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抱著壓縮餅乾，趴在方向盤看前方為小姑娘大打出手的大老爺們。忽的聽到許朔來這麼一句，她砸吧下嘴，“我又不是男的。”

“別裝作聽不懂。”許朔瞪她，“我們六年前就應該結婚了，如果不是你逃婚，現在孩子都能遍地跑了。”

老子還能努力一把，也許她忽然就眼瞎了呢？

顯然明殊並不眼瞎，“可惜我逃婚了啊。”

許朔：“……”你還挺得意！

得意什麼得意。

許朔開始講大道理，“身為倖存下來的人類，我們又正好有資源，為人類做下貢獻是應該的，你覺得呢？”

“不覺得。”朕忙著呢。

誰要跟你生孩子。

“你不覺得我們生出來的孩子會很聰明嗎？以後說不定就是新時代的主宰。”

“也許和你一樣蠢。”

“……”他哪裡蠢了？

老子都犧牲到這個地步，你丫的竟然還嫌棄。

還是找把刀弄死她得了。

不管許朔怎麼說，明殊都是雷打不動的拒絕。

-

明殊沒有停下，依然開著車滿世界的轉悠，哪兒有吃的就往哪兒去。

整個世界雖然還是滿目蒼夷，可變得有希望起來。

明殊回去看過葉紀安，不過葉紀安也挺忙，見明殊沒事，直接打發她自己玩兒去。

於是明殊開著車子繼續流浪。

某天，許朔坐在車裡，略疑惑的道：“你帶著這麼多喪屍到處跑，但我知道，你避開了一些城市，給許多倖存者留下了更多的生存空間。葉秒，我真的不懂你。”

這個問題他想了好久。

就是完全想不明白。

明殊愣了下，低著頭笑，“你不需要懂我。”

也不需要人懂朕。

她抬頭看向遠方，囂張又肆意，“王者註定孤獨。”

許朔：“……”刀呢！

許朔沒來得及找刀，因為地震了。

毫無徵兆的地震。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顫抖，山石崩裂，地面裂開一條一條的口子。

車子陷入縫隙中，無法前進半寸。

許朔看著明殊下車，她側臉上的笑容彷彿定格在那一瞬間。

美好又耀眼。

車門合上，她的臉緩慢消失。

那瞬間，許朔心底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迅速推開搖晃的車門，腳踩在地面，晃動剎那停止。

靜——

仿若時間停止轉動。

-

距離地震過去十天。

許朔開著車，在開裂的鄉道上行駛。

他旁邊的副駕駛上放著一個正方向盒子，盒子上放著白色的小花和幾袋顏色老舊的零食。

許朔側目，靜靜的注視那個盒子。

他有時候會想，那天如果他先下車，是不是死的就不會是她。

他應該很討厭她。

可為什麼看到她渾身是血的屍體，自己反而難受？

那個總是面帶三分笑意的姑娘不見了。

那個總喜歡和他拌嘴的姑娘不見了。

他們最後的對話是什麼來著？

對。

王者註定孤獨。

可她還不是王者。

許朔回想這五年他和她的點點滴滴，彷彿還在昨日，她溫柔含笑的聲音還在風中流轉。

許朔眨眨眼，開啟車窗，伸手出感受窗外的風。

很冷。

冷到了骨子裡。

他分不清是風冷，還是其它的。

-

車子停在一處山坡下，這附近山清水秀，不像被末世侵襲過。

許朔坐在新立起的墓碑前，一個一個的擺著果子，自言自語，“現在這東西可不好找，你可省著點吃。”

“不過也沒關係，我在附近給你都種上了果樹，很快就會開花結果。”

“很快……”

【九少，你是喜歡上她了嗎？】系統小心的問。

“喜歡她？怎麼可能。”許朔立即反駁，“我記得規矩，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任務目標。”

【可是您一臉‘我失戀’的樣子啊。】

許朔道：“好歹我和她也一起過了這麼久，就算養條狗也有感情的。”

老子才不會喜歡她。

一點也不可愛。

哼！

【……】幸虧她不在了，否則九少一定會被打死。

系統可以和許朔心靈交流，但沒辦法知道許朔到底在想什麼。所以這個答案，系統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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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重要，為了保證任務者的安全性和穩定性，回去後記憶就會清空。

不管在這個位面，愛得多麼的轟轟烈烈。回去後，立即就會忘得乾乾淨淨。

許朔盯著沒有刻什麼字的墓碑出神。

山風漸起。

拂過山坡上剛冒出來的嫩芽，拂過山坳裡的樹木。

很快，他就會忘了這一切。

彷彿他從來都沒經歷過。

等很久很久以後，他或許可以拿回自己這些記憶。

那個時候再看……

也不過是他漫長旅行中的陌生人。

許朔伸手撫上墓碑，良久笑出聲。

“再見，葉秒。”

風聲忽的大盛，卷著幾片葉子飛上空中。

山坡上墓碑靜立。

-

明殊回到白雲房，眼前似乎還是地震那一刻的黑暗。

她惡寒的打個哆嗦，“下次要死了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嚇死個人。”

【這樣更驚喜。】和諧號那不男不女的電子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驚喜你個大頭鬼。

明殊面前飄來白雲螢幕。

資料依次展開。

姓名：明殊

仇恨值：6000

支線任務：未完成。

“才這麼點。”

【因為支線任務未完成。】和諧號貼心解釋。

明殊撐著下巴，“和諧號你覺得那個許朔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

“我那麼氣他，他竟然都不恨我，這不奇怪？”

【世界千千萬萬，任何脾氣的人你以後都會遇見，這沒什麼奇怪的，不必放在心上，他只是一個過客。】

“是麼？”

【是的。】

和諧號頓了頓，【如果宿主覺得這些記憶給你帶來困擾，我可以幫你清除這些記憶。】

明殊挑眉，“你還有這技術？”

【請宿主不要小看我。】本系統會的很多。

“我沒讓人隨便切割我記憶的習慣，還是算了。”

和諧號不強求明殊。

明殊負手在白雲房裡轉悠一會兒，抿著唇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能點菜嗎？”下個位面她不要去末世這種可怕的世界了。

【抱歉，暫時不能。】

“那就是以後可以？”

【是的，等宿主仇恨值滿一百萬，開啟商城，就可以自主選擇去哪個位面。】

明殊默默的看看那二萬六的仇恨值。

只想呵呵和諧號臉。

*

第五個位面完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