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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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上)

張霖已是無力吐槽,不過他還算淡定,要做一件事,需得有耐心,凡事都不能急於求成,一步步來就是。

他看著楊光,沉吟片刻道:“噢,既如此,給本官提出一個告示吧。”

“告示?”

楊光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對這個校尉印象還不錯,從前朝廷也會派人來,一聽到自己要錢,頓時火冒三丈,有人喜歡擺官威,有人呢,滿口都是大道理,直到收拾了他們一頓,這些人要嘛就趕緊想盡辦法調任他處,要嘛就裝了孫子,也跟著大家一起混著,到了時間趕緊滾蛋。

可這位年輕校尉,一看就是文質彬彬的,既不擺譜,掏錢的時候雖也問了一下,顯得詫異,可拿錢的時候卻很痛快。

所以楊光聽說張霖又要找自己辦事,便踟躕著,搓著手,想著這一次是不是給張霖免一次單。

張霖似乎一眼洞悉了他的心思,道:“你去取筆墨來。”說著,又掏出幾個銅錢。

“好嘞。”楊光頓時覺得自己龍精虎猛,如餓虎撲羊一般撿了錢,火速地給張霖取了筆墨來。

張霖開始疾筆狂書,一面道:“想必營中也沒幾個人識字吧?不過不打緊,這告示貼出來,還得請楊書吏幫著唱喏一下,要廣而告之。我現在一個一個跟你講,你記牢了。”

張霖又一面將自己的告示給這楊光念了,楊光牢記在心,張霖方才擱筆,楊光笑嘻嘻地道:“小人記住了,大人這是準備要走?”

“是啊。”張霖頷首點頭道:“時候不早了,既然你們都忙,本官留在這裡也是無益。”

楊光倒是客氣了,笑嘻嘻地道:“小人恭送大人。”

說著,堆笑陪著張霖出了這官所,嘴裡還很客氣地道:“有空要常來啊。”

張霖聽他的話,倒彷彿像是,有空要常來光顧的意思。

他正想說和楊光也客氣幾句,走出了門,臉色卻是變了,皺著深眉道:“我的馬呢,我的白麒麟呢?”

那系馬樁還在,可是他的白麒麟早就不見了蹤影。

方才張霖還覺得這勇士營雖然很不怎麼樣,可自己還能接受,畢竟世界如此美好,人應該開心才是。

可特麼的,他的馬呢?

楊光也忙道:“是啊,是啊,馬呢?”

張霖搖搖頭,這一次掏出了一個碎銀子給楊光。

楊光忙接了銀子,看著銀子,笑了笑,而後整個人頓時和張霖同仇敵愾起來,放聲大吼道:“缺德不缺德啊,王陽、耿昌,這可是咱們的崇文校尉大人,初來乍到,你們偷人馬做甚?”

“丟人啊!”他扯著嗓子繼續大吼:“真是丟人啊,快滾出來!”

他這一吼,許多營裡的簾子便卷了起來,露出了一雙雙的眼睛朝這兒看來。

終於,有兩個軍漢牽著白麒麟一副不滿的樣子來,其中一個道:“吼什麼吼,不就是借他的馬玩一玩嘛,什麼叫偷?”

楊光正色道:“將馬還給校尉大人,咱們青州勇士營的男人,可以蒙、可以拐、可以騙,可以搶,就是不能偷,丟人。”

“啊呸……”一個人吐了口吐沫在地上,表示對楊光的不滿。

終於,還是將馬放了。

張霖也沒說什麼,直接翻身便上了馬。

楊光手裡掂了掂銀子,笑呵呵地道:“大人,不要往心裡去,只是小誤會。”

“我知道。”張霖道:“那麼,再會了。”

“慢走啊,不送,大人仔細腳下,大人常來啊。”張霖已策馬而去,楊光伸出手,依舊殷勤地朝張霖擺手。

等張霖走遠了,他便去取了張霖所書的告示,張貼在官所外頭,隨即又取了銅鑼,鏘鏘鏘的敲打起來:“來來來,宣讀文告了。”

方才那王陽和耿昌二人便又走了回來,他們瞧著文告,可惜文告不認得他們,三三兩兩的人來了,圍成了一個圈,還有一個武官,氣沖沖的來,顯是賭錢輸了,口裡罵罵咧咧的,擠進來,語氣不善地道:“什麼狗屁文告。”

楊光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扯著嗓子道:“今兒是崇文校尉新官到任,校尉大人體恤吾等……來,來,來,都叫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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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笑了,有人在人群中道:“好個鳥……”

“這文告裡寫的什麼?”

楊光笑吟吟地道:“崇文校尉大人,將在學宮的飛魚峰……噢,對,是飛魚峰……”

他假裝自己識字,得意洋洋的樣子,將張霖的話轉述而出:“在飛魚峰給大家夥兒上課,上課知道不知道,就是讀書寫字,讓你們做秀才公……”

許多人紛紛噓起來,有人轉身就要走。

“上學?上個鳥學啊。”有人低聲咒罵。

楊光則繼續道:“先到者,賜銀五兩,其後到的,各賜鐵盆三個,按時在辰時到達,也都有獎品,聽完了課,贈雞蛋兩枚……”

“……”

這一下子的,許多人都鴉雀無聲了。

最先到的人……竟五兩銀子?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啊,相當於一個月的俸祿了,而且這鐵盆,在這個時代,也是價值不菲的啊,最少也是五錢銀子一個,至於雞蛋……去了就有?

“這校尉是傻了?見過吃空額和喝兵血的,可不曾聽說過還倒貼的啊。”

“哈哈……”

眾人又笑了起來。

不過……說實話,這五兩銀子,還有鐵盆,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至於雞蛋,也勾起了許多人佔小便宜的心思。

“我是不去的。”有人呵呵冷笑道:“這一定有什麼詭計,到時肯定空歡喜一場。”

“我也不去,太遠了。”

“誰去誰是我兒子。”有人憤恨地咒罵。

那武官則是眯著眼道:“很好,誰都不許去。”

王陽和耿昌也紛紛搖頭道:“我瞧著那校尉,就像欠揍的模樣,莫說是去,下次見他一次,揍他一次。”

“是啊,是啊,都不去。”

“竟要辰時到達,哈哈,難道不知我等不到午時才能起來嗎?”

接著,眾人一鬨而散,這裡又變得清冷起來。

………………

“殿下,殿下……”

興沖沖的糜益,邊叫著,邊氣喘吁吁地迎向自碧水樓裡出來的陳正道。

南平郡王自被申飭之後,在這王府裡閉門思過,幾乎每日都和那碧水樓裡的方先生秉燭夜談。

陳正道感覺,越是與方先生交談,越是覺得方先生的深不可測,他徹底的拜服了。

今日,眼看時候差不多了,他意猶未盡地從碧水樓出來,心裡還在暢想著,自己將來做了天子,該如何聯合縱橫,一統天下諸國。

此時,卻見那糜益興沖沖的朝自己跑來,陳正道面上帶著笑,心裡卻在冷笑,糜益……呵呵,你還真是不整死本王,不干休啊。

等到糜益走近了,他才漫不經心地道:“何事?”

糜益因為激動,一雙眼眸都發亮起來,喜笑顏開地道:“殿下,好事,好事啊,那個可惡至極的陳凱之,這下倒黴了。”

南平郡王把他的話聽得很清楚,可是心情卻很淡然。

哪一次都說倒黴,可最後這張霖不都又化險為夷?看來這些倒黴,其實都是你糜益和那陳凱之設定的陷阱,你以為冰雪聰明的北海郡王是傻的?

當然,現在陳正道已經知悉了糜益的陰謀了,所以他現在看糜益,有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他心裡甚至對糜益生出了幾許憐憫,蠢貨啊蠢貨,你多可悲啊,被人洞悉了你的陰謀,你尚且還不自知啊。

“是嗎?”陳正道不露聲色,只是問道:“倒黴?他發生了什麼事?”

糜益連忙道:“他被調任去了勇士營了。”

本是沒多大在意的陳正道,頓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竟是勇士營……

這勇士營,可是陳正道都不肯去觸碰的存在啊,他依稀記得,當年在一次羽林衛的校閱上,一個勇士營小武官居然橫瞪他一眼,他一震怒,想顯然一下身為郡王高高在上的風範,可結果是呼啦啦的數百個勇士營官兵,一個個怒不可遏的樣子出現在了那小武官的身後。

張霖竟然跑去勇士營?這……又是什麼陰謀呢?

糜益則是笑嘻嘻地繼續道:“這張霖,真是合該倒黴啊,哈哈,殿下,他……”

他本是說得吐沫橫飛,誰料這時候,陳正道竟是轉身就朝碧水樓而去,一面道:“你在這等著,本王去拜問方先生。”

轉眼之間,便不見了陳正道的蹤影。

糜益的嘴巴還張開著,甚至方才臉上眉飛色舞的表情還未散去,可此刻,他的臉僵硬了。

他原本是來報個喜,以為能博得郡王殿下的一點歡心。想著前些日子,他明顯的感覺到了殿下對自己的疏遠,或許今日這一個喜事,就能讓殿下又對自己另眼相看了,可誰曾想到,這殿下聽了一半,就……

糜益不由自主地抬眸,看著那不遠處的碧水樓,他的眼眸裡,不禁掠過了一絲兇光。

“先生,先生……”

陳正道急匆匆地趕到了碧水樓,一見到了方先生,便興高采烈地大叫著道:“先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此時,方吾才正盤膝而坐,身前的案上架著一方七弦琴,他一副如痴如醉的樣子,眼眸微微闔著,手指並未撥動琴絃,可人已完全陶醉其中了。

陳正道卻已迫不及待地道:“先生,那個該死的張霖被調去了勇士營了,勇士營啊,那勇士營乃是一群烏合之眾,沒一個好東西,這下張霖要吃大苦頭了,哈哈……他完了,哈哈,他要完了,先生……”

“老夫知道。”方吾才只是淡淡地道,依舊那副對萬事淡然處之的樣子。

“呀……”陳正道感覺自己在方先生面前的時候,自己的膝蓋總是有點軟,差點又要跪了。

陳正道的眼眸不知覺地洋溢出滿滿的膜拜之感,驚訝萬分地道:“先生這都知道?先生了不起啊,算無遺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下的事,竟都在先生的眼底,實在……實在是神了。”

方吾才的手搭在琴絃上,總算是張開了眼眸,卻是奇怪地看了陳正道一眼,道:“老夫說的是,你告訴了老夫,所以老夫知道了。”

“啊……”陳正道尷尬地撓了撓頭,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激了。

方吾才則是嘆了口氣,道:“老夫又非是仙人,怎麼可能知道百里之外的事呢?至多也不過是略懂一些望氣之術罷了。所謂什麼算無遺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些都不過是世人對老夫的讚譽而已,殿下聽聽也就是了,不可當真。”

他深深地看著陳正道,語重心長地繼續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誠實守信,老夫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那種不實在的人,有一就是一,誇誇其談之輩,吾輩不屑為之。所以……殿下,日後若是有人告訴你,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等人,十之八九就是騙子,殿下見了這樣的人,萬萬要小心。殿下畢竟貴為王候,不知多少人想要攀附你,想自你身上得到好處,何況這世間欺世盜名,滿口胡言亂語之人何其之多,殿下需小心防範,萬萬不可被奸邪小人所矇蔽。”

陳正道頓然的身軀一震,崇敬地看著方吾才道:“先生是個實在人啊。”

方吾才撇了撇嘴:“此乃人之根本,人之所以有異於禽獸,在於人知書達理,能夠做到正心誠意。好吧,言歸正傳,張霖被調去了勇士營?殿下是如何知道此訊息的?”

陳正道沒多想便回道:“那糜益跑來稟告的。”

“噢。”方吾才輕描淡寫地點點頭,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道:“果然,老夫早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會起,他們是絕不會就此罷手的,這背後,一定有什麼陰謀。”

想到張霖倒黴,陳正道本來還喜滋滋的,可被方吾才這一說,卻唬的嚇了一跳:“先生的意思是……”

方吾才眯著眼道:“且不要急,先靜觀其變吧,殿下萬萬不可再摻和此事了。”

陳正道猛然地想起了上回的教訓,立馬點頭道:“是,小王一切聽先生安排,只是那糜益,該如何處置?”

方吾才淡淡一笑道:“還能如何處置,以老夫之見,老夫出現,定然要破壞他們的陰謀,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詆譭老夫,不過這倒也無妨,世人誹吾謗吾,吾何足懼哉,隨他們去吧。”

陳正道心裡放寬了,原本還想趁此機會給陳凱之落井下石呢,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這一次,定要聽先生的安排。

可轉念又想到那糜益可能對先生不利,頓時咬牙切齒:“他若是敢毀謗先生,本王活活打死他。”

“殿下不必衝動。”方吾才搖了搖頭。

陳正道點點頭,看著方吾才身前的琴,忍不住道:“先生方才在彈琴?”

“是。”

陳正道頓時來了興趣,微微笑道::“其實本王對音律,也是略通一二,先生不妨彈奏一曲,小王洗耳恭聽。”

方吾才卻笑道:“你錯了,將琴彈出音律,這……太俗。”

陳正道不禁一怔,眼帶不解道:“既如此,先生如何彈琴?”

“用心去彈!”

“心?”

方吾才道:“對,琴在身前,也是在心裡,老夫搬琴到了身前,雖未撥動琴絃,可這時候琴音就已在心間彈奏而起了。這叫盲琴,世間的音律,皆在吾心,老夫為心裡升騰而起的這一曲曲琴音而流連忘返,宛如置身仙境,呀……”他閉著眼,面上露出了陶醉之色:“這琴音真是美妙啊,如流水淙淙,如清泉湧動,又如萬丈高山拔地而起,如那波濤洶洶,看,一行行白鷺發出了鳴叫,妙,妙不可言……”

陳正道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用心彈奏著盲琴的方先生,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排山倒海撲面而來的強烈bi格,一瞬間,那些浮現在陳正道腦海裡的所謂文人雅士,在方先生面前,皆是黯淡無光起來,而方先生,卻仿如被一股淡淡的光暈所籠罩,如此超凡、如此脫塵。

陳正道以為自己醉了,他不敢呼吸,生怕驚擾到了方吾才那自得其樂的雅興,此時,他有一種急需補鈣的感覺,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雙膝,又有點發軟了。哎呀呀,軟的愈來愈厲害,要跪了……

…………

這天,張霖梳洗好,一大清早就出門了,騎馬到了學宮。

事先,他已和學宮的人打了招呼,其實學宮距離那勇士營並不遠,若是走正門,當然需要繞一個大圈子,可因為都在上林苑,若是從側門來,其實也不過是一牆之隔罷了。

當然,這也需要小半個時辰。

張霖期待著那些丘八們上山來,因為他深知那軍營不是自己的主場。

騎馬到了飛魚峰下,張霖本欲將馬拴在山門這裡,可細細一想,又變得不放心起來,便吩咐守衛山門的一個門役道:“將這馬牽到學宮的馬廄裡,你親自看著,要謹防宵小之徒。”

這門役不由道:“公子,其實在這裡,小人也可以看著。”

張固執地搖著頭道:“讓你去你就去。”

“是。”

這一下,感覺放心了一些,張霖這才徐步上山,然後一路到了上魚村。

這上魚村很清冷,建在山腰上,自這裡朝下看,視野頗為開闊,上百個建築錯落著,不過現在都是空置,只有幾個招募來的僕人看守著。

這裡最大的特色,就是有一個孔祠,供奉了至聖先師,這樣做,當初的用意是當做禮堂來用,而如今收拾了一番,還真可以當做一個諾大的書院。

張霖左右看了看,嗯……還好沒有什麼人住,所以也談不上裝修,這裡的屋瓦材質倒都不錯,匠人們是用了心的,除了沒有裝飾之外,其餘都好。

這下,張霖放心了。

他找了個座椅,慢慢坐下,叫來守在這裡的僕役道:“吩咐你們去採買的東西,都採買來了嗎?”

“採買來了。”

張霖更滿意了,於是舒了口氣,便悠哉悠哉地坐在這裡等著。

這時其實還早,不過是卯時,卻不知那些人,會不會來呢……

…………

此時,就在這飛魚峰下。

一個穿著禁衛戎裝的漢子正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左右張望著,腳下卻是疾步走得很快,此人正是昨日痛罵陳凱之的偷馬賊王陽。此時清晨起了濃霧,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山門,賊頭賊腦地看到一個僕從在這裡候著,連忙闊步上前道:“喂,老東西,這裡是飛魚峰?不知那什麼什麼鳥崇文校尉,是否在此?”

僕役早就得了張霖的授命,忙點頭道:“上山,走數百石階,有一村落,那裡有一處祠堂,大人在那兒等著。”

王陽卻又左右張望一眼,壓低聲音道:“沒有其他人上山吧?”

“暫時還沒有。”

王陽頓時虎軀一震,挫了挫手,口裡噴吐著白氣:“知道了。”

王陽正要上山去,就在此時,遠處那霧中卻又走出了一人,王陽聽到動靜,回眸一看,這人則也看到了他,正是昨日那位輸了錢的武官。

這武官看到他,立即罵罵咧咧地道:“王陽,入你niang的,你不是說打死也不來的嗎?”

王陽立即回敬道:“你還說誰來誰是兒子呢。”話音落下,人已嗖的一下朝山上疾奔了。

後頭的武官破口大罵著追。

誰知,身後突的人聲嘈雜起來:“前頭是哪個兒子,狗娘養的,不是說了不來的?”

“快追啊,別讓銀子跑了。”

霧中,一個個人影瘋了似的衝過了山門,一個個人都是氣喘吁吁的,口裡卻都叫罵不絕。

更有人咬牙切齒,眼看追不上,那五兩銀子已不翼而飛了,心裡疼得厲害,再一看,連鐵盆都沒了,想回去,可來都來了,罷了,好像……還有雞蛋送吧,於是不甘心地放慢腳步,卻又忍不住邊走邊痛罵。

這些勇士營的官兵,想著張霖所承諾的豐厚獎品,個個都走得急匆匆的,就怕落在最後面,沒多久,總算陸陸續續的上了山來。

到了上魚村,看著張霖,卻是個個都是氣喘吁吁的。

張霖勾起一笑,便將花名冊取了出來,這是他昨兒記下來,回家之後重新默寫的一份。

第一個到達的,正是那王陽,此後還有那武官,叫鄭虎,張霖一一記下,等到了辰時,上來的竟有七八十人。

張霖命人將銀子、鐵盆、雞蛋都擺在一邊,這裡頓時有了生氣,有人彼此叫罵,有人寒暄,有人嘻嘻哈哈,有人想要動手去搶雞蛋。

於是張霖用力拍了拍案牘,這吵吵嚷嚷的局面才漸漸消停了一些。

張霖道:“正午的時候,大家就可以領,但是現在,都靜一靜,且聽我授課。”

“授課?”有人頓時哀嚎起來:“授個鳥課,走走走,快將蛋給我……”

倒是那王陽還有那武官,以及兩個領了鐵盆的人竟很自覺地給張霖維護秩序,王陽高聲道:“吵什麼吵,叫魂嗎?陳校尉要授課,聽一聽又何妨?粗鄙之人!”

那叫鄭虎的武官也是虎著臉道:“是啊,吵嚷個什麼,都坐下。”

他們是既得利益者,畢竟有銀子和鐵盆領,所以更希望維護住秩序,免得到時候人財兩空。

“講授什麼課?”

看著總算安靜一些的場面,張霖笑吟吟地道:“今日所授的,乃是北燕國主貿然進犯,大陳北地盡失守。”

北燕國主……大陳……

議論聲又小了一些。

其實這些事蹟,他們略有一些耳聞,都是從父輩那兒傳下來的。

張霖便娓娓動聽地道出:“從古相沿,剝中有復:虞、夏、周、秦、漢至今,天下分六,諸國原本相安,卻道那北燕國主雄心勃勃……”

張霖所講的故事,乃是北燕入侵大陳的那一樁往事。

當然,故事的整理,是參考了類似於三國演義和隋唐演義這些書籍,再將那數十年前的人物嵌入其中。

這種演義式的故事,流行於上一世的明清時期,是一種老少咸宜的娛樂方式。

演義的故事,自然是多有誇張,可正因為誇張,方才顯得有趣。

一開始,大家還是嘈雜,可漸漸的,卻發現故事頗為有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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