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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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外。

忽必烈見襄陽城內響起一陣陣雷動的歡呼聲,眼見高牆之上的郭靖如此威武,己軍士氣已沮,當即傳令退軍。

郭靖站在城頭,但見蒙古軍軍形整肅,後退時井然有序,先行者不躁,殿後者不懼,不禁嘆了一口長氣,心想:蒙古精兵,實非我積弱之宋軍可敵。

“靖兒,你沒事吧?”洪七公來到郭靖面前上下打量,關心著問道。

“靖兒沒事,老師您怎麼來了?”郭靖上前握住洪七公的雙手,感慨著道。

當初黃蓉要郭靖拜洪七公為師,但那會郭靖已有柯鎮惡幾個正兒八經的師傅,是正式拜的師,這個年代師傅就猶如半個爹,所以郭靖說要經得大師傅的同意才能給洪七公拜師。

誰知洪七公大手一揮,不在意的說道:我只是給你這頓飯的報酬,不算師傅,即是說傳你降龍十八掌是支付黃蓉的‘酒菜錢’。

丐幫不傳絕學打狗棒法郭靖是不會的,這是歷代丐幫幫主才能學的,洪七公傳給了黃蓉,黃蓉才是洪七公正兒八經的入室弟子。

但後面郭靖經得柯鎮惡的同意,也算是半個弟子了,兩人心知肚明,就像馬鈺,馬鈺也曾在大漠教導了郭靖兩年全真派正宗內功。

但馬鈺卻也不承認郭靖是其弟子,說道:“你不是我們中人,我不是你師傅,你也不是我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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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郭靖內心還是承認馬鈺這個師傅的,就像洪七公,嘴上頻頻對郭靖說:“老叫花沒有你這麼笨的弟子。”

其實內心是非常認可郭靖的,這些關係卻是不用太計較,就像東丈,歐陽鋒也曾傳授了他的逆轉經脈,東丈內心也是很認同他這個老師的,但不是師傅,是學生。

此時黃蓉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踱步上前對郭靖笑道:“靖哥哥,師傅他老人家聽說你在襄陽這邊抗敵,便帶領丐幫眾弟子往這邊趕來支援,路上正好碰到我與芙兒,便一同前來了。”

看出黃蓉此刻身子不適,郭靖走到妻子跟前攙扶她道:“蓉兒,你懷有身孕,又長途奔襲,累壞了吧。”

黃蓉溫柔的看了看丈夫,搖了搖頭道:“蓉兒不礙事,靖哥哥才累呢。”

“哎呀呀,你們這兩個小娃娃,可真教人酸掉牙口,這裡風大,咱們還是趕緊進城吧。”洪七公笑呵呵的看著兩個弟子你儂我儂,當即大手一揮道。

此言一出,城牆上眾多江湖義士也都爆發出友善的笑聲,直把黃蓉給臊紅了臉蛋,郭芙小機靈鬼般跳到了洪七公身邊挽住他的手臂,親暱著道:“洪爺爺~”

“誒誒~芙兒都長這麼大啦!”洪七公揉了揉郭芙的腦袋,慈眉善目的笑道。

“哼~洪爺爺也不來看看芙兒,又怎會知道~”郭芙傲嬌的小臉一扭。

“芙兒!怎麼跟洪爺爺說話呢!”郭靖虎眼一瞪。

聽出老爹的呵斥不是真怒,郭芙衝郭靖吐了吐粉嫩的舌頭,也不害怕,黃蓉就在一邊笑呵呵的看著幾人。

“哎!罵孩子幹什麼!爺爺不生氣,走走走,咱們回家!”洪七公領著郭芙往城下走去。

一大幫義士自然是緊跟在洪七公身後,郭靖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舉目往城外望去,想起國事,不由得憂從中來,濃眉雙蹙。

身旁的黃蓉心知他在擔心襄陽,逐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道:“我們也回去吧。”

“嗯。”

而後一大幫人呼啦啦的就從城頭上退了下去,一路上,這幫義軍頻頻爆出巨大的歡呼聲,皆是在說郭靖與洪七公如何如何英勇,江湖中人嘛,愛吹噓,非常正常,郭靖黃蓉也是見怪不怪了。

襄陽城外。

忽必烈退軍數十裡,途中默思破城之策,心想有郭靖在彼,襄陽果是難克。

金輪法王道:“殿下適才親眼所見,若非洪七公出手救援,郭靖今日必定性命不保。”

忽必烈長嘆道:“是啊,前有個難纏的郭靖,後又來一個名聲響亮的洪七公,這襄陽啊,已是臥虎藏龍之地。”

說完轉頭看向金輪法王與瀟湘子幾人,目光閃爍著道:“國師,可有破敵之法?”

此言一出,帳內一時陷入了沉默中,金輪法王自問單對單根本不虛郭靖,但現在又來了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洪七公,他自己也犯難了。

與瀟湘子幾人對視兩眼,一時也沒了好的辦法。

見幾人不說話,忽必烈深深吸了口氣,而後轉身走出營帳。

襄陽城。

見蒙古兵退,襄陽城轉危為安,安撫使呂文德興高采烈,又在太守府大張筵席慶功,這一次洪七公也被請為席中上賓。

眾人對他出手相救郭靖時的出手迅捷、神功莫測,無不交口大讚,一時之間,呂文德府上歡聲一片,熱鬧非凡。

期間,眾人頻頻舉杯來到郭靖身邊向其敬酒,對郭靖的敬佩之情顯於言表。

“郭大俠,這一眾流民若是沒有您,只怕活不了幾人,您當得首功。”幾個喝得滿臉紅光的江湖義士興奮著道。

郭靖也跟著提杯站了起來,謙虛的道:“我這值當什麼,有東丈兄弟在先,我只是收個尾罷了,要謝啊,還得謝東丈才是。”

此話一出,大廳皆是一默,大夥腦中不約而同都浮現出那個單人單刀殺入敵軍陣中的灰衣男子。

黃蓉與郭芙聞言皆是一愣,因她們之前沒看見東丈,聽到東丈這兩個字眼,郭芙忙放下筷子,眼睛放光著問道:“爹!東丈大哥也來了麼?!”

黃蓉也是美目緊緊盯著自己的丈夫,也想知道那個男人的下落。

“東丈?!”

洪七公本來只顧吃喝,但聽到這個名字也抬起了頭望向郭靖,詢問道。

看了看滿臉期待的幾人,郭靖頓了頓,道:“嗯,蒙軍的先鋒部隊就是被東丈兄弟一人險些斬殺殆盡,沒有他的話,城下的流民可能會傷亡慘重,所以,要說首功,自當是東丈。”

郭芙聽得眼睛一亮,忙問道:“那東丈大哥現在人呢?”

黃蓉不露痕跡的看了眼這個急切的女兒,笑道:“靖哥哥,咱們的芙兒啊,在絕情谷中可又是被東丈兄弟給救了一次呢。”

這話直把邊上的郭芙給說得俏臉一紅,武氏兄弟坐在另席旁座,聽到這話,兩人都沉默不語的低頭喝酒。

“哦?此話怎講?”郭靖驚疑的望向妻子黃蓉。

黃蓉正待出聲解釋,洪七公已坐不住的站了起來,叫道:“靖兒!東丈那小子在哪!?快叫他出來與我吃酒!”

眾人都沒見到過洪七公有如此熱烈的想要見一個人,因他在江湖上的輩分極高,很多跟他碰酒的晚輩都不敢逾越,說話都是畢恭畢敬的,生怕惹惱了他,那洪七公喝酒自然不會舒心。

此時大夥見他紅光滿面,一幅興致勃勃的模樣,都暗感奇怪,均心想:洪老前輩這副模樣還真真是少見。

便連黃蓉與郭靖都有些詫異的望向洪七公,郭靖與他雖有師徒之實,關係很親,但郭靖這人木訥不善言辭,說什麼都是一本正經的,洪七公自然是不怎麼喜歡跟這個弟子喝酒的,框框架架太多。

而東丈就不同了,這小子桀驁慣了,剛從古墓出山就敢與黃老邪大打出手,對江湖中人人敬若神明的五絕,人家根本鳥都不鳥,你只要說話不對,該打還是打,根本不慣著你,什麼倚老賣老在東丈這裡根本行不通。

年紀大又如何,這小子是真敢動手的,所以洪七公喜歡跟東丈喝酒,因為這小子根本不虛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兩人對話也都是平常而論,該說什麼就說,完全沒有顧慮,這才是洪七公喜歡跟東丈喝酒的原因。

因為輕鬆。

此時見一臉興奮的洪七公,郭靖驚疑的問道:“老師認識東丈兄弟?”

洪七公伸手操起桌上一根大雞腿張嘴咬了一口,而後就著一口酒灌下,笑道:“怎麼不認識!若是沒有他,我早就交代在白駝山了。”

此言一出,大廳內瞬間針落可聞,靜得嚇人。

郭靖內心一驚,追問道:“怎麼回事?”

洪七公掃了眼表情凝重的黃蓉與郭靖,笑著擺了擺手道:“問那許多作甚?!總之就是老叫花子欠他東丈一個人情,快說!東丈在哪裡?!”

見此,郭靖黃蓉面面相覷,郭靖無奈的望著洪七公道:“弟子也不知東丈兄弟現在身處何處,出手擊潰蒙軍先鋒隊後,他便走了。”

“走了?!!”洪七公與郭芙異口同聲著喊道。

郭靖愣愣的點了點頭:“嗯....”

洪七公怦的一聲坐回位置上,氣鼓鼓的道:“兀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知道老叫花來也不多留一會,真真是個混小子!”

而郭芙則是眼神落寞的低頭盯著碗筷不發一言,與之前的興奮好似換了一個人兒。

黃蓉看出女兒的低落,逐伸手牽起她的小手柔聲道:“總會再見面的。”

“嗯。”低低應了聲,郭芙有些難過的看向自個孃親。

聽到洪七公與郭靖的對話,廳內眾人都隱約聽出了話中的巨量資訊,東丈竟還救過洪七公??

群雄不禁愕然相望,之前的記憶也被重新喚醒,一時之間,眾人都被點燃了熱情,七嘴八舌的都在議論先前那個手持長刀的灰衣男人。

耳邊聽著眾人都在議論著那個名字,郭芙內心更顯落寞。

與此同時,襄陽城對面的山峰頂上。

不比襄陽城內的熱鬧,此時這頭只有六人,略顯蕭瑟。

一個赤著上身的青年正跨坐在火堆前,身後是一名白衣麗人在仔細的給他擦拭傷口。

但見青年的上身佈滿了橫七豎八的刀傷劍傷,傷口有新有舊,如一條條猙獰的蜈蚣,看著甚是嚇人,男子身材很是精瘦,但稜角分明,小腹之上一塊塊隆起的肌肉塊給人看去就極有力量。

穿著衣服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只道是個瘦子,卻沒曾想衣服底下是這麼一幅模樣,常年的風吹日曬讓他擁有完美的古銅色肌膚,肌肉不大,但很緊實。

此時幾人都在緊緊盯著這名青年,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那火堆響起噼裡啪啦的燒柴聲。

白衣麗人正小心的挑著男子皮肉上的髒東西,有些肉已被倒鉤勾得模糊,讓旁人看著都覺得疼,可這青年卻是毫無表情,眼睛都沒眨上一下,彷彿那身體不是他的一般。

“東丈,我們接下來要去哪。”火堆對面的老頭眼睛盯著男子身上的傷口挑眉問道。

任由白衣女子在自己背上小心動作,青年抬頭看了看月色,嘴角微微一翹,道:“蛇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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