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是勇氣呢？

壓力面前保持優雅。

………………………………………………………

卡德加在王座廳的一側靜靜觀望著。洛薩曾表示希望他作為證人到場，不過卡德加懷疑洛薩同時也是希望能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卡德加自己的好奇心使他答應了這個請求。不過他明白，雖然他現在擁有強大的力量，也不至於能與這些人平起平坐。

這些人都是王國的統治者，隨便哪個都能立刻要了他的小命。

另外，卡德加也覺得自己最近被捲入事件中心也太頻繁了。作為年輕人，他更習慣在行動之前先觀察、等待和研究。

能重拾老習慣很不錯，即使只有一小會兒。

他能認出大多數出席者，至少能藉著描述認出來。

那位身形魁梧似熊，容貌鮮明，長著濃密黑色鬍鬚，穿著黑色與灰色鎧甲的是吉恩格雷邁恩。他統治著南方王國吉爾尼斯，卡德加聽說他比看上去要精明得多。

這位身材瘦高，皮膚飽經風霜，穿著綠色海軍制服的想必就是海軍上將戴林普羅德摩爾。

他統治著庫爾提拉斯，但真正讓他能和泰瑞納斯平起平坐的，是他還統率著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

一旁有著棕灰色頭髮與淡褐色眼睛的文雅男子是艾登匹瑞諾德領主，奧特蘭克的所有者。

他正瞪著索拉斯托爾貝恩，他的鄰國激流堡的國王。但高大冷漠的托爾貝恩並沒有在意他，他身上穿的皮革與毛皮顯然就像替他遮擋他山中家園的嚴酷天氣一樣替他擋住了匹瑞諾德的怒火。

相反，托爾貝恩那形容粗獷的臉朝著一位有著雪白鬍子，面容友善，身材矮胖的人。

就算沒有那件儀式長袍和法杖，這片大陸上也沒有人不認得他，阿隆索斯法奧是聖光教會的大主教，受到所有人的崇敬。卡德加能看出為什麼他之前從未見過法奧，但僅僅看著他就能產生一種和平與睿智的感覺。

卡德加眼角閃過的一絲紫色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轉過身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沒有目瞪口呆。

正走進王座廳的是一位傳奇人物。

他身材修長單薄，褐色的長鬚夾雜著一縷縷灰色，還有與之相襯的濃密眉毛，禿頂的頭上戴著一頂鑲著金邊的帽子，這正是大法師安東尼達斯。

卡德加在達拉然的這些年只見過這位肯瑞託領袖兩次，一次是擦肩而過，另一次則是卡德加被告知要被派到麥迪文那兒去。

現在親眼看著這位大法師大方地來到其他統治者身邊，看起來就像其他國王一樣威嚴，使卡德加內心充滿敬畏，又意外地令他湧起一陣鄉愁。他想念達拉然，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他是否還能回到這座法師之城。也許要等戰爭結束之後，如果他們能活下來的話。

安東尼達斯是最後一位到場的，當他來到圓臺前的這片區域時，泰瑞納斯站起身拍了拍手聲音迴盪在大廳裡，人們交談的聲音停止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位國王東道主。

“感謝各位的到來。”泰瑞納斯開口了，他的聲音輕易地穿過了整個房間。

我明白我的請求看上去十分倉促，但我們要討論的問題事關重大，而且萬分火急。”他頓了頓，轉向圓臺上站在他身旁的人。

“我向諸位介紹安度因洛薩，暴風城的勇士。他是作為一名信使，甚至是一名救世主來到這裡的。我覺得不妨讓他親自告訴各位他的所見所聞，我們可能很快也要親自面對的那些事了。”

洛薩向前邁上一步。泰瑞納斯當然為他提供了一套新衣服，但洛薩堅持穿著他的盔甲，而不願換上完好無缺的洛丹倫鎧甲。

他的巨劍仍然在他一側肩膀後高高立起來，卡德加確信在場的許多國王都注意到了這一點，然而是洛薩的面容和話語從一開始就抓住了他們的注意力。

只有這次，洛薩無法掩蓋自己的感情成為他的優勢，使得聚集在此的國王們明白他的話語真實可信。

“諸位陛下，”洛薩開口了，“感謝你們的與會，也感謝你們願意聽我的發言。我不是詩人或者外交官，而是一名戰士，所以我將說得簡短直白。”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必須告訴你們，我的家鄉暴風王國已經不復存在。”

幾位國王倒抽了一口氣，其他國王面色慘白。“它被一群叫作獸人的生物所建立的部落攻陷了。”洛薩解釋道，“他們是可怕的敵人，身高與人類相同但要強壯得多。他們有著野獸一般的外貌，綠色皮膚紅色眼睛。”

這次沒人笑出聲來。

“這個部落最近才出現，開始騷擾我們的巡邏隊。”洛薩說了下去，“但那只是他們的劫掠小隊。當他們的大軍出現的時候我們大吃一驚。他們有成千上萬名戰士，足夠像一片邪惡的陰影一樣覆蓋這片大陸。他們與我們不共戴天，強壯、野蠻而且殘忍。”

他嘆了口氣。“我們盡力抵禦他們，但這遠遠不夠。他們蹂躪著我們的土地，圍攻我們的城市。雖然我們抵禦了他們一段時間，但他們還是突破了我們的防線。萊恩國王死在他們的手上。”

卡德加注意到洛薩並未說明萊恩是怎麼死的。

也許提及他們曾經作為斥候，也作為盟友來信任的半獸人刺客會使他的敘述顯得不可信。也許洛薩只是不想回想起來。

卡德加理解這一點，他自己也不願細想這件事他曾經將迦羅娜視為朋友，也因為她的背叛而感到悲傷，即使在麥迪文之塔他曾經與她一同看到過與之相關的幻象。

“我們大多數貴族也死了。”洛薩繼續說道，“我受命將他的兒子和儘量多的人民帶到安全的地方，同時警告其餘諸國發生了什麼。因為這個部落並非我們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甚至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他們不會滿足於控制一塊大陸，他們還會想要控制整個世界。”

“您的意思是他們正在朝這裡來。”當洛薩停頓時普羅德摩爾說，這更像是陳述事實而非疑問。

“沒錯。”洛薩簡短的回答在房間中激起了一片驚訝或者是恐懼的騷動。不過普羅德摩爾點了點頭。

“他們有船嗎？”他問。

“我不知道。”洛薩回答。“我們沒見過他們的船，但在去年之前我們也沒見過這個部落。”他皺起了眉頭。“而且即使他們之前沒有船，他們現在一定有了他們沿著我們的海岸線劫掠，他們擊沉了許多艘船，但也有一些只是失蹤了。”

“那麼，我們可以假定他們有渡過海洋的方法。”普羅德摩爾看起來對此毫不驚訝，卡德加猜測這位海軍上將已經假定了最壞的情況。“甚至眼下他們就可能正朝我們駛來。”

“他們也可以從陸地上過來。”托爾貝恩用低沉的聲音吼道，“別忘了這一點。”

“是的，他們的確可以。”洛薩贊同道，“我們最初遭遇他們是在東邊，在悲傷沼澤附近，而他們橫跨了整個艾澤拉斯來到了暴風城。如果他們揮師北上，他們可以跨越燃燒平原和那些山脈，從南方逼近洛丹倫。”

“南方？”這是吉恩格雷邁恩的聲音。“他們不可能透過我們的國土！我會消滅一切膽敢登陸我國南方海岸的人！”

“您還不明白。”洛薩看上去和聽起來都很疲憊。“您還沒有見過他們，所以難以理解他們的數量與強大。但我現在告訴您，您無法與他們抗衡。”他看著聚集在這裡的國王們，臉上的驕傲與悲傷清清楚楚。

“暴風王國的軍隊很強大。”他輕聲向他們保證。

“我的戰士們都訓練有素，經驗豐富。我們曾經遭遇過獸人並且擊敗過他們。但這只是他們的先鋒。在部落面前，我們就像笨拙的孩子、像老人、像麥子那樣被擊倒。”

他語調平淡，話語中帶著冷酷的確鑿無疑。“他們將橫掃那片山脈，掃過您的國土，掃過您。”

“那麼您建議我們怎麼做呢？”說話的是大主教法奧，他冷靜的聲音安撫了那些連卡德加都可以看出的差點兒爆發的怒火。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沒人喜歡被當作傻瓜，尤其還是一位國王，特別是還在其他國王面前。

………………………………………………………

唯一幫我挺過去，幫我保持理智的東西，就是對於我們有朝一日能夠再相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