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誰也沒慣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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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豪豬並不是豬,跟豬也八竿子打不著。

為何以豬為名,封逸並不知道。

他只知道赤焰豪豬的嗅覺十分靈敏,氣性很大,脾氣不好,還很記仇。

公孫怡被一隻智慧不弱於成年人類的二階紫焰豪豬記仇,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情。

逃?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因為人力有窮時,總需要休息睡覺。而赤焰豪豬的耐力極佳,幾天幾夜狂追,即便速度再慢,也能追得上。

打?以公孫怡的修為,對戰二階妖獸,只能是找死。

難題還是落到了封逸的頭上。

袖手不管?

這從來都不是封逸的行事作風,但怎麼去管?

封逸陷入沉思。

紫焰豪豬的修為相當於內息境中期玄修,可以說是相當強悍了。

加上它周身籠罩在紫焰之中,尋常內息中期玄修或許還敵它不過。

是個麻煩,很大的麻煩。

近身格鬥肯定不是它的對手,只能遠距離攻擊。

而遠距離攻擊的手段,封逸目前只有劍圖,而且只剩下一道劍氣。

不過好在公孫怡說過,那紫焰豪豬的反應速度似乎不是很迅捷,如果分寸拿捏得當,應該可以一擊必殺。

只是浪費了一道足以保命的劍氣,封逸難免有些不捨。

轉念又想:“即便沒遇到她,我也會主動去尋找赤焰豪豬,殺其取丹飲血。終究要跟那紫焰豪豬遭遇,最後一道劍氣也肯定留不住。”

想明白了這些,心裡的怨氣便散去不少。

背起依舊酣睡的公孫良,帶著公孫怡一起,回返山谷。

細算時間,剛過巳時不久。再算那只逃跑了的赤焰豪豬的速度,以及紫焰豪豬的速度。

估摸著日落之前,那玩意應該就能追上來。

“還有三個時辰,你先休息休息,別回頭無力禦敵。”

封逸放下公孫良,將一條豪豬腿放在火堆上烤炙,面無表情地衝公孫怡說道。

白衣染血,姑娘滿身疲憊,聞聽此言,點頭後便斜靠著洞內崖壁睡了。

烤肉沒有鹽巴,寡淡無味。

封逸勉強吃了個半飽後,自玄囊內拿出師父辛黎遺下的黑色小鼎。

思思想想,暗忖:“赤焰豪豬內丹裡蘊含有妖力,需得少量硃砂來發散妖力,才能煉製出滋補心血的丹藥。”

想到這些,不禁又犯了難。

他沒有硃砂,此地遠離城鎮,也無從購買。

沒辦法,只好再喊醒公孫怡,問她有沒有。

畢竟多恢復一些心頭精血,便可以多一些耐力體力,同時使用燃血秘術也能多堅持一些時間。

此事關係到生死,由不得他不謹慎對待。

公孫怡也是累得緊了,方剛入睡,便被喊醒,頭腦還不甚清明。

聞聽封逸索要硃砂,迷迷糊糊間解開腰囊,摸索了一陣後,甩手丟出個小布包。

封逸探手接過,卻見她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搖頭一笑,再看手中,不禁面紅耳赤。

硃砂是有,包裹硃砂的也只是普通白布,只是白布的外面,竟然還包裹著一層粉色綢緞。

綢緞不大,濃香飄散。

卻是條女子褻褲。

公孫怡沒有玄囊,腰囊只是個普通布囊。攜帶衣物是肯定不行的,只能帶幾條揉搓成團後不佔地方的褻褲,留待在外更換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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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女子都愛乾淨,外衣外褲可以幾天不換,褻褲卻不能不換。

“怎麼辦?”

封逸一手拿著硃砂包,一手拿著粉色褻褲,左右為難。

“給她塞回腰囊裡?”

連忙搖頭打消了這種想法,萬一行動之時公孫怡忽然醒來,豈不是要誤解自己不安好心?

最終,封逸一咬牙,將褻褲團巴團巴,放到了公孫怡的身旁。

似乎覺得不太妥當,隨手拿來一根枯枝,又往她的身邊搗了搗。

揣著“砰砰”亂跳的心兒,封逸自玄囊內拿出那三枚赤焰豪豬的內丹,就著青石研磨成粉後,放入黑鼎之中。

右手捏住鼎耳,置鼎於火上,拿捏火焰溫度,把控火苗走向。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內丹粉末才充分受熱。

妖獸內丹不比旁物,即便黑鼎神異,所用火苗卻只是凡火,所以加熱的速度便比尋常藥物慢了很多。

挑開鼎蓋,加入硃砂,繼續控火煉製。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黑鼎內終於有藥香發散。

封逸右手輕搖,黑鼎內內丹粉末與硃砂隨之而搖,撞擊鼎身後緩慢凝結成丹。

半盞茶後,移鼎離火。

又是半盞茶,鼎身不再熾熱,揭開頂蓋,成丹三粒。

大如拇指,色層深紅,上有銀紋一道,卻非常不清晰。

由此可見,此丹並未達到一紋玄丹的品質,只能算是不入流的凡丹。

品相很讓封逸失落,三枚一階妖獸內丹,竟然煉製不出一個一紋玄丹,說出去都叫人笑話。

無奈,無奈。

並不是封逸煉丹的手法不行,而是他修為太低,無法借用元力煉丹。

若是突破至內息境,使用元力煉丹,莫說一品,便是二品玄丹,他也有自信能夠煉製出來。

吞服一粒,發散藥氣,滋補心血。

效果頗為顯著,只一粒,耗損的心血便復原三成之多。

只是硃砂有毒,因為不是用元力煉製的丹藥,故而毒素還殘留在丹藥之中。

封逸連忙吞服一粒解毒丹,待毒素全清後,將餘下兩粒接連下肚。

心血終於充盈,虛弱感隨風而去,封逸一躍而起,感受著筋骨血肉間的狂暴巨力,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斜看遠天,殘陽已高掛西天,隨時都可能落下。

危險,將近了。

縱身躍上矮峰,放眼東北方向,卻見山野金黃,哪裡有赤焰豪豬或紫焰豪豬的身影?

封逸微微蹙眉,提著得心卻不敢就此放下。

回到山洞,又吃了一些烤肉充飢。

細數一品療傷丹,尚餘三十多粒,不多不少,夠用。

只是沒有趁手兵器,有些無奈。

正無奈著,公孫怡“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封逸扭頭看她,目光不自覺地又掃到了她身邊的褻褲,頓時大窘,連忙收回目光。

公孫怡揉了揉雙眼,看向洞外,隨即神情一緊,急問:“來了嗎?”

封逸搖頭,公孫怡長出一口氣。

撐地起身,左手摸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公孫怡低頭下望,怔住了。

山洞內,只有烈焰燃燒枯枝的“噼啪”聲,以及公孫良粗重的呼吸聲,和時不時響起的呼嚕聲在吵鬧著。

封逸屏息凝神,眼望火堆,不動不移。

公孫怡尷尬非常,卻又疑惑非常。

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封逸忍不住尷尬,解釋道:“是你自己掏出來的,我沒做別的事。”

這種事情,這種時候,不管怎麼解釋,總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公孫怡面色陡沉,低聲斥道:“流氓,不要臉。”

她不知道封逸是不是真沒對自己的褻褲做什麼猥瑣下流的事情,但想來左右也沒人看見,即便他真的做了,也沒人知道。

姑娘家麵皮薄,越想越羞,越羞越怒。

索性一把將褻褲丟入了火堆。

封逸沒來由惹了一身下作,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若真是那好色之徒,直接趁著你熟睡動手不就行了?何必對著一件衣服猥瑣?”

他說得在理,公孫怡卻聽得心裡後怕不已。

“我怎的如此膽大,在外人面前也敢毫無防備地熟睡。如果他真有歪心思,我豈非……”

又想:“我畢竟沒事,他確實是個正人君子。”

心念轉變,暗生歉仄。

但她畢竟是公孫家的三小姐,又是西境霸主天劍宗所設少年天才玄榜的上榜者,高傲的心氣終究是有的。

讓她道歉,不管如何也說不出口。

而且這事情干係到女兒家的清白,自己若是道了歉,未免有些不自愛、不自重的嫌疑。

糾結,躊躇,最終誰也沒有理誰。

夜幕漸起,殘陽落下。

封逸起身出洞,躍上矮峰,再看東北。

依舊沒有赤焰豪豬追來,不禁心生疑惑。

回到山洞內,見公孫怡依舊呆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吃點東西,洗漱洗漱,那玩意兒隨時可能殺來。”

封逸冷冰冰地說道。

公孫怡對待外人,打小也是這種冷冰冰的態度,甚至還會時不時地表露出一些鄙夷與輕視。所以她最不愛聽有人也這麼冷冰冰地跟自己說話。

但封逸說了,不僅說了,一天之內還接連說了好幾句。

公孫怡心裡的嗔怒又升了起來。

“哼!”

哼歸哼,誰餓誰知道,肚子叫大家聽。

“咕嚕嚕……”

好生悅耳。

封逸曲唇輕笑,得意且放肆地輕笑。

公孫怡耳根發燙,銀牙咬碎,恨不能站起來先打他一頓。

當然,前提是自己能打得過。

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她起身走到火堆旁,先檢查了一遍公孫良的傷勢,見無大礙後,這才拿起烤肉,大口咬嚼。

吃了個半飽,公孫怡冷冷地問道:“還沒來?”

封逸剛從矮峰上下來,沒好氣地回答:“來了自不用你問。”

公孫怡白了他一眼,“你要硃砂做什麼?”

“煉丹。”封逸冰冷回答。

“你會煉丹?”公孫怡頗為詫異。

煉丹師在遙遠的木族不算什麼,不說隨處可見,也並非十分稀缺。但在金族,那可是身份極為尊崇的存在。

曾幾何時,三玄城城主府與公孫家、王家一樣,都只是二品勢力。但有一日,城主陳安平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一位煉丹師,手段極是高明,能煉製出西境少見的三品聚元丹。

正是憑著那珍貴異常的三品聚元丹,陳安平與其幾位同胞兄弟才能在十年間接連突破至通玄境,城主府也一躍而成為三品勢力。公孫家與王家不得已,只能淪為附屬臣下,時刻聽候調遣。

小姑娘眼珠子轉了轉,霎時間氣怒全消,“能煉製幾品玄丹?”

“沒品。”封逸的回答依舊很冰冷。

“丹藥給我看看?”公孫怡竭力壓制自己的脾氣,儘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平和。

“吃了。”封逸繼續冰冷。

公孫怡終於忍無可忍,“你這人講不講理?硃砂是我借給你的好不?看一眼能死人?又不會跟你要。”

封逸挑眉看她,不言之意是,“就不給你看,怎麼著?”

公孫怡氣得嬌軀發顫,連喘好幾口粗氣後,才看見自己的白袍已經被血汙浸透,不僅氣味不好聞,穿在身上也很不美觀。

氣怒暫時可以壓制下去,身上有異味,衣著不乾淨,這是如何也容忍不了的。

“我要洗洗,你先去谷外待著。”

封逸挑眉,“這山洞是我找到的好不?谷外也有溪流,你不會去外面洗?”

說完之後,見公孫怡怒氣勃發,如醞釀已久的火山,隨時都可能噴出沖天赤焰。

發怒的女人是很可怕的,最主要還不能跟面對仇敵一樣,對其大打出手。封逸也懂得適可而止,並且也懶得跟她多做糾纏,丟下一句“好男不跟女鬥”後,轉身去了。

對待清兒,他是很溫柔的,如同大哥哥一樣。

因為他視清兒為妹妹。

對待沈璇,他即便外表寧靜,內心也很火熱。

只是一直尋不到機會與她單獨相處。

對待公孫怡,封逸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習慣性地帶著偏見。

是脾氣不合?是命理犯衝?

不管了,反正誰也沒慣著誰。

眼見封逸離去,公孫怡的一腔怒火無處宣洩,直憋得麵皮發紫,嬌軀急顫。

轉念忽想:“我也真是糊塗,他若是真能煉製出高品階玄丹,龍隱宗又豈能只是一品末流勢力?”

眼望封逸的背影,姑娘再想:“煉丹師雖然稀缺,但我公孫家也沒淪落到那般飢不擇食的地步。”

帶著怒火,揣著嗔怒,姑娘走出山洞,來到溪旁。

而封逸,早已走出谷外。他斜望遠天,但聞身後水聲嘩嘩,少年男兒的悸動心緒再度作祟。

似乎又回到了清兒初化鮫人本體的那一夜。

美人出浴,本是幅佳作盛景,奈何那夜心存惶恐,未能……

“我去……我瞎想什麼呢?我一直給清兒當做妹妹看待,怎能有這麼畜生的想法?”

封逸甩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感受著右頰上火辣辣的痛感,搖頭甩脫了腦海之中的紛亂想法。

正此時,忽見十數道明光自東北方向的密林中一閃而過。

一紫十紅,敵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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