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顧修雲口中呢喃。
碧玉至聖的總結，被他直接忽略了過去，那位至聖太不靠譜，她的話跟廢話沒有區別，但無上境不同，傳說中的無上境，並且親手創出了道心法訣。
這等人物所說的話，肯定有著特殊的含義。
“師弟，你想到了什麼？”朱紗帝君好奇道。
“沒有。”
顧修雲微微搖頭。
十六個字，似乎只是簡單的描繪了一種心境，並沒有太深的意思，但他又隱隱覺得，這十六個字背後，就是解開道心跟真靈傷勢的答案。
放眼世間，要問誰對道心的理解最深，毫無疑問是那兩位無上境。
也只有他們兩個真正掌握了道心的力量。
至於羲皇、太一、碧玉、古祖等各方至聖，雖然修為深厚，但終究沒有達到那個層次，他們也許在真靈方面有不少的研究，可要說治好別人的真靈，就不太可能了。
真靈，是一個修行者的根本。
無量至聖只是自身無比強大，但不可能修復好另一個修行者的真靈，如果這都能做到，滅靈針跟滅靈梭還有什麼意義？殘缺的真靈，直接修復好，然後送去輪迴，一個頂尖強者不就活過來了？
可實際上，只要是被滅靈針湮滅了真靈的強者，即使轉世輪迴，也不可能再恢復前世修為，有些甚至連一絲記憶都留不下，完全變成了一個新的生命。
“海納百川……壁立千仞……”
“那位無上境的意思，應該是在說，求人不如求己，道心跟真靈的傷勢，只有我自己才能修復，不，應該不止這麼簡單。”
顧修雲心中念頭閃爍。
“師弟，”朱紗帝君開口道，“等混源遺蛻關閉，你就離開化聖之天吧！你現在道心跟真靈全部受創，估計混暝世界也懶得找你麻煩了，混源虛空有至聖坐鎮，說不定能幫上你一些忙。”
“不。”
顧修雲微微搖頭，“現在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朱紗帝君有些疑惑。
“我覺得，道心跟真靈的傷勢有解決之法，”顧修雲沉聲道，“而且這個方法不是依靠眾位至聖，而是靠我自己，如果需要至聖幫忙才能恢復我的傷勢，那位無上境的前輩為什麼要那十六個字？直接讓我返回混源虛空不就行了。”
“你這話……也有道理。”朱紗帝君皺了皺眉頭，應聲同意。
的確，不管是那位無上境，還是碧玉至聖，都沒有
讓顧修雲離開化聖之天。
由此可見，現在還不是他回去的時候。
如果顧修雲真的返回混源虛空，最先迎來的也許不是眾位至聖，而是混暝世界的神魔始祖。
“可是師弟，僅僅十六個字而已，怎麼可能治得好道心跟真靈的傷勢？”朱紗帝君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道心跟真靈，是修行者最深層次的根本。
不管哪一方面都遠遠超越了乾坤帝君的能力範疇，想要將這兩者恢復，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現在也不太明白，”顧修雲搖頭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道心跟真靈的傷勢，只能靠我自己，奇珍靈寶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世上有那樣的奇珍，我想要找到它們，也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確實。”朱紗帝君應聲點頭。
古往今來，幾乎沒有真靈損毀後又恢復的記載。
即使有，也是一些坊間傳聞，不足為信，至少青霄殿跟羲皇宮的典籍中沒有這方面的明確記載，兩大宗派都沒記錄的事情，真實性有多高，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碧玉至聖的訊息也沒有讓他們去尋找任何奇珍靈材。
由此可見，想要恢復道心跟真靈，十有八九還是得靠顧修雲自己。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這十六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紗帝君皺著眉頭，“師尊的那位老爺也真是麻煩，該怎麼療傷直接說不就行了，非得打啞謎。”
顧修雲也在默默沉思。
……
魔心島上。
命運真身靜靜地坐在島嶼邊緣。
前方是宛如死水一般的吞靈魔河，整條河流只有百里寬，圍繞著島嶼周圍。
看似普通的河流，卻蘊含著無盡威能。
哪怕之前顧修雲跟噬天祖皇打的天崩地裂，都沒讓這條魔河生出半點波瀾。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顧修雲一邊低語，一邊划動指尖，凝聚出十六個古字。
這些古字很普通，蘊含的意思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甚至顧修雲都想不通，這兩句話跟道心、真靈有什麼關係？
……
時間緩緩流逝。
命運真身就像是木頭一樣，始終坐在島嶼的邊緣。
……
不遠處，殺戮真身卻在埋頭修行。
解決道心跟真靈的問題，有命運真身就足夠了，他與其
在那空想，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參悟殺戮規則。
畢竟，這裡是魔心島，一座適合殺戮體系的絕頂修行寶地。
在魔心島修煉，即使道心跟真靈受創，參悟規則的效果依舊很驚人。
而且殺戮道跟命運道也不一樣。
殺戮的本質是嗜殺、瘋狂，不需要絕對理性的意識，所以很多殺戮修行者都是在戰鬥中突破，道心真靈受創，對殺戮真身的影響遠比命運真身小的多。
“十六個字而已，至於想這麼久嗎？”
殺戮真身偶爾抬起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青衣道人，又轉過頭去，“依我看，碧玉至聖就是在忽悠我們，她是殺戮至聖，嘴裡本來就沒一句真話。”
“別的話可以是假的，無上境的這句話，我相信不假。”命運真身傳來聲音。
“那你就繼續猜吧！”
殺戮真身嗤聲冷笑。
……
十年、百年、千年。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兩千多年。
命運真身從十六個字中想到了無數種可能，但又全部捨棄，那些都只是他的推想，沒有任何的實際依據。
“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錯了嗎？事實真如碧玉至聖所言，無上境幫不了我，也不想幫我，所以隨便說了十六個字。”
“不，不可能。”
“這句話一定蘊含著特殊的含義。”
顧修雲皺眉苦思。
忽然，一股轟隆聲從吞靈魔河中傳來。
蓬！
魔河中央竟然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痕，那是河水內部的兩股暗流碰撞，形成的狂暴衝擊。
即便是吞靈魔河，也不可能永遠安靜，顯然，混源遺蛻的虛影跟化聖之天的激烈廝殺，也引起了這條魔河的動盪，所以才會形成兩股暗流。
剎那之後，暗流湮滅，裂痕消失。
河水再次恢復平靜。
整個吞靈魔河依舊如之前一樣，死水一潭，沒有半點的變化。
“想不到吞靈魔河居然也會有爆發的一天！”
看到那副奇景，顧修雲搖頭輕笑。
下一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原來是這樣。”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對，就是這樣。”
“是我想得太多了，其實就是最簡單的意思，道心跟真靈，根本沒有治療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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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雲眼中精芒閃爍，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他終於明白，那十六個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