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1年9月11日。

時任國安局海都分局警員羅桑，接到了單人秘密任務，前往海都市郊外的軍區附近一所“機密研究所”進行調查。

抵達了案發現場的羅桑，這座位於密林中的兩層樓別墅，卻找不到任何異樣，只是中途看到擺設的家庭照片讓他稍稍驚訝了一下，照片上的那對夫婦也就是這個住宅的主人，竟然是柯信哲葉瑩夫婦，那個國立人工智慧系統「星海」的開發者。

而家庭照片上兩人的中間，站著一個大概年紀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很有可能是他們的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不禁讓他想起了自己那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女兒。

讓羅桑感到奇怪的是，按照資料的話，柯信哲今年也應該是56歲了，葉瑩稍微年長些，照片上的兩人應該沒有那個歲數，照片應該是十幾年前或更早的時候拍攝的.......那為何沒有近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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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涉密的關係，上級並沒有給自己補充說明這個案件關於“機密研究所”以外的任何情況，但也不可能會無端端讓他來調查這個大名人的空宅吧。

“AI，啟動所有無人機，對這棟住宅內外進行全角度掃描。”羅桑傳召AI終端，AI控制無人機在房屋四周巡查檢測了半個小時，卻得不到任何有益的線索。

“這座住宅未免太正常了吧？”羅桑嘟囔道，如果這座別墅是一般人的話，他嘴裡的正常的確是正常，但是這如果說這裡是柯信哲葉瑩這兩位AI專家的住宅或者研究所，那麼這種正常就是“偽飾”。

正常來說，在C國的一般人臨時需要資料儲存或運算力（比如偶爾玩玩高檔遊戲）的情況會去租賃國家運算平臺的資料存儲空間或運算力，便宜且穩定。當然在一些遊戲玩家的家中或者高檔公寓樓也會配置民用級的運算伺服器，畢竟自己配置專用的運算伺服器效果比較好，夜間繁忙時刻也無需排隊等候運算力的分配。伺服器的有無，並不是多罕見的事情。

但是對於人工智慧專家，縱使那是用於休息的居家，他們也不願意將寶貴的開發資料，放到一般人頻繁使用的國家平臺之上哪怕一秒鐘，他們甚至會使用紙質檔案或者隨身攜帶加密資料盤來存放重要資料，做到資料從不離身，而在自己家中，就必然設定有儲存資料以及提供運算力的伺服器。

而這所房子沒有準備安置運算伺服器的“空間”以及“線路”（無人機根據電路的反應測繪出居家的電路圖），AI專家家裡沒有運算伺服器，就跟過去的大商人的家裡沒有“保險櫃”是一樣的奇怪。

“如果說這個家藏有‘運算伺服器’的話，只有更深的地下了，既然一定有‘伺服器’的話，那麼‘密道’一定有。”

羅桑搜尋了半小時，憑著排除法跟些許蛛絲馬跡摸索，終於在書房的一側的大型置物架下，找到了被隱藏起來的通往地下的樓梯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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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地下樓梯的最後，是一道厚重的玻璃門。

羅桑輕輕推開一道縫，便是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以及略帶寒意的空氣，這讓羅桑警覺了起來，取出了警用的燃氣槍，一邊戒備一邊緩緩推開玻璃門，輕步走了進去。

看著地下室呼呼大作的空調。

在門前不遠的，是一具面孔朝下倒在血泊中，身披大褂的已開始大幅偏離**體溫的女性屍體，估計死去了10小時以上。（羅桑的眼鏡具有紅外功能）。

“大概是葉瑩吧。”

為防兇手可能還在這個現場附近潛伏（雖然可能性不大），羅桑雖然大概猜想出了結果，但先沒有去檢視屍體的身份，繼續緊接著往地下研究所深處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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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深入，血腥味又一次濃烈了起來，羅桑順著強烈味道的方向走去，見到的最終的場景，是兩具坐著，相擁一起的屍體。

四周以及短髮少女的四肢上佈滿了未化的細碎冰片，在刺眼的燈光下散發著靜謐的銀光以及瀰漫的淡霧，宛如仙境的氛圍，卻被地面那一灘鮮紅化作了地獄。

年邁男性雙手緊緊擁住了身著單薄長裙的少女，右手掌停在了少女的頭頂彷彿在做著輕撫的動作，臨終的神色裡透著安然，就像在祖輩在對孫輩述說著什麼往事的親切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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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儘管比照片或者報道照片上的柯信哲要老上許多，但是毫無疑問是本人，而另一個死去的女孩，長得一點都不像家庭照裡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或者其成長後的模樣，儘管同樣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但這個女孩的樣貌卻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秀。

羅桑唏噓道，這位引領了一個時代的科學家竟是這幅慘狀離世。

繞著兩人屍首走了一圈，羅桑發現，而柯信哲是被那個女孩的右手刺穿腹部，流血過多而死，而女孩身上並沒有找到其他的傷口，“直接用手刺穿腹部”這點，讓羅桑覺得非常怪異，雖然有可能是在手上攜帶了什麼利器造成的，但是一般人都是會使用其他的工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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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涉及殺人案的緊急狀況，羅桑沒有移動現場，向上級彙報了調查的進展。

最後派來了另一位年輕同僚協助，得到命令的他們兩人用機器跟藥劑清理了現場，三人的屍體也只是就近送到了附近的部隊基地，讓屍檢方面的專家進行遠端檢查。在屍體檢查後，他們得到了那個女孩是“機器人”這樣令人驚異的結果，偉人夫婦二人便是死在其手上。

兩位警員根據各種物證，所推測事件的過程是：裝載了柯信哲研究的人工智慧系統擬人型機器人，因為某種原因陷入失控狀態，而出手殺死了偉人夫婦。

隨後，檢查機器人的人工智慧教授給出的報告是，機器人使用的技術非常超前（此處省略幾千字感嘆），但內載系統的資料一個位元組都沒有留下，所以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系統失控，但對這臺機器人進行資料操作的辦法只能穿過脖頸處的人造皮膚後往介面插入數據線，然而那處的皮膚在並沒有哪怕一點的損傷，這點上可以排除其他兇手的影響，而機器人的最高許可權口令（包括刪除資料），明顯只有柯信哲葉瑩兩人持有，所以刪除資料的人只能是柯信哲。（之後那臺“機器人”就妥善地儲存在那個教授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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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信哲在死之前，還有能力下令刪除系統資料嗎？有這個時間竟然不求救？放任自己血液流盡而死？”羅桑提出了這個疑點。

羅桑收到「星海」通報的異常報告，前去調查這個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了，從這個角度上看，葉瑩的自殺或被殺沒有定論，而柯信哲毫無疑問是故意的“自殺”，或者應該說是“被殺的時候放任死亡的結果”。因此，兩個參與調查國安局警員在上交的案件報告，將案件標註為了“被自殺事件”。

在柯信哲葉瑩的推斷死亡時間的大約三小時之後，國立以及民用「星海」同時增加了一次龐大的更新升級，增加了AI終端針對“做夢機器”的「精神危害評級」以及「主動精神防禦」機能，從而解鎖了C國封鎖已久的做夢機器產業，人們在未知這位偉人辭世的時候，對他又一次創舉給予了極大的評價。

羅桑並不滿足這個案件只有經過與結果的答案，無論是奇怪的自殺，還是版本更新上的巧合，都讓羅桑對解開這個案件中被深藏的“起點”產生了誘惑，仍然繼續堅持探索著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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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十日後，官方才發表了“人工智慧研究專家柯信哲葉瑩夫婦因研究做夢機器違法劇本，精神受損而雙雙自殺”的公告，舉國哀悼，這也宣告了“被自殺事件”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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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於羅桑意義不明的堅持，包括國安局領導在內的高層，有一部分不希望他繼續調查涉密內容，也有一部分也想知道這個世紀之謎的答案，經過討論後對羅桑的行動做出了決定：“羅桑，你想調查柯老可以，放棄國安局的許可權，以一名普通警察的身份調查下去。”

而羅桑也二話不說，次日便遞交了調職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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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餞別禮，國安局的領導臨走前將他叫到辦公室，交給了他一份標註“閱後即毀”的秘密報告。

《關於柯信哲夫婦在E國短期旅行期間的活動報告》

這是由當時軍方派給柯老夫婦的護衛人員所寫，時間是16年前2045年，那是柯信哲夫婦暫告研究生涯後，其人生唯一一次出國旅行，但全時長僅連一個禮拜都不到，內容裡上也沒有太多的遊歷賞景，裡面甚至偶爾還有兩人躲在酒店裡，抱怨出行麻煩的各種怨言。

報告中最搶眼的內容，就是他們在隨心所欲的旅行中路過的孤兒院偶遇了一對孤兒，然後同情心使然，偉人夫婦給予了金錢上幫助。

但是，從整個日程表上看，這場旅行的目的，就像為了直奔這對孤兒而去，而這對孤兒是，朗普-查普曼以及露琪-查普曼兄妹，這對孤兒中的兄長，便是現在的科學基金組織「星語社」的首席執行官。

這無數的巧合交織，再度加劇了羅桑的探索欲。

“老大放心，我一定會找出的答案的！”談不上是軍令狀，但羅桑便是這樣向剛剛成為他前領導的人面前，宣告了自己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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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到真正闡述轉折劇情的篇目了。

順帶一提，本間章「祭之日」敘述的日期是第一章篇目第1節、第31節「秘境閒談」發生日期的10天后——我只是這樣備註一下下，這個伏筆不會很快用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