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徵派勞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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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宏手下的軍兵不愧是精銳,雖然對甘衝的命令不甚理解,但是辦事異常利索。

很快便押了十來個有老有少的百姓過來。

如今百姓見兵就怕,被他們抓了準沒好事,一不小心丟了性命的大有人在,故而一幫人在甘衝面前全都低著頭戰戰兢兢。

“你們全都是木工匠人?”甘衝問道。

“是……是……”前面有個瘦子小聲道:“小的家祖傳做棺材,若郎君有需求,儘管吩咐便是。”

“滾蛋,”甘衝怒道;“誰需求棺材了?

你們之中可有會做紡車的?”

“有……”除了那做棺材的瘦子之外,其餘的人都舉了手。

這是個男耕女織的時代,男人負責糧食生產,女人負責身上衣飾,並且靠織布貼補家用,故而紡車需求量極大,幾乎家家都有,所有的木匠都會做。

“好,跟我走吧,”甘衝道,“根據我繪製的圖形,給我定做紡車,做完了工錢不會少你們的。”

甘衝之所以派人尋木匠,就是準備定做大紡車。

他心裡清楚,若是單純的去徵糧,無論如何都完不成任務。

既然這樣,不如另闢蹊徑,用織的布匹代替軍糧。

反正布匹在這個時代也有貨幣屬性,有了布匹實際上也就是錢,可以買來糧食。

只是如今這後漢時期,受機械的限制,紡織效率極為低下,每臺紡車錠子數目一般是2至3枚,最多為5枚。

而到了後世的宋元時期,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在各種傳世紡車機具的基礎上,逐漸產生了一種靠水力驅動,有幾十個錠子的大紡車。

元代王禎《農書》中有翔實的紀載,把這種水力紡紗機稱為“水轉大紡車”,

它利用水力驅動,具備了近代紡紗機械的雛形,適應大規模的專業化生產。

以紡麻為例,通用紡車每天最多紡紗三斤,而大紡車一晝夜可紡一百多斤,比後世的“珍妮機”早了四百多年。

甘衝想要定製的正是這種水轉大紡車,泗水亭恰好有泗水流過,正好解決了動力的問題。

要是試制成功了,那區區三百石糧又算什麼,一天織的布就足以買到。

“做完紡車,郎君真的能放我們回來?”聽說只是做紡車,所有匠人都松了一口。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甘衝肯定道。

他們一行人開始往泗水亭進發。

天黑之前他們便到了。

泗水亭果真就是一個大點的村,有個白胡子的里長前來迎接他們,並且把他們迎進一座三間茅草屋的農家院。

這便是泗水亭長甘衝的辦公之所。

好在前任亭長還留下了幾百錢,倒也不至於讓新上任的甘亭長身無分文。

軍兵就在院子裡搭棚住宿,甘衝則在牆上連夜用炭筆,根據記憶手繪圖紙。

要不說穿越者的肚,是個雜貨鋪,就得什麼都會。

第二天,當匠人們看到甘衝畫的滿牆圖形之後,頓時驚呆了。

他們原以為是讓他們製作普普通通的紡車,那樣很快就能完工,如今在牆上他們看到了完全不同於以前的紡車。

而且,這是紡車麼?

怎麼越看越像個水車。

其實那是這臺紡車的動力單元,用水衝著轉的水輪。

眾匠人雖然不理解,但也只能照辦。

在甘衝的命令下,十幾名軍兵負責伐木,匠人負責按圖施工,甘衝則帶著其餘軍兵來到泗水河邊,選擇水流平緩,利於安裝的地方築基。

並且派人把選址的地方派人,只留下沿河的一面,其餘三面用木樁圍了起來,成為一個封閉的大場地,有固定出入的門,門口有軍兵把守。

他抄襲的專利,可不想再被別人抄了去。

又安排部分人去採麻,漚麻,備料。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如此一個月之後,二十臺紡車已經安裝完畢,架在了河上。

只剩下了一些收尾工作,等水輪放下,讓水流衝著轉動,整個紡織機就可以運轉了。

接下來需要的就是招募紡織女工。

雖然他可以當做勞役來攤派,但是為了長久發展,他還是準備付工錢。

於是找來了白胡子的劉里長,說明情況。

劉里長聽完之後便捋著鬍鬚連連搖頭道:“三百錢,按說也不少了,可是甘亭長恐怕不曉得這邊民情。

此間民風淳樸,男耕女織,恐怕沒有婦人願意出來做工。

不過,我讓人把話傳出去,試試看吧。”

“好!有勞了,”甘衝客氣了一句,心中有了一絲憂慮。

這個時代的女人,一般都在家裡照料,然後紡紗織布,恐怕真的沒人出來做工。

這甚至都不是錢的事。

半天過去,劉里長拄著個柺棍滿臉愁容的回來了,不用他開口,甘衝已然判斷到,定然進展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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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劉里長愁眉苦臉的道:“三百三十戶人家,我幾乎都跑遍了,把甘亭長的話傳遞下去,可是沒人敢來。”

“沒人敢來是什麼意思?”甘衝詫異道。

劉里長道:“大漢立朝四百年,我們祖祖輩輩定居於此,還從沒聽說過服勞役有給錢的,更沒聽說過專讓女人來服勞役。

故而沒人敢來。”

“她們既然把這事視為勞役,若是脫逃,可知是什麼下場?”甘衝冷聲道。

“亭長息怒,”劉里長忙道:“有許多戶,家裡的男人願意代勞。”

“有許多事情,女人做的,男人做不得,”甘衝回身對著陶宏大聲道:“傳令下去,把這泗水亭十六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婦人,全給我抓到此地聽命。”

他做的是紡織,需要心細,又不用耗費多大的力氣,用女工要比男工更合適。

難道因為找不到女工,便讓計劃流產?

根本不可能,有時候,也不能由著百姓的性子自己來,該用強權威逼的還要用。

這畢竟是要給她們創造極大的收入,只是她們暫時不理解而已。

“諾!”

竟然讓自己去抓女人,陶宏當即興奮的答應。

他立即率領全副武裝的五十名軍兵,手持明晃晃的武器,如狼似虎的衝進村子。

最南面是一座兩間茅草房的小院。

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院子裡劈柴,另有一個十七八歲包著頭巾的少婦正在漚麻。

另有一對年老的夫婦坐在屋簷下,互相扶著曬太陽。

看得出來,這一戶過得並不寬裕。

陶宏等人衝進院子,不由分說,拉起少婦就往外走。

“你們幹什麼?”少婦驚聲尖叫,回身對那劈柴的男子喊道:“齊哥救我!”

“芸娘!”

那青年男子拎著柴刀便站了起來,但是立即有十幾支明晃晃的長矛抵在他的面前,令他不敢動。

“你們是誰,放開我妻!”

“官府徵派勞役,”陶宏冷聲道:“若是違抗命令,朝廷自有法度。

若是聽命,兩個月之後自會放回!”

“你們,你們,”那青年男子囁喏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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