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緊緊捂著小腹,倒在床上。
裙襬間,隱約有著紅色出現。
“我爹孃當時對你們的要求是,善待他們的孩子,可你們呢,狼心狗肺!”
雲辭月說到這,猛然站起身,閃身來到雲宏毅面前,伸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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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
雲宏毅臉頰漲得通紅。
他顧不上雙眼的疼痛,伸手死死按住雲辭月的手。
雲辭月歪了歪頭,眼神冰冷。
他看著雲宏毅的血,染在自己白皙的手上。
眼中,夾染著暗紅。
他伸舌舔了舔唇角,看了眼不斷呼痛的沈芙。
陰柔絕美的面容,暈染著微妙的笑:“侯爺,你這便宜爹,可能當不成了。”
雲宏毅捏在雲辭月手上的力量微微一鬆。
而沈芙,在聽到雲辭月的話後,呼痛聲一凝。
她滿眼淚水,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害怕。
“侯爺,你別聽他亂說,他汙衊妾身。”沈芙趴在床上,雙手按在小腹上,不斷搖頭。
她看向雲辭月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恨:“你休要汙衊我!”
“汙衊?你也配?”雲辭月冷哼一聲,甩手將雲宏毅扔向一旁。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雲宏毅狠狠砸在牆上,滾落在地。
“噗……”落地的時候,他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泛著青。
他滿臉血汙地“看”著沈芙的方向:“他說的,可是真的?”
雲辭月慢條斯理地走到桌前,拎起茶壺,優雅矜貴地倒水清洗手上的血汙。
“不……不……侯爺……侯爺……妾身沒有……我沒有……”小腹的痛楚越來越強烈,沈芙身下的床褥,也被鮮血染紅。
但她卻顧不上這些,驚恐地不斷搖頭,身子向床內側不斷縮去。
雲宏毅聽著她顫抖的聲音,忍不住再次一口鮮血噴出。
多年的瞭解,縱然他現在眼睛被雲辭月用樹枝戳瞎,但從她顫抖的嗓音中,他也能聽出她的心虛。
“你這個賤人!”雲宏毅咬牙切齒地“瞪”著沈芙,胸膛劇烈起伏。
雲辭月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翻轉著手掌細細打量。
修長的手指,在朦朧的燭火下,美如上好的璞玉。
他吹了吹指尖,輕聲慢語:“侯爺不要如此激動,這只是開胃小菜,接下來我送給侯爺的,那才是真正的大禮。”
說完,他站起身,腰間金鈴“鈴鈴”作響。
“你到底想幹什麼?有本事殺了我!”雲宏毅聽聲辨位,雙目怒“視”著雲辭月。
雲辭月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冷笑:“殺了你?那太便宜你了。”
他陰柔狹長的眼中,噙著冷入心底的冰霜:“這些年,你們是怎麼對我妹妹的,我要你們十倍百倍還回來。”
“今夜,你們便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歡快時光吧,來人。”
“少宮主。”雲辭月話音落下,十名身穿黑衣,一身鐵血肅殺之氣的身影整齊劃一地跪在門口。
“將他們夫婦這些年恩將仇報的資料整理出來,皇城百姓人手一份。”
“是。”
“朔月昭明帝和長公主那邊,派人保護著,至於雲宏毅夫婦,便讓他們嚐嚐小宮主這些年受的苦吧。”
“是。”領頭的黑衣男子恭敬地應下。
“宮主和夫人在他們身上下了毒,下個月應該會開始毒發,每個月給他們一顆解藥,不死就行。”
“是,少宮主。”黑衣人眼神冰冷地盯著雲宏毅。
這該死的雲宏毅和沈芙,竟敢如此對待他們小宮主。
他們,必會好好教他們做人。
“少宮主?小宮主?你們究竟是何人?”雲宏毅趴在地上,神色驚恐。
雲辭月走到門口,停住腳步,陰柔絕美的容顏一半掩映在夜色中。
他微側著臉,淡漠尊貴:“拔了他們的舌頭,順帶將與侯爺夫人有染之人帶來,讓他們三人好好談談人生理想。”
黑衣人聽到雲辭月的話,嘴角抽了抽:“是。”
“不!不可以!”沈芙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昏了過去。
“看著點,不要死了。”雲辭月說完,拿過門口屬下手中的紙傘。
撐開傘,漫入雨幕中。
淅淅瀝瀝的雨聲,與他腰間的金鈴聲相和,遠遠傳開。
雲辭月漫步在雨幕中,眉眼間,染滿懊悔與心疼。
來到朔月後,他從一些百姓口中得知了妹妹這些的遭遇。
他恨不得殺了雲宏毅夫婦。
甚至,那四個蠢貨他都想將他們扔去藥谷試藥。
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不疼,偏偏去疼一個毫無關系的白蓮花。
他們的腦子,是被豬吃了嗎?
汐兒沒殺了他們,只是不願與他們有瓜葛,都已經算是輕的懲罰了。
雨,開始飄落。
細細的雨滴,砸在臉上,沒有痛感,只有絲絲涼意。
雲凌睿站在院中,聽著金鈴聲,看著那道撐傘的身影。
他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死死抿著唇角。
雲辭月站在他前方,直直與他對視。
雨,漸漸大了起來。
二人隔著雨幕對視。
雲辭月眼中,帶著冰冷的殺意。
雲凌睿眼中,蘊著複雜與苦澀。
半晌,他緩緩開口:“對不起。”
雲辭月垂了垂眼眸,握著傘的手指,不自覺用力。
“對不起,能換回妹妹的命嗎?”他薄唇輕啟,毫無溫度的聲音,似一柄冰劍直插雲凌睿心底。
雲凌睿身子一顫,後退一步。
他臉上,苦澀悲哀濃郁,宛如實質。
“她真的不是妹妹……”
雨聲,掩蓋住了他的話語。
雲辭月緩步上前,與他擦肩而過時,停頓了一下,薄唇輕啟:“雲凌睿,我們都是殺了妹妹的兇手。”
話落,他忽地鬆開手。
白色的油紙傘,翩然落地,濺起水珠。
不過轉瞬,水珠便融於雨中,無法分清。
雨,瞬間將他淋溼。
感受著雨滴砸在臉上,那微微的痛。
雲辭月閉了閉眼,繼續向前走去。
垂在胸前的墨髮,被雨打溼,幾縷髮絲貼在他臉上,髮尾滑落的雨珠,落到唇畔。
舌尖,隱隱帶了點苦澀與鹹味。
雲凌睿仰起頭,閉上了眼。
水珠不斷從面容上滑落。
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好一會兒,他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蹲下身,蒼白的手指,從地面劃過。
曾經,妹妹便是在這個位置,跪了一天一夜。
他不但不心疼,反而責怪她弄丟了雲靈嫣的簪子,說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