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的談話直奔主題幾乎沒有障礙，一路綠燈，對方願意從零開始與浩全一同合作，對合夥的待遇要求也沒什麼出格的，並約定好晚上把合夥的合同給簽署，隨後只需在國立系統上備份合同後，便能進入申請公司的流程。

在兩人結束洽談後，浩全走出居民小區，剛才被安排避讓的艾薇才走了出來。

“主人，畫作裡飽含靈魂是什麼意思？”艾薇剛才在遠處用浩全兜裡的手機麥克風接收到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不知道啊，大概是很用心畫畫的意思吧，怎麼了？”

“你不是這樣稱讚那個女孩子的嘛？”

“那只是奉承幾句，讓對方容易接受我罷了。”浩全拿出手機，閱讀她簡歷上的資料：“徵文洋，19歲，已經美術技術學院畢業接近一年，未得到企業或合夥人的接納。也就是挑剩下的那種，但我跟她對話過後，我覺得她被挑剩下的原因應該不完全是技術問題。”

“？”

“她對自己的技術擁有自信乃至自負的程度，也不願放下這份矜持，去幹一些比較基礎初級的工作，除此之外人格上沒多大問題，但一直以來總是被人否定，企業也罷合夥人也好，沒一個接納她，所以我幾句奉承話上去，她就乖乖落套了。”

“為什麼會選中她？前面還有兩個人選好像談得也可以。”

“你覺得前面兩人叫談得還可以嗎？”有點詫異的浩全稍微回憶了之前與另外兩個人選的面談：“你可能有些誤解，談得愉快，不代表會跟他們合作。”

艾薇想起了自己的主人平時與他人的對話場景，即便李濱這種可以說是拼上命的仇敵都能輕鬆化敵為友，至於與陌生人“交談甚歡”，應該只是主人交涉能力之中的九牛一毛罷了。

“之所以會選中她，主要是看中了這個女孩在自己技術的自信、熱情與堅持上，遠超前面我們見到的那兩個大老爺們。無論是誰，只要有了熱情與堅持，就算起步稍微慢點，也有發光的一天——無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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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全特意在句末的時候再強調了一遍，而艾薇也微微點頭。

“也就是說，主人沒有因為對方長相上的原因，而給對方加分吧？”

浩全只是笑笑，並沒有否定。

.

那天晚上，浩全把合夥的電子協議發過去不久後，就收到了文洋發來的簽署好的協議，而艾薇只花了10秒就填好申請公司的資訊，最後只差公司的名字。

“要取我們合夥的公司名，要慎重點啊，文洋，有什麼想法嗎？”浩全給剛剛填入通訊錄的女畫師發去資訊。

等了許久終於收到回覆：“我沒意見。”

文洋似乎除了繪畫以外都是一副興趣乏乏的樣子，不插手太多“遊戲”設計運營事務的想法是很好，浩全也是看好這一點，但是，給自己合夥開辦的公司起名這種事也沒能勾起她動下腦筋的興趣，也算是罕見的人物了。

又是許久來了第二條，可能是想到自己的表達有些不禮貌：“忙著練習繪製遊戲風格的人物角色，所以沒空想。”然後後面貼著一些練習的草圖。

“比我想象中更加一根筋的傢伙啊。”浩全評價道。

“文洋小姐的積極性很高的樣子。”

“嗯，待業長達一年終於遇到了‘伯樂’，她的心裡應該很開心吧。”浩全的笑容相當清爽，完全沒有欺瞞對方“入套”的半分歉意。

“只是不知道，文洋的水平能否幫助主人呢？”艾薇似乎有些擔憂，畢竟對方是被其他單位放棄了一年的畫手。

“這個遊戲的起步階段，葉瑩大姐的設計應該能幫助我們不少，只要有你的支援可以說不需要文洋，但葉瑩大姐留下的那些角色一旦用完，這個遊戲想要維持運作以及盈利，需要有更多的元素進入這個遊戲，那麼至少有五成要依靠這位‘畫師’後續發揮的技術。”

“主人，你這是在賭博嗎？”

“雖然可能是運氣的因素，我看人這點上，向來很準——至少在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上。”浩全突然間想起了曾經背叛了自己的三個夥伴，於是補充了“至少”後面的部分。“她對自己技術的自信與堅毅，是貨真價實的，就憑這個，我願意賭。”

“還有長相是嗎？”

艾薇看過來的視線裡有些寒意，浩全假裝咳嗽幾句，岔開話題：“企業的名字就取「星雲」吧？”

“能問下為什麼是這個名字嗎？”

“因為「星海」的‘雲’就是我們這個企業要解決的問題啊，你看啊，水費（伺服器使用的冷卻水，費用不大但還是需要數千）、電費（伺服器執行電費）還有雲計算費（國立平臺租用運算力的另一種稱呼），不都與‘雲’有關係麼？”

“........好隨便的感覺。”

“等到我們真的出名的時候，自然有人會幫我們想出一堆我們自己都想不出的深刻含義的，哈哈。”

.

遞交了申請後，幾乎同時國立系統，便回覆了資訊，宣告了「星雲遊戲公司」的成立。

“話說回來，文洋居然對我一點疑問都沒有，只是覺得‘可以合作’就簽下合同了，這算不算容易上當受騙。”

“也不算。”艾薇用浩全的手機投射文洋簽好的電子合同，指著首頁最上面的一行數字。“這段數字表示你使用的合同是國立系統規定的合夥協議書模板，全國所有的企業合夥人使用都是同類的條文約束雙方，超出這個協議模板的額外部分必須另外簽訂，沒有額外部分的這種協議，絕大多數情況是不存在‘不公平’或‘合同欺詐’的現象。”

“哦？”

“既然主人說到這個‘公平’的問題，我順帶提下這個時代區別於你那個時代的企業相關的問題。”

“請說。”

“總而言之，這個時代的企業的核心內容就是‘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都不用管’。法律、稅務、會計、審查甚至宣傳等一切事務，可以由「星海」一手包辦，你們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就好。”

“省事得有些令人害怕了吧。”

“這是解放生產力的重要前提，也是對所有企業一視同仁的公平原則。在過去的時代，有錢人就能賺更多的錢，而與大企業對抗的貧弱企業，則需要焦頭爛額在各種與本職無關的事務上。比如說以前就有大企業使用車輪戰訴訟，或者輿論戰輪番攻擊，把敵對的小企業拖殘拖死的手法，屢見不鮮。”

“呃......假如我的遊戲被人汙衊抄襲的話，我總得打官司申訴吧。”

“主人的情況，你只需傳喚國立「星海」進行澄清就好，因為‘人工智慧是不會說謊的’，若他們那個還沒公開的遊戲真的抄襲了你企劃案內容，你可以在企業的公眾媒體號上，傳喚國立「星海」以展示證據，若你想索要侵權的賠償，可能就要走到法院判決那關了，不過主人你完全有能力自辯，無需擔心。”

“嘛嘛嘛，也就半個小時不到做出來的東西，沒打算弄到那麼複雜。”

雖然浩全“半小時”的說法忽略了五十年前的自己在病床上消磨時間為目的去思考分析由「PGO」引發瘋狂的群體心理、行為的經過，但對於他而言，就像那段垃圾一樣無所事事的時間，卻意外得到了回報，同時失去了，也沒什麼顧忌。

“主人或者覺得沒什麼，但是一旦被競爭對手佔據了先機，有時候一個產品就有可能因此決定存亡，靠律所的訴訟，取得補償或者封殺對方產品以取回自己的機會，這是合乎常理的。”

“要知道，走在最前的不一定是好事。好啦好啦，我們首先得做好自己的‘事情’，首先要找到一副能顯示AR遊戲的投射眼鏡，來試試看我們做出來的試用品是什麼效果。”

這個連一副對映眼鏡都沒有的，資產為零，構成人員兩人的遊戲公司「星雲」，在今天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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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目「Game Start！」完結。

（請不要吐槽「星雲」二字，我知道有些人會吐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