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諸天界域？我回來了？”
血色身影環顧四周，忽然臉色一變。
天空的雷雲尚未消散，因果劫的氣息依舊濃郁，彷彿顧修雲只離開了剎那，但他明明記得，自己在秘境世界待了過萬年。
一念之間，便是萬年？
怎麼可能？
就算再厲害的時空秘境，也不可能達到這般流速，而且跟彭祖的講述完全不同。
“不是幻境，也不是意念空間，那是一座真實的世界，”顧修雲忍不住吸了口寒氣，“秘境主人的時空造詣究竟到了什麼地步？短短剎那，卻讓我經歷萬年歲月，而且心神意志沒有半點感應……”
“也對，唯有這等存在，才能讓我避開混源虛空的至高規則。”
對於秘境主人的話，顧修雲沒有半點懷疑。
這等存在何必算計自己？就像一頭翱翔九霄的蒼龍，怎麼會貪圖地上螞蟻的好處？
天機祖師算計他，是為了命星盤器靈，兩者不相伯仲，有足夠的利益。
秘境主人又是為了什麼？
“等青霄殿使者降臨，就可以離開輪迴聖界了。”
血色身影盤膝端坐，閉目靜修。
在秘境的萬年歲月，他領悟了六百多道劍痕，但每一種都只是初入門檻，想要真正領悟，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
青霄界。
狂風湧動，一道道身影從傳送陣內走出，其中兩人周身瀰漫著命運波動，氣息格外凜冽。
“想不到這一戰持續了千萬年之久，源獸勢力的帝君當真可怕，”走在前面的老者雙眉如雪，眸眼之間閃爍精芒，“還好有師祖庇護，否則咱們都得死在源獸神通之下。”
老者身後，寒玉君躬身抱拳,“幸得師尊相助，弟子才能湊齊功勞，擺脫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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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你自己運氣好，剛去孤陽域不久，就遇上源獸勢力大舉攻伐，連帝君都參戰了，平日哪有這種賺取功勞的好機會。”
老者環顧四周，沉吟片刻，朝著遠處的祁神殿走去。
寒玉君跟在身後，亦步亦趨。
片刻後。
神殿深處，兩道身影相對而坐，寒玉君遠遠的站在殿門外，臉上滿是恭敬。
“辛墨，你想借指心盤？”
左側人影身披長袍，額頭有一團金色雲紋，透著難言的玄妙味道，“指心盤乃家師至寶，蘊含通天威能，這麼大的事
情，我可沒法做主。”
“吳兄，別跟我說這些客套話，”辛墨天君笑著搖了搖頭，“八十塊雲石，借用百萬年，如何？”
“看來你在孤陽域得了不少好處，八十塊雲石，足夠去紅塵明心臺三次，就算你是巔峰天君，湊出這麼多雲石也得費不少代價！”
祁神殿使者有些意動。
指心盤再厲害，不過是尋蹤探跡的靈寶，帝君正在閉關修行，借出去倒也無妨。
“借你可以，但最好不要跨出修行界的範圍，指心盤蘊含帝君神力，如果離得太遠，很可能被家師發現。”神殿使者沉聲叮囑。
“放心，老夫還沒瘋到那一步。”
辛墨天君從容道，“領悟命運之源前，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那就好。”
神殿使者微微點頭。
門外，寒玉君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殿內，心中激動不已，有指心盤相助，就算那位黑牙仙人藏得再深，也躲不掉。
畢竟這是祁神殿主的至寶，蘊含因果帝君無盡歲月的道法神通，再加上辛墨天君的命運手段，除非黑牙仙人跨入乾坤境，否則絕沒有避開的可能。
……
洛神界。
一座普通的城池內，顧心檸坐在玉質道臺上，朗朗而談，“五行、空間一體兩面，一者化有形，一者化無形……”
下方，數百名修行者席地而坐，從真意境到尊者境不等。
千萬年歲月，他們走過洛神界無數地方，顧心檸的心思漸漸變得沉穩，不再四處遊蕩，反而痴迷於傳法授道。
憑藉著天心造化石，顧心檸對物質規則的感悟遠勝同輩，雖只有四難境，卻已經演化出十二種真仙極致道術。
不遠處，顧修雲跟言素情相對而坐，手裡各執一枚棋子。
“這丫頭修為不高，卻偏要講法傳道，結下無數因果，”言素情瞥了眼遠處，“再這樣下去，還怎麼參悟生靈規則？”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又何必強求，世間大道千萬，總有適合她的一條路。”
顧修雲笑了笑，正準備說什麼，忽然皺起眉頭。
“怎麼了？”
言素情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命運天穹傳出警兆，似乎有某種危險正在逼近，”顧修雲低聲道，“自從煉化此寶之後，這種情形只出現過幾次，也不知這次是什麼緣由。”
“會不會跟惡靈墟有關？”
言素情猜測道。
“很有可能，上古神城已經修復大半，剩下的靠城池本身的禁制就能完善，”顧修雲眉頭緊皺，“神城一旦修復，我那座乾坤界就得毀掉了，否則遲早要面對源獸帝君的襲殺。”
“沒了乾坤界，你豈不是少了一個保命底牌。”言素情神色有些凝重。
乾坤界跟內世界不同，演化乾坤之後，本命世界已然得到混源虛空的認可，一旦崩壞，只有渡真果或者道法之源規則，才能讓他重新修行。
重修不難，難的是無量種跟時空神虹。
沒有這兩件寶物，即使演化出內世界，也只是最普通的世界雛形，對如今的他沒有半點用處。
“算了，以我如今的道法，隨時都有可能破開瓶頸，踏入法隨境，有沒有乾坤界倒也沒那麼重要。”
顧修雲搖頭一笑，“繼續下棋吧！”
“嗯。”
言素情微微點頭。
棋子尚未落下，腰間傳出靈力波動，一枚青綠色符咒出現在身前。
“綠葉湖？怎麼會給我傳訊？”顧修雲面露訝色。
這些年襲殺綠葉湖的源獸不在少數，連洛方天君都收到過求援訊息，唯獨他從未收到，在綠葉湖駐軍心裡，他只是個八難界尊，又沒攜帶內世界，去了也是送死。
不曾想，如今居然給他傳訊？
“快看看，或許是出了什麼大事。”言素情說道。
顧修雲探入一縷魂念，剎那之後，愕然失笑，“不是求援，最近青霄天域跟羲皇天域之間冒出不少來歷不明的源獸，意圖不軌，綠葉湖統領傳訊給周邊修行者，讓我們小心警惕。”
“原來如此。”言素情松了口氣。
周邊源獸再多，還能打進洛神界不成？這裡可是洛神的地盤，乾坤之力浩蕩無盡，又有洛方天君跟十幾位九難界尊坐鎮，即使乾坤境源獸親自出手，也要折戟而歸。
與此同時。
洛神主殿，洛方天君坐在神座上方，遙望著兩側的修行者，“傳令下去，周邊巡查的隊伍儘量保持警惕，稍有不對，立刻傳訊回稟，本君懷疑源獸勢力對羲皇天域圖謀不軌。”
“是！”
兩側修行者躬身抱拳。
“看樣子，源獸勢力又有大動作了。”
洛方天君望著掌心的傳訊符咒，眉頭緊鎖，“也不知這次是什麼原因，難道是某位帝君即將破境，還是修行界出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