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樣子，蕭冥逸神色也變了。

半晌，錢申哆嗦著嘴唇道：“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呵呵，怎麼辦？不想死就按我說的做。”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誰？”蕭冥逸與錢申猛地站起，警惕地盯著門口。

一道全身籠罩在黑袍裡的人緩緩推門進來。

他一進入房內，陰森詭異的氣息瞬間瀰漫在房中，讓人不寒而慄。

壓下心底的寒意，蕭冥逸沉聲道：“你是誰？”

“殿下不必緊張，我是來幫你的。”黑袍人沙啞的嗓音極為難聽。

蕭冥逸和錢申看著他，眼中滿是戒備。

“你是誰？”蕭冥逸心底發寒。

這到底是什麼人，竟能無聲無息地將他留在門外的暗衛解決掉。

“我是誰殿下不需要知道，殿下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幫你達成所願的。”

楚宣王府，幽冥一衛——幽一出現在沁心院書房內。

“少主，那人跟丟了。”

陌夜宸聽言，翻書的動作一頓：“跟丟？”

“屬下一直跟著他，他見了柳歡後，走在巷子中，全身翻騰起黑氣，之後就不見了身影。”

他話音落下，陌夜宸眸光泛起漣漪，就好似平靜的深潭投入一粒小石子，濺起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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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緩緩道：“將這事傳給域主，幽冥三衛和四衛守在陛下身邊，你盯緊蕭冥逸，二衛盯緊皇后那。”

“是。”

書房內，淡淡的薰香充斥著整片空間。

陌夜宸修長白皙的手指頓在書面上，眼神深邃幽深，眉眼色澤難測。

半晌，他垂眸繼續翻動書頁。

陽光從窗外灑落，照亮了“術法”二字，也讓得他眸色更深。

雲靈汐回到王府時，陌夜宸依舊呆在書房裡。

她皺了皺眉，端著鮮奶粥來到書房。

“你今晚打算睡書房？”推開門，走到桌前，將他手中的書抽走，雲靈汐故作不滿地瞪著他。

陌夜宸揉了揉酸脹的眼，抬眸看著她，眉眼間帶著溫柔的笑：“漢糕堂今日收穫怎麼樣？”

舀起一勺粥遞到他唇邊，雲靈汐氣鼓鼓地開口：“你別和岔開話題，敢在書房一呆一整天，明日你不要想下床了。”

陌夜宸笑著張口嚥下粥：“看了本書，沒注意時辰。”

“什麼書讓你這般不顧身子？”雲靈汐說著瞟向桌子上翻開的書，卻在看到書上的內容時，神情一變。

陌夜宸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在看到那段內容時，目光微微一頓，隨即輕笑道：“是不是覺得書上所寫，是怪力亂神？”

他的話喚回了雲靈汐的思緒，她略顯慌亂地收回目光。

再次舀起一勺粥喂到他唇邊，那拿勺的手，帶著細微的顫抖，貝齒緊緊咬住下唇，長長的眼睫微顫著垂下，遮住了眼中情緒。

她這異常的樣子讓得陌夜宸蹙起了眉，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將她手中的碗接過放在桌上，定定地看著她：“鬆開。”

被迫仰頭看著他，雲靈汐眸光微微顫抖，這才察覺，口中有股腥甜散發開來。

看著她下唇沁出的血跡，陌夜宸眉頭猛地皺起。

伸手拿過桌上的藥瓶，取出乾淨的棉花，粘著藥膏輕輕擦在她的下唇。

“把自己的唇咬出血，你是怎麼想的？”陌夜宸低啞的嗓音，責怪之中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修長的手指碰到她下唇的傷口時，動作不斷放輕放緩，彷彿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品。

雲靈汐定定地看著他，忽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帶著不自知的不安：“陌夜宸，如果我說，這書上所寫，是真的，你會相信嗎？”

你會相信嗎？

短短五個字，她說得好似用盡了全身氣力。

陌夜宸心猛地一顫，放下藥膏，黑眸緊緊凝視著她：“你說的，我都信。”

你說的，我都信！

簡簡單單六個字，卻帶著不可撼動的深情，帶著刻入骨髓的信任，砸進她的心中。

她荒涼的世界，忽地開出漫山遍野的鮮花。

雲靈汐與他對視的眼驀地一熱，眼眶頓時有點紅了：“不管我說什麼，多麼荒謬的話，你都會信？”

陌夜宸寵溺地漾開一笑，眸底是不可撼動的深情。

看著他，她已然知曉答案，嘴角漾起清淺的笑意，如水的眸中，卻夾雜著一絲絲緊張：“宸，今日我把我從未主動與人說過，最大的秘密告訴你。”

尾音落下時，她神情剎那間變得凝重：“書上說的術法，我會。”

她雙手不自覺用力握緊，渾身繃得緊緊的，心裡好似十五個吊桶在打水。

前世，她曾有一次被同門暗害，臨死關頭，激發了體內隱藏的術法。

她不知她這術法從何而來，只覺得彷彿刻入了靈魂，一旦喚醒，便一發不可收拾。

腦海中被封印的記憶，隨著低階的術法解鎖，便會層層遞進，出現更高階的術法法訣。

陌夜宸察覺到手腕上的力道加重，眼底深沉複雜的色澤一閃而過。

看著緊張至極的女孩，他嘴角勾起暖暖的弧度，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嗓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驕傲：“原來……我的靈汐竟這麼厲害！”

聽到他的話，看著他眉眼間依舊不變的溫柔寵溺，雲靈汐眼中的淚再也抑制不住，她似哭似笑地問道：“你不覺得我是怪物嗎？”

曾經，她去執行任務時，那些死在術法之下的人，臨死前都說她是怪物。

“傻瓜，你是上天送給我最美好的寶貝。”陌夜宸細細擦去她臉上的淚，看著她長睫上沾染著細碎的晶瑩，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角。

“你若是仙，我便成神，你若是魔，我墮神成魔。”

“目之所及，皆是你。”

雲靈汐心一下落地了，眼中的光是前所未有的亮。

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不安，所有的不確定，全在“目之所及，皆是你”七個字中化為飛灰。

猛地摟住陌夜宸，雲靈汐眼角幸福的淚不斷滑落，哽咽的嗓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踏實：“宸，謝謝你。”

謝謝你對你我的信任，謝謝你選擇了與我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