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嗖嗖！
一陣陰風吹過。
牆壁上的鬼影脫落，在江曉面前化作耿鬼的模樣，它猩紅的雙眼似笑非笑，嘴角咧到耳後根。
“怎麼樣，小鬼？”
“本大爺厲不厲害？”
耿鬼抱著胸。
那夢境，便是它的傑作。
一環扣著一環，又刻骨銘心，讓市長來不及思考，更來不及後悔。
一切的一切，
在夢醒的那刻，才是最為痛苦的時候。
“管用。”
江曉比了個大拇指，他同樣是夢境的見證者。
今夜過後，青山市將迎來一些嶄新的改變。
而這些改變，
也將徹底改變青山市的現狀，但這些還遠遠不夠，江曉要做的，是徹底根除紮根在青山市的5號化合物工廠。
“5號化合物來源不明。”
“或許市長知道些什麼。”
江曉琢磨著。
卻沒有立馬現身，表明自己的來意。
時間點掐的太巧也不好。
還是等到第二天吧。
一夜很快過去。
黎明，靜悄悄的到來。
那個壓抑的舞廳，安靜的貴賓室內，獨自坐了一整夜的市長決定改變些什麼。
“走吧……傑尼龜。”
市長側過頭，微笑著朝腳邊遞去一隻手。
他的手仍然肥膩，卻多了些從前未有過的溫度。
“傑尼！”
從睡夢中醒來的傑尼龜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它看著陽光下的市長，笑容十分燦爛。
傑尼龜重重點了下腦袋，拉住了他的手。
很用力。
嘎吱，
木門悄然開啟。
隔壁包間的江曉，望著市長離去的身影，眯了眯眼睛，在想好一個策略後，也一同跟著過去。
時間來到下午。
市長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決定。
他要整治青山市的環境。
從根源解決。
“從現在開始吧，各位。”
“關閉工廠，關閉那些奪走我們水源、青山、藍天的化工廠，關閉那些壓榨我們同胞的黑心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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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總得有人去做，我第一個帶頭。”
市長摘下眼鏡。
偌大的會議室，雅雀無聲。
“市長……”
有人站了起來。
“怎麼了，小陳？”
“李總來找你了，他現在就在會客室。”科員吞嚥了下口水，似乎口中之人，來頭很大。
市長沉默片刻，皺了皺眉說道：
“我知道了。”
“我馬上過去。”
噔噔！
腳步聲離遠。
眾人看著推門而出的市長面面相覷，皆是一臉茫然，“市長今天是發了什麼瘋？”
“那些汙染企業，都是他批准的啊！”
“就是，就是。”
“他還收了人家不少元子呢。”
“當初在酒桌上，我可是一字不落的全聽進去了，說是要保障企業的利益，誰攔撤職誰。”
“呵呵。”
“李總不就來了嗎。”
人云亦云。
另一邊，
市長獨身走入會客廳。
這也是他的習慣，為了方便某些小動作。
不過今天，
市長給人的感覺變了。
“哈哈哈~”
“我的好市長，你可是讓我好等啊，來，這邊坐，這可是上好的北境雪茶，一萬一斤呢。”
頭戴墨鏡的西裝男一邊吹捧著，一邊倒上了一杯茶。
茶香溢滿。
看來他說的不假。
市長皺了皺眉，“李虎，你來這幹嘛？”
“哈哈~，市長說笑了。”
“是陳大市長讓我來的啊。”
李虎舉起茶飲了一口，大讚茶香。
“真是一杯好茶。”
“市長不進來坐坐，站在門口幹嘛？”李虎把這當自己家了，完全沒把市長當回事。
“哼！”
“我知道你想幹嘛。”
“但我警告你李虎，我才是青山市市長！”
“你的工廠，必須關！”
市長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棄門而出。
接待室內，
李虎冷笑連連，“真是膽肥了啊，你是真忘了，是誰把你推上位的吧？陳澤！！”
嘭！
茶水四濺。
氛圍冷到極點。
“你……！”
市長怒目圓睜，卻無話可說。
李虎說的沒錯，他能當上青山市市長，李虎他們出了大力。
“你想怎麼樣？！”
市長鐵著張臉，語氣不善。
“我不想怎麼樣，是你想怎麼樣？你今天上午頒佈的城市管理新法是什麼意思？”
“把我們都趕走？”
“把我們辛辛苦苦在青山市經營了好幾年的產業都搞黃？”
“陳澤啊陳澤~”
“你是真狠啊！”
李虎咬牙切齒，城市管理新法就是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市長沉默了。
他確實想這麼做，但毫無疑問，這會觸及到這群黑心企業家的根本利益。
“陳澤，別怪我不念多年的交情。”
李虎重新拿了個茶杯又說道：“你的作風，你的決策，已經被C區的傢伙們注意到了。”
“你是知道他們什麼來歷的。”
“自己想想。”
“十個你也不夠給他們殺啊！”
“C區……”
市長皺眉。
那群傢伙是遠比黑心企業家更加恐怖的存在，是黑土大陸無法動搖的，真正意義上的“王”。
“我沒想過動C區。”
市長改口。
即使他真的想治理青山市的環境，卻不敢動C區。
那裡有很可怕的傢伙。
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哼！”
“還以為多狠呢，就這？”
李虎不屑。
“你口口聲聲，說青山市的汙染和環境惡化是因為我們，那你可知道，光是一個C區的排放量……”
“就抵得上AB兩區，十倍的總和啊！”
“他們才是關鍵，我們只是小頭！”
“要整治先整治他們！”
李虎掀蓋飲茶，表情滿是不屑。
市長被李虎的話鎮住了。
對於C區，
他有心無力。
“怎麼，怕了？”
“怕了就把城市管理新法登出！我權當沒發生，你可別到時候，腦袋被那幫傢伙懸在城樓上。”
李虎恐嚇道。
市長不答，只是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什麼是有心無力，
什麼是明明知道誰在犯罪，卻無計可施。
這可能就是最大的無奈吧。
久久，
市長終是鬆開了拳頭，他慘笑道：“我這就是三分鐘的熱度吧，腦袋一熱，幹個幾分鐘。”
“事後就歇了。”
“陳澤啊陳澤，你可真是個窩囊廢啊……”
市長苦笑著推門而出。
整個人，失魂落魄。
藏於陰影中的江曉和耿鬼面面相覷，“C區，C區就是那幫傢伙的藏身地嗎？讓我去會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