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會兒就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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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讓當地人知道肯定要說,這鬼子姜是個好東西啊,祛腥味一流,沒想到楚凜一個外地人居然懂這麼多!

其實這也不足為奇,楚凜那些年雖然活躍在亞非地帶,主要是金三角,熱帶雨林區的那段日子已是意外,可是有的人天生就是適應環境的王者。

居安思危,正是因為遭遇過危險,楚凜才會關注一些各地的風俗地理,現在說不定許多大學教授都比不過他的知識庫。

拎著那只傻狍子,楚凜深一腳淺一腳地下山,往車子停靠的地點走去。

雪早已經停了。有的樹下掛著冰凌,晶亮流利,像一條條被固定住的水流。儘管天氣已穩定許多,地面的雪卻仍沒有融化,可終究因為氣溫的回暖,一腳陷下去便有一個深坑,深坑的顏色漸漸由雪白轉為透明,在時間流逝中慢慢滲出水來。

擔憂徐小忘的病情,楚凜不敢耽擱,加快了步子。

與此同時,徐沐喬所在的飛機也漸漸靠近那個小鎮,著了陸,這時徐峻楊才輕輕推了幾下妹妹,“醒醒,這就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徐沐喬睜眼時恰好有醫生把她手上的輸液針管拔掉。一到地方恰好就輸好了液,即使徐沐喬不信神佛,此刻也覺得這是個一開始就很順利而巧合的好兆頭。

這應該說明她能找到楚凜和寶寶吧,趕在他們出事之前。

“還是有點遠,我們需要車子。”徐沐喬現在氣色好了不少,可能歸功於那瓶營養液和剛剛徐峻楊逼迫她喝下去的蛋白質。

“行,已經吩咐下去了。”徐峻楊有些不甘心,小聲嘀咕,“終究不是自己人,用著雖然也快速,但是誰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

“你的人呢。”徐沐喬在徐峻楊彎腰湊過來給她整理身上的衣服時,低聲問。

徐峻楊又往她肩上披了條毛毯,也是小聲回答,“放心。我和嘉樹都有佈置。”

“將軍也來了?方柔呢?那壞女人……”迴歸了原位。有的話忌諱別人,有的話卻還是能說的。

“嗯,將軍來了。方柔死了。”徐峻楊回答得言簡意賅。現在還不是細說這回事的時候。

徐沐喬微微睜大了眼睛,點點頭,“走吧。”

細節問題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只需要知曉結局便夠了。被徐峻楊寬大有力的臂膀擁在懷裡,她裹得厚厚的,又披了條毛毯,慢吞吞地往機艙外走去。

不是她不想加快步伐,可現在她的身體實在太虛了。像是一夜間回到了當初生大兒子那時候,動一動都覺得頭昏腦脹,渾身痠疼。

不遠處,停著幾輛嶄新的越野車。看得出將軍是下了血本,在通貨膨脹嚴重的當下,還能搞到這麼幾輛全新代步工具,這效率……就連徐峻楊也有些咋舌。

老東西想必從國家那裡挖了不少油水,現在可能是快要敗露了,老東西貪心自然人膽大,想著拐了楚凜和徐沐喬就能在期貨上把虧空補回來。

這樣國家不缺,他也不缺,可是賺得卻是大天朝的錢!

他以為自己是誰?徐峻楊憤憤然。對從另一架飛機上下來便主動過來,親自給徐峻楊拉開車門的將軍視而不見。

將軍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偶像怎麼突然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可現在要是讓他在一眾下屬面前巴巴兒上了剛讓自己下不來臺的小影帝的車,以後還要不要臉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開啟後面那輛車的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門被甩得震天響。

徐沐喬無心管這些,對她來說時間就是生命,生命就是一切。她時不時指揮司機往某個方向拐彎,看得徐峻楊眼花繚亂。

“我記得你不是個路痴麼。這麼九曲十八彎的路線你也記得住?你確定?”徐峻楊怕她發燒發糊塗了,想要伸手摸摸她腦袋。

“哼,別亂摸。”徐沐喬鄙視地看他一眼,“路痴雖然是老徐家的傳承,不過我恰好能記路。”

徐峻楊有些驚歎,好多岔道口,景物也沒什麼特別,漫天雪白,她居然能一條條記下來。這不止能記路了,她的腦袋是最強大腦吧?!

“等救出她們,你就是一等一的大功臣。”

“那當然。”徐沐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手卻在暗處揪緊了毛毯,微微顫抖的動作出賣了她的心緒。

徐沐喬所在的車子飛速行駛在盤山公路上時,楚凜正拎著那只傻狍子回到了駐紮地。

徐小忘依然安安靜靜地躺在車後座下,高燒又起了。可憐的寶寶爆皮爆得唇角流血,緊咬著牙關,鼻翼一下一下翁動著,似乎快要喘不上氣。

楚凜一見到寶寶這副模樣就要氣瘋了,走的時候病情剛穩定下來,現在怎麼又變成面色潮紅、眼皮外翻的模樣了!

“藥呢。”短短的問句,卻像是來自十八層地獄,帶著陣陣陰鷙。

“什麼藥。”老鬼心虛,但是強撐著跟楚凜打哈哈。

“阿莫西林。我問你藥呢?!”最後一句,是楚凜這麼多年不曾有過的暴喝!從沒像現在這樣失了理智,他把槍抵在老鬼的喉嚨口,雙目赤紅,好像下一秒便會一槍讓他目眥盡裂!

老鬼嚇得不輕,卻仍不識時務地梗著脖子,“老子也生病了自然吃了。”

說話間,老鬼手中的槍卻也對準了無知覺躺著的徐小忘,“你想比槍?就算我槍法慢,大不了拉你兒子做個墊背鬼!”

楚凜冷笑,往他嘴裡抹了把不知是何用的藥草,看著汁液染綠了老鬼的嘴唇和牙齒,之後便絕情地把他踹下車去,“撿柴去!幹的!”

這人死有餘辜,可是在他臨死前楚凜還是要用他一用。

老鬼得了命,也不敢問那藥草是何物,起碼現在他還沒感覺到任何不適。既然有食物,他也不再囉嗦,奔到一邊山壁上尋找沒有被雪打溼的樹枝,折斷帶回來當木柴。

他雖然在捕獵上不怎麼開竅,不過論起砍柴他倒是一把好手。

楚凜嘆了口氣,低頭用自己的額試了試徐小忘的前額,不出所料,非常燙,可能已經超過四十度了。

摸到了旁邊地上隨意扔著的瓶子,開啟一看,果然是一顆不剩。暴怒之下,楚凜把那個瓶子捏扁,扔出了窗外。

說實話,當時楚凜是真的想一個子彈爆了老鬼的頭,然後把他的吃了藥的血全部讓兒子喝下去。

一個父親的仇恨力量也是不容忽視的。或許原本他只想小懲大誡,可目睹兒子陷入生命危險的弱小模樣,天底下哪有父親會無動於衷?只怕是恨不得將敵人毀滅!

老鬼很快抱了一大堆柴過來,楚凜現在沒有任何治療發燒和消炎的藥物,剛剛上山也只發現了一顆能讓人肌肉麻痺的藥草,怕是量太少作用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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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眼下的治療,竟然只能藉助於雪塊。

楚凜心裡覺得委屈了兒子,不知道……她若是見到寶寶這副模樣,會不會因為心疼和不信任,再次帶著他不聲不響跑路?

每次想到這種可能,楚凜便十分懊惱和擔心。他又不忍將徐沐喬真的鎖起來,可這傢伙總是在他身邊待不住。

難道真的是招惹敵人體質麼?自從認識他楚凜以來,似乎徐沐喬就沒能過過幾天安生日子,享受正常的生活。

一般的女孩兒都是在高中被父母寵愛,大學被男友寵愛,結婚被老公寵愛吧?可是在喬喬這裡,只剩了生完孩子被孩子寵愛……

甚至現在連孩子都陷入了危險。高燒一直不退,對於兒童來說,真的是非常危險的!

“能不能生火了?”老鬼看著楚凜仍是抱著兒子,不厭其煩地給他擦雪,不由得弱聲提問道,“說不定讓他吃飽了有力氣了,就痊癒了。”

楚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老鬼噤聲。

把身上的火摺子扔給老鬼,楚凜冷聲吩咐,“燒火。找塊大的樹枝把狍子穿起來。”

“狍子洗過了?”老鬼驚歎於他的效率,又有些忐忑地問道,“和你一起去的人呢?死了?”

“嗯。”楚凜冷哼。

老鬼分不清這句嗯是說狍子已經清洗過,還是說他的同伴已經死了。抑或是二者都有。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生火烤狍子,吃飽了才能活下去。老鬼已經餓得有些暈了。

作為在這裡生活了蠻久的人,老鬼也清楚鬼子姜的作用。他先是把鬼子姜擠出草汁,均勻塗抹在狍子的身體上,隨後用一根平滑的頭部尖利的木枝穿了狍子,架在火上烤起來。

這還要感謝楚凜路上把狍子剝皮清洗,整理了個乾淨。雖說狍子皮沒帶回來有點可惜,他現在也不去計較那麼多了。等哪天路好了通車了,他再過來一趟,撿了狍子皮去賣錢也不遲。

空氣中漸漸瀰漫著一股肉香。徐小忘難受地在楚凜懷裡哼唧起來,肚子發出陣陣叫聲,小小的,顯得人兒可憐極了。

才幾天,掉肉就掉成這樣子。楚凜一陣心疼,哄道,“喬喬這就來了,一會兒就給寶寶吃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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