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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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拜府上,班布林善、訥謨、穆裡瑪、濟世、葛褚哈幾個人也都聚在這裡加緊謀事,卻不知康熙早已佈下一張大網等待時候收網。整理提供

那吳六一與首席師爺何志銘定下計策後,這幾日便緊張地籌備他公子的湯餅大會。

吳六一成婚甚晚,夫人慶氏頭二胎生的皆是女孩子,直到四十三歲,才產下這個兒子,高興自不待言。宴客之日,僅請帖就發出二百多份。可怪的是,所請的一個外客也沒有,都是他的故舊,或新任將佐。但他一向行事乖張,人們也就見怪不怪了。哎,看來這些人是走不出吳六一的家了。

那熱河八旗3萬精兵也在這幾天分批悄悄趕到距離北京城10裡的一處兵營中,領兵的乃是烏魯木齊熱河察哈爾三位都統,兵營中原駐防的幾千人已被盡數扣押,只等派進城中細作發出信號,便帶兵勤王護駕。

康熙此時也帶著張天寶,魏東亭朝清室祭祖的奉先殿行去。那奉先殿平時只有幾個老內侍守候,是一個冷清的去處。

康熙來到殿門口就換上了吉服,頭上端端正正戴了一頂天鵝絨紗臺冠,上身穿石青江綢夾褂,外套一身簇新的明黃緙絲夾金龍袍,單金龍褂下懸著一柄嵌金蟠龍寶劍,足蹬青緞涼裡皂靴,項掛菩提朝珠――一副御朝大典的裝束。等在殿門口的蘇麻喇姑和慈寧宮大太監張萬強二人可忙了好一陣子,才打扮停當,退後一步,請康熙進去。

康熙昂然按劍,大踏步上前推開殿門,一腳跨入,不禁愣住了。殿外看著鴉雀無聲,殿內竟是燈燭輝煌,凡窗欞透光之處均用夾被嚴密遮蓋。――更令人驚訝的是,太祖太宗的畫像下面,放了一張椅子,高高坐著盛裝服飾、神色肅穆的太皇太后,底下以魏東亭,張天寶為首,十六個毓慶宮侍衛跪在第二排,連行後來陸續選宮裡的大小侍衛,布庫,共有八十餘人,整整齊齊跪了半個殿。

康熙心裡不由得一陣激動。啊,有皇祖母坐陣此事,我可放心啦。

奉先殿裡,康熙正了正衣冠,先向列祖列宗神位敬香禮拜,然後向太皇太后叩頭請安。禮畢,回身厲聲叫道:“魏東亭!”

魏東亭一躍而起,向前跨了一步俯伏在地:“奴才在!”

朕委你的差事可辦好了?”

“奴才啟奏萬歲:九門提督吳六一已經完全控制了九門城防營,五城巡防司只等時辰一到便率部進宮,把守太和、中和、保和三殿要津!”

“好!今日朕封你為一等侍衛”。

“烏雅天寶。”

“奴才在”,張天寶朗聲回到。“從今天起封你為毓慶宮總領侍衛,身份與魏東亭等一樣!”

張天寶一愣,隨即道“喳,不過奴才只願今日當此職位,過了今日,奴才還是做你的貼身小太監”。

太皇太后,康熙等人一聽不禁莞爾一笑。

能在如此時候說此話的人也只有他張天寶一人,而且太皇太后,康熙也不責怪,越發的當他忠心,不念權勢,高位。

“諸位壯士!”康熙朗聲說道,“‘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賊臣鰲拜專權欺主,擅殺大臣,圈換民地,塗炭生靈,其心險惡,其罪難赦!”

說到這裡,康熙的臉漲得通紅,回頭看了看太皇太后,接著又道:“當今社稷垂危,有被鰲賊篡奪之虞。朕每念及此,五內如焚,食不甘味,寢不安席,中夜推枕,繞室煎慮。朕決意借祖宗在天之靈,擒拿鰲賊。列位壯士皆是我大清忠貞之臣,望能奮發用命,衛我朝綱,靖我社稷!”

下面跪的八十餘人聽到這裡,早已熱血沸騰,群情激昂,齊聲答道:“臣,謹遵聖諭,誓死擒拿鰲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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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寶向前一步大聲喝道,“自古忠臣烈士,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臣等豈敢惜身而與國賊共戴一天!皇上請降聖諭,臣等雖赴湯蹈火,也決無反而!”

君臣二人慷慨陳辭,使殿內的人激動得淚光滿面,莊嚴肅穆的大殿上,氣氛立時顯得悲壯而又緊張。

康熙回身向太皇太后恭施一禮道:“請太皇太后慈訓!”

“烏魯木齊熱河察哈爾勤王之師三十萬,以至京郊。眾位放心去做!”太皇太后心平氣和地道。她一下子將兵力誇大了十倍,眾人聽得十分振奮。忽然她提高了語調“我老婆子就坐在先人靈前,瞧著鰲拜老賊頭懸國門!鰲拜力大狡詐,眾位要全力應敵。”

康熙按劍而立,滿面肅殺之氣:“眾位壯士放心,若有不測,吾敬爾母如朕母,待爾妻如朕妹!”

張天寶首先跳出來答道“謝萬歲,臣等必拼死向前”。

“謝萬歲,臣願拼死向前!”眾侍衛一齊齊聲答道。

“拿酒來!”康熙大喝一聲。

話音方落,奉先殿一個老太監雙手高擎著一隻盛滿玉酒的碗,走上前來跪下。康熙“噌”地拔出寶劍,向自己左手輕輕一抹,鮮血如注流進碗內。張天寶,魏東亭和眾侍衛布庫叩了頭,也各自咬破中指,將血滴進碗中。

康熙接過大碗,先向地下輕灑了少許,舉起碗來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張天寶,其他各人也挨次喝了。飲畢,將空碗奉還給康熙。

此時那索額圖早已進宮,戎裝佩劍匆匆上殿,躬身奏道:“萬歲!吳六一已悄悄分兵潛入進宮了,業已控制三殿,三殿守衛大部皆以換掉。”

“好!”康熙將手中大碗狠狠地向地上摔去,“當”地一聲,摔得粉碎。他單腳踏椅,左手護膝,右手按劍,嗔目大呼道:“朕下特旨:著毓慶宮總領侍衛,御前一等侍衛張天寶全權領命,擒拿權奸鰲拜。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有抗旨者,格殺勿論!”

眾侍衛一起跪下大聲而有力地回答:“喳!有抗旨者,格殺勿論!”

在激昂、壯烈的氣氛中,張天寶帶著魏東亭及眾侍衛們,去毓慶宮準備去了。

殺機四伏的紫禁城,迎來了旭日初昇的黎明,乾清宮依然是一派平靜氣氛。自順治初年起,這裡就是皇帝召見大臣處理朝政的地方。

康熙頭幾日便下旨意封鰲拜為太師,上朝不拜,准予坐聽朝議,宮內騎馬代步。

鰲拜得旨後,越發的驕狂,現今的他正坐在乾清宮內自己的椅子上,他看著順治皇帝御筆題額“正大光明”四個字,想象著自己如果坐在這個御榻上該會是怎麼個模樣,又是什麼心情…

鰲拜抬頭看了看殿角的鎏金大鐘,此時離朝會時間還早,他也不急,就穩穩的坐在那閉目養神。

立於鰲拜身後的穆裡瑪此時小聲的道:“今兒早上我一來,值夜的侍衛就告訴說,遏必隆公爺已經從蕪湖回京。昨夜內內宮已吩咐下來,聖上今兒在這兒召見您,然後啟駕文華殿見遏必隆,要問他有關蕪湖調糧的事。”

“恩,見就見吧,這等小事也來奏我”。鰲拜正在幻想自己當皇帝,被穆裡瑪打擾,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穆裡瑪頓時不敢在多言了。

鰲拜此時又道“那吳六一可有動靜”。

“回太師,吳六一那乞丐看到太師送於他的10萬兩銀子和一個官職還不喜瘋了,哪有什麼動靜”。穆裡瑪討好的說道。

“恩,無事就好,無事就好”。說畢也不言語了。

殿角大座鐘“叮噹”,“叮噹”敲響了七下,此時已經到了皇帝臨朝的時候。永巷口垂花門的門閂“眶”地一聲摘掉了,康熙的八人鑾輿從月華門緩緩而出,輿前太監高叫一聲:“萬歲爺啟駕了!”聽這一聲,除了侍衛,鰲拜和其奸黨等人立刻走下丹墀,除了鰲拜外其他幾人都撩袍跪接。

但奇怪的是鑾輿並未在乾清門前停下,卻一直抬往景運門去了。

隨後一個太監小跑過來“皇上有旨:宣鰲太師毓慶宮議事”。

鰲拜一愣,疑惑道“皇上不在乾清宮臨朝麼?”

那小太監媚笑道“回太師,召見仍在乾清宮,只是,幾位貝勒、貝子都還未到,萬歲爺的意思是請太師爺到毓慶宮議事,爾後一同過來。”

嗯,鰲拜隨即釋然,這皇宮侍衛多在他掌握之中,隨即讓班布林善,濟世,訥謨留下以防萬一,自己帶著穆裡瑪就去見康熙了。

見鰲拜去遠,班布林善和濟世交換了一下眼色。班布林善忽然精神大振,健步踏上丹墀,大喝一聲:“來呀!”

乾清宮幾十名侍衛答應一聲便擁了上來。訥謨楞住了,啊!這裡怎麼回事,班布林善要幹什麼?又何以有如此大的號召力,連駐紮在保和殿向這裡觀看的鐵丐吳六奇也是一驚,差點就發動攻擊了。

正詫異間,只聽班布林善厲聲喝道:“將亂臣侍衛訥謨與我拿下!”幾個侍衛“扎”地一聲,毫不猶豫地猛撲過來。訥謨已糊里糊塗被綁了起來。

“這……這是……?”

“你也是讀過書的。”班布林善笑道,知道“捷足先登”這個詞該怎麼講嗎?奈失其鹿,高才捷足者先得!憑鰲拜那點本事,怎麼可以君臨天下呢?”

訥謨驚得張口結舌,面如死灰,“原來你,你……”。他怎麼也想不到,班布林善這段時間掏空了鰲拜的實力,自己另有打算!但此時什麼也來不及說了。濟世嘴一呶,幾個禁軍向他口中塞進一把麻胡桃,將他牽送到上書房去了。

這裡班、濟二人相視一笑。濟世忽然討好媚笑地說道:“班大人,鰲老賊恐怕做夢也沒想到我們有這一手,以後這天下可就是您的啦”。

“哈哈,來人,立刻去封掉隆宗、景運、日精、月華四門,禁絕一切宮人往來,如有擅自出宮的,立刻拿下,待事畢之後再行發落!”班布林善大笑道。

“濟大人,我們就在此等群臣上殿吧,哈哈哈哈”。班布林善得意張狂的大笑聲在乾清宮門口傳開。

這一場戲,演得真是精采!迅雷不及掩耳,驕狂自大的鰲拜萬萬沒有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自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大局,卻不知早被手下掏空了!

那班布林善也沒想到除了宮內的大部侍衛沒換掉外,駐守那三殿要津的侍衛被吳六一換的乾淨,等於是把他們的脖子給卡住了,如何能掙扎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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