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啟擔憂地看向宋以慕。
宋以慕不為所動，靜默著看莎螢下一步動作。
莎螢畢竟是當過好些年的聖女，一出口便有一股威嚴，很快便壓制住鬧事的人。
莎螢輕蔑地掃了宋以慕一眼，指著宋以慕說：“你根本就不是我苗疆的聖女，你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你自己開脫。”
“聖水是你自己帶出去的，你當然清楚在中原需要重金求購聖水。”
“一個冒牌貨也敢妄圖分裂我苗疆，真是不自量力！”
莎螢的聲音擲地有聲，讓人無法忽視。
這段時間，莎螢一直很識相。
縱然時不時警告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但從未說過這種話。
現在當著不少人的面公然說她是冒牌貨，想來莎螢要麼是狗急跳牆，要麼就是部署好了一切。
不過宋以慕不慌！
見招拆招就是了。
這年頭，慫貨才沒有出路。
莎螢一番話瞬間得到了以涿路父母為首那派人的同意，振臂高呼：“冒牌貨！冒牌貨！”
宋以慕幽幽地看著她，目不斜視，慢條斯理地嗤笑：“姑姑別忘了，聖女的位置是天定的，豈能輕易被人取代？姑姑也是當過聖女的，不過姑姑現在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看東西眼神不好了。”
莎螢有些惱！
她可是上一任聖女，還沒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這死丫頭是瘋了嗎？
她這是要跟自己撕破臉皮嘍？
莎螢忍了她很久了，這段時間宋以慕一直在她的底線邊緣瘋狂蹦躂。此刻，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聖女依舊是黎瑤，可誰知道殼子裡住的是哪裡來的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宋以慕端坐在那，悠閒地端著茶盞品了品，舉止帶著一副痞氣，卻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唇瓣溢位冷笑：“我說姑姑果真是老糊塗了，咱們苗疆世世代代可曾出過這些怪力亂神之說？姑姑別忘了，在苗疆，最忌諱的便是這個。”
“今兒姑姑為了趕走我，竟不惜違背祖制嗎？”
隨著宋以慕嗓音的提高，不僅是莎螢心顫了顫，就連其他人也都變了臉色，一時間也不知道誰說的才是正確的。
宋以慕作勢捂著眼角，語含悲慼，抽噎道：“姑姑還真是心狠，姑姑也曾說過，我中意誰，誰便是大祭司。可姑姑中意的涿路我並不喜歡，姑姑如今卻鬧這麼一出，我竟不知姑姑意欲為何。”
“我雖是天選聖女，但也是姑姑一手養大的。姑姑難道一點也不心疼我嗎？”
莎螢：“……”
宋以慕秒化小哭包，這舉動倒是讓莎螢等人措手不及。
莎螢很快便冷靜下來，她一記刀眼掃了過去，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意味深長地盯著宋以慕說：“我也是為了苗疆好，若你不是聖女，縱十幾年的情分也無法換來苗疆百姓的安危。你若是能證明你是聖女，這件事便算了。”
宋以慕覺得好笑，我說我是聖女，你不相信，你想要我怎麼證明？
一片靜謐之中，不知誰說了一句：“聖女不是有一條以精血餵養的蛇嗎？不若請它出來。”
“是啊，以聖女精血餵養，那蛇通人性，是不是聖女，它比我們更清楚。”
“不行。”莎螢皺眉拒絕。
她親眼看見綠珠兒纏宋以慕纏得緊，這樣做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宋以慕微微笑了笑，看向莎螢問：“姑姑還有更好的辦法？”
莎螢：“……”
她看了涿路父母一眼，兩人很快收到莎螢的眼神，悄無聲息地點點頭。
宋以慕假裝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笑容和煦，一點都不著急。
莎螢這才答應讓綠珠兒過來，由涿路父母去請。
臺下七嘴八舌，聲音不大，但說什麼的都有。
宋以慕悠閒地喝茶，表情淡定。
莎螢高傲地看了她一眼，眼中藏著隱隱得意。
阿啟倒是緊張地看著她，指關節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緊握，面色陰沉。
宋以慕抽空看了他一眼，拉著他在身邊坐下。
阿啟拒絕，“於禮不合。”
宋以慕輕笑：“有什麼合不合的？你現在是大祭司，坐下怎麼了？”
她故意提高嗓音，要為阿啟撐面子：“別說是坐下了，你就是想躺著也可以。”
阿啟：“……”
大可不必，我其實還要點臉。
宋以慕：你這是在說我不要臉嘍？
阿啟：我沒有！
阿啟拗不過宋以慕，在她身側坐下。
見她不慌不忙，他湊過去壓低聲音問：“你有把握嗎？”
宋以慕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看自己的眼神。
阿啟從她的眼中看見了“我沒把握”，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思忖一會，低聲道：“我也見過綠珠兒幾次，它若是有什麼異常，我這裡還有蠱，你拿……”
“不必了，”宋以慕打斷了他，捏了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把玩。
“他們定想好了要拿綠珠兒對付我的辦法，見招拆招吧，實在不行我們把他們打趴，到時候你搞點蠱蟲讓他們失憶就行了。”
阿啟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她想的辦法是這個。
這實在不是個好辦法。
可他又明白，萬不得已時，這又是最好的辦法。
他攥緊拳頭，一直以來都是宋以慕護著他，今兒他總算能硬氣一次保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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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她這邊。
宋以慕和阿啟兩顆腦袋湊在一起說悄悄話，這一幕被他人看在眼中，有羨慕的，有嫉恨的，也有嗤笑的。
大部分還是覺得阿啟配不上大祭司這個位置。
宋以慕心知肚明，人心的成見是難以消除的。
或許會因為一時的好感對你高看幾眼，但很快又會因為其它事情對你鄙夷不已。
人心吶，最難以捉摸。
宋以慕最不屑琢磨這些東西，喜歡用自己的方式處理問題。
外面傳來響動，緊接著便有人帶著綠珠兒進來。
綠珠兒被人擾了清夢不是很高興，放出來時神色懨懨，像是磕了藥。
宋以慕眉頭輕微皺了一下，這群人，敢對她的綠珠兒動手！
呸！一群黑心腸的垃圾玩意！
綠珠兒這麼可愛，怎麼忍心對綠珠兒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