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取三州之地,成王霸之業!(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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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中的一場會面之後,第二日林朝便趁著攻城之時巡視了一圈。

樂城好歹是河間郡治所,城高牆厚,雖比不得南皮城那般堅固,但也不是那麼容易攻破的。更何況趙雲現在攻勢雖勐,實際上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依照這個情況,只怕是一年的時間也拿不下樂城, 能夠迷惑住城中的敵軍就不錯了。

敵軍現在之所以不敢出城應戰,趙雲攻勢甚勐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前些日子一場正面對壘敗於趙雲之手。

那一戰,使曹袁聯軍明白了一個客觀事實。那就是在雙方兵力差不多的情況下,自己確實不是徐州的對手。

在雙方的硬實力有差距的情況下,據城而守的確是最好的選擇。若不出意外的話, 曹袁後方一日不派兵來援,城中的守軍便不可能出城迎擊。

這也是趙雲敢分兵的底氣, 如此張遼那邊的一萬大軍, 才能深入冀州腹地,使林朝的計劃走得更加悠然。

看了半晌,林朝將手中摺扇一合,抬手揮了揮,示意趙雲鳴金收兵。

見此,趙雲連忙下令鳴金。

隨著一通戰鼓聲響起,攻城的徐州士卒有序退回本陣。

趙雲抱拳問道:“監軍,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不,並無不妥。”林朝笑道,“只是子龍以為,若是真要攻打眼前的城池,你會如何行事,會如此每日派兵強行攻城嗎?”

“自然不會,如此攻城法, 怕是一年也難以……”

說到這裡,趙雲忽然閉口不言, 眼中滿是恍然大悟的神色。

不錯,進攻的頻率太高,強度卻不大,這已經有做戲的嫌疑了。

城中敵軍就算一時沒反應過來,後面也會想明白的。

林朝伸出手,拍了拍趙雲的肩膀,笑道:“子龍,咱們不妨假戲真做,權當準備攻下此城,如何?”

拿假的東西騙人,總有會被拆穿的一天。

但是拿真的去騙人,那就不一樣了。

聞言,趙雲恍然大悟,抱拳道:“末將明白了。”

林朝面色嚴肅道:“為將者,當隨機應變,不以規矩為束縛,不以眾寡為桎梏。能行常人所不能之事,能慮常人所不能之憂,可謂良將矣。子龍, 你有大將之才,只是還需多多積累, 終有一日, 可不輸衛、霍!”

衛青、霍去病這倆人不僅是兩漢將領的天花板,就算放到數千年歷史長河中縱向對比,也絕對是一流將領。

見林監軍對自己有如此期望,饒是趙雲如今已獨當一面,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

“末將愚鈍,雖不敢與衛、霍相提並論,卻也知忠義奮發,絕不負監軍厚望!”

相比於趙雲的激動,林朝身後的賈詡直接翻了個白眼,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

類似的話……自己好像在哪聽過,而且還不止一遍。

僅一兩個月不見而已,林子初這廝畫餅的技藝,卻是越發精湛了。

又在軍中待了兩日,等審配在張郃的護衛下向黑山進發後,林朝便邀請了賈詡、沮授。

不過林朝不是劉備,沒有凡事先吃頓席的習慣,而是約兩人營外見面。等兩人到了之後,林朝便送了二人一件禮物——摺扇!

林朝將摺扇遞了過去,開口笑道:“如今夏至已過,天氣日漸炎熱,二位可借此物納涼。”

這兩把摺扇倒是沒什麼講究,林朝更沒有搞怪得在上面寫一些騷話,反而請師兄崔琰為之題字作畫,用的也都是一些經典中抄錄的詞句。

不過扇骨的顏色倒是不同,一白一青。

賈詡和沮授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解。

林子初給自己送禮?

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二位為何不取,莫不是看不上此物?”

天可憐見,林長史自詡從不算計自己人,所以反而不明白二人為何猶豫。

見林朝這麼說,賈詡急忙一伸手,對沮授笑道:“公與請先選。”

讓這傢伙先趟雷再說。

沮授:……

其實沮授也想這麼說,只可惜終究沒有賈詡反應快,當下只好伸手選了一把白色的摺扇。

等他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後,賈詡才敢伸手拿那剩下的一把。

嗯,其實賈詡是不想要的,奈何林朝一直伸著手杵在原地,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林監軍的目光已經變得不善起來,隱隱有一絲不善。

給臉不要臉是吧!

賈詡只好伸手接過摺扇……

見二人都收了摺扇,林朝便開口笑道:“二位,且陪某走走吧。”

二人點了點頭。

當下,三人行走在軍營外的茫茫曠野上。

農曆五月的夏風吹來,自是有一股暖意,雖然還談不上非常炎熱,但想必不用多久,飽經太陽炙烤著的大地,便會如火如荼。

正如……眼下的戰事一般。

三人就這麼走著,一路上林朝都在思索,因此並未開口說話。

賈詡和沮授還沒有摸清林朝今日的意圖,自然也不好率先開口。

沉默中,三人走了一會,眼前出現一條小溪。流水潺潺,拍打在兩岸河底的石塊上,發出一陣悅耳的叮咚之聲。

林朝抬頭望了望太陽,忽然感覺有些燥熱,便蹲下來捧著溪水洗了把臉。

二人對視一眼,又只好學著林朝的模樣,用溪水洗了洗臉。

這下林長史終於察覺出了一絲詭異,便開口問道:“二位,何故今日如此慎微?”

賈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摺扇,面無表情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旁邊,沮授趕緊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林朝:……

感情你們心中就是如此看待我的?

真是白瞎了我這兩把上好的摺扇。

隨後,在林朝的示意下,三人席地而坐。

“眼下戰事已起,不知二位胸中可有應對之策?”

雖然自己做了充分的佈置,但林朝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中人之姿,論謀劃肯定比不上眼前兩人,所以便想著集思廣益,徵求一番二人的意見。

這正是林朝今日邀請二人的用意,不過現在看來,顯然是被他們誤解了。

聽了林朝的問題,二人又對視一眼,卻都不肯率先開口。

“公與先說。”

林朝只好點名道。

無奈,沮授只得一拱手,繼而開口說道:“此戰之勝負,早已不言自明。關鍵之處在於,勝負之外,是否別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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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並沒有明說勝負之事,但林朝和賈詡完全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曹袁結盟主動進攻徐州,只要自己嚴陣以待,據城而守,敵方必然無功而返,這就可以算勝利了。

關鍵是在此基礎上,你林子初想要多大的戰果。

單純的勝利,並無任何意義。

此戰若不能消滅曹袁的有生力量,他們明年還會再來,後年還會再來。如此徐州根本得不到充足發展的空間,反而會深陷戰火泥潭之中無法自拔。

聞言,林朝笑了。

沮授不愧為當世一流的戰略戰術大家,只一眼便看穿了此戰的根本。

想著,林朝隨手取過一根枯枝,在地上寫了三個字,分別是青、冀、兗。

然後大手一揮,將這三個字圈在了一起。

“此戰過後,某要這三州之地,盡歸我徐州所有!”

見此,饒是沮授和賈詡這等人物,也不禁勃然色變。

“一戰吞併三州之地,子初好大的胃口,此事絕無可能!”沮授連忙搖頭道。

“絕無可能?”林朝笑著反問道。

“絕無可能!”

沮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說法。

林朝笑道:“某與公孫伯圭結盟,並文遠麾下一萬大軍取冀州,可否?”

“可,然泰山郡之戰,必然只能據城而守,且不一定能守住。”

林朝又笑道:“某以泰山郡據守,而令雲長率三萬大軍側面進攻,再有張燕趁虛以出敵軍之後,兗州可取否?”

“可,然青州黃巾餘孽猖獗,非大軍不能平也!”

林朝‘唰’的一聲開啟摺扇,笑道:“某以孫觀兄弟遊說泰山臧霸,而使其為先鋒出兵青州,可否?”

沮授沉默了。

雖然林朝針對每一州的策略都有漏洞,但如果組合施行,只要時機尺度把握得當,未必不能一戰功成。

取三州之地,成王霸之業!

這,才是林朝對於這一戰的終極目標!

趁著沮授沉默的空檔,許久未說話的賈詡開口道:“子初此策,宜先難後易,雖成敗仍未可觀之,但未必不能一試。而其中最關鍵之處,便在於……一戰滅曹袁!”

“不錯。”林朝點了點頭,“曹袁先滅,則公孫伯圭不敢側目,泰山臧霸不敢異動,繼而可得三州之地。不然,這一策便是空中樓閣,一觸便塌。”

不秀出足夠的肌肉,公孫瓚和臧霸就算肯跟你結盟,也難免心懷不軌。

臧霸雖未必有太高的志向,卻也不願意從稱霸一方的土皇帝變,成你徐州的屬臣。

至於公孫瓚,則更是桀驁不馴,剛愎自用。

林朝目光注視著賈詡和沮授,開口笑道:“二位,此策可以一試否?”

聞言,賈詡和沮授沉默良久,最終才點了點頭。

“若留足後路,此策未必不能一試。”

“好,公與你明日出發前往泰山。”林朝點點頭道,“玄德公身邊如今只有子煦等將,作戰勇則用勇矣,遇事難免不知進退。有你在,某也放心許多。”

沮授趕緊站了起來,拱手一禮道:“唯!”

林朝又看向了賈詡:“至於文和,你去何處?”

“還有何處可去?”賈詡皺眉道。

“泰山臧霸,薊縣公孫伯圭,劉伯安這三處,你可選一處任意施為。”

好傢伙,賈詡直呼好傢伙!

感情林子初連劉虞也沒放過,都一併算計了。

思索了一陣,賈詡最終還是選擇了臧霸那邊。

一來,劉虞和公孫瓚那邊身份太高,自己去自然不如林朝去合適。

二來,青州作為最後一個戰場,自己也能划水一段時間。

至於臧霸會不會對自己不利……賈詡表示,拿捏一個地頭蛇,自己還是有把握的。

“好,若此戰得勝,二位封侯拜相,封妻廕子,皆不成問題!”

林朝潛意識又畫了個大餅,來作為最後的總結,不出意外得又被二人好一頓鄙視。

……

“王公節,你助紂為虐,合該有此下場!”

魯縣城中,劉備看著被綁得結結實實,跪在自己面前的王匡,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之前大家一起討董,雖然你們這些蟲豸並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反而老是拖後腿,但大家總算是盟友,還有幾分香火情分。

可我徐州跟你河內井水不犯河水,你卻助曹袁來攻打我,劉備心中的不爽可想而知,厭惡這些助紂為虐的小人的程度,已經超過了曹操和袁紹。

這就如同後世某有權有勢的人出場時,總有一堆小弟在旁邊充當舔狗。

始作俑者固然可恨,但這幫子舔狗才更加讓人噁心。

王匡喊了兩句‘袁哥大氣’,‘孟德牛逼’之後,舔狗之名已然石錘。如今被自己逮到,劉備心中自然暢快,比痛飲幾壇青梅酒都爽。

再看王匡,雖然已成階下囚,但眼中卻帶著濃濃的震驚。

“劉玄德,你居然在此處!”

劉備冷笑一聲,開口反問道:“怎麼,某不能在此?”

王匡慘笑兩聲,仰天長嘆道:“哈哈,某輸得不冤,不冤啊!”

劉備身為一州之主,突然親臨前線,那此番與自己交戰的兵馬,也必然是徐州精銳之最,難怪有如此強大的戰力!

這便是王匡此刻心中的想法,雖然聽上去合情合理,可他若是知道實情,只怕會吐血三升。

這傢伙居然還有臉笑!

這下輪到劉備憤怒了,他指著王匡怒道,“王公節,你本為一地郡守,理當保境安民,報效朝廷,不想卻反助逆賊,罪惡深重,還有何面目見天下人!”

“笑話,袁公四世三公,聲名遠播海內,縱伊尹、周公亦不能勝。反觀你劉玄德,不過區區宗室,卻出身寒微,一文不名。區區織蓆販履之徒,又何談天下?

要說反賊,恐怕你劉玄德才是這天下最大的反賊!”

理論就理論,辯論就辯論,可你人身攻擊是幾個意思!

劉備這下徹底怒了,他很愛面子,雖從不諱言自己的出身,卻很反感別人汙衊自己為織席販履之徒。

“織蓆販履又如何,若無席無履,爾如何出行!似爾這等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之徒,與碩鼠何異。來人,推下去斬了!”

“你要殺某!”

王匡終於繃不住了,雖然剛才跟劉備對罵了幾句,但那純粹是過過嘴癮,誰能想到劉備真敢殺了自己啊!

在這個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的時代,身為一方諸侯,縱然戰敗也該留有最後的體面。

但劉備似乎只打算讓王匡做個生前體面人。

“某為何不敢殺你?”劉備冷聲道。

王匡頓時激動了起來,奮力想掙開繩索。

“你不能殺某,某身為河內太守,乃朝廷命官,非天子詔令,誰也不能殺某!”王匡大吼道,“你劉玄德若擅殺朝廷命官,無異於亂臣賊子,必為天下人所不齒……”

望著面前求生欲幾乎要溢位的王匡,劉備笑了,笑得很是嘲諷。

“王公節,你口口聲聲說無有天子詔令,誰也不能殺你。那某倒是想問上一問,你此番興兵來攻,難道就有天子詔令了!

無有天子詔令而擅自動兵,你該當何罪?”

笑話,這時候你倒是想起天子詔令了,之前幹什麼去了!

你興兵響應袁紹之時,可曾想過天子詔令?

聞言,王匡沉默了,甚至也不再掙扎了。

好半天後,才憋出一句:“就算某有罪,沒有天子詔令,你也不能殺某……”

話雖如此,但底氣明顯不足。

劉備冷哼一聲,揮手阻止了衝進來要將王匡帶出斬首的士卒,指著王匡道:“似你這般模樣,與喪家之犬何異?殺你,倒是汙了某的刀。

來人,將此獠待下去嚴加看管,待某平滅袁、曹二賊後,再作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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