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前往深山打探各個氐族部落方位的斥候可曾有人返回？”
“啟稟將軍，目前相繼已有哨子回返，零星的各個氐人部族已經察明。”
於散關西側與小散關形成掎角之勢的武都地界上，曹軍搭建起了臨時的營壘。
這則軍情自然也是瞞不過山對面的漢軍耳目！
亦是很快的將訊息送至了首府下辯城令馬謖所知曉。
馬謖由於提前得到了趙統差人派來的指令，務必要時刻注意東部群山中的氐族各個部落的動向。
謹防陳倉的曹軍誘降。
現在聽聞曹軍已至，他立即是將全部注意放在東面。
一邊加緊防禦，一面隨時掌握曹軍動態。
……
而隨著曹休派遣的斥候回返帶來了氐族各個部落的具體方位後。
他經過張郃提點，親自籌劃的誘降工作亦是正式開始。
一批批的招降人員陸續在軍士的護送下進山。
多日以後。
群山之中的各個部落也是接見了曹軍使者，卻是各自態度不一。
有欣然應允，表示願配合曹軍一齊攻襲武都腹地的部族。
但也有經過近數載來霍峻、趙統先後差人所進行的招撫下，願意更親近於漢軍的部落。
這一部分部落，氐族首領們亦是沆瀣一氣，態度堅決的驅逐了曹軍來使。
但不管是同意的，亦或者是反對的，都不過是一部分罷了！
大多數氐族部落都屬於猶豫不決，徘迴不定的。
比如說棲息於東狼谷的白狼一族。
白狼氐王剛態度熱情的應付好曹軍使者後，轉瞬間面色就陰晴不定，遂召集部族長老們共同商議此事。
“諸位覺得，我部該不該配合曹氏？”
待眾長老聚齊，白狼氐王本性也是急性之人，他沒有絲毫的彎彎繞，徑直斟酌著諸人的意見。
“嗯？氐王，我東狼谷規模不大，全族武裝起來也就數千餘眾，貿然參與進曹、劉雙方的相爭真得好嗎？”
話落，首先是其中一位長老站出來說道。
隨後，又有一人拱手道，“聽聞現在那趙統所部主力都被牽制在祁山，後方下辯方圓之地基本都空虛無比！”
“現在曹軍又沿散關道側翼進攻，感覺這次縱然那趙統勇武兼備，恐怕也雙拳難敵四手，難逃敗亡一途呀？”
“倒不如……”
這話雖沒有說透徹，但所展露出來的含義卻已經很明顯了。
但話音尚未落下，從側又是一人反駁道，“不不不，趙統所部主力雖然都被牽制住，但武都郡終歸只是區域性爭鬥。”
“縱是此番趙統抵擋不住攻勢而敗走，又能如何呢？”
“漢中曹、劉雙方即將大舉會戰，恐那才將是決定歸屬的一戰吧？”
“既如此，即便武都一時被曹軍收復，可漢中若是劉氏大勝呢？”
“到那時，漢軍乘勝進攻襲來，我等聲援過曹軍，豈不是連與漢軍迴旋的餘地都沒了？”
“此舉不是將我部族置於險境之中？”
“那您的意思是？”
“我覺得應當作壁上觀，兩不相幫！”
“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
“如果曹軍大勝或許會選擇報復我部，但漢軍勢力較弱，如果到時他們贏下來，只要我們展現出些許誠意，他們定然不會對我部趕盡殺絕，必會予以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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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我部乃是參狼羌的旁支，由於當初先祖與之政見不合故而率眾出走至此處隱居棲息下來。”
“參狼羌，白馬羌都與趙統關係相交莫逆吧？”
“我倒是不太信曹軍能驅逐武都漢軍。”
一時間，王帳中亦是陷入了激烈的爭吵當中。
眾長老是各抒己見，提議著自身的看法。
有勸說響應曹氏，襲擾武都後方。
也有選擇聲援漢軍的或是作壁上觀，靜待時變的。
三派也是各自都極其有道理。
反倒是令白狼氐王都有些感受著頭疼了，一時不知如何決斷！
就在眾人吵鬧得最為激情之時，忽然之間，王帳外傳來一陣急促而又窘迫的腳步聲。
片刻後，在侍衛的引領下，數人奔了進來。
此正是遊弋四方刺探虛實的白狼氐族的斥候。
眼見著氐王后，眾人紛紛跪地恭敬行禮道。
隨後，其中領頭的斥候頭子拱手快速回稟著，“啟…啟稟氐…氐王，他他他來了！”
“啊？誰來了？”
眼見斥候提及一人的時候，面色似乎還隱約著透露著一陣驚慌懼怕的神情，白狼氐王亦不由是心神一震，童孔一縮，連忙問詢著。
“神威天將軍！”
似乎是緩了好半響，斥候彷彿才從驚慌中稍微有所緩解，隨後咬牙說道。
“什麼？”
此言一出，不僅白狼氐王略微有些失態，就連帳中其餘族長們面色間不自覺微微變色。
“天將軍？錦馬超來了？”
“對！似乎還帶來了本部西涼鐵騎呢。”
斥候此刻終於是恢復了平靜，迅速將實情予以稟告出來。
“啊這？”
聽聞馬超之名，王帳中的氣氛頓時無比凝重起來。
原本方才還有支援附和響應曹氏的，這下子也閉口不言了。
縱然馬超早已深入蜀中多載，但曾經於涼州大地上闖出來的赫赫威名卻依然是令周邊的羌氐各部族予以畏懼！
以至於現在聽到其率本部西涼鐵騎重出江湖時，眾人都各自不寒而慄的打了道寒磣。
“這，諸位怎麼看？”
半響後，白狼氐王加重語氣，再度鄭重相問著方才同樣的話題。
但這一刻，幾乎除了少數幾人外，大部分都持著同樣的心思。
“氐王，吾等提議立即差人出使祁山，結好趙統。”
眾長老一齊拱手建議著。
……
而在散關道西側紮營的主將曹休也愕然無比！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大部分氐族部落都驅逐了我軍的使者，拒絕示好？這不科學呀！”
“不僅如此，就連部分早已答應下來的部族也反悔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瞬間，就連一向性子較為溫和的曹休都隱隱有些怒意。
瞧著自家將軍臉色間浮現著的不怒自威，斥候也有些驚懼，他們隨後強撐著彙報道：
“曹將軍，聽聞是因為蜀軍援軍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