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在亞爾弗列得被踹飛的一瞬間，就竄了出去，他的傷勢還沒有好，雖然有些跌跌撞撞，還是在亞爾弗列得落地之前，接住了他，由於年輕人踹的很大力，白子涵被迫在地上滑行了一會，才接住了亞爾弗列得。

“雪人，你沒事吧。”白子涵急道。

亞爾弗列得緊閉著雙眼，沒有回答。

白子涵只覺得一陣不安，手顫抖著探向了他的鼻子下。

氣息全無！

白子涵臉色鉅變，他又摸了摸亞爾弗列得的左胸，發現心臟都沒在跳動了。

“喂，雪人，快起來啊，別裝了……”白子涵不相信，他搖晃著亞爾弗列得的肩膀，聲音充滿了恐懼和顫抖。

白子涵終於明白了那時候的心悸從何而來了。

僅僅是使用這個印記，就要付出巨大代價，那麼破碎掉這個印記，使得它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那種後果，只有一個！

亞爾弗列得會死！

“唉呀，死掉了啊？那就不用髒我手了，可惜我都還沒還禮呢。”年輕人見白子涵這個樣子，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攤攤手道。

白子涵停下了搖晃亞爾弗列得肩膀的動作，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從揹包中掏出了一堆藥劑，那是他在華藍市買的樹果粉製成的藥劑。

“亞爾弗列得，這些藥劑的效果很好的，吃一點你就會好起來的……”白子涵眼中流下了淚水，說著說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也明白，亞爾弗列得死了，沒有可能再起來了。

在買這些藥劑的時候，他還想著以後讓亞爾弗列得來求他才會給他藥，但是現在，他求著亞爾弗列得收下，都沒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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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弗列得再也不會使用這些藥劑了。

亞爾弗列得再也不會和他拌嘴了。

亞爾弗列得再也不會和他一起旅行了。

好孤獨啊。

白子涵哭出了聲。

我怎麼這麼沒用，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為什麼重要的親人都死在我的面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這麼弱小，為什麼我沒有力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甘心，我想要力量！

再也不想體會那種……無力感了！

白子涵內心咆哮著，紫水晶好像感受到了他內心的不甘，亮了起來！

“我想要，力量！”白子涵抱著亞爾弗列得，喃喃開口。

紫水晶越來越亮，隨著他這句話的傳出，光芒大盛！

時間忽然停止了。

合眾一個巨大的遺蹟忽然亮起，那是……世界上最大的祭壇之一，聯盟高危禁地！

“汝，願為力量放棄一切嗎？”浩大的聲音忽然在白子涵耳邊響起，白子涵抬頭，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只是看見了年輕人噁心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周圍的一切都沒了顏色，白子涵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色彩與能動的存在。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想要搞清楚這個狀況，似乎又不是。

“汝，願為力量放棄一切嗎？”浩大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子涵終於開口，聲音嘶啞：“你，是誰，有什麼資格？”

“吾，無名，世人稱吾為兵賢者，但吾更願世人稱五為，魔！”浩大聲音道，“吾，有這個資格！”

魔？白子涵沒有糾結為什麼一代賢者卻想讓別人叫他魔。

他只是笑了笑說道：“魔是什麼？”

“獨身戰天下，獨身斬天下，無情無心，這便是魔！”

“聽起來很強的樣子。”白子涵一直笑著，但笑著笑著又流出了眼淚，“擁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嗎？”

浩大聲音沉默了，之後才緩緩道：“魔斬人，不救人。”

“哈哈哈，好一個只斬人不救人……好，我願意！”白子涵仰天笑道。

“魔，不為守護而活，一入魔道，無法回頭，汝，真的願意？”

不為守護而活嗎？

我想守護的人，在我身邊的人，都死了。

那麼，何須守護，我只願，殺！殺！殺！

“我願意！”

“好！”浩大的聲音帶著欣喜響徹在白子涵耳邊，“吾之傳承，名魔道！吾之一生，憑此道，斬人三萬！世人畏我懼我，集天下之力，斬吾於落日之地，吾無子嗣，又不忍吾之傳承失落，臨死之時，以秘法，將吾之血液凝成這一塊紫水晶，刻傳承於其上！”

“吾不願吾之傳承落於庸人之手，所以刻下規則，只有吸收夠世間至純之靈，與世間至強血脈，感受到至極的絕望，不甘，悲傷，憤怒後才會開啟。”

“至極的絕望，伴隨著至極的仇恨，而至極的仇恨，將誕生，至極的魔！吾不是純體質，吾想創造一個……純體質之魔！”

這就是設立這些開啟條件的原因嗎？

還真是……心機啊。

但是，只要你給我力量，我管你什麼原因什麼目的！

“吾時間不多，現在給汝，吾之道，歡迎加入，魔道！”

紫水晶漂浮而起，化為紫色的血液，包裹了白子涵。

這一幕似曾相識，白子涵改變自己命運，繼承白銀純體質的那天，也是被液體包裹著全身蛻變！

白子涵只感覺到一陣劇痛，紫色血液瘋狂的往他的全身中鑽去，同時，帶來了海量的記憶！

劇痛襲來，白子涵沒有喊出聲，只是握緊了雙拳，青筋如龍般盤起。

“吾，天生異瞳，吾將這份力量，原原本本的封印在了血液中，現在，傳承於汝！”

隨著血液的湧入融合，伴隨著劇痛，白子涵啊只感覺自己的眼睛慢慢變得不一樣了，眼前的世界清晰了很多很多。

他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一段記憶，那是一種法，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心法！

“吾之魔道，心法為基，汝想必已得到了這份記憶，應明白為什麼此為基，為什麼吾等為魔的原因。”

嗯，我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叫魔，的確無法做人了。

但，這又如何？

哪怕代價再高一百倍，我也……願意！

白子涵最後看了一眼亞爾弗列得，看了一眼遠方，那裡，有白銀山脈，有白家！

他按著腦中記憶，喃喃出聲：“心法，永恆明鏡……發動！”

靈力狂暴的在他體內，按著玄妙的路徑流過，沒流過一圈，白子涵就覺得少了些東西。

那是……他的七情六慾！

心法，永恆明鏡，以七情六慾為祭，賜予，永恆心境，明鏡止水。

明鏡止水，賦予人永恆洞察，永恆冷靜，永恆計算的能力！

但是，使用之後，此生，只能身為一個戰鬥機器而活，將永遠不懂何為喜悅，何為悲傷，何為憤怒……只要是人擁有的東西，他都不會在擁有。

這便是魔，無情無慾，沒有弱點的魔！

靈力淺淺平息，心法永恆明鏡，使用完畢。

傳承也在這時結束，時間恢復了流動。

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年輕人沒有察覺到一點異常，他依舊邪笑著，依舊得意著。

但他很快皺起了眉，因為對面的白子涵，很不對勁！

白子涵只是默默站起身，摸去了臉上的淚。

他的臉上，沒了悲傷憤怒絕望，只有一種極致的平靜。

那叫……死寂！

他看著手中的淚，疑惑的歪了歪頭。

我，為什麼要哭呢？

哭，是什麼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