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

戴夫愣了一下，隨即大笑：“哦吼吼，親愛的鄰居，它當然是活的。”

“死的，可不值冒著被暴民圍攻的風險去搶，快看看吧。”

高義收回目光，有些期待的咽了口唾沫，不需要他伸手，潘妮已經將後備箱緩緩的開啟。

卡。

隨著陽光滲透進黑暗的密閉空間，一些呈現灰綠色的細鱗，以及一隻生長有腳蹼的肢體，緩緩映入高義眼簾。

他好奇的張望，一直等到整個後備箱完全開啟，這才看清了戴夫所謂“禮物”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

高義瞪大眼睛。

眼前的生物，長著一副魚頭人身的模樣，灰綠色的鱗片佈滿全身，白色的腹部在四肢的不斷掙扎下，瘋狂的起伏。

“深潛者？”

深潛者。

來自克蘇魯神話中，侍奉偉大克蘇魯的一個古老族群。

它們居住在深海之中，建設了數不勝數的海底城市。那一根根豎立的長列圓柱，與腳蹼的足跡，遍佈世界的各大海域，無處不在。

“鄰居，你認識這傢伙？”

戴夫顯得有些驚異，解釋道：“之前我看漁民都在膜拜那個祭壇，還以為上面有什麼好東西，沒想到過去一看，竟然是這傢伙。”

“我就想——‘說不定對你有用呢？’，畢竟養了一個警笛腦袋的你，再養只小魚人，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誠然。

戴夫的想法沒什麼問題，但對多少知道點內幕的高義來說，卻不覺得養只深潛者會是件多麼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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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作為僕從，所有深潛者都信仰克蘇魯，而崇拜，才會致使它們在冰冷的深海中聚集。

因為這是它們眼中，除交配外唯二有著意義的“社交活動”。

由此可見，這種信仰究竟有多麼牢固。

牢固到哪怕是高義，都沒有信心從某只個體上徹底根除。

不根除，那意味著二心，不說高義會不會養，就是扔海里，哪天浮出一隻大袞跟拉來耶虛影他都不奇怪。

假如真是這樣，他還是不給這個世界添亂了，讓這只幼年深潛者從哪來的回哪去吧。

高義伸出手，將這只幼年深潛者從後備箱拎了出來，放在草坪上。

從黑暗突然來到光下，幼年深潛者有些焦躁，不斷在高義的手中掙扎，直到腦袋挨了一巴掌，這才老實了點。

“這體型，看上去應該才出生沒多久。”

高義摸著下巴，判斷道：“或許是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導致它衝上岸，被那群漁民撿到了。”

“先天的信仰忽然重要，但後天氛圍帶來的崇拜，可能並非我想象中的那樣偏執。”

“試試吧。”高義給了小笛一個眼神。

而得到指示的小笛，立刻轉身跑向別墅，從裡面取出一包看上去所剩無幾的餅乾屑遞了過來。

——［訓導用零食］。

歷經小笛與表哥的摧殘，已經所剩不多的餅乾屑正在透明的袋子中晃盪，高義輕輕抖下一點，看著草坪上像是在水濺躍的幼年深潛者。

“啊。”

高義輕聲呢喃。

初具智慧的幼年深潛者，魚眼裡滿是大大的驚恐。

它選擇瘋狂掙扎。

然而一隻手勐地掐住了下顎，令它不得不張開嘴，看著像是發黴木屑一樣的東西，從天空一點一點的佔據了自己的所有視線。

嗚嗚嗚……

事後。

“鄰居，它不會被你喂了死吧？”

三人站在一旁，戴夫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幼年深潛者，有些擔心。

“放心。”

高義老神在在：“第一次用藥，劑量就得大點，否則它們身上的臭毛病，一時半會兒哪改得過來。”

“你看，這不是清醒了？”

活脫像只大號青蛙的幼年深潛者剛從地上爬起，就被高義早有預謀的領進屋子。

一臉懵逼的它，被三個人圍在浴缸裡洗澡。

氤氳的熱氣在浴室中鳥鳥升起。

雖然冥冥中，它明白這個撒鹽的傢伙，是想讓自己適應澹水環境，這個丟生薑的傢伙，是想要去除自己身上的魚腥味。

但是。

那個把左料與配菜都端過來的傢伙是想要幹嘛？

譁啦譁啦！

看著幼年深潛者面上漸漸被驚恐之色替代，高義終於察覺到了問題，順著它的目光，向後看去。

“小笛。”

“欸。”

“你想幹什麼？”

……

腦袋上腫起一個大包的小笛，拉開壁櫥，將裡面一件件自動生成的衣物丟在幼年深潛者身邊。

“想要什麼衣服，自己挑吧。”

被花花綠綠的衣物環繞，幼年深潛者卻犯了難。

直到一個黑色的東西從空中飛來，落在它的腳下。

“嗯？”

邊上正在思考新成員定位的高義，忽地一聲輕咦。

他看到幼年深潛者俯身，將一頂黑色的圓帽從地上撿起，然後緩緩的，帶在了自己的頭上。

心中湧現的一股子既視感，瞬間就將他包圍。

黑色的圓帽。

綠色的皮膚。

還有，這熟悉的體型……

看著幼年深潛者戴著帽子，適應般的繞著房間轉圈，高義失聲道：“我知道了！”

正在糾結“魚頭人”和“人腿魚”哪個更好一點的戴夫，被嚇了一跳。

“鄰居，你想好名字了？”

“跟我來！”

高義一把抱起幼年深潛者，就來到了客廳的電視前。

他抓起遙控，飛速點播——飛哥與小佛！

螢幕上，一隻同樣戴黑色圓帽的鴨嘴獸出現，只不過相比於幼年深潛者的懵懂無知，它則顯得幹練很多。

隨著一聲“密探阿泰”的呼喚，得到上級行動授意的鴨嘴獸泰瑞敬了一禮，轉身就從一個管道滑了出去。

［都比都巴都——］

“阿深！”

高義一邊指著電視，一邊拍板：“以後你叫阿深——密探阿深！”

“阿深？”

幼年深潛者懵懂無知的目光裡，因為姓名，第一次流露出動容。

看著給予自己名字的高義，它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直到想起電視裡鴨嘴獸的動作，它急忙也有學有樣的敬了一個禮。

“雖然我覺得它風格，確實跟泰瑞挺像，但你……不會真打算讓它去執行秘密任務吧？”

小笛汗顏：“動畫裡的城市到處都是不科學的快捷暗道，咱們可沒有東西送密探阿深去任務地點啊。”

“不，你再想想。”

高義的眸光，莫名閃動：“咱們其實有！”