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靈潭、山巒峰，顧修雲心中暗暗點頭，隨即看向別的修行秘境。
石壁上刻寫了數千種秘境寶地，只有極少數跟命運體系有關，而且每一種都極其昂貴，黒靈潭已經是最便宜的了。
“咦？”
顧修雲的目光忽然停滯。
石壁頂部，‘紅塵’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紅塵明心臺，古界至聖——紅塵仙人遺寶，記載了紅塵仙人九式絕學，且蘊含天心之力。在其中修行，可以時刻感受大道天音，令自身感悟不斷攀升……’
‘二十五枚雲石，可駐留萬載，若非青霄殿核心弟子，必須闖過幽魂煉獄三十步，才能前往。’
“紅塵仙人的遺寶？”顧修雲眼中精芒一閃而逝，“這等強者應該不會重名，何況又是命運體系，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命運天穹的老主人。”
“如果真是他？紅塵明心臺的價值就不只是一座修行秘境了。”
顧修雲心中想到天穹宮殿內的三十六幅秘紋圖。
紅塵仙人的傳承秘術共有三十六幅，前二十七幅都是根基，算不上絕學，僅僅闡釋了九種命運規則，以及各種規則之間的玄機變化。
真正的絕學是最後九幅圖。
以他如今的心神意志，勉強有資格觀摩第一式絕學，但他的境界實在太低，就像三歲孩童在觀讀世上最繁雜的棋譜，除了看見滿盤的棋子，什麼都不明白。
既然紅塵明心臺內也有相同的九式絕學，兩者配合，是否會有些效果？
“二十五雲石不算貴，比聖道天音還便宜些，就是門檻太高，居然要闖過幽魂煉獄三十步！”
顧修雲皺起眉頭。
千萬載修行，每天都在摹刻秘紋圖，心神意志已是極強，但距離三十步還差了一大截。
除非他拜入青霄殿，完成一次次考驗，成為核心弟子。
“青霄殿核心弟子，必須領悟兩種圓滿規則，以我現在的境界，差得太遠，”顧修雲微微搖頭，“算了，先去山巒峰跟黒靈潭，至於紅塵明心臺，暫時就別想了。”
半日後。
顧修雲來到一座幽沉陰暗的水潭內，盤膝靜坐。
潭水宛如鉛汞，每一滴都像是山川大嶽，擠壓身體的每一處，甚至在敲打靈魂識海、心神意志。
“五雲石，只能在此處駐留萬載，價格實在不便宜，希望對我的修行有些好處。”
顧修雲閉上眼睛，靜靜感受。
漸漸的，潭水侵入心神每一處，可怕的壓迫力令他的生命本質本能的顫慄、驚慌，就像是處於生死邊緣，全部身心都被調動了。
“世上居然還有這等寶地？一滴滴潭水，竟然讓我心神顫慄，徘徊在生死邊緣？”
顧修雲感到無比神奇。
他明明知道，這些潭水並沒有危險，但生命本質卻在
顫慄、恐慌，超脫六重境武者，生命本質何等堅韌、強大，幾乎可以跟秋葉妖靈媲美。
即使如此，黒靈潭仍能引起生命本質的恐懼，可想而知，這座秘境有多玄奇。
潭水壓迫下，心神狀態急劇飆升，每一個念頭都分外活躍，甚至連參悟道法都容易了許多。
“這種近乎生死之間的狀態，的確更容易破開瓶頸，可惜，只對法隨境以下有用，境界太低的，根本湊不齊雲石，境界高的，又用不上，實在有些雞肋。”
“恐怕也就青霄殿弟子，想要領悟第二種圓滿規則，才會花費錢財進入此地。”
顧修雲緊閉雙眼，默默參悟命運扭曲規則。
數百萬年苦修，這門規則已經達到煉意後期，近乎圓滿層次，想要突破法隨境，普通的積累已經沒用，只能靠靈光乍現的頓悟。
……
與此同時。
戊陽海界，神秘修行者跟幾位天君對決的訊息很快傳了出去。
“赤手空拳，連內世界都沒有，就能對抗十位天君？而且毀掉了三名因果天君跟一名生死天君的肉身？”
“此人必定是巔峰天君，唯有那等人物，才能將武道真身突破到超脫六重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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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修行者，每次出手都是繁雜精妙的秘紋圖案，青霄殿似乎沒有這樣的修行者，應該是羲皇天域、古祖天域之人。”
九重雲天內，議論聲陣陣。
特別是萬法殿外的廣場，每天都有乾坤至尊在此講道，此處的修行者數量最多，傳播訊息也是最快的。
“命運修行者？秘紋圖案？又是在戊陽海界，難道是閒雲那小輩？”
烈鈞剛走出萬法殿，便聽到了眾人口中的議論。
“不，不對，他怎麼可能以一人之力對抗那麼多天君，還殺了三個因果天君？聽這些人的談論，那三人身魂俱滅，只剩下心神意志，已經被師門長輩送去輪迴了！”
話雖如此，烈鈞還是忍不住催動傳訊符，問了幾句。
片刻後，符咒傳回訊息，只有簡單的兩個字，‘是我’。
“真是他？！”
烈鈞頓覺頭大如鬥，“閒雲手裡怎麼會有乾字籤？還引出了那麼多天君，此事肯定會引起乾坤至尊的關注，得趕緊跟青靈大人說幾句，儘量封鎖消息，不要讓他們知道閒雲身份。”
……
“堪比巔峰天君的實力？超脫六重境？”
惡靈墟深處，青靈至尊望著傳訊符，面露驚異，“看來我之前的推測沒錯，他應該是某位帝君的秘傳弟子，若非如此，怎麼可能練成無量訣，開闢乾坤世界？”
“紫陽帝君已經隕落，道場也封閉了無數年，此子居然能前往那處，並拿走一根乾字籤？除了帝君手筆，沒其他可能了！”
青靈至尊嘀咕了片刻，臉色有些凝重。
他不在乎顧修雲的身份來歷，也不在乎對方身後有多少強者，但此人牽涉地底神城，訊息一旦洩露，傳到青霄界諸位大人的耳中，麻煩可就大了。
近千萬年來，顧修雲幫他節省了七成的靈材，數量之龐大，幾乎相當於半個帝君的身家。
如此嚴重的中飽私囊！
一旦傳出去，之前的功勞都將灰飛煙滅，而且還會被發配到域外戰場，那可是修行者的魔窟，強如青靈至尊，也有身隕道消的可能。
咕嚕！
青靈至尊咽了咽口水，“這小子，真會給我找麻煩，你要打就打唄，幹嘛非得在浮靈海域，還得讓我來收拾爛攤子。”
……
僅僅數日，就有幾位乾坤至尊找上門來。
這些人尚未穿過虛空通道，便被青靈至尊當頭攔下。
“蕩魔殿駐軍重地，誰敢擅闖，嚴懲不貸。”青靈至尊冷聲開口。
“青靈，少拿這些規矩糊弄老夫，一個駐地而已，還能攔得住老夫？”其中一人喝聲道。
“普通駐地當然不行，但此處關係到青霄殿一件大事，你們若不相信，可以進去試試，”青靈至尊環顧四周，“老夫今天把話放在這裡，無論是誰，只要敢踏進去半步，我立刻上稟蕩魔殿主跟諸位執法長老，請他們主持公道。”
“青靈！”
眾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些乾坤至尊，或是受崔明、何煅身後的師門長輩相邀，或是覬覦乾字籤，才會來到浮靈海域。
無論是何種原因，為了這點小事跟青靈至尊對上，還要冒著觸犯青霄律令的風險，實在不值得。
“青靈，那個命運天君是不是你的人？”一位乾坤至尊冷聲問道。
“什麼命運天君，老夫從來沒聽過，”青靈至尊昂著頭，滿臉不屑，“別說天君，本殿駐守此地的命運修行者只有寥寥數人，修為最高者也不過八難中期，名為白鹿。你們要的人，我這裡沒有。”
“算你狠。”
乾坤至尊們紛紛離去。
……
沒過多久，九重雲天傳出訊息，一枚乾字籤出現在百寶殿內，售價兩百雲石，被乾坤至尊買下。
乾字籤是紫陽帝君特有之物。
紫陽帝君隕落後，此寶越來越少，世上已經沒有幾個，斷不可能同時出現兩枚。
所有人都明白，那位巔峰天君肯定是將乾字籤賣給了青霄殿。
自此，再也沒有人追查巔峰天君的下落，包括崔明、何煅的師門長輩。
不管怎麼說，顧修雲並沒有要他們的命，只是毀掉肉身、神魂，需要前往因果帝君的乾坤界輪迴轉世。
百萬年後，等他們的轉世身重入尊者境，便可恢復如初。
三人本就理虧，這點懲罰算不了什麼，背後的師門長輩自然也不會繼續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