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去給本宮拿一罈酒來！不…兩壇！再拿兩個杯子！”
李承乾看著李淵，朝身邊的張龍吩咐一聲。
“高明啊，說的好！你爹確實不是一個好兒子，不是一個好兄弟！不過，這倒黴玩意，確實能是一個明君！”
李淵深深地看了這小孫子一眼，嘴角閃過一抹笑容。
可這又如何，這麼多年，自己還是看不開啊！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可結果呢……
李淵嘆了口氣：“高明，你說，若是你，以後會這樣做嗎？”
“我？皇爺爺說笑了，孫兒對於這太子之位，已經推辭數次，至於那皇帝之位，孫兒根您明說了吧，兒臣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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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哈哈一笑，滿是桀驁不羈的臉上，寫滿了不屑一顧。
看著他的表情，李淵有些張目結舌，“高明，你可知，這太子之位，代表著什麼？這皇帝之位，又代表什麼？”
“代表什麼？不就代表著禁錮嗎？身為太子，當是國家的未來，以國家為重，一言一行，都需謹慎。至於皇帝，更是麻煩，事情一堆，麻煩一片，一個國家都要管理，事多錢少，傻子才幹呢！”
李承乾嘟了嘟嘴，無所謂的笑了笑。
“高明！你……你……放肆！”
李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你乃是一國太子，豈能說這種話！若是被人聽到，可就出大事了啊！”
“皇爺爺，您看，這話都不能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要不，您跟我爹說說，以後啊，我去大安宮陪您吧！孫兒跟您說，我太子府，還有那西山，好玩的可多了呢！水晶玉佩，那只是小玩意罷了！”
對於李淵的話，李承乾絲毫沒當回事，反而忽悠起他來。
“好玩的？什麼好玩的？”
李淵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疑惑起來。
“嘻嘻，皇爺爺，這個嘛……反正可多了！”李承乾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沒告訴他。
不過，被激起好奇心的李淵，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直接拉住了他，擺滿了爺爺的架勢，訓斥道：“臭小子，怎麼，還敢哄騙起爺爺來了，快點說，不然，看爺爺怎麼收拾你！”
李承乾裝作委屈巴巴的看了看爺爺，掏出了一把玻璃球，“爺爺您看，這小玩意怎麼樣？”
“琉璃球？如此乾淨，沒有氣泡，通體透明，此乃無瑕琉璃啊！哪裡來的？”李淵看著玻璃球，有些激動。
李承乾沒有回答，反而又掏出了一盒火柴，輕輕一點：“皇爺爺，這個您看怎麼樣？”
“這是……火摺子？”
李淵看了一眼，有些不屑。
“這叫火柴，可比火摺子高明多了。火摺子能用幾次，我這一小盒，可以用五十次！”
李承乾癟了癟嘴，沒見識就是沒見識。
這火柴，當年可是叫洋火的，顧名思義，那肯定是清朝時中國都沒有的，比火摺子好用多了。
“五十次！”
李淵認真的看了過去，接過火柴，學著他擦了一下，瞬間點燃。
拿著火柴，他吃驚不已，就這麼看著火柴燃燒。
“皇爺爺，快扔了，扔了！”
眼看著就要燙到他的手，李承乾趕緊從他手裡搶了過去，扔了下去。
“嗷嗚！誰這麼缺德！”
下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罵罵咧咧的。
李承乾有些尷尬，沒說話，畢竟理虧。
雖然火柴快燃完了，可畢竟燒了人。
李淵聽到被罵，皺了皺眉，就要招呼人把他拿下。
畢竟，老子乃是太上皇，竟然敢罵我？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嗎？
不過，還沒動手，就被李承乾攔了下來：“皇爺爺，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罪，大過節的，不至於……”
“哼！既然高明這麼說了，那就饒了他這一次！”
李淵點了點頭，放過了他。
下面那人，絲毫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依舊嚷嚷著。
“太子殿下，酒來了！”
兩人在上面聊了一會，張龍拎著東西趕了過來，氣喘吁吁的。
這一路上，他也知道事情重要馬不停蹄，這才這麼快，不然，下面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李承乾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了酒，給李淵倒了一杯。
“爺爺，您嚐嚐，這是孫兒整的小玩意！孫兒叫它醉仙釀！”
“醉仙釀？好名字？那我倒要試試了！”聽到這個名字，李淵好奇起來，什麼酒，竟然敢取這個名字？
接過酒杯，他打量了一番，手指激動的有些顫抖起來，瞬間！酒水灑落在地，瞬間少了半杯。
“又是無瑕琉璃，這酒，也是通體透明，酒味飄香，都是極品啊！”
李淵看著酒，有些不捨的一飲而盡！
“好酒，果然好酒，這酒有勁！”
他喝了半杯，又倒了一杯。
李承乾也倒了一杯。
不過，他沒有喝，反而直接灑落在空中。
這一杯，敬自己那已經死去的大伯，小時候對自己也不錯，也算是有求必應了！
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的疏遠了。
倒了一杯，他又滿上了第二杯，依舊倒了下去。
這一杯，敬自己三叔，有些傻乎乎的三叔。
小時候，也曾經騎著他的脖到處跑。
想著，他又倒了一杯，這一杯，敬這些死在玄武門的將士，都是忠勇之士！
轉眼間，三杯酒灑落，李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看著他倒了第四杯。
前三杯，敬今生，後三杯，敬前世。
這一杯，敬扶養自己長大的老院長，希望他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第二杯，敬活人，敬前世孤兒院長大的好友，希望他們可以前程似錦。
第三杯，敬自己早夭的前生，以及自己未曾謀面的父母，從此之後，他們與自己，在無瓜葛！
從今以後，自己只是李承乾，僅此…而已！
六杯酒灑落，他眼神有些追憶，良久，才回過神來。
卻看到，一群人都看著自己。
他有些不明所以：“皇爺爺，這是幹什麼？”
“高明，想什麼呢？”李淵好奇的看著他，問道。
李承乾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什麼，有些想皇伯伯了，您說，若是他也能看到這大唐盛世，該…有多好啊！”
“唉……好孩子，只是，他們再也看不到了啊！是皇爺爺的錯啊！”
李淵語氣有些唏噓，沙啞。
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滿意的露出一抹苦笑。
“高明，你還沒有回答爺爺，若是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到了骨肉相殘的那一步，你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