吧.....”

被誤會的米婭，此刻很想哭出來：“你們要信我啊！真的，世界上有那種栩栩如生的機器人啊！”

弟弟：“哼！你不肯說，我自己回海都市去找馬帆！”

母親：“米婭你做得太過分了。”

米婭剛剛在槍案現場躲過了生命危機，然而又遇上了讓她滿頭冷汗的家庭危機，可是此刻，走投無路的她，連能夠求助誰都想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