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兒，你失態了。”

“是你變了。”

丁琪兒拿起一旁的包，朝顧淼看了一眼，快步朝門口走出去。小黑要追上去，顧淼把他拉住了。“讓我來吧。”

顧淼跟了出去，她知道，秦向焱一定在看自己的背影，她也知道，和丁琪兒的這場談話遲早要來的。

丁琪兒上車後，顧淼跟了進去。她只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冷冷道：“我沒什麼和你說的，下車吧。”

“我有話跟你說。”顧淼關了車門，叫司機把車開到附近咖啡館。丁琪兒扭頭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好幾次想落淚都忍住了——在情敵面前落淚，就是宣告自己的失敗。她才不失敗，即使秦向焱不愛自己，她也不能低頭。

顧淼抽出一張紙巾，在要遞出的瞬間又收回，將它攥進手心裡，看著前方的車隊，想著去年的這個時候，也是大雪紛飛的日子，自己四處跑著，找人，做採訪，寫不完的文章，熱鬧的酒會，閃著燈光的fashion show……那時候還沒有秦向焱，那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和秦向焱還會有聯絡。

可是怎麼辦呢？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出現在你的生命裡，忽然消失，等到你以為此生再無交集時，他又出現了，攪動了你原本做好的心理準備。你沒辦法拒絕，因為滿腦子都是他，於是告訴自己：重蹈覆轍吧。既然生命短暫，既然還愛著，既然還喜歡，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

車子停下來時，地上的積雪又堆高了些。顧淼先下了車，開啟一把傘，替丁琪兒開了傘。她不肯出來，她便等著，好在司機催促了，丁琪兒只好下了車，大步流星向裡邊走去。白色的雪花飄落在她烏黑的頭髮上，唯美而凌亂。

“兩杯熱摩卡。”

服務員走後，顧淼脫下外套。大概是天氣冷的緣故，咖啡店裡聚集了很多人。但大都是低頭交談，未曾有人注意到她們。

“我先宣告，對不起和謝謝就免了，我自己動的感情，與你無關。”

丁琪兒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上。顧淼笑了笑，問到：“我可以來一支嗎？”

丁琪兒不作聲，顧淼自顧點上一支，瞬間兩人之間煙霧繚繞，都看不清彼此的臉了。

“對不起小姐，這裡不能抽菸。”

服務員抱歉說道，顧淼將煙掐滅了，可丁琪兒還繼續抽著。服務員又勸了兩句，她便道：“如果喜歡的男人拒絕了你，你想不想抽菸？”

“這……”

年輕的女服務員不說話了，咬了咬嘴唇悻悻離開。顧淼看著丁琪兒那張被凍紅的臉，道：“我有個朋友，她和你一樣，很酷。半年前她和交往五年的男朋友分手了。”

“你是想說她一不哭二不鬧三不上吊自殺是吧？”

“不，她哭了，也鬧了，但從沒想過傷害自己。”

“那可真挺礪志的。”丁琪兒吐了一口煙，目光斜向一旁的地板上。

“幾年前我和秦向焱分手，我曾經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我做過傷害自己的事情。”

顧淼頓了頓，繼續道：“可是被我那位朋友發現了，她狠狠罵了我，她跟我說，人活著，命最重要，其他的”

“其他的都是過眼雲煙是吧？呵，你們可真是如出一轍的高尚。就因為他喜歡你，你知道自己不會失去他，所以才敢站在這麼高的角度看我，才能說出這麼漂亮的話來。如果他選擇了我，我也一樣可以大度地跟你講道理，讓你看開一些，不是嗎？”

丁琪兒咄咄逼人的態度讓顧淼有些驚訝，但很快的，她的驚訝便轉換成了淡然一笑，雖然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可是於現在的她而言，只要秦向焱的病能好，他選不選自己其實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她見證了秦向焱極度痛苦的時候，見證了他曾想過放棄自己的生命，所以現在，她只要他活著就夠了。

“如果沒有秦向焱，我們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顧淼看著丁琪兒，認真說道。

咖啡端上來了，丁琪兒把煙掐滅，喝了一口熱咖啡，看向窗外，說道：“如果沒有男人，這個世界上所有女子都能成為朋友。”

……

顧淼和丁琪兒離開後，秦向焱自己回了房間。剛把門關上，他就覺得眼前一黑，人癱軟下去，順著門邊靠著，只覺得胸口好悶好悶，緩了很久才又看見了。

他找了藥吃下，開啟電腦，逐一看了文章下面的評論。如他所料，粉絲們一時半會真的無法接受，紛紛留言讓他千萬不要想不開。還有一些水軍，抨擊他作為藝人居然一直隱瞞病情，沒有起到積極的帶頭作用。秦向焱一遍一遍看著，對一些評論作了回覆，然後他的手機就響了。

M先生病危。

對方是個中年婦女的聲音，說的話也不帶任何感情，秦向焱初步猜測是他現在的妻子。秦向焱不出生，對方繼續說道：“他想見你最後一面。”

電話掛了，電腦上的畫面還在閃動，秦向焱望著白色的牆面，好久都沒緩過來。等他終於又拿起手機時已經過去二十分鍾了。來不及換上衣服，他拿起包跑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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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去機場。”

秦向焱給小黑打了電話，彼時小黑正滿城開著車找丁琪兒，接到秦向焱電話，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可秦向焱就是不說。

等小黑趕到酒店時，秦向焱已經乘計程車前往去機場的路上了。不得已之下，小黑給顧淼去了電話，顧淼一聽，趕緊從咖啡館裡跑出來，丁琪兒猶豫了幾分鐘，也跟著出來了。

沒有人知道秦向焱到底因為什麼事突然離開，他手機關機了。小黑猜測，估計這會兒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顧淼給老佛爺打了電話，老佛爺並不知情，又給M先生去了電話，M先生說他人在國外。接著又追問是什麼事，顧淼搪塞幾句過去了。一行人買了下一班飛機，希望能趕上秦向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