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4K8大章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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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元主喋血長空。

這場戰爭仍未結束。

北地的群妖與半妖,本就是生性嗜血好戰的物種。

打出真火來,哪怕是封王強者與妖族巨擘,此時在見到大勢已去,依舊未退。

斷了半臂的丹陽王怒吼著,欲殺上穹霄。

他那一身妖血沸騰,震開為敵的韓昌文,幾乎半步踏出,就想要將那被元主自爆,震退了數百丈的道人斬殺。

可惜終究力有不逮。

一聲龍吟顯化。

身披青金法衣的敖景,哪怕是做了那渝江之主,此時在季秋參與生死鬥法時,亦是沒有在那水宮多作逗留。

她始終,都未離開。

待到季秋重傷,氣息不穩之際,這觀戰的龍君一剎那顯出真身,掀起無邊風浪!

普天之下,如今除卻元主、天魔道道主、季秋這些絕巔強者外。

再往下數,又有誰能勝了這等天生真龍?!

所謂一念起風雲。

真龍一出,行雲布雨,遮天蔽日!

那拖著半邊臂膀的丹陽王本就受創,又哪裡是這等人物敵手!

二者交手,不過半刻,縱使這丹陽王顯化妖魔真身,可在敖景面前,依舊如同螻蟻!

龍爪一拍,就是一尊封王喋血!

高階戰力盡數隕落,哪怕妖陣氣勢如虹,不見敗勢顯現,但長久如此,其結局也已經註定。

騰出手來的韓昌文,可是一尊天象武聖,再加上又有敖景這尊真龍出手。

二者在耗盡一身氣血真氣與妖力之前,足以潰敗大軍十萬!

剩下的事情,便是順理成章了。

數之不盡的大燕兵卒們,統領麾下部眾的金剛境將領們。

還有那些定鼎戰局,為數寥寥的天象武聖。

他們每一個人,都做到了自己的極限。

殺的那僅剩二王一聖的浩蕩群妖,徹底潰散!

北境十八州。

元主隕,王聖休!

試問之後,大燕定鼎,還有懸念否?

泰始一十七年。

大燕太師,景王嶽無雙於定鼎之戰,劍斬元主,削丹陽王一臂。

鄂王嶽宏圖北伐,於狄州州城、六大府城擊潰群妖聯軍,斬二王一聖,十四萬群妖,俘虜半妖之眾七萬餘,大捷!

後三月。

鄂王等待輜重,養精蓄銳,再度起兵,兵伐北境,連克安、隴、代、丹陽、萬朝、北海六州,將昔日大燕鼎盛之時疆土,盡數收復!

經此一役,又過半載。

各處妖山,諸部,凡於大燕疆域籠罩,皆被大燕戰將辛幼安領兵伐山,盡數掃滅!

泰始十八年初。

大元最後的六州壁壘,被鄂王領兵攻破!

妖魔一路潰敗,大妖隕落,巨擘戰死。

北元,覆滅!

剩下的潰散妖魔,不是逃亡茫茫草原,就是躲進深山,遠赴極西之地,再不復昔日北境揚威,號令一方之景!

三十六州皆一統。

從今往後,人道鼎盛,大燕女帝統御此域天下,威壓海內,萬靈臣服!

而那開闢紫霄一脈的道人,也因這最後一戰,將唯一能與他比肩之輩斬殺。

此後長達三十載。

人間第一流的名號,便是冠絕當代,無人爭鋒!

他的存在,代表著一個時代!

...

三十載後。

紫霄峰。

有一面貌年輕,盡顯出塵之感的道人,睜開了雙眸。

“又失敗了。”

他自語著。

在這道人的注視下,前方雲海內外,漫天的靈氣凝聚著,渾厚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

而他盤膝而坐的雲海之巔,便是這靈氣旋渦的中心。

待到道人話語聲落下。

本來濃郁的靈氣,隨著他的聲音頓時四散。

抖了抖袖袍,季秋站起身來。

【季秋】

【境界:金丹巔峰】

【功法:渡世太平經、儒道五經、庚金不滅體】

【天賦:補天道體、七竅玲瓏、風雷擎天、無漏之軀、太平道意】

【神通:通天雷劫】

【秘術:一法補青天】

【武學/術法/神通:懸空武道(超凡脫俗)、太平六術(超凡脫俗)、紫霄劍經(超凡脫俗)、神霄五雷(登峰造極)、岳家槍(登峰造極))...】

【雜學:高階陣法(登峰造極)、中級符籙(登峰造極)、中級煉丹(登峰造極)...】

如今距離劍斬元主,已是過去了三十載。

天下早已安定多時。

昔年鄂王北伐,在元主隕落後,這位千載難出的無雙將帥,不過僅用了三年時間,就將寰宇內外,盪滌一空,還了人族一個太平盛世,心中終是得償所願。

於是在班師回朝,大擺慶功宴席之際,其於朝堂上三次奏請女帝,終獲批准,解甲歸田,心中唯剩武道,只願再度攀高,更進一步,成就天人。

而季秋自那以後。

也回到了紫霄山,一心閉關修行,苦求大道。

在他的心中,縱使知曉在此世成就真君,機率乃是微乎其微,但他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

因此,三十年坐臥雲端,依靠補天道體和海量靈石日夜調息,就是為了以求,能夠勘破這最後一層關隘。

只可惜...

卻是事與願違。

雲海上的突破動靜極大。

但就好像無根浮萍一樣,每每季秋想要突破,卻都是毫無頭緒。

簡單來說。

就是他沒有更進一步的‘經’與‘道’。

所以哪怕他的修為依靠著補天道體,已經達到了金丹巔峰之境。

但在那法相真君的天塹前,卻依舊是止步不前。

因為他找不到突破的方向,哪怕太平道意乃法相之基,但不成真君,其實盡都是虛妄而已。

金丹真人,壽八百春秋。

而補天道體鑄成之後,盡削九成壽元。

也就是說季秋到了今朝,已是快要瀕臨大限,活不了幾年了。

任何修行之道,在踏上了三境後,壽命都會有所延長。

金丹八百年,天象三百年。

哪怕是文修,都能有二百年可活,而且死後精神念頭不滅,可以轉修地祇之道,保靈身不散,求以鬼身逆返純陽,不弱於元神。

季秋本可以享真人之壽,看盡八百年春秋,可為了鑄成補天道體,他在這一世的人生,卻已是大限將至。

但他卻並不後悔。

正如文字模擬之中的記載一般。

縱使鄂王不隕,在這天下大勢之間,他當真能夠力挽狂瀾乎?

須知道,獨木難支吶!

燕皇趙牧、邪魔七道、天魔道主、妖族巨擘、北元四王、大元之主...

假使季秋若不逆流而生,證得己道。

這天下,又豈能是今朝模樣!

怕不知又將有幾人稱王,幾人稱帝,亂象叢生矣!

既做了,便不去後悔。

要向前看。

三十載內,第三次突破真君失敗,道人仍舊是毫無頭緒。

即使渡世太平經被模擬器評價為正宗,但沒有成就真君的正宗道經,前面還得是要加上一個‘偽’字。

三次突破,已是導致季秋的一顆金丹,開始變得暗澹無比,就連一身法力都有了不小的波動。

這正昭示著,短時間內,他已是沒有了再次突破的機會了。

如今靈氣潮湧已起,大世來臨,三十載內有不少有成之輩,都觸控到了金丹真人的門檻。

南越劍池、補天派、枯榮寺、東來派等等宗門,都有了復興之相。

而季秋門下的紫霄宗,十年開山一次,如今三次大開山門,也不過只有百餘名弟子罷了。

但正像是他開宗立派前所說的,弟子貴精不貴多。

李含舟這位被他寄予厚望,有望接替他之大位的弟子,在三年前龍虎交匯,結成了一顆上品金丹。

剩下的諸門人中,道基之輩,近二十數。

在短短三十年的時間裡,這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要知道,哪怕是神霄門,也不過就只有二十餘位道基修士罷了。

當然,無論是從氣運還是靈氣來看,此域天地都不弱於北滄州那偏僻一角,因此倒也情有可原。

左右做到這一步,季秋心中對於華陽都以及清微子,都是問心無愧。

無論之後,他是離是去,這紫霄一脈的傳承有此根基,應是無憂。

足夠了。

這三十年裡,季秋遍尋陣道傳承,終於在一處先輩真人的遺蹟之中,尋覓到了一卷旁門頂尖的陣法真解。

憑此一卷,他潛心鑽研追本朔源,已是在陣之一道上推陳出新,推演出了高階道路,達到了金丹之境的極致,堪稱一代陣法宗師!

而他的目的,也是極為明顯。

若不成真君,就憑他這不過百載的壽元,是肯定撐不到幾十上百年後,域外通道自行開闢的。

所以,倒不如趁著靈氣潮湧,以陣之一道拼上一把!

因此,季秋曾與東來派的當代真人,無涯道人一同尋訪各處偏遠的仙山福地。

他想要尋覓到在近千年以前,此方天地最後一批通往外域的陣法所在。

就比如當年舉派遷移的重陽派一樣。

功夫不負有心人。

季秋在當年重陽派的舊址,與道一峰相鄰的仙山之中,尋到了一處破舊的大陣。

其上靈光早已隨著歲月流逝,徹底失去了神蹟,不過在季秋與無涯道人兩尊當代陣道宗師的多年修繕下。

終於算是勉強的給恢復了幾分往日神蹟。

之所以廢這般多的功夫,就是因為那大陣,涉及到了空間之道,無疑是此域絕天地通之前的一處傳送法陣所在!

雖說勉強將其復原了幾分神蹟,但此方域內即使靈氣潮湧,可說到底時空軌跡,依然是尚未穩固。

這陣法傳送,中間是否有機率遭遇亂流波動,是否會遇到意外情況,是否會傳送到一些絕地...

都是未知。

但對於三次突破真君失敗的季秋而言。

怕是不賭,也得賭了。

不然留給他的道路,就只有坐以待斃,終結這一世的道途!

若是和第二世那般,叫他看不見前路倒也罷了。

然而既看見了,就沒有理由不去殊死一搏!

不過在那之前。

還有些必須要做的事情,必須要去見上一面,打過招呼的人,卻還是要做一番瞭解的。

季秋下了這雲海之巔的紫霄峰。

一路之上,凡身披紫霄道袍的弟子門人,見到這位,皆是眸中恭敬之至。

邁入修行一甲子,雲海之巔看凡塵。

如今恍忽四顧,早已敗盡諸敵。

他季秋,就是這一方時代的代名詞,是一位站在山巔之上的傳奇。

但傳奇,終歸會有落幕之時。

不過是或早或晚而已。

以紫霄詔令,將清微子、李含舟召來掌教所居的紫霄宮後。

季秋盤膝坐於蒲團,背對道尊神像,作閉眸狀,氣息悠長。

幾乎在他傳訊而出,未過片刻。

兩道駕虹身影,便已匆匆而至。

一入殿門,李含舟與清微子便見到了季秋。

頓時,清微子心中微沉:

“掌教...”

“又失敗了麼?”

“這...這不應該啊!”

對於季秋三十年來的所求,這位在他踏上修行之初,便與他頗為熟悉的昔日觀主,語氣複雜至極,頗有傷感之意溢於言表。

補天道體一事,在十年之前,季秋便已未做多少遮掩。

關於其中細節,也已告知了親近之輩。

因此清微子與李含舟自是知曉的。

而眼下季秋又於紫霄山巔枯坐兩載,未有異象生出。

結局已是顯然。

眼見著清微子似有些接受不了的表情,季秋卻是頗為坦然,甚至還有些雲澹風輕的意思:

“觀主,我並非神。”

“法相真君,萬壽無疆,此域開闢以來數千年歷史,也不過只在大世昌隆之時,出過那寥寥二三人罷了。”

“他們哪一個不是道體天成,身懷大機緣,大氣運。”

“對此,我還差得遠了。”

“失敗乃兵家常事,大不了重新來過,況且又不是無路可走,何必這般。”

“若我當真命不該絕,踏入法陣出了此域,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正說間,季秋召出在大戰元主之後,蘊養了許久的紫霄道印。

看著這枚道印重新煥發著往日神光,季秋稍稍撫摸片刻,一指點出,便將其交予了李含舟手中:

“接著。”

“這枚道印,交給你保管了。”

“從今往後,我若不歸,你就是紫霄未來的掌教。”

“清微子長老活過的歲月頗為悠長,你繼位之後,切記多與其討教治宗經驗,他的閱歷,足夠支撐宗門不衰。”

“另外,昔日第一批弟子都已成長崛起,以我來看,張道罡、沉奕、曲悠諸弟子,皆有獨當一面之姿,可多做培養,未來未嘗不能成就金丹。”

從蒲團上站起身子。

道人目視二人,語氣說到最後,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我這一去,歲月不知年。”

“道脈新開不過半甲子,重擔,便要交予你二人手中了。”

“觀主,含舟。”

“希望我能有回來的那天。”

“同時我也希望,到了那時,我等還能再見。”

說罷,道人施了一式道禮。

將一枚儲藏了大半身家的儲物戒指,與那枚紫霄道印,都交予到了李含舟手中。

他看著半生修行歷經艱辛,這才證道上品金丹的李含舟,此時卻是眼眶微紅時,不由灑然一笑:

“本座是看著你長大的,當年差點被黑蛇吞了,都不見你這般彆扭。”

“好了,都是真人大能了,要學會適應離別。”

“畢竟真人壽八百春秋,你是當掌教的料子,看不透生死與離別,又怎能執掌一教?”

“我走了。”

“是時候和幾個老朋友打一聲招呼了。”

季秋話語有些惆悵,隨即邁動步伐,幾乎出了道宮。

而此時,那接過了儲物法戒和道印的紫衣青年,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有些失聲:

“師尊!”

看到那跨越了他與清微子身側的道人,身影此時在門檻前稍頓。

李含舟咽了咽喉嚨,強行忍住哽咽的意思,簡短的話語已脫出了口。

他想起了幼時被黑蛇妖風捲起,差點殞命時的那一袖救命之恩。

想起了少年時期求道時,一直以來被自己視作人生目標,砥礪前行的那道偉岸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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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有季秋。

哪裡又有他李含舟踏上仙路的征程!

“弟子,拜別師尊,拜別紫霄真人!”

“保重!”

雙膝一跪,李含舟俯身一拜。

季秋身軀微微駐足,感受到了後方的動作,不知該說些什麼。

片刻後,輕輕一嘆,止住身子後,終歸也沒有多言,只搖了搖頭。

隨即,便化作了一縷青煙,下了這紫霄山而去。

“山高路遠,他日再會。”

“來此人間一甲子,也無多少憾事。”

“好好修行吧。”

“我在大道的盡頭等著你,含舟。”

(ps:二合一大章四千八百字,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卷週末前就會完結,對於落幕有了些新的想法,有感興趣的可以猜一猜。)

(最近狀態不太好,天天熬到凌晨,唉...要調整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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