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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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齒入肉極深,花李浪也想不明白那樣大的一條小狗,又哪來那麼尖利的牙齒。傷口間盤繞著一層黑暗力量,就跟那些死去村民體內的一樣,花李浪體質特殊,並不懼怕這種力量,稍微用力,就把這股黑暗力量排出了體外。

“你……沒事吧?”

花李浪看到奎因有些關切的目光,露齒一笑:“無妨。”

此時夜已漸深,三人說了一些閒話,實在是乏了,這才找地方沉沉睡去。

黯月終究是受不了烏雲的欺凌,悄悄的躲藏起來。在冷風呼嘯間,真正的黑暗終究來臨。

花李浪坐在一根樹下,垂著腦袋睡得很是香甜,晶瑩的口水從嘴角流出,像是拉長了的銀線。他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死了,從穿越以來,隨著他的實力漸長,卻一夜夜的睡不踏實,有時候甚至會從夢中驚醒。腦海更多了一些紛雜沉重的事,讓他的精神時刻緊繃著。

好久未曾做夢了,遊走在黑暗的深處,他彷彿又回到了地球,變成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吊絲,上班、下班、睡覺、砍遊戲……他過著平凡而又安靜的生活,雖無味卻也踏實。突然有一天,身邊的人們都開始恐慌起來,越來越多人下崗,新聞聯播裡的美女說很多國家陷入了能源危機,M國聯合北約準備制裁E國,Z國繼續保持中立。

Z外交部長在新聞發佈會上再三強調,Z國反對任何形式的干涉別國內政的行為,反對武裝侵犯他國主權,Z方一再堅定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希望各國切實遵守有關共識,增進互信,推動合作,避免採取可能導致事態擴大化和複雜化的行動,共同維護地球的和平穩定……

在平靜的新聞播報中,戰爭卻悄然爆發了,而且越演越烈,慢慢的Z國與周邊國家的摩擦也頻頻發生,可即便是這樣,如花李浪這樣平凡麻木的普通人,依舊覺得戰爭離自己太遠,Z國是不會捲入這場能源爭奪的烽火硝煙中。

直到鄰國的一發炮響,真正的戰爭終於席捲而來。

下崗、失業、偷竊、犯罪、抗議、爭論、打架、殺人……無數的惡性事件接連爆發,花李浪再也無法平靜的砍遊戲了,再也無法安靜的玩耍了,在炮火轟隆當中,他見到了無數從未想象的血腥,恐慌終究來臨……

騷斯可雷厄自認為自己是一個簡單的人,覺得自己的人生無須考慮,生命的意義就只剩下播種和繁衍下一代。

然而在睡夢中,他的臉越來也猙獰,雙手握成拳,手指都快要陷進肉裡。

藍天、白雲、青草、牛羊……在一覽無餘的草原上,這本該是高原人的故鄉。他們在這繁衍生息,孕育下一代……然而戰爭毀滅了這一切,別貶為奴隸的人們在皮鞭與喝罵中瑟瑟發抖,失去了家園的人們開始痛苦的流浪。

騷斯可雷厄夾雜在流浪的人群當中,跟著他們漫無目的地行走,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沉重的心事,為了一口吃食,連親人都可以拔刀相向。飢餓和疾病糾纏著人們,為了活下去,為了高原人的薪火傳承,大人們把自己的孩子交換著殺死,把他們的皮肉用水煮爛,無數衣衫襤褸的人們向鍋中伸出了他們的骯髒的爪子,他們撈起一塊快煮得乏白的血肉,張開了血盆大口,不停的撕扯吞食。

他想阻止自己的族人,想阻止災難的發生,可不論他怎麼做,也制止不了他們張嘴吞食,噬心的痛楚充斥這他的全身,就當他精神崩潰就欲昏迷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帶著冰霧的龐大身影,龐大的身軀籠罩著他,無數的冰凌從她的軀體中綻放,騷斯可雷厄看到了自己的血肉在寒冰中剝離,碎成了一片又一片,隱隱之中他聽到了一個聲音:血肉凍結的,是如此的容易。愚蠢的小孩兒,寒冷將使你感受不到痛楚,擁抱寒冷吧……

驀然,好冷。

能在天空翱翔,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奎因睜大了眼睛,一臉崇拜的注視著自己的父親,他正騎著德瑪西亞戰鷹在空中肆無忌彈的飛,他在空中歡呼雀躍,面對著激盪的風張開了臂膀。

小小的奎因在草地上奔跑著呼喊:“帶上我,粑粑!”

騎著戰鷹的高大男人飛落到奎因面前,伸出雙手把她抱到了座駕上:“小奎因,來,跟隨粑粑一起看看這美麗的山川河流吧!”

“好!”

小奎因躲在男人的寬闊懷抱裡,享受著微醺的風,小心的觸控周邊的白雲,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跟隨自己的父親一起大聲的唱起家鄉的民謠。

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麼歡快過了,小奎因悄悄的用手觸碰著粑粑那硬硬的胡茬,感覺很好玩。突然之間,粑粑低下了頭,注視著自己的女兒,溫和的問:“想下去了嗎?”

小奎因搖頭:“不想!我還要玩!”

“等到你能自由的在天空飛的時候,再來找粑粑玩吧!”男人說著話,把小奎因一把拋了出去。

激流、下墜、彷彿永無止境。

空氣中的白雲,自由飛翔的飛鳥都不見了,自己彷彿墜落下了無底的深淵,四周都充滿了黑暗。

不知道墜到地面時,是否死無全屍?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四周裡除了飄蕩的微風,就只剩下黑色如網般蔓延。熄滅的篝火處,三個不知死活的人沉溺在未知的夢裡,憂傷與絕望所帶來的恐懼充斥在他們的身心裡,哪怕是在夢中他們的臉也開始扭曲,隨著呼吸漸濃,囈語漸深,他們很快就會和村子裡的人一樣,在夢裡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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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來臨了。

寂靜的森林中,一隻孤單的小狗正在悄無聲息的潛行。它的身體已經融入夜色,唯有雙眼還散發幽綠的光,一閃一閃,猶如鬼火。鼻子在地面上輕觸,它感受這那股莫名的氣息,一步又一步的接近那三個陷入夢魘的人類。走到了奎因面前,嘴巴陡然張開,露出冰冷犀利的牙齒,一股讓人反胃的血腥味散發出來。

一隻品嚐過人肉的狗,內心再無絲毫溫情可言,以前的記憶早已經模糊,它的思維被一股惡念所操控,只想吞噬更多的人,好讓深藏在頭顱裡的種子破顱而出。

它的牙齒深入到奎因手臂中,用力咬合,啃食著她的血肉。奎因的臉上越見的痛苦,但她依舊沒有醒轉。她的思維深陷在那個令人恐怖的深淵裡,不停下墜,不停下墜,彷彿永無止境。

被黑暗力量侵蝕的狗,再也不是普通的小狗了。它的牙齒可以穿透像花李浪這種高階戰士的皮膚,胃口自然也大了許多。它品嚐著人類的血肉氣息,不停下嚥。一塊人肉入腹,當它張開嘴巴準備再撕咬一塊下來的時候,一聲嘹亮的鷹啼突然響起。

小狗抬起了頭,如冥火般的眼睛注視著天空。它渾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朝著天空齜牙咧嘴。

天空之中,一隻神駿的戰鷹在樹林之上不停盤旋,小狗感受到了威脅,制止不住的發出了叫聲:汪!汪汪!

急促的犬吠聲響徹在林中,這只被黑暗力量侵蝕的狗,也依然是狗,嘴裡吐出的只能是狗吠,而不是龍呤!

那只被奎因稱作華落的戰鷹,在空中盤旋幾圈之後,身子陡然降下,夾雜一股狂亂的風,直朝小狗撲去。

與德瑪西亞戰鷹相比,小狗的身軀實在太過瘦弱,面臨天空霸主的絕命一擊,它卻毫不害怕。當華落那矯健的身軀就要觸及地面時,小狗長大了嘴巴,從嘴裡噴出一道黑色霧氣。黑霧如刃,裡面彷彿有無數的幽靈纏繞,它從下至上,襲入到華落的身軀。雄壯的戰鷹渾身一僵,突然從天空墜落。小狗的雙眼中,幽綠的火焰似乎黯淡了一些,它飛快的奔向戰鷹墜落的地方,可還未靠近,戰鷹就掙脫了那無言的恐懼,再次升空。

嘹亮的鷹啼再一次響起,與先前的相比,似乎更顯急促。篝火處,騷斯可雷厄依舊滿頭是汗,整個身軀都在不停的扭動,可就是醒不過來,嘴裡依稀喃喃:好冷!好冷!

奎因的眼皮在不停的跳動,即便是夢中,她也聽到了華落的聲音,她的夢境濱臨破碎,很快就要醒來。花李浪睜著眼睛,似乎對四周的一切毫無察覺,他醒了,雙眼如血。等了好半天,他才伸著懶腰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乾枯的樹枝,他隨意的舞動了幾下,轉頭瞥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同伴,嘴裡說出的話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真是一場好夢。”

言罷,樹枝向天,目光炯炯的盯著雲層:那裡有一輪黯月正費力的從雲層中掙出,隨著花李浪注視,整個月身開始改變。不過剎那,一掄猩紅的血月已然懸掛在天際。

月光如血,將天地驀然染紅。四周的黑色如潮水般褪去,縮排了樹林中的小狗身裡。籠罩在血色的月華中,奎因和騷斯可雷厄也都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見了一個影子。

那血色的影子卻與花李浪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女人,女人的手中那種一柄猶如弦月般的武器。隨著花李浪所指的方向,發出一道血色的光弧。

光弧觸碰到小狗的身軀,它轟然炸開,一道黑霧盤旋而起,嘴裡發出一聲尖叫:“怎麼是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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