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一張精緻的小臉，冷若冰霜，雙眸凝聚全是專注。
修長白皙的手指消毒後，握上了鋒利的手術刀。
精準的在伊妃肚子上開啟口子，口中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伊妃聊起了日常。
而外面的西域皇帝，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被群妃們擁簇著。
沒一會兒，腹中的嬰孩就被了出來，剪斷臍帶，但是嬰孩無聲無息。
阿藍看得一臉焦急。
“師父，這孩子是不是…….”
“沒有，有為師在，就不會讓他有事。”
方菲順勢，倒提這嬰孩的兩條腿，就是在他的屁股上輕輕拍了拍。
很快，一道微弱的哭聲，從那嬰孩的口中發出。
阿藍緊張的臉上，嘴角頓時上揚，趕緊從方菲的手中，接過嬰孩。
“師父，我將他帶去擦洗乾淨。”
“等等，先抱給她母妃看看。”
阿藍恍然，將孩子抱到了伊妃的面前。
“是個漂亮的小公主，眼睛都還沒睜開，倒是像伊妃您。
皮膚白皙，鼻樑高挺，長大後是個大美人。”
方菲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說是個“小公主”的時候，伊妃期待的臉上，一陣失望。
“果然，還是命。
本妃拼死生下她，倒是沒想到只是個公主。
本妃的肚子已經如此了，以後大概也沒機會為陛下再懷上子嗣了。”
身為皇宮裡的女人，自然個個都想誕下皇子。
若是皇子，她們這一輩子才會有個依靠。
甚至，有些一生都沒誕下子嗣的嬪妃，在皇帝駕崩之時，還會成為陪葬的犧牲品。
這個古代的女人不好當，皇宮裡的女人更是不好當。
“娘娘不必氣餒，小公主也很好，軟軟糯糯的，待張開後，就是您的貼心小棉襖，好看得您恨不得捧在手心上。
而且，就算是如此生下公主，也是無礙。
三年後娘娘再是懷孕，也是可以的。
這三年裡記住，別讓自己有孕，不然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極有可能大出血。
回頭，我會給娘娘配製一些調理身子的藥丸，娘娘服用半年，差不多就可以了。”
“真的？本妃還能再孕？”
方菲輕輕嗯了一聲，繼續手上的事情。
孩子洗乾淨後，穿上了小衣服，直接被伊妃的嬤嬤抱了出去，給西域皇帝道喜了。
看著襁褓中，白皙漂亮的女兒，西域皇帝滿臉的慈愛。
“好好好，賞！”
方菲回到醫館，跟隨她回來的，賞賜又是一大堆。
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方大夫，老夫人在醫館等著你呢。”
一進醫館，藥童急忙上前，恭敬一禮，稟報道。
方菲臉上微微驚訝：“師父她老人家已經有些時日不來醫館了，今兒什麼風，將她給吹來了？”
一邊說著，方菲一邊朝著後院而去。
一來到後院前廳，老夫人正端坐上手，和旁邊的丫鬟們說笑著。
看到方菲，老夫人朝她就是招了招手。
“師父。”
“菲兒，一切可還順利？”
“挺順利的，為陛下接生下一位漂亮的小公主，皇上很是高興。”
老夫人滿臉慈愛的笑著點頭：“好好好，今兒菲兒又是功德一件了。
好在你有那手藝，不然今日那伊妃恐怕都是凶多吉少了。”
“身為大夫，救死扶傷，是徒兒的本分。
倒是師父，來醫館可是有要事？”
方菲話落，老夫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菲兒，跟著師父學醫，也四年多了，你這年紀回到大康朝都已經是未出嫁的老姑娘了。
師父打算不留你在西域了，回去吧。”
老夫人的話，讓方菲一陣意外。
其實，就算今日老夫人不說，她也打算今年過年前回去一趟了。
離家又是三年多，而且夏侯瑾澈也不知為啥，已經有一年沒來看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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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雖然一直都保持著書信往來，但她真的也該回去看看了。
也或許師父感覺自己的終身大事，不能再繼續耽擱了。
希望此次讓她回去，能找個如意郎君，先將婚事給解決好。
其實不然，這事兒她還真沒著急。
就算二十歲成親，在她眼裡，也只是剛剛好而已。
“好，那我安排一下就回去，大概需要兩三個月時間，就回來。
師父到時候不要太想我。”
方菲的身上，褪去了當年小女孩的天真，就算在老夫人面前，也只會偶爾調皮一下了。
或許，是當大夫時間一長，身上的氣質都會發生變化。
外人面前，她不苟言笑，面對病人是個嚴肅且一直冷沉的性子。
不瞭解她的人，只以為她天生高冷，不苟言笑。
其實與她親近的人才知道，她經過幾年的沉澱，再也不是那個衝動莽撞，遇事後不知如何處理時，只會絕望的方菲了。
歲月讓她成長，不止容貌，還有心境。
老夫人勾唇一笑：“為師的意思，是你可以出師了。”
話落，方菲只是心頭微微難受了片刻，畢竟這就代表她將真的回到大康朝，以後與師父見面的次數，扳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了。
師父年歲已老，即便保養的很好，終究是見一面少一面了。
況且兩人就此分開，相隔數千裡，再見真的很難。
方菲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眸中透露了微微一絲的不捨之意。
起身，她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撩開裙襬，雙膝跪了下去，就是對著老夫人磕了個響頭。
“徒兒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師父再見。
這個大禮，就請師父先收下。”
老夫人起身，將方菲從地上攙扶了起來：“這個禮，為師就收下了。
人生亦是如此，隨時都在做告別。
也不知這一別，你我師徒會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徒兒輕功已經進步不少，若是沒有要事纏身，會回來看師父您的。
倒是師父，也該適當放手，赫連家族的事兒，師兄他們也是能挑起大任的。”
“是啊，老生是該放手了。
罷了，這是兩個月後在東陵京城舉辦的醫術大賽的請柬。
十年一次，倒是隆重。
這一屆的醫術大賽是在東陵，你不是一直都沒去過東陵嗎？正好去見識見識。
此次，為師就不派你去參賽了，你就替為師去當個評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