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耐力越發長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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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條件下,篝火至多能再延續十分鐘。天色漸黑,幾個人再怎麼忍,也不會逃出去了。楚凜烤的山雞是沒有問題的,只是蘑菇上被他暗自擠了藥草的汁液。

他早就想到可能會出問題,因而路上看到能使人意識昏迷、肌肉麻痺的藥草,便採了不少裝在懷中,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因而,徐沐喬打算吃一顆野蘑菇的時候,他才會急著阻止她,甚至不惜動手拍了下她不安分的爪子。

本來已經打算……不再無緣無故對她動粗了啊。女孩兒永遠是要寵的,他一生的信條,或許以往貫徹得不夠好,可是從今而後,他再也不想欺負徐沐喬一絲一毫。

那幾人果然因為吃了山雞沒吃飽,又過來搶奪了剩下的野蘑菇。也正是因此,楚凜才得了機會,藥倒了他們,帶著徐沐喬和徐小忘奔下山去尋他們的車。

有車子,想必離開這裡的可能就大一些。既然被通緝……前路可能更加冒險,也更為曲折。可是,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了。

下山時,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倒黴時喝涼水都塞牙,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那輛麵包車,停在了半路。由於雪下得太大,已經邁過膝蓋,車子現在熄了火,完全被困在裡面動不了了。

楚凜不信這個邪,用盡力氣推了幾下,紋絲不動。

徐沐喬的目光變得有些焦灼和絕望。

怪不得這一路上,覺得山體根本沒有什麼車輛開過的痕跡!

這裡本來就是極其偏僻,由於經濟不發達,來的人本來就少,再加上大雪封山,這分明已經成了條死路!

“我們是不是快完蛋了?”渾身的血液都湧到頭頂,徐沐喬喃喃自語,“沒有路了……”

“不會的,我再想想辦法。不管怎麼樣,現在最好不要冒險自己探路,你看一路過來有多難,雪都沒了寶寶的大腿。”楚凜溫聲安慰道。

來迴轉了幾圈,楚凜找來一大塊堅硬的石頭,砸破了車窗,抱著徐小忘塞了進去,隨後幫著徐沐喬也擠進了副駕駛。

車內自然暖和了不少。楚凜收起所有玩笑的心思,此刻的他認真而嚴肅。深邃的側臉勾勒出迷人的線條,徐小忘看著徐沐喬現在的表情,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喬喬,你花痴的時候很少哎。”

徐沐喬抓起前面的毛絨玩具扔了兒子一把,“去,我還記得你把我弄得求死不能呢,上個藥都能搞得這麼慘烈,真不愧是我兒子啊!”

“……”徐小忘嘟囔,“對不起嘛……”

楚凜無心調侃,試著發動車子,結果發現由於嚴重低溫,車子現在是打不著了。天也越來越黑,楚凜只得服從命運的安排,“看來,今晚我們要在車上過了。”

徐沐喬無所謂,只要能讓徐小忘健健康康的就行。自從當了媽媽,生存要求簡直一降再降。這麼想著忍不住就想嘆氣。

“空調應該可以開啟。”楚凜想了想,對徐小忘說,“來,爬前面,坐媽媽懷裡去。”

後窗破了個大洞,她們晚上可能受不住。楚凜又下了車,打算在附近砍幾顆樹枝過來擋一擋風。

“我餓……”徐小忘小小聲跟徐沐喬說。

他一點兒也不想拖爸媽後腿。可是,原本以為餓勁兒過了就好了,現在才發現原來想得太簡單。餓到頭暈眼花的時候,聞到人體的肉香都想咽口水,更何況徐沐喬吃了一塊山雞肉,現在一說話……徐小忘簡直想撞牆。

“阿凜,寶寶餓了!”徐沐喬無奈地使喚楚凜。他不是十項全能麼,不是野外生存小能手麼。讓兒子吃飽應該是個很容易的事兒吧?

“我現在還不能離你們太遠,萬一再發生點什麼,遇見壞人,怎麼辦?”楚凜蹙眉,不過,餓著兒子也不是個事兒。從懷中掏出那包面包幹,掰了小半塊遞給徐沐喬,“先墊墊。”

“……就這麼點?你喂鳥呢?”徐沐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看到啦!你都不捨得給完的?”

楚凜揉了揉徐沐喬的頭,安撫快要炸毛的老婆,“這不是以防萬一嘛,以後要是沒東西吃了,好歹有點希望。”

“……楚凜,我以前沒發現,你就是個烏鴉嘴。要是逃不出去,我和兒子變成惡鬼都會賴著你的!你等著吧!”徐沐喬被他的杞人憂天弄得連句‘童言無忌啊呸’都懶得說了。反正照現在這種情況,能完好無缺地逃出去的可能簡直微乎其微。

徐沐喬給懷中像個小倉鼠一樣抱著面包幹啃的徐小忘理順頭髮,軟軟的小頭髮乖順地貼在頭上,比他們離開美國時又長了一些。可是身子是越來越瘦,顯得眼睛就越發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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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若是能回國,一定要把他身上沒了的肉搶回來,最好能喂成個小胖墩。徐沐喬有些心酸地打算著。

楚凜已經離開,徐沐喬抱著兒子有一出沒一出地胡思亂想。

也不知道乾媽怎麼樣了?她疼得發昏的時候還記得楚凜說過韓笑枚已經有了孩子?還有陸清羽,是不是依然被陸老頭逼著學中醫……

如果不讓自己隨便想一些東西,現在估計徐沐喬會崩潰。天越來越黑,不知道楚凜走的時候有沒有帶手電,萬一找不到路怎麼辦。

徐沐喬看了看窗外,多少放心了一些。現在月亮出的蠻大,正是一個月的中旬,滿月照在雪上,竟然有些像是白天。

可是她還是要想東想西,不然,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剛虎口逃生,又坐在陌生的車裡,窗外不斷倒灌著冷風,她很容易害怕到反胃。

“砰砰——出來!賤人!——”突然傳來拍窗的聲音。徐沐喬像只受了驚嚇的兔子回過頭去,發現那四個人居然陰魂不散!竟然命大地逃了出來!只是其中一人胳膊幾乎被撕下一整塊肉來,鮮血淋漓,這一路走來滿身鮮紅,見到徐沐喬和徐小忘坐在車裡時,喉間發出嘶呵的怪聲,隨時能撲過來想要同歸於盡。

徐沐喬現在的心只剩下拔涼。

就這麼死在這裡,真的不甘心。還沒能帶著徐小忘,回S市看看楚宅,看看S大,看看他的曾爺爺和幹奶奶。

那三人把徐沐喬和徐小忘趕下車,似乎想先教訓她們一頓,一平心中怨氣。

徐沐喬不斷後退,後路被一塊大石斷絕,背靠著巖壁,徐沐喬摸起一塊尖銳的石頭。

細看之下,這幾人似乎感應更靈敏,可能是由於常年勞作所致。加上氣溫極低時他們也不是沒經歷過,現在的大雪反倒奈何不了他們。

本地人的這種優越性意味著徐沐喬一家的逃生機率更低。

駭人的氣壓在四周蔓延,受傷的人躺在車內,俄羅斯大叔在不停試著看能否把車子發動,其餘兩人均下了車,手中拿著鳥槍,似乎想毆打她們一頓。

*捅向徐沐喬的肚子,徐沐喬悶哼一聲,右手忽地高抬,用那塊堅硬無比的石頭猛擊其中一人的頭顱。

本以為接下來會砸破腦殼流出血漿,要不然就是石頭裂了自己毫無退路,沒想到,砸破倒是砸破了,那人居然舔了舔血,冒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徐沐喬腦袋有些發矇,人應該感覺到疼才對,不應該這麼……麻木啊!

情勢由不得他多想,可石頭終究不能對戰鋼鐵,怎麼砸也砸不破,肚子卻痛得鑽心。

疼到骨髓裡的時候才想起來,楚凜臨走時多留了個心眼,給她塞了把刀壯膽。之前還覺得是多此一舉,那刀又比較長,礙事兒。

現在唯一能救她的也就那把刀了,幸虧不是摺疊式,不然疼成這樣註定打不開。

徐沐喬瞅準時機把刀拔出來,咬牙果斷一陣亂捅硬撥,不知道是哪一刀起了作用,從遇到襲擊到其中一人倒下,時間不過幾分鐘,感覺卻像是過了半個世紀。

絕望莫過於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內等死,而且沒人知道真相。慘叫都不會有人聽到,營救更是天方夜譚。

徐沐喬用刀尖在褲子上割了個縫隙,順著布條紋路撕下來,皺著眉以牙咬著布條,艱難地把流血不止的傷口包紮住,額上出了細密的冷汗。

其中一人檢視了那個被刀子捅傷而倒地不起的同伴,陰沉著臉舉起了槍,卻又被對方出言制止,好像是說‘他們是被通緝的人,留著還有用’。

舉槍的人邪笑,是麼,留一條命不就夠了,至於教訓到什麼程度,都是隨自己了。

徐沐喬觀察左右環境之後有些絕望,想活著見到楚凜,似乎有些難。

可是她還有很多話沒說,很多事沒做。以前的那些顧慮,在生死面前真的什麼都不算……

楚凜在路上只覺心跳加速心神不寧,腦海裡電光火石地想到會不會是徐沐喬出了意外,又很快否認了自己,心靈感應什麼的是小說電影裡的情節,楚凜從來都是唯物主義。

可是……終究架不住擔憂,只草草砍了幾顆粗壯些的樹枝,便匆匆原路返回。

遇到徐沐喬之後,耐力真是越發長進了。楚凜自嘲地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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