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全在海都市的大馬路上，一邊在跑步加強體內迴圈以驅散某些激素藥物的效果，一邊打通著小莉莉絲的電話，來讓自己忙著“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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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兒的情況，應該大概就是那個葉瑩大姐教了什麼奇怪的教誨或指示了了吧，葉瑩應該沒有什麼複雜的感情經歷，甚至可能她的第一次告白可能就給了柯信哲，並且還被答應了。安吉兒的‘名為愛情’的親密表現是一種作為試驗機的使命，但她自己的‘心’尚未成型，無論如何行動，那段與人類之間遙遠的距離仍然在那裡。”

“人與人之間，縱使是以衝動以及無情意的基礎的告白作為開端，親密相處的兩人之間的感情仍然會隨著時間逐漸培養成型的——但，那到底是不是愛情就要另話說了，如果那份感情沒能在過程中昇華的話，終究只是因為長期相處的，形成某種不可缺少對方的‘心理習慣’罷了。”

“安吉兒那樣下去，也許能得到自以為是‘愛情’的東西，但事實上什麼都沒有得到。如果行為就能帶來感情的話，不能正視自己，就只是沉迷在那個自以為溫情的騙局之中。”

小莉莉絲靜靜地聽完浩全的表述，大半天才問了一句：“這樣說來，主人的感情經歷很豐富嗎？”

“也不是特別豐富，在A國的時候，我還是交過三到四個女朋友的，嘛，年輕的時候還沒認識到這些，看到順眼的就搭訕了。”

“主人是個花心大蘿卜！”

今天第二次聽到同樣的話語，浩全有種說不出鬱悶，爭辯道：

“別拿柯信哲一生就一個女友兼老婆的經歷來說我啊，我其實還是挺純情的啊，從來就沒劈過腿，跟那些女友分手的時候，我還是挺痛苦的啊。”

“為什麼會分手，主人不是很精通說謊話嗎？”

“如果需要用謊言維繫的戀愛，我可是寧願不要，偶爾的一次幾次沒什麼，一直生活在身邊只有謊言的世界裡，無論是哪一方都是非常辛苦的喲。”

“我們可是不會說謊的喲。”小莉莉絲那邊提醒了一句。

“你們作為女朋友或妻子的話，從表面上看，的確是非常完美無缺，但是你們盡心盡責的‘愛情表現’本身就是一個謊言啊。”

“？”

“主人的心裡或許可以容納你們，但是你們只能在資料庫裡儲存主人的所在，事實上，你們只是不斷去配合主人的行動而已。愛情啊，是兩顆獨立思考的心靈的融合與共鳴啊，透過我的心會改變你，而你會透過我而有所改變，進而成為一個共同體，這才是人類的愛情啊。”浩全的親身體驗。

“主人的話我聽不太懂。”

“你們要是能懂的話，也不用我出場了。”

“我只想知道，主人會有喜歡上我們的一天嗎？”

“.......不是已經喜歡上了嗎？”

“？”浩全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小莉莉絲擬人的全速思考都轉不過來。

“不用想都知道吧，我要是沒有喜歡上你們的話，怎麼可能會忍耐你們這群混賬東西天天給我惹麻煩呢？我可是連柯信哲都認可的，就算世界危機在即，都會懶得去拯救的大懶蟲啊。”

“除了平時東西亂丟，不大喜歡收拾東西，沒事一定躺床上之外，但是經營「星雲社」的時候，好像也沒地方看得出你很懶啊。”

“真正聰明的懶，是喜歡一勞永逸的，要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做，給自己帶來麻煩，那不是懶不起來嗎？”

“如果是蕾芝小妹，看來會很符合你的口味呢。”

“四號機的「懶惰」？嗯，說不定是意外會跟我有共鳴的一位呢——但是到時候該不會兩個人都癱在床上什麼事都不想幹的吧，那我就麻煩了，那個才二十平米不到的公寓裡該不會被垃圾堆滿，充滿異味的吧.......”

“這個倒不會，她再怎麼樣，在「懶惰」的缺陷設計之上，她是一個人工智慧啊。”

“那也是啊。”

.

尬聊了一陣子，終於話題枯竭，電話線路上一陣沉默，小莉莉絲從頻繁的反覆思考中擠出了一個問題：

“對了，主人，我有一個很深刻的問題。”

“我感覺很不妙，能不問嗎？”浩全已經認識到，深刻嚴肅二字擺在這些孩子身上，對浩全都是非常頭大的麻煩。

“那就不問了。”

“還是.......問吧，回不回答聽完問題再說。”但想到後面無話可談，明知是地雷，浩全還是改了主意。

“既然你已經說了你喜歡我們了，對於安吉兒的主動，為何一直保持距離呢？這種事對於人類而言，就像吃飯睡覺一樣，是一種正常的需求的啊。假如真的有心拒絕我們的話，你也可以下達強制的命令讓我們遵守，但是你又沒下達。”

“啊——的確深刻無比，這個問題我只能選擇不回答。”

“是。”

除了被絕對的實驗資料庫記錄的這個最強理由之外（順帶一提，如果浩全答應執掌「星海」後續開發的話，他就有權去刪這些資料了），鄭浩全還有另外一些說不出口的理由。

“但其中一個理由我剛才已經說了。”

“？”

“如果行為就能帶來感情的話，不能正視自己，就只是沉迷在那個自以為溫情的騙局之中。這句話對於我而言，也是有效的。雖然我這種戀愛觀念，很像老套的帕拉圖式的愛情（純精神的戀愛）就是了，或者之說我沒膽量往那個心靈的泥沼再次深入一步吧。”

“意外的，主人竟然是這種哲學家一樣的人物，我這邊收回主人是花心大蘿卜的敘述。”

“等等，你們要是不說收回，就是把它當成明確的定義了？”

“是的，我們從不說謊。”

“啊啊啊啊——”

“嘻嘻嘻嘻——”

電話那頭的清脆的笑聲，稍微地顫動浩全的心絃：“嘛....安吉兒現在，可能連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都未必有。”

這時，浩全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