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說吧。”黑暗中包裹的人影的聲音傳了出來。
面對夏勒弗茲，原本興奮好奇的艾倫與琳娜此刻卻被洩露出的一點魔力磁場威懾的動也不敢動，只能呆呆地站著。
“魔皇大人。”夜回答說，“妖怪組織還不夠強大，可能應付不了即將面對的敵人，所以我們決定集體移植黑暗之眼。”
“哦？移植黑暗之眼的風險可是很大啊，你的下屬都同意了？”夏勒弗茲驚訝地問。
“全部同意，只有三個人反對後主動退出妖怪組織了。我們請求獲取三百一十八枚黑暗之眼，以及移植相關技術支持。”夜躬身恭敬地說。
“你們所面對的敵人對於佧修派來說不過是一隻螻蟻，不過對於博隆克斯分部來說卻是絕對的龐然大物。”夏勒弗茲接著說，“但是，佧修派和別的組織不一樣，即使你們覆滅了總部也不會伸出援手，弱者沒有存在的必要。”
夜驚訝地張大了眼睛看著地面瓷磚的花紋。
“可是，魔皇大人……我們需要總部的技術支持……”夜低聲說。
“你還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夏勒弗茲間接駁回了夜的請求，“能給予三百多人移植黑暗之眼的勇氣，你的能力值得誇獎，但也僅此而已了，這還遠遠不夠。”
“打擾了，我們會自己想辦法。”夜黯然地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琳娜艱難地鼓起了勇氣駁斥夏勒弗茲，“博隆克斯的佧修派也是佧修派，你憑什麼翻臉不認人一點幫助都不給！”
“琳娜！”夜低聲提醒說，“別亂說話！夏勒弗茲大人，非常抱歉……”
“她說的沒錯，博隆克斯的分部當然也屬於佧修派。但我希望你們明白佧修派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一個歡迎強者加入，不屑於弱者滅亡的組織。”夏勒弗茲在暗影中背對著三人，輕聲回答說。
琳娜無話可說了，如此殘酷的規則，佧修派為什麼還是壯大了。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殘酷的規則，佧修派所以壯大了吧。
“我明白了。”夜抬起頭說，“我們會想辦法自己解決，給您呈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很好。”夏勒弗茲招了招手，說：“這份檔案是莫亞寫的，裡面有移植黑暗之眼的方法與奧比斯力量的原理詳細解析，以及莫亞的個人研究日記。”
一道黑色的人影將盤子中的幾本筆記呈給了夜，夜驚訝地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黑影的具體實力。
“本來總部是不會伸出任何援手的，但對於你我可以破一例，你要感謝你的老師莫亞與我有些交情，還要感謝你的能力得到了我的欣賞。”夏勒弗茲的聲音漸漸消失，椅子上的黑影也慢慢變淡消失了。
三本厚厚的筆記此刻在夜的手中格外沉重，看到封面上熟悉的字跡，夜彷彿看到了莫亞的面容……
“我們回去吧。”夜收起筆記對二人說，“這次我們走東北方的路線，西北方恐怕會有人截殺。”
艾倫和琳娜點了點頭，夜按住艾倫和琳娜的肩膀，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在了總部的大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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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中傳來夏勒弗茲悠悠的嘆息。
“唉……莫亞，希望你的學生能繼承你的意志，替你報仇吧，為了大局，我不能親手殺死理查德……”
這一路上，夜等三人竭力收斂了自己的魔力磁場，繞遠路在隔天傍晚趕回了博隆克斯妖怪組織總部。
“艾倫，你明天去通知博隆克斯佧修派各分部首領來此，我要成立一個黑暗之眼研究組，儘快摸清黑暗之眼的來源與移植方法。”夜對艾倫說。
“是。”艾倫回答說。
“琳娜，你回去休息吧。”夜對林娜說。
“我也想幫你點什麼……”琳娜小聲說。
“和艾麗卡認真學習魔法，就是你目前對我最大的幫助。”夜微笑著說。
“嗯！”琳娜堅定地點了點頭離開了。
夜色籠罩了整個博隆克斯，駁雜的喧囂也開始被一片死寂所代替。
夜沒有去翻動那兩本研究資料，而是首先開啟了莫亞的研究日記，裡面列舉了大量的移植失敗經驗與成功技巧，這些因素都是提高成功率的重要條件。
夜邊看邊將難以理解的理論與例子記錄在筆記本上，再嘗試從資料中尋找答案，一夜未眠。
翌日，晨。
夜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合上了已經看了三遍的研究日記，為了方便記憶，他還給筆記標上了頁碼。
走出門攔住了一名過路的魔法師說：“你去把艾爾瑪找來。”
“是，夜大人。”魔法師立刻瞬移到艾爾瑪魔法屋的方向。
不一會，艾爾瑪出現在了夜的面前。
“你進來。”夜向著艾爾瑪招了招手。
兩人在夜的魔法屋中面對面坐下了。
“你覺得自己做的對嗎？”夜低聲說。
“您這是什麼意思……”艾爾瑪故作鎮定地說。
“為什麼背叛我。”夜繼續問。
“我……”
“別和我演戲。”夜打斷了艾爾瑪的狡辯。
“好吧。”艾爾瑪的面色徹底平靜了下來，繼續說，“沒有理由，既然被您發現了，那麼請處死我吧。”
“你想坐上我這個位置吧。”夜看著艾爾瑪有些慌張的眼睛問。
“我……我沒有……”艾爾瑪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慌亂，接著說，“是，我覺得我沒必要屈服於你，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實力是可以提升的。”
“扮演我的樣子被他們識破了？”夜接著問。
艾爾瑪徹底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驚訝，站起來大聲質問著夜：“你都知道什麼？為什麼到現在才揭穿我？我在你眼中不足為患嗎？”
“坐，別緊張，咱們倆共事超過三十年了吧。”夜看著艾爾瑪說，“你是什麼人，我瞭解，我是什麼人，相信你心裡也有數。”
“你變了。”艾爾瑪說，“兩年前的你很謙虛，為人雖然有些懦弱但不失為一個優秀的魔法師，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但是現在你有了更高的權力，你開始驕傲了，想讓所有人都臣服於你。”
艾爾瑪抱著一旦被發現必死的覺悟與夜說著心裡的話。
夜揉了揉印堂努力驅散頭腦中的睏倦。
“我不在乎這點權力，我和兩年前一樣，依然怯懦謙虛，願意聽取你們的意見，願意與你們同生死，共存亡。”夜接著說，“佧修派需要壯大，我們需要在泰拉城立足的資格，我所做的一切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你們，你明白嗎。”
“別假惺惺了。”艾爾瑪語言鋒利地說，“你想要成為博隆克斯的皇帝，想要凌駕於所有人之上，妖怪組織的全部成員不過是你的工具罷了，包括博隆克斯所有你的追隨者都只是為了給你創造價值的工具。”
“你的存在，汙染了泰拉城這片殘破，但神聖的土地！”
夜壓下自己心中的憤怒，深呼了一口氣。
“被我說中了？”艾爾瑪有些得意地說。
“你說的不錯，我的目標的確是為了整合並統治整個博隆克斯。”夜冷靜了下來說，“你們所有人也的確在為我創造價值，失去了你們的幫助我什麼都不是，確實。”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艾爾瑪感覺自己戰勝了夜，心情大為舒暢。
“但是你還要想想，我為了你們付出了多少？”夜逼視著艾爾瑪的眼睛說，“為了博隆克斯的復甦我絞盡腦汁，為了妖怪組織的強大我東奔西走徹夜不眠，我為了什麼？為了錢還是權？我為了自己享受？”
艾爾瑪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為了自己能生活的更好，我大可不必做這些，我透過時空裂縫去阿拉德好不好？以我的實力在阿拉德能享受到比現在要好千倍萬倍的生活，但是我為什麼留下來做你們的首領？我為什麼不直接掠奪資源而去復甦博隆克斯讓他們創造價值？”夜閉上眼睛低聲說，“我為了你們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提高妖怪組織，提高佧修派在博隆克斯的威信。更是為了讓妖怪組織裡所有的兄弟能活出個樣子來。”
艾爾瑪沉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