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逸這一次常服出宮，除了去飛花樓把謝長夜給帶出來之外，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大理寺。

袁志死在了大理寺的牢房之中，這件事情到現在，大理寺官員交上來的奏摺裡面仍舊表明是自殺，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問題。

但謝長夜和謝無逸兩個人對於這說法，自然是不相信的。

“下官見過皇上，見過七王爺。”大理寺少卿鄭楚約莫五十歲左右，被提拔到目前的職位也已經有五年了。

只不過自從他上任之後，沒有什麼特別的政績，當然了，也沒有什麼大的差錯。所以五年來，一直都留在了現在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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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逸和謝長夜突然到了大理寺，鄭楚自然急急忙忙的出來迎接，除了他之外，身後還跟著幾個大理寺的官員，而林舟也在其中。

拱手行禮，在聽到謝無逸的平身之後，林舟才跟著眾人一起起身，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謝長夜。

謝長夜衝著林舟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而謝無逸見到兩人對視的模樣，卻微冷了些臉色，故意伸手將謝長夜往自己身邊拽了拽，擺明了是在對林舟宣示主權。這有些幼稚的行為，引得謝長夜心底又好笑，又無奈。

“皇上，微臣實在沒想到您今日會前來，剛才接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鄭楚恭敬的彎著腰，低著頭，可以看得出來神色間透著緊張。

謝無逸神色冷淡，不想再多費口舌，“好了，朕這一次前來，是為了東皓使臣突然死在牢中一事，帶路去袁志的牢房。”

“是，皇上請。”鄭楚連忙親自引路。

到了牢房外面，謝長夜留心了一下位置，“這是最裡面的一間牢房？”

“回稟七王爺，正是。”鄭楚忙點頭開口，“下官知道袁志身份重要，涉及到兩國之間的關係，所以特意下令將他安排在了這一間，越靠近裡面越是安全。”

“的確安全，不過倒也隱秘。”謝長夜輕勾了勾嘴角，如果有人混到最裡面的一間牢房來殺人的話，倒是不會有其他的犯人看見。

鄭楚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忙開口道：“請皇上，王爺恕罪，下官也實在沒想到，袁志竟然會畏罪自殺，早知如此的話，一定將他關在顯眼的地方，派人時時刻刻留意。”

“是不是自殺，不可妄下定論。”謝無逸掃了鄭楚一眼，“開啟牢門，朕要進去看看。”

“是。”鄭楚連忙應聲，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後邊的林舟，“快把門開啟。”

袁志已經死了，所以牢門上雖然掛著鏈條，但並沒有鎖上。

林舟上前開啟了牢門，謝長夜走進去的時候，他還特意伸手扶了扶還在搖晃的門，“王爺小心。”

“多謝。”謝長夜點頭，目光掃過林舟扶著門的手，卻不由得頓了一下。

順著謝長夜的目光，林舟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官服袖口不知什麼時候破了，已經勾了絲。

林舟連忙換了一隻手扶住牢門，垂下勾絲的袖子，“下官不知何處勾破了衣服，未曾發現，王爺見諒。”

謝長夜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走進了牢房。

牢房之中，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個凳子以及一張床，床上面鋪著一層被子，看起來有些發黑，整個牢房也不大，一目瞭然。

“皇上，王爺，袁志就是趁著半夜時分，自己撞牆而死的。”鄭楚跟在後面開口稟報著。

“獄卒可有及時巡邏？”謝無逸問道。

鄭楚立刻回答道：“回稟皇上，獄卒們每天晚上都有按時巡邏。只不過想來袁志是下定決心要自盡，所以選擇了撞向放置著床榻的這面牆，他撞牆之後就倒在了床上。夜晚光線昏暗，獄卒們巡邏的時候只當做他是在床上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才發現，那個時候已經沒了氣息了。”

聽著鄭楚的話，謝長夜看向了仍舊帶著血跡的牆面，下一刻，皺了皺眉，回頭看向謝無逸，“皇兄……”

謝無逸也看著那面牆，微眯了眯眼睛，冷聲開口：“人不可能是自殺。”

鄭楚一愣，“皇上，您這話的意思是？”

指了指牆上血跡的位置，謝長夜說道：“鄭大人，你好好看看這牆，怎麼可能是自殺。”

林舟也順著謝長夜的示意看了過去，片刻之後，目光中帶上了幾分瞭然。

而鄭楚卻仍舊是有些糊塗，“七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牆上血跡的位置離床榻不過一尺多，按照袁志的身高來推算，如果是他自己撞牆而死，能形成這個血跡高度的唯一一種可能，便是他跪或者趴在床上，然後再去撞牆。”謝長夜頓了一下，“一個要自盡的將死之人，選擇這種姿勢，鄭大人覺得有可能嗎？”

“七王爺說的有道理！”鄭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個高度，如果是自己撞上去的話，的確沒可能，倒像是……”

“將是袁志倒在床上，被別人按著腦袋撞上去的。”謝長夜接過了鄭楚的話。

謝無逸面色不善地看著鄭楚，“堂堂大理寺少卿，這一點還需要別人來提醒？”

鄭楚心頭一顫，立刻跪了下去，“皇上恕罪，是微臣疏忽，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一點，求皇上恕罪。”

謝長夜看向謝無逸，“皇兄，現在不是追問罪責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是誰殺了袁志。能夠在這大理寺的天牢之中殺人，只怕對方的身份也不簡單。”

“對了！”鄭楚抬起頭，“皇上，王爺，大理寺牢房上面的鎖鏈都是特製的，如果沒有鑰匙的話，很難開啟。而且看鎖鏈也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會不會是有人拿到了牢房鑰匙，偷偷潛進去殺人。”

“牢房鑰匙在何處？”謝無逸問道。

鄭楚重新低下頭，開口答道：“啟稟皇上，為了防止獄卒巡邏時被人搶奪鑰匙劫囚，牢房的鑰匙都統一放在專門的房間，有守衛把守。只有提審犯人，或者是送飯的時候，才會有人專門去取鑰匙。但只要用完，就會立刻送回去。”

謝無逸眉眼冷峻，沉聲開口：“帶路，去放鑰匙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