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汐看著玉盒，遲遲未伸手接。
秦梵修暗歎一聲，看向陌夜宸：“宸兒，感覺怎麼樣？”
陌夜宸撐著矮桌站起身，伸手接過了雲淑婉手中玉盒，輕聲道：“多謝了。”
雲淑婉苦笑一聲：“其實是我們應該謝謝你們，禁域，只能靠你們了。”
雲靈汐在陌夜宸起身時，就已經伸手扶住他。
看他接過玉盒，便扶著他坐下。
將玉盒放在桌上，陌夜宸對四人笑著點了點頭，“請坐吧。”
他指尖剛碰到桌上的茶壺，便被雲靈汐按住。
雲靈汐拎起茶壺，倒了四杯茶水，分別遞給四人。
“縹緲清凝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坐在陌夜宸身旁，雲靈汐淡淡地問道。
秦梵修看著茶盞中冒著嫋嫋煙霧的茶水，輕嘆一聲，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窗外明月，緩緩出聲：“千年前，禁域之人本與我們一同生活在這，他們自稱為馭魂族。”
“但不知為何，他們當年的族長與長老會，突然發難，妄想吞併我們一族一殿一宮。”
“馭魂族向來神秘，手段莫測，突然發難之下，我們被打得措手不及，無數弟子百姓慘死，化為血水或者他們的傀儡。”
“當年聖靈殿聖靈女被一種黑色的蟲子鑽入體內，我族神聖子大驚之下，用內息為她驅蟲，卻發現，我族功法與聖靈殿功法相結合，竟衍生出一種獨特的功法。”
“這種功法，不僅能瞬間滅殺馭獸族的詭異蟲子，更能無視他們攝魂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能將馭獸族逼到海中小島封印。”
說到這，秦梵修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繼續道：“但聖靈女和神聖子修煉這種功法時，總感覺好似蒙著一層紗霧，修習不到最高境界。”
陌夜宸坐直身子，緩緩開口：“所以，你們認為我和靈汐能修習到最高境界？”
不等秦梵修回話，雲馨媛接過話：“你患有先天心疾，無法修習武功，縹緲清凝訣有先祖與神聖子設下的法陣保護，唯有血脈最純淨之人，才能破開法陣。”
“我們是想，讓你們破了法陣，研究一下縹緲清凝訣，若是能修習更好，不能修習，我們再尋其他辦法。”
宮慕言點點頭，沉聲道：“靈汐，夜宸，你們救這世間百姓是情分，不救是本分，你們不是救世主，天塌了，也有我們給你們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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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了，也有我們給你頂著……
雲靈汐眼眶一熱，想起爸爸曾經也對她說過——我的寶貝女兒，儘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讓位是情分，不讓是本分，不必理會那些為老不尊之人。
寶貝放心，天塌了，爸爸給你頂著！
眨了眨眼，待視線清明後，雲靈汐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哀傷，淡淡道：“不是就蠱麼，我就不信沒辦法。”
禁域，不，馭魂族，無論如何她都要去一趟。
為了阿宸，也為了銀雪。
“蠱，太過神秘，防不勝防，這段時間，我們會加緊研究，爭取找到能剋制蠱的東西。”秦梵修一口飲盡杯中茶水，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
“前段時日，我們接觸了很多痴傻百姓，他們都是中了蠱。”雲淑婉想了想，“我和慕言哥會找銀雪國師商量，儘快找出剋制這種蠱毒的方法。”
秦哲召點點頭：“用蠱來形容這些蟲子，還是蠻合適的。”
雲淑婉和宮慕言相視一眼，眼中皆是複雜。
宮慕言起身，拉過雲淑婉的手拍了拍，看向雲靈汐和陌夜宸：“那我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話落，他側眸看著雲淑婉，低聲道：“你不是說簪子丟了麼？我重新給你刻一隻？”
雲淑婉輕輕點了點頭，眼中劃過懊惱：“也不知道丟哪去了，上次從宜城回來便不見了。”
宜城？
雲靈汐眉眼微微一動，隨即想到之前他們去宜城尋連霧花的時候，撿到過一支髮簪。
而那支髮簪……
想到這，她猛地抬眼，定定看著快走出寢殿的雲淑婉夫婦。
微微一動手，髮簪滑落至手中。
這支染滿了血的髮簪，和媽媽前世戴過的一模一樣。
而那花紋，是媽媽前世偶然在書中所見……
心中湧起某種大膽的猜測，雲靈汐雙手緊緊攥著髮簪，簪尾刺破了手指也感覺不到。
陌夜宸連忙起身拉住她的手，急聲道：“鬆開，我給你上藥。”
踏出殿門的雲淑婉夫婦，聽到陌夜宸的話，連忙轉身問道：“怎麼了？”
顧不上回答他們，雲靈汐摟住陌夜宸搖搖晃晃的身子，“閉上眼睛緩一下，你不能起那麼急的。”
“啪嗒……”她手中的髮簪，也掉落在地上。
雲馨媛微微一怔，走上前來：“這髮簪……”怎麼有點像她丟失的那支。
彎腰撿起髮簪，雲馨媛眼中劃過欣喜，“慕言哥，你看這髮簪！”
宮慕言看陌夜宸臉色不好，正給他探脈，聽到雲馨媛的話，轉頭看去，隨即笑道：“這髒乎乎的，你還要啊。”
說著，他伸手在陌夜宸心口穴位輕按幾下：“夜宸，你心臟功能不全，五臟受損，切記不能突然起身。”
陌夜宸閉眼靠在雲靈汐肩上，緩過了腦海中的眩暈，壓下心口針刺般的疼，臉色蒼白地笑笑：“麻煩了。”
宮慕言收回手，輕嘆一聲：“你若願意，喚我一聲宮叔吧。”
陌夜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笑不語。
宮慕言也知道若是靈汐不願意開口喚他們，這孩子也不會改口的。
當下，苦澀地笑笑，看著低垂著頭的雲靈汐，起身：“那我們走了。”
說著，他走到雲淑婉身旁，從她手中拿過簪子，寵溺地笑笑：“染了血了，我重新給你刻一支。”
“這是你來這送我的第一支簪子，竟然就這般弄髒了。”雲淑婉滿眼不捨。
陌夜宸緩過眩暈，感覺到抱著他的女孩異常，連忙擔心地問道：“靈汐，你怎麼了？”
宮慕言和雲淑婉聽到陌夜宸的話，齊齊看向雲靈汐，眼中滿是擔憂。
雲靈汐死死咬著唇，身子不斷顫抖。
她緩緩抬眼，雙眼通紅，佈滿血絲，定定看著雲淑婉和宮慕言，壓住胸腔中爆炸般的痛，一字一句，艱難地開口：“你們，是不是也有個女兒叫雲靈汐？”
短短的一句話，似是用盡了全身氣力才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